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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托你的福我想起了忘记的事。原来如此,你们不只是监视,阅览我们的世界,还不断加以修正啊,能自由改造这个世界。」
「要跟我一起来吗?到你所谓的上一层的世界。」
「到众神的世界吗?」
「你也知道的,我们并不是神。」
「说的也是,你们是修正小孩子的涂鸦,让它变成比较能看的画,那种偶然路过的外行人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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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故事的末段,宫野秀策知道了一切真相:他知道“年表干涉者”的存在,知道“世界”的秘密,知道自己的能力,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木偶,只是一个在悬崖边上倒立的小丑,只是个信手涂鸦的孩童。他知道自己的行动会被监视,选择会被引导,思想会被(补丁)干涉,记忆会被修改,就连存在都会被消除、抹杀,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名副其实的真正的“命运”。
但他依然毫不在乎。即使面对能随时控制干涉和消除他的如同“神”一样的存在,他还是满不在乎的作出“你们是偶然路过的外行人般的存在。”这样的挑衅。
他不会用华丽的必杀技,也没有逆天的神器和能力,更不存在无敌的主角光环。只要“三大高层”同意,他只会被抹杀得连存在的痕迹都不会留下。但他仍然没有丝毫的迷惘、犹豫和恐惧,哪怕是绝对不可能脱离的“多元宇宙迷宫”也不能阻止他窥视世界的真理。即使要面对的是真正的“神”和“命运”,他也只会将自己早已决定的道路义无反顾地贯彻到底,只会用他那古风式的微笑来仰望着无限的“世界”,用他那温柔的语言来许下那坚定的誓约:“我的目标果然是上面,不是旁边。一层就好,我必须登上世界的阶级。茉衣子,我对着你那美丽的左眼睫毛起誓,我一定会俯瞰世界。我发誓我会那么做。”
摆脱命运的束缚,反抗无限“世界”的规则,与层层干涉的无尽的“世界”为敌,这到底需要怎样的觉悟,怎样的决心和怎样的勇气?
谷川流倾尽全部心血构筑出一个庞大的世界观设定,只为了将其一直以来对“命运”的反抗升华到极致——宫野秀策要反抗的是近乎无限的“世界”;谷川流灌注全部才华写出一系列精彩绝伦创意十足的故事,只为了将其一直以来对“自由”和“梦想”的追寻升华到极致——宫野秀策想去到的位于一切“世界”之上的无上的顶点,他想到达的是超越人类想象的“神”的境界,他想追寻的是涵盖一切真相、解读一切矛盾、俯瞰引导和控制一切“世界”的,超越一切的至高的真理;谷川流投入全部热情创作出《逃离学校》这部书,塑造出宫野秀策这个角色,只为了将其一直以来对“自我”的坚持升华到极致——为什么要反抗世界,为什么要到达顶点,为什么要追寻至高的真理?
“不可思议的行为啊,irregular,为什么做到这一步也要反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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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沉之处有些什么...在古代,应该会有人一边带着这样的疑问,一边朝地平线展开旅程吧?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一样也对古人的探究心感到佩服。不过那又如何?”
“跟他们一样,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世界的尽头有些什么呢?”
“知道那种事后要做什么?”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我并没有想要告诉谁或公诸于世,我只要能让自己同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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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世界崩坏和人类灭亡对宫野来说无关紧要,哪怕要面对的是无限的“世界”也毫不在意,甚至知道自己随时会消失也一点都不在乎。要去到至高的顶点、要到达神的境界、要追求超越一切的真理,到头来却只是为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我只想知道而已,我只要能让自己同意就好。”对于宫野来说,如果不能让自己认同,那么甚至连自己的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自由、梦想、勇气和希望,这些都不是核心,谷川流真正想表达的,是对“自我”的坚持——宫野秀策他只为了让自己认同而存在,只为成为自己而存在,只为了坚持绝对的“自我”而存在。
我记得有人说过“写出人性的小说,才是真正的好小说”,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那么《逃离学校》是绝对不能称其为“好”的,因为正如谷川流的一贯风格,整本书没有花一笔一墨写“人性”。这部小说里没有正义伙伴与邪恶BOSS的斗争,没有美丽与丑陋的碰撞,没有对软弱的救赎,没有对罪恶的批判,没有对光明的赞美,没有对黑暗的揭露……这些深刻的内涵在这里一点都没有。因为他写的东西实在太简单、太纯粹了,他写的仅仅是一个“灵魂”: 一个最纯粹的灵魂、一个反抗宿命的灵魂、一个追寻自由与梦想的灵魂、一个想知道真理的灵魂、一个只为自己而存在的灵魂、一个从最底处仰望着世界的灵魂。
没有萌化腐化,没有卖宅卖黑,没有NETA和KUSO,没有脑残和搞笑,没有YY和后宫,无视流行要素,无视商业价值,甚至连读者喜好也不考虑。谷川流不愿意花费一丝心血和才华在“讨好读者”这样无聊的事上,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部为了让读者认同而写的小说。“我只要能让自己认同就好”我想这句话对于谷川流来说一定也是一样的吧。
倾注全部心血、发挥全部才华、灌注所有热情,只是为了让自己认同而已,这就是只属于谷川流自己的《逃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