额-_-||……

第五章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凤求凰》
他身上好闻的檀香让我有些留恋，是历经世事后沉稳却波澜不惊的味道，下巴搁在他有些消瘦的肩胛上，抬头便看到海棠花扑簌簌的落下来，像雪像雨，很是好看，一时忘情，竟舍不得与他分开，只是回味着刚才的那曲凤求凰。
原来真的是自我踏入昆仑虚大殿起，师父就对我有情愫了，折颜从不骗我。
我虽于风月之事不在行，却也明白这情谊，就连凤九也曾说过：
“凤求凰我是知道的，就算生来愚笨，也不会连此曲也识不出的，这可是心上人表明爱意的曲子啊”。
看看，连凤九那丫头都知道，我却不知。师父默默守护我数万年的情谊，我权当做师恩了，为什么当时一丝一毫也未发觉，是我太过粗莽，还是师父隐藏过深？。师父到底是如何想的，这情谊又是有多厚？以至于在凡间，我与他不过相识几月，竟也可以如此容易的爱上我？
“十七，前几日嘱咐你买的酒可买回了？”师父轻轻将我推开，摩挲这我的脸颊道。
我的脸没有红的发烫，心里也没有之前被夜华和毕方鸟表白的那种悸动，相反，却有些悲怆，好像早知道就该如此，冥冥之中却又无法如此。
“酒是买回来了，大人可是现在想喝？”我略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师父发凉的手指说道。
我不信，我不信师父爱我。
“不错，十七，陪我喝几杯吧”。
我应了一声便转头去取桃花醉。
折颜的桃花醉那天到底没给国君和那个甘棠喝，心里只想着他们凡胎肉体，并不实货，这好酒岂不白白糟蹋。还是留给师父的好。谁知师父竟也记得清楚，说道桃花醉，我兴致有些高涨起来。
“大人可知此酒？”满了两盅酒，我兴冲冲的举杯问道。
师父细细端赏了半天，用指尖轻轻触碰桃花醉特有的陶瓷罐子，一遍遍摩挲，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感触无形的什么。
我一阵激灵。
难不成师父不记得我，却记得折颜的桃花醉？
“并不认得”。良久，师父缓缓道。
“此酒名唤桃花醉，可是天上地下难得的佳酿呢”。因为提到折颜，我不免激动些，有些想念桃林和青丘，便直接取来一坛，此时也不需什么杯碗了，仰头就喝。
辛辣和丝丝甘甜糅合在一起，满口沁香，绵柔难忘，果然是折颜亲酿的桃花醉。
师父只是微笑的看着我，并未像我这般粗鲁，依旧是品茶一般。果然是把昆仑虚师尊的样子都搬来了啊。
有些燥热和头晕，这酒后劲还是有的，想是刚才喝得急了些，口齿逐渐变得不伶俐起来，此时突然想到了小琴说的某些话，便支撑石桌站起身来，笑眯眯的对着师父说道；
“小琴说你待我不同，可是真的？”
看不出有何变化，但觉得师父在笑。
“不错”。
果然，我还是不死心，借着酒劲儿摇摇晃晃的向前迈了一步，继续问道：
“程府上下可是从不收婢女？”
“不错”
心跳有些加速，我又向前一步，继续问道：
“他们说你近十年不仅女色，可是真的？”
“不错”。
我是在求证，也是在剜心，剜出师父旷世经年却难以忘怀的心。
“你当真不晓得我是谁？”
“你是我遇到的孤女”
我浑身发抖，继续迈进一步，扶着酒坛径直站在他身前问道：
“乱世之中，我等女子性命本该如草芥，你如此待我是为何？”
沉默很久，师父饮完最后一杯酒，起身道：
“你当我是为了什么？”
师父比我高出一头左右，月色清晰的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面颊和眉眼，还有在我脸上久久不肯离去的目光。
如此坚定，如此坚毅，像极了当年若水河畔杀戮前，他的眼神。

因为我一直没用用南风的名字几回，几回总是说师父了，所以可能把有的小伙伴看的迷糊了，怪我

南风苦笑着摇头，情缘这东西本就无从说起，就像自己的戎马一生，却唯独对这女色产生不了任何额亲近之感。而在他单调的前半生里，唯一牵绊的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打心眼儿里疼爱他的那个弟弟，他经常想起他们小时一起策马，弟弟体弱些，总是猎不到像样的野物，急得直哭。便将自己的战果给了弟弟；弟弟喜欢的东西，自己也会拱手相让，比如甘棠。
那个女子他熟悉得狠，她的心意自己也是最清楚不过，看见她的面庞就觉得似曾相识，虽然既不反感也不讨厌，但她却是弟弟的深爱。弟弟喜欢的，做大哥怎么能沾染分毫？
这也是母亲一直教导他的。
好在十七出现了。
这个丫头就是他命中的天魔星一般，自她出现在自己身边以来，自己的非议就没断过。
她烧饭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
她泡茶泡得是半生不熟的茶叶梗；
她买酒的时候可以随便和一个人在茶楼吃茶聊天；
她粗心大意给自己研磨却研成了朱红色；
她在弟弟面前依旧是散漫的性子毫不顾忌；
她总是一身白裙，无论怎样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模样；
她经常口误叫自己师父，自己却也能猜到几分其中的因缘；
她本非池中物，却在这府里呆了数月不曾离开；
十七，你可知我是为了什么？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昏睡了整整三日。
每次一碰折颜的酒就会昏睡。
我躺在床上回想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人间。真是酒喝得把魂魄都丢了，折颜这个家伙可不敢再酿这么浓的酒了，真的会害死我的。
起来断断续续的回忆那天晚上师父应该是含蓄的对自己表明心意了，这时间终归是奇怪的，越是不信的东西反而越是眼睁睁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仆人已经少了大半，连往常最容易见到的琴棋书画也不在了，师父也不在书房中。
“十七姑娘，有你的书信”一未见过的小厮见我在书房外徘徊，便急急忙忙的上前来说道。
我的书信？我在此处可认识什么故人吗？用得着写书信与我？
拆看信件，渐渐呆住。
十七亲启：
奉王命出征，难以诀别。
有幸归来，树下再续桃花醉。
无命魂亦归，深夜独奏凤求凰。
若身魂具损，已托上，保你此世平安。
勿念 程南风

今晚更的少啊，眼睛要瞎了，大家晚安啦，明天继续，希望别再删除了

楼写得真好

辛苦楼主

非常好看啊

楼，早

蟹蟹，早晨好，加油😊

楼主，这更新的节奏有点慢啊，有点等不及了

第六章
南风篇
荒月国是毗邻锦绣国的一个遗落小国，所辖区域不过锦绣国五六之一，人口亦是，且多为远古部落民族，民风剽悍。荒月国国君爱好女色，荒淫无度，毫不体恤百姓，国库银两不足又连年征税，民间早已怨声载道，民心不安则诸事难成，可见收复此处是迟早的事情。
那日南塘寻我便为的是这事，我心中亦早有此意，故并未大张旗鼓宣战。南塘寻我的第二日我便整顿军队，连夜出发，以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早日攻城略池，早日息战，也就能早日还这天下和南塘一个太平。
虽然冲锋陷阵征战沙场已有十余年，见过无数惨烈战事，伤痕无数，流血无数，在纱壕里艰难求生过，也在荒原中肆意恩仇过，若说将军，归根结底都是马革裹尸罢了。抱着必死和必胜的决心出征也是一贯的，此等国家尚小，不成气候，故此番也应不会有意料之外的事宜。
但此次终究是还是不同的，因为她在我便不得不多留意着，只怕因为自己杀戮无数，罪孽深重，命丧于此，此生和她便不复相见了。
内心不忍，纵然想当面好好告别一番，但真到了那时却情不自禁起来，爱恨缠在胸口煞是疼痛。
恨的是旁人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我的心意，她却不能；
爱的是我从未想过她竟然能到沙场上来寻我，
天若见怜，此番全胜，我必是要娶她为妻的。
白浅篇
原来师父是替南塘出征去了。
之前他毫未透露于我，是在怕我担心吗？
想来也是，师父本身就是司战之神，在凡间收复几个零零碎碎的地块应是没有麻烦的。但这书信委实太吓人了些吧，什么诀别，什么无命，初一看以为是师父的遗言警句！还要托孤？我看起来竟有那么不牢靠么？用得着交给别人照顾，他日师父回归真身，我一定要细细劝他早日改改这爱操心的毛病。
荒月国离此处有虽些距离，用仙法的话，半柱香也应到了，师父已走三日，此时应正是上阵杀敌的时机，早年我也是领过兵的，虽然就领了一次便出了大事，但左右这次都是凡人，我便助师父一臂之力，他早日功成归来也未尝不可。
我便赶紧念诀，闭目凝神，不一会儿觉得脑中天旋地转，再一睁眼，仿佛换了个人间。
一望无垠的荒丘上狼烟弥漫，散落的弹药粉尘、折断的刀剑利器随处可见，到处都是烧焦的味道，我用衣袖捂住口鼻，还是被硬生生的呛出几滴泪来，脚下咯吱作响的焦土提醒着我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大战。
横尸遍野，天地已被烟雾熏了分不清界限，冰冷的烈风混着未干的血腥气味好像无形的尖刀，每掠过一次变划破我的手臂，我的血混着战士们的血，早已分不清是谁的血迹。
师父呢？
我心头紧紧悬着，头脑开始有些空白。
师父不会就这么容易归位了吧？。
子阑师兄说过师父十年才回归正身，到今日是第四年，东华帝君的运簿也是不会有错的，肯定不会有错的，帝君的修为在师父之上，他说十年定是十年，此番他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的。
弱水河畔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脑中翻腾，我一遍又一遍强迫自己震惊下来，当年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跌跌撞撞的寻找着师父的身影，吃力的翻起身下的死尸，手上，衣袖上，鞋子上都沾染了血迹，让一身白衣的我和这个战场更显得格格不入。
我呆滞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竟是晚来一步么，连师父的尸骨也见不到了吗？
正想着，忽然远处传来阵阵鼓声、呐喊声、喧闹声，一波高过一波，似是在庆祝，在呐喊，在助威。我浮上半空仔细着看到，正南方就是一片军营，篝火通明，微微还能听见觥筹交错之声。与我脚下这片焦土真是天壤之别。
那在空中猎猎的大旗，不久是师父府上南塘亲赐的明月将军的军旗吗？
我有些激动的笑出声音来。
我白浅此生也真是大起大落惯了。
真庆幸自己眼睛恢复如初，若是没向素锦要回双眼之前，这旗上的几个大字必然是看不见的，自己白白的在这里徒手为师父的敌军收尸。
来不及多想，我念诀飞身至师父的军营之中，只见战士们无不在欢愉畅饮，举杯相碰，尽是豪迈洒脱之状，一个个的铮铮硬汉，像极了我昆仑虚的铁骨男儿。
是胜仗无疑了。
我选了个僻静的地方现出身来，左右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小琴，他摇摇晃晃，比谁喝的都高兴，我躲在帐外，见他出来，便一把拉住他将他拖到暗处，低声道：
“大人在哪里？”
“十七姑娘！你怎地来了？”他刚刚涣散的眼神开始重新聚光，见到我后惊讶的嘴巴都要歪了。
“我这就去告诉大人十七姑娘来了！”他转身就要走，这小子平时文文弱弱的，怎么一穿上这幅盔甲跟换了个人一样，力气大的无穷，我吃力的死命拖住他不让他惊动别人。
“不要去！你告诉我大人在哪儿就行！”
这小子果真是没少喝酒，转头便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笑眯眯的对用手点着我的额头，又开始讪讪的笑起来，脸上一副我全懂了的样子。
“大人在军营中间帐里面”。
真是耗费体力，我施了法术，将他放倒在地，他委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了，这么聒噪，被他传出去我的颜面基本就不用要了。
终于寻见师父的军帐，探得里面并无其他人，我径自掀了帘子，走进帐中。
昏暗的烛火下，师父正坐在书桌后细细的端详阵法图。并未注意我靠近，我尽量保证自己不要一惊一乍吓到师父，于是特意咳了咳嗓子，道：
“大人”
师父闻声缓缓抬起头来，满是疲惫的双眼变得明亮起来，但也并未见他如何吃惊我是如何来的，只是微微一笑，放下书卷，轻轻拍了牌身旁的空位，道：
“十七，过来。”

我一直觉得墨渊的爱是一种近乎大爱，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杂念就将对方捆绑在自己身上，他要的不是占有，不是追随，不是报恩，是那种我愿跟在你的身旁，义无反顾的感情。
一边是夜华，一边是白浅，他是最为难的。
说到底我这篇文章里，最想虐的还是墨渊。
白浅会爱上墨渊的，她和夜华也会分开的，
不过需要很久，等我慢慢更文吧。

楼，白浅知道墨渊的感情后，她那会爱夜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