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舒打算好好闭目养神,顺便消化消化这些莫名强加给自己的一切。
这高到顶点的身份也好、混混沌沌又少艾无知的生平经历也好,还有眼下乱成一锅粥的处境,都需要去适应和着手处理的。
虽然以她扳倒公司一拨老油条的手腕来说,好好在这里活下去应该也不难的,只是在这么迷信封建的旧社会,要一个不注意弄得露了马脚,才刚重生就小命不保,那才搞笑了。
毕竟名义上虽是王府里平起平坐的尊贵“王妃”,可这府里上百口的生杀大权,还是人家冷面王爷说了算。
所以首先行止、言行暂时还是要悠着点的。
眼下这俩夫妻不和,半拉月也说不上一句话,慕容舒这占雀巢的“鸠”,倒可以稍作喘息了。
至于这所谓的“穿越”到底合不合情理,未来能不能习惯这种封建的生活,以及怎么回到原来现代世界,或者慕容舒本人的灵魂的归宿在何处,就已经不是她现在这个额头有伤、脚底还扎过碎瓷片的柔弱身体能有精力去瞎想的了。
不再让惶恐、惊乱、不安影响到自己的心绪,这才是最要紧的。
正当昏沉欲睡的时候,慕容舒恍惚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缓缓行来床畔。
感觉到有人轻掀了纱帐的一角,两道目光往里稍望了望。
慕容舒也正倦于搭理,索性闭目作不知。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隔着纱帐看见的,便是一个缓步离去的倩影。
她半坐起来,倚倒在枕上定神,屋门口这时也透进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
只当慕容舒睡沉了,俩小丫鬟也没避着。
言语里又提了自己,慕容舒便凝神细听了听。
只听一把细嫩的声音问道:“怎么样了?”
另一个声音回:“什么怎么样?”
“王妃呀,这都有一天一夜了吧?”
“是该有了,大夫怎么说的?”
“一天一夜正是时候,大夫的意思说,也该醒了。这个时候不醒,只怕...”
“怕什么呀。”
“只怕不太好啊。”
另一个声音懒懒的道:“已经是不太好了,躺这么老大一阵子,竹园那边和另四个院子,也没见来个人看一眼、说个什么话。”
头一个丫鬟的声音虽低,却难掩愤慨:“可不,王妃这边儿昏迷不醒,沈侧妃要伺候王爷过不来就算了。那四位夫人,竟全推脱了,也不来为主母侍疾,一个个嚷着不扰王妃修养就跑的影子都没了!”
“还指望她们侍疾呢,王妃现下的光景,别说身子稳当着的时候日子难过,这人事不知了就更没人放心上了。”
“平日里就咱们这些当奴婢的在忙前忙后,现在凭空多这件脑袋往茶桌上磕的晦气事儿,就是把自己累死了,也没哪个主子肯颁个赏、说声辛劳的。”
“王妃倒下了也好,咱们也图清净不是?”
“清净倒是清净了,侍疾别说指望不上那几位夫人,听说昨个晚上,二夫人往沈侧妃房里去了。”
“沈侧妃可是治家的人,王妃昏迷不醒有二夫人八成的祸首,她这还敢往沈侧妃那里凑?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告状去呗,还专挑了王爷在竹园的时候,我猜肯定黑白颠倒,哭诉得让王妃处境更不利吧。”
“这可不得了,趁着王妃没醒,二夫人先下手为强,不说来主母院里赔罪忏悔,还当着王爷的面一把火给烧了起来,她这一去,王妃可能更不好翻身了,也不知道王妃迟早醒来会是什么光景,可有好戏看了!”
这话脱了口,小丫鬟还欢快的双掌一合,可之后接着的却是亢长的寂静无声了。
另一个丫鬟不知怎的,迟迟没再接话。
慕容舒听的正有趣,这厢一停,便觉得诧异而不得解。
过了小会儿,才听一小丫鬟扭捏的喊了声:“红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