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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夕阳的余晖染红了不知第多少杯廉价的速溶咖啡时,昔日的美人说,很抱歉这么多年后又来打扰。
比阿特丽斯说,没什么,以前被你打扰的人不是我。
让娜·布尔迪厄说,一个流落马赛贫民窟的德国孩子在德姆斯特朗读书,那孩子跟她说,德姆斯特朗有个叫比阿特丽斯·拉格洛夫的学生是格林德沃的嫡系传人。
比阿特丽斯莞尔一笑,什么也没说。
让娜·布尔迪厄也不再涉足这个让比阿特丽斯陷入沉默的话题。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然后,她说,麻瓜的天主教徒临终前都要在牧师面前进行最后的忏悔;她请她来,就是让她充当牧师。
比阿特丽斯说,如果那样,你的忏悔一定同盖勒特·格林德沃有关,其实,你不必忏悔,作为女间谍,你不需要向自己的猎物忏悔。
让娜·布尔迪厄笑笑,她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并不为自己在战争中的行为感到丝毫的忏悔,相反,她为自己的英雄行为感到无尚光荣。
比阿特丽斯说,可以理解。
病者搅拌着杯里的落日,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开口。她说,她要忏悔的事情发生在战争以后。1945年的8月,那时候,纽伦堡国际巫师军事法庭还进行着唇枪舌战。有人,国际“反暴同盟”的高级官员(她说她不便透露姓名。事情已近过去许多年了,她要比阿特丽斯不必再去追究。)找到她,让她出庭作证。那官员说,希望她将民族大义放在首位。她对那人说,不必担心,她明白他的意思。9月的时候,在纽伦堡国际巫师军事法庭,她亲口陈述了盖勒特·格林德沃建立圣加布里埃尔修道院的企图。发言者铿锵有力,陪审团情绪激昂。
让娜·布尔迪厄停顿了一下,继续把玩着杯中的阳光。她说,拉格洛夫小姐,我想这些你都知道。
比阿特丽斯说,是,我都知道。你演说得很好,并不亚于盖勒特·格林德沃。
让娜·布尔迪厄笑笑,打趣地说,是吗,也许是得了他的真传也说不定。但她的笑容却转瞬即逝,她的内心波涛汹涌,比阿特丽斯感觉得到。
一阵沉默之后,她接着说,比阿特丽斯·拉格洛夫小姐,请原谅我的虚伪和懦弱。其实,我并不了解圣加布里埃尔修道院的建设过程,也从来没有弄到过这方面的情报。盖勒特·格林德沃不会跟女人讲修道院的事情,我相信,即便是最有政治野心的比尔吉塔·韦尔哈文小姐也从来没被允许参政。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个在德姆斯特朗读书的孩子说,你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比阿特丽斯说,我不聪明,但我明白。我不了解格林德沃,但我知道他对女人的定义。他不喜欢女人参政,在这一点上,他和其他政客没有区别。
让娜·布尔迪厄说,既然这些你都知道,那你也一定明白“反暴同盟”高级官员的良苦用心。
比阿特丽斯说,我明白。没有人知道圣加布里埃尔修道院的具体位置,对于这座传说中的战争用魔法试验基地或者说传说中的杀人基地,他们总是缺乏足够的证据。实际上,除了盖勒特·格林德沃自己之外,也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在哪。约瑟夫·德特林知道,但是他死了。不过,反暴同盟需要证明的它的存在。格林德沃的罪孽越深,德国的形象越恶,战后条约的利益筹码也就越高。我明白,你不必赘述。
让娜·布尔迪厄说,真不愧是格林德沃的后人。
比阿特丽斯说,请不要这么说。
让娜·布尔迪厄说,觉得我很无耻吗?
比阿特丽斯说,老实说,并没有。那是个复杂的问题,不能用一个“无耻”笼统地一笔带过。
让娜·布尔迪厄把头无力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叹了口气。她说,你可以这么说,拉格洛夫小姐,但我不能这么想。战后很多年过去了,经历了许多事情,还是难以原谅自己。
比阿特丽斯看着疲惫的病者,一时忘了恰当的措辞。
让娜·布尔迪厄说,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么多年,对谁也没说。现在说出来,也许太晚了。
比阿特丽斯说,不晚,说得再早,哪怕就是不去指证,结果也还是一样。相比于对纽蒙迦德的控诉,圣加布里埃尔修道院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77楼2009-03-01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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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的第三章从74——78帖。


    79楼2009-03-01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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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火!——火!——
      她感到自己在激烈地颤抖,她不知道那是愤怒还是胆怯。
      “千虫百蛊!”于是,她趁着某一时刻微不足道的清醒,使出另一道恶心至极的咒语。
      巨大的藤蔓上立刻出现了成百上千条小虫子,它们贪婪地爬向被藤蔓束缚的囚徒,疯狂地咬啃着他的肌肤,被攻击的受害人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他发疯似地扭动着身躯,长袍里的个人物品散落一地。
      冷静!——冷静!——
      刚才的主动进攻让她一下子找回了通往清醒的道路。她又施了几道同样罪大恶极的咒语,终于,渐渐地,她觉得原来的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每一次,她就这样,用疯狂的进攻,让自己恢复清醒。
      终于,精疲力竭的她摆脱了癫狂,可以重新控制自己的意识。她抬起头,看着快要被千虫百蛊咒折磨死的对手,急忙举起自己的魔杖——
      “你这个狂暴的恶魔,你必将落得比格林德沃更悲惨的结局!你要死无葬身之地!”疯眼汉虽然身体已痛苦不堪,但嘴上却毫不认输,似乎决意用嘴抗争到底。
      “风卷残云!”银白色的魔杖发出一道天蓝色的咒语,几阵清风在屋子里旋了几圈,藤枝上的虫子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
      比阿特丽斯意识到,自己有必要立刻结束战斗回寓所休息了。否则她担心自己又要失去对魔法的控制,造成不可挽回的结局。
      “这次就饶了你,下一次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她是个作家,但此时此刻,她却想不到任何一句有新意的台词,只好临时找了一句最庸俗不过的警告,为这次激烈的打斗草草收场。
      “你……你有什么资格践踏英雄的照片!”疯眼汉暴怒地吼叫道,身躯在已经停止不动的藤蔓上剧烈地挣扎,“你这个姓格林德沃的疯子!”
      “英雄的照片?”比阿特丽斯顺着他愤怒的眼神看到自己的脚下,才发现原来自己踩在了刚才疯眼汉掉出来的照片上,她有气无力地笑了笑,那笑容仍然是充满鄙视的,她决心忽略疯眼汉的后半句话,“别那么自恋,总把照片揣在身上。就这点水平,你有资格自称英雄吗?”
      “我不是,可凤凰社的全体成员是!”老家伙的声音有些哽咽,也去是心疼被踩踏的战友,也许是对自己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感到恼恨。
      比阿特丽斯仔细撇了一眼那地上的照片,原来是张凤凰社成员的合影留念。“你总把这个带在身上?看来,你还挺怀念那段光辉岁月的。可惜啊,都是群浪得虚名的懦夫,死的死,疯的疯。”比阿特丽斯干巴巴笑了几声,把那照片从地上拾了起来。显然,她想要当着动弹不得的疯眼汉的面,把那照片撕得粉碎,再化为灰烬。那是她一贯恶劣的作风。
      他们说,你就是个嗜火的暴徒。她说,对,你们说的对,我就喜欢把东西都烧掉。
      “住口!你这个下三烂!我决不允许你这样侮辱凤凰社的成员!”他奋力地挣扎着,想要挣开藤蔓的束缚。他的力气很大,那藤蔓似乎松动了一些。
      “你最好别那么在乎。越是在乎的东西,失去时就越是心痛。”比阿特丽斯讪笑地看着疯眼汉,耸了耸肩,“我真遗憾。”
      比阿特丽斯蔑视地瞥着老照片。照片上的人还在愚蠢地笑着,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可惜啊,你心爱的凤凰社全家福就要化为灰烬了。”
      她拿起魔杖,指着那张脆弱的、泛黄的照片。正当她准备施用一个拿手的火焰咒时,却突然被那照片上的一个女人所吸引。
      准确地说,是被那女人胸前美丽的胸针所吸引。那是博拉留在凯尔特庄园的的胸针,美丽而纯情的百合花。那胸针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并没有丝毫磨损的迹象。尽管这样,比阿特丽斯还是一眼就看出,两枚胸针是一模一样的。
      比阿特丽斯下意识地把眼睛从照片上移开,她希望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她觉得自己应该当作什么也没看见,然后马上转身离开。这样对她没有好处,有些事情,一旦知晓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所以,必须撤退。
      但她的弱点就是,她永远要做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就像兰斯洛特·曼说的那样。
      


      88楼2009-03-03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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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拉!可恶的博拉!自己死了,解脱了,不再管事了,却把这棘手的事情不负责任地丢给后人,难道他不希望他亲爱的比阿特丽斯·拉格洛夫小姐幸福吗?他不希望她一生都过得平平安安吗?他难道要残酷地把她推到这个地步,要她来发现,来亲手揭开?
        真是仁慈的梅林。
        “这女人是谁?”比阿特丽斯指着照片里的女人,走到疯眼汉身边。
        “女英雄!”疯眼汉根本愤懑地说道。
        “名字?”比阿特丽斯把照片抖了抖,似乎在向疯眼汉下最后的通牒。
        疯眼汉把脸转到一旁,根本不予答复。刚才的折磨似乎并没有磨损他的意志。他一向是个顽固不化的家伙,这个比阿特丽斯早有耳闻。
        但她知道,脾气暴躁的疯眼汉最大的缺陷。
        比阿特丽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最大程度的冷静。摄神取念的关键在于冷静。头脑发热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这项冰冷的艺术。
        “摄神取念!”
        只有一只眼睛有用,但这并不影响比阿特丽斯的发挥。她是个大师,从来没失过手。这次也还是一样。何况对手还是个情绪暴躁,缺乏理智的武夫。
        那记忆是被藏到头脑深处的,一般人无法窥探。比阿特丽斯的意识被不断地阻拦。要击破那道阻挡很难,但比阿特丽斯通晓一般人无法掌握的技巧。她一部分的意志与那道强大到阻隔硬碰,而另一部分意志则轻而易举地溜了进去。头脑分裂术就是如此神奇。
        图像慢慢形成,幽深而诡异。突然,那记忆被烈火染色,炽烈的火焰在风的助长下迅速吞灭了整个画面。纷乱的人影疯狂逃窜,翻倒的物品散落一地,然后又是火焰,火焰的红色成了一切的主宰……
        “1981年7月21号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比阿特丽斯的语气冰冷而苍白,但她的左手却死死地抠住疯眼汉的双肩,四根指头嵌进了肌肤,被缚战士的双肩登时为鲜血染红。
        “什么?”被问及的人惊诧万分。
        “哦,忘了告诉你,先生,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不是格林德沃,而是拉格洛夫。不过可以说得更明了些,我的名字也可以叫做凯尔特,比阿特丽斯·凯尔特。明白?所以,告诉我,1981年7月21日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最后一遍,如果你不说,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以后,我就把跟凤凰社沾亲带故的所有人杀得一干二净!”语音依然冷淡,但之间的愤怒则足以掐断战败者的经络。
        其实,她完全不必再问。疯眼汉的沉默就已经揭露了一切。他是如此标榜正义的人,决不可能对横加的斥责毫无反抗。他沉默,因为他心虚,因为他怯懦,因为他无颜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比阿特丽斯又何必再苦苦地给他机会。
        在慕尼黑小酒馆幽暗的灯光下,佝偻的老者跟她说过,小姑娘,这是战争,没有正义,不要相信。她看着他,拒绝回答。
        在巴伐利亚沉郁的树荫下,多舌的妇人对她讲起,小姑娘,那是阴谋,没有道义,不要上当。她看着她,不予答复。
        在普罗旺斯喧闹的篝火中,蛰居的逃徒对她谈起,小姑娘,那是骗局,没有仁慈,不要受骗。她瞥着他,沉默不语。
        在她和小酒馆的灯光一样幽暗的内心深处,她害怕。她害怕,有朝一日,她必须回到英国,必须重新拾起这些她已经抛诸脑后的记忆,必须让自己站在善恶的交接点上。
        至于那女人,她还何需回答。天下间,谁不识得哈利·波特大名鼎鼎的生母——莉莉·波特?当她的故事已经写进了德姆斯特朗的教科书,她有什么理由推说自己不认识这个伟大的女人?当她的事迹已经成为母爱里程碑上不朽的神话时,她为什么偏偏要把胸针落在凯尔特庄园?为什么她不能小心一点,把一切都带走?
        比阿特丽斯闭上眼睛,把即将漫溢的眼泪从喉管仓促地咽下。那不是纯洁的泪滴,那泪水沾染了她自己的卑劣,夹带着腐烂的气息。她能感觉到,在她心里,有些东西在瓦解,在坍塌。


        89楼2009-03-03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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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教授出场了哈!!
          虽然没有完全正面展开。。但是明眼人我们都知道,那就是教授。


          90楼2009-03-03 0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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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自己坐个板凳?


            95楼2009-03-04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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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上)
              1995年12月24日,伦敦的公寓
              这是比阿特丽斯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的圣诞节。在她所居住的伦敦的肮脏的小公寓里,没有圣诞树和圣诞颂歌,一切都与平日里一模一样,并没有因为圣诞节的来临就硬要制造些气氛。在德姆斯特朗时,大多数的同学是要回家过圣诞的;为了让留校的学生感受到校方的关怀,小精灵们会被要求去城堡背后冬雪覆盖的森林砍一棵无辜的松树,放在礼堂里充数。结果当然是适得其反,它的存在不是为了烘托气氛的热烈,反倒是反衬氛围的冷清。再早一些,在她升学之前寄居于拉格洛夫家老宅时,情况也不比德姆斯特朗好。拉格洛夫家唯一在世的亲人——安托瓦内特·拉格洛夫小姐——终生未嫁,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她的隐居不是那种隐者样的超然物外的洒脱,(或者貌似洒脱)而是一种心理失衡后的孤僻。从很小起,比阿特丽斯就觉得,对于她们所处的现世的社会,安托瓦内特·拉格洛夫老小姐是心怀恶意的。她透过狭窄的门缝瞥见外边的世界,却又转过头来把吸入的冷气从鼻子里呼出,再高高扬起下巴,高跟鞋跺在大理石楼梯上的声音总能荡起回音。
              所以,毫无疑问,这是比阿特丽斯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的圣诞节。是的,是见过的,不是过过的,她并没有过这个圣诞节,她没有拥有它。这样是再好不过的,至少对她来说,事情就是这样;圣诞节的欢乐可以是一种期盼,但不能被三令五申的要求。快乐是值得羡慕的,不快乐也无可厚非。


              96楼2009-03-05 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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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阿特丽斯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随意翻阅起来。那些书,她太熟悉了,多少章节她早已倒背如流;她甚至知道哪些内容在哪一节,哪个句子在哪一页的上部还是下部。但没事时,她还总是会读,而且她总有没事的时候。
                扉页之前的照片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而它们也成了这整本书里最鲜活的部分。那些刻板的,死气沉沉的,大是大非的文字,在这些永远定格的时光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尽管照片都已泛黄,但透过那些脆黄的通道,读者依然能在模糊的记忆里捕捉到几缕往昔的感觉,Germany魔法帝国王牌军……Germany魔法帝国元首近卫军……Germany魔法帝国波恩军政大楼……
                对于并不希望深入了解每个细节的读者来说,这本书的价值也就全在于目录。就像考试前整理的笔迹提纲,总是重点突出,简明扼要。
                


                101楼2009-03-14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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