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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组】孤独巡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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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安特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12-04 07:28回复
    安特库熟悉冬天。
    冰雪铸就他的身体,狂风成为他的手足,寂寞化骨髓,孤独作血液,超低的温度是他诞生的基础。他一人独自巡游这座纯白王国,就像是飞鸟独自穿梭在自己出生的森林中。倘若碰上难得的晴天,宛如半盏稀薄葡萄酒般的清澈日光就会落在他的发尾,折映出一层同样浅薄的银白光辉。
    他肩负沉重的使命,在寒冷漫长的冬季负责一切维护工作。越是寒冷越是残酷越是冰天雪地,他便越是强大越是坚固越是无可匹敌。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至少能为老师分担压力,保护大家的安全。铲除浮冰,清理积雪,侦查危险,击退月人。除了生孩子不会,安特库什么都会。
    ——当然,是开玩笑的。
    对于我们无所不能的安特库来说,冬天的浮冰是非常讨厌的东西,它们庞大,碍事又无穷无尽,每次清理起来都很让人头疼。不过除了他们还有另一个讨厌的东西需要清理,那就是满山的积雪。太多的雪挤压在一起会造成严重的雪崩,哪怕是安特库,有些时候只要一不小心也会打到山脉脆弱处造成雪崩,不得不赶紧溜之大吉。
    ……事实上这种事还挺常见的,毕竟南极石一向是暴力拆山的行家,早就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眼见山丘上的积雪随着一种奇异声响开始不正常的颤动起来,安特库神色一凛也顾不得继续清理积雪,抬手拔出自己深深插入大地的佩剑转身就跑。
    他的速度极快,脚尖点地的刹那就已又如闪电般弹射而起,几乎在雪地上拉出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只是雪崩速度也极快,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种若有若无的震动就变成了惊天动地的轰鸣,澎湃雪浪犹如一群发疯巨兽顺着山势轰然冲下,摧枯拉朽地将一切阻碍吞噬殆尽。
    安特库眉头一拧,视线来回扫了几圈干脆咬牙随便选了个半腰的山洞就直接冲了进去。他的身体还未彻底成熟,与其冒着被雪浪打碎的危险,倒不如等雪崩平息后再打破阻碍出来,这样反而安全得多。
    他刚蹿进山洞就下意识原地一滚,身后洞口果然立刻随着一阵沉闷撞击声被厚重雪堆堵得严严实实。他上前伸手推了推封住洞口的雪墙,这次的雪似乎没有在山腰堆积太多,只要等到晚上降温,他就能够打破雪堆出去了。
    得出结论后安特库便安下心来。他转身打量着洞穴内部,但却因为失去了光源而什么都看不清。
    要是有光就好了。
    他不禁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向前迈出左脚。地面凹凸不平着实难走,让安特库也失去了继续探索下去的兴趣。他摸黑随便找了个平整些的地方屈膝坐下,其实安特库并不熟悉黑暗,冬季虽说缺少光线可并算不上黑暗。宝石们多少还是以光线为根本能源。纯黑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宛如囚笼,没有声音,没有光芒,也没有其他东西存在,像是万物沉寂,世界就此死去,沦为深海腐朽的一具苍白尸骸。
    对时间的判断在黑暗中十分艰难,所幸不断攀升的身体状态使他还能够把握现状。应该已是过了不少时间,觉察出自己已经能够出去后安特库总算松了口气,他握紧剑柄娴熟找出雪层的薄弱处,屏气凝神用力冲其一剑斩下。被击穿的雪层随着撞击的沉闷声响簌簌散开,黯淡月光也一并淌进了洞内。
    该回去了。
    安特库收起剑向前走了两步,无意间却发觉脚边有什么在闪闪发光。他下意识低头,这才看到他脚下尽是发光的萤石。看来之前凹凸不平的地面触感正是它们造成的,但月光一涌进来,它们便如星辰般折映出微弱银光,许许多多的银白石子蜿蜒辗转入洞穴深处,一眼望去像是条淌着温柔星光的河。
    南极石稍微犹豫了下,还是转身好奇的跟着这条银河走了下去。路并不长,只是稍显曲折幽深,伴着脚下那条柔和的光河,越往深处石子越多,于是越发显得晶莹明亮。从地上一些细碎石子,变成堆积的小块石头,再到墙上头顶的石头都流转着莹润细小的辉芒,星星点点,宛如洞内镶嵌了一汪绝美的浩瀚星辰。
    直至洞穴深处,周围的石子便被剔透玉石般的巨大岩石所替换,它们围绕簇拥着形成阻碍的堡垒,昏暗中有微弱清澈的银白流光细细碎碎折映在细致纹理之间,使得成群岩块像极了晴天时太阳下一座座流光溢彩的冰川。
    安特库绕过它们,在看到躺在石块中的人时不禁一愣。他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正在沉睡的同类并没有觉察他的到来,依旧抱着枕头蜷缩成一团,自顾自睡得香甜。他没有换上冬季特制的睡衣,依旧穿着黑色作战服。睫毛长卷,半张脸颊埋入蓬松柔软的枕头里,显得有些孩子气。清亮的银辉落在她的头发上,就连燃烧似的火红发色都柔和了许多。
    “……辰砂……?”
    理所应当,无人回应。
    安特库知道辰砂一向不与他人一起冬眠,长久以来他俩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他从来不知道对方冬眠的地方会是山洞。南极石抬起眼打量四周,恍惚间明白了这些石子的真正面目——它们是被特意释放出来的毒液,只是被严寒捕获,便在寒冬里失去了护卫的能力,变成了勉强凝光的工具。
    “……这家伙,为什么不回去和大家一起睡啊。”
    安特库走上前蹲下来,指尖戳戳对方脸颊企图唤醒他。辰砂皱皱鼻头,不耐地翻了个身避开他作乱的手,只留给后者一个抗拒的背影。安特库稍稍沉默了下,他认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12-04 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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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把对方带回去塞进冬眠室的可能性,却发现这种可能性着实不大。
      但总不能放着不动吧?
      南极石又不死心的戳了戳他的后背,这次辰砂索性把自己整个人都滚进了被子里,只冲打扰自己睡觉的讨厌家伙露出半个后脑勺。
      ……面对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办啊?
      安特库盯着他头顶的小小发璇,难得有些烦恼起来了。
      安特库最近有一个重大任务。
      每天当他巡视完海面,清理完积雪与浮冰,打完月人,处理好手上的事情,他就会千里迢迢跑到山腰去。
      无关其他,只是最基础的责任心而已。以前没发现也就算了,既然如今他得知了对方的冬眠地,就也要做相应的防护工作才是,这是他身为冬季管理者的尊严与责任!
      但处理冬眠的辰砂的确不是件容易事,安特库特意翻箱倒柜又找出床棉被,千里迢迢给他带了过去。后者在无知无觉中被包成了个雪白团子,包裹过程却是一百二十分的艰难。即使是冬眠辰砂也在不断分泌着毒液,那些细小液珠顺着宝石的指尖掉落在地上,只需要几秒钟就会冻结成晶莹石子,但安特库仍需警惕它们会不会黏到自己身上。
      在准备起身离开却被辰砂一把抓住手腕的时候安特库还是懵逼的,他正想说你终于醒了,就发现对方还是闭着眼睛,只不过翻了个身把他的腿当成了枕头。宝石的身体自然不会像枕头一样柔软舒适,坚硬冰冷硌人难受。辰砂皱皱眉头可并没有放开他,反而更往他怀里钻了钻。安特库想推开对方,动作却在看到那些似乎觉察他意图,竭力凑过来的小液珠时微微一滞。这些东西在没人操控时会本能按照主人意图行动,他并不想冒着会被侵蚀的危险,比比看是自己的动作快还是毒液凝固的速度快。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家伙是个大麻烦就对了。
      安特库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低头盯着对方的手指,纤细苍白挑染着艳红指甲油,哪怕时不时顺指尖滑落一滴银亮液体,也不像毒液反倒像是些小巧玲珑的装饰品。视线再往上移,滑过单薄黑色作战服又扫过干净精致的锁骨,瞥过淡色的唇瓣再路过长卷浓密的睫毛。辰砂睡相其实很好,抱着被子安安静静蜷在他怀里,侧脸柔软,脸颊粉嘟,像是只依偎进主人怀里的小仓鼠。
      一点都不像是大家口里的不合群,不过从他一个人跑出来在这里冬眠,就足够看出他的不合群了。
      安特库撇了撇嘴角,索性放松身体就这样靠在了身后的石头上。阴天是没有月人的,所以一时也不用着急赶回去。他仰头看着壁顶上的石头,银白发尾折映着细碎微光,像是初春第一捧莹白积雪折映着满月的剔透星辉。
      对他来说,冬季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间。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12-04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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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春天到秋天,对于南极石来说只是一个风花雪月的梦。他模糊的记得有人笑着闹着从自己的身侧经过,但热闹是他人的,他是只属于冬季的孤独行者,宛如一条逆水而行的游鱼,在他人沉寂时独自欢歌曼舞,欣赏着一个人的纯白王国。
        偶尔这样其实也不错,他抬起手对准头顶的光源,微弱光线从指缝间一梭一梭闪过,落进冰蓝色的眼眸,像是一缕浅薄极光潜入了湛蓝深海。他脑海中倏忽滑过了辰砂醒时的模样——太过遥远又太过模糊的记忆,只能大致勾勒出个棱角的轮廓,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是个不会讨人喜欢的家伙。
        他最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仿佛觉察到他的想法,也可能只是因为枕得太久不舒服,辰砂抱着被子又滚到了另一边,好在总算是比圆粒金刚石省事得多,不闹也不乱动。安特库不禁松了口气,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站起身毫无留恋的转身向外走去。即将踏入拐角时步伐又顿了顿,南极石回眸看向身后沉睡的同类,语调平和,一如他本人清冽冷淡。
        “我走了。”
        仅仅是声单纯的礼貌告知。
        回答他的,意料之中只有寂静的空气。
        冬季非常漫长,枯燥,与寂寞。
        这是万物沉寂的时节,这是纯白飞雪的世界,这是安特库一人的王国。
        他逐渐喜欢上了去那个山洞。与其说是看辰砂,倒不如说是变成了种责任与休息的间歇。
        大多数情况下他只是安静的坐在对方身旁,盯着对方的睡颜发呆或者静静凝视阻挡洞口的石块。随着天气越发严寒,毒液已经彻底失去了防御的作用。但它们仍像是凝固的忠诚守卫,在这座隐蔽宫殿中坚定又执着地守护着孤僻的主人,只不过对安特库来说已经彻底失去了危险性。
        而作为被保护对象的辰砂呢,她睡得格外香甜,比起冬眠室里的大部分人简直是睡姿模范。唯独不好的就是喜欢抓住旁边的东西当枕头。比如被子,比如枕头,比如安特库。最后一点让南极石简直头痛极了。
        他完全无法理解对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执着一定要抱着他睡,导致安特库用极短时间练就了一手快狠准抽身再把被子/枕头塞进对方怀里的本事。不过纵使是小天才安特库,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比如说,一不小心把对方的头砸在了地上。
        在安特库僵硬的目光中,辰砂的睫毛颤了颤,她缓慢地睁开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撞到了自己的脑袋,漫无目的的视线游走在空气里,直至定格在安特库脸上许久,迷茫的眼神才突然凌厉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你知道你非要在这里冬眠给我增加了多大的工作量吗?”
        “不用你来关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12-04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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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砂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撞到的的额头,她一醒来便彻底褪去了睡着时精致脆弱的假象。轮廓锋利神色冷漠,像是把洞外的冰天雪地尽数凝在了眉梢。这哪里是城堡之中柔软可爱的小公主,她分明是把尖锐刀刃,沿着指尖旋转几圈冷寂反光便可以轻而易举割伤肌肤淌透鲜血,伤人又伤己。
          安特库几乎被气笑了,他根本不用伪装,也不用像对方那样张牙舞爪的假装棱角,眉梢一扬就已经极尽冰雪寒彻。深入骨髓的骄傲本就足以成为他的勋章,一举一动,轻言慢语,都优雅高贵得犹如一副名家笔下呕心沥血的画作。
          “你以为谁想管你?把怀里的枕头放下再和我说话。”
          “……”
          辰砂僵着脸,沉默地放下怀里的枕头。他本来气势极足,突然被安特库点出他自己都没注意的这一点,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种极为尴尬的气氛。南极石居高临下看他努力鼓足气势的模样跟只自以为凶巴巴的小猫一样,突然也没了脾气。
          跟这种人吵架真是太掉身价了,南极石同学内心开始沉痛的自我检讨。而对面的辰砂终于收拾好复杂的心情,重新露出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安特库嘴角抽了抽,好心地没有揭穿对方的伪装。
          真是太傻了。
          会对这种人生气的自己也傻透了。
          他不得不又自我检讨了一番,辰砂也沉默了一会,开口把话题再次带回之前的问题。
          “总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不回去冬眠,害得我天天都要跑过来看你。”
          “……不需要。”
          “保护每个人的安全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想让我这么麻烦就赶紧回去冬眠。”
          “……”
          “别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回去也省得你花那么大功夫布置这里不是吗。”
          安特库挑剔的目光绕着周围的石头转了一圈,他生得一副骄矜模样,却不会让人生厌。大抵是因那双冰蓝眼瞳太过清润,致使凝视着谁都像是把对方安静盛入了眼底,哪怕是在挑剔也有种让人无法责怪的清澈。亦或者他长得着实太好,举手投足一言一语都似尊贵王子屈尊驾到,灼灼闪耀着令人挪不开眼的剔透光辉。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12-04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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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他的质问辰砂不禁沉默下来,他知道对方只是单纯询问,但连这份无意都是种悄无声息的尖锐伤痛。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也只是垂下眼注视着自己的手掌,干涩地转移了话题。
            “……手套掉了。”
            “哈?”
            “手套,睡掉了。”
            他冲安特库晃了晃自己的手,低头寻找起自己的手套来。安特库沉默了下也站起来开始帮对方寻找手套,把不大的洞穴翻了好几遍才在一堆石头下找到了失踪的黑色手套。他弯腰把手套拾起来递给辰砂,后者沉默的接过,戴好,坐回自己的被子里拿起枕头,摆出了一副我要睡觉外人请出去的赶人姿态。
            但安特库才不在乎这个,论斩荆破棘看破根本的眼光他可是宗师,毕竟只有同类才能理解同类。他蹲在被子旁抬眸紧紧盯着辰砂,平缓清冷的声音在对方耳里如同夺命铃。
            “你还没说为什么没回去。”
            “……你明明都看到了吧。”
            辰砂把头埋进了膝盖里,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有些沙哑,像是只飞了太远的蝴蝶精疲力尽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他甚至开始有些懊恼起自己这次找的山洞是不是确实太明显,明明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谁都不会来,谁都不会在意。他只要一个人在这里呆到春暖花开时独自出去,继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夜间巡逻,然后等着第二年的冬天继续回到这个山洞里来,独自度过又一个冬季。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毒液,哪怕戴上手套也不是万全之策。冬眠室的温度高,毒液不会结冰固化,如果,如果……”
            顺着脸颊渗出的液体掉落在地上,转瞬就凝成了坚硬固体。辰砂随意用手背抹掉脸上残留的痕迹,他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安特库,以残酷又冷淡的反问作为最铿锵有力的反击。
            “如果我把冬眠室也变成了这样,你能够阻止我吗?”
            “……”
            回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他不能。
            安特库垂下眼,周围的剔透岩块在昏暗中流淌着微弱的银白流光,美丽精致的外表下却拥有致命毒性。倘若不是凝固状态失去了腐蚀性,哪怕是主宰冬季的南极石,也无法面对如此大量的毒液时全身而退。仿佛看出安特库眼底的迟疑,辰砂淡淡的挪开了视线。他背对着对方,低头为自己铺好床铺。
            “不要再来了,我很安全。也不会有月人来抓我,你只要负责他们就够了。”
            “你怎么能肯定不会有月人来,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他们,才不会来,否则我怎么会等这么久……”
            “你说什么?”
            安特不由拧起眉头,他没太听清对方低弱的声音。可辰砂已经闭上了嘴巴,以抗拒的姿态地把自己裹成了个球。安特库盯着他的后背盯了半天,最后终于无可奈何的选择了放弃,起身走了出去。
            “……谢谢。”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2-04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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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度。”
              “嗯?”
              安特库回过神,辰砂叹了口气。刚刚睡醒他还有些懒得动弹,只是抱着被子懒洋洋地抬起下巴示意对方看向满地的毒液结晶。
              “毒液在-38度以下开始凝固,温度上升就会融化,恢复成液体,我很快有自保的能力了。所以,明天你也不用再特意过来了,已经快到春天了吧。”
              安特库愣了愣,他轻而易举的听出了辰砂的题外话。他的时间确实所剩不多,对方的意思正是想让他用剩下的时光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每天都因为责任来这里报道。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其实说不出什么。
              他能说些什么呢?
              “……安特库。”
              辰砂将头发随意拢至耳后,他挪开视线,把小半张脸都被埋进柔软蓬松的枕头里,低低声音透过厚重棉花的过滤,显出一种模糊不清的柔软。像是被太阳晒得蓬松温暖的棉被,只是拥抱在怀里就让人发自内心的柔软下来。
              “晚安。”
              “……还有,辛苦了。”
              安特库愣了愣,他的视线寻着对方露出来的,微微泛红的脸颊,就也忍不住微微扬了嘴角。少年本就生得好看,一笑起来眼角眉梢就软和下来,明明是代表冬季的宝石,笑的模样却显得极为明亮,像是破冰而出的清澈日光,又像是积雪下潺潺歌唱的轻快小溪,连笑意都不是那么鲜明,清清淡淡,真实温和。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么,明天我就不过来了。”
              他站起身,将佩剑插入腰间。细碎银发服帖闪着微光,落入眼底氤氲成难得的浅淡温柔。辰砂低着头没看到,安特库也没打算让他看到。他转身走向洞口,正如初见时一样在拐角处停步,回头,轻轻的对陪伴了一冬的同伴开口道别,语调平和,神色沉静。
              “我走了。”
              “晚安,辰砂,明年冬天见。”
              “……谁想和你再见面啊。”
              辰砂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他知道对方听不见,直至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他才抬头看向对方消失的方向。周围的晶体在昏暗中闪耀着星辰般的光点,辰砂知道它们很快就会融化,蔓延,重新变回他熟悉的模样。就像每年的冬天过去春风吹过白雪大地一样,洞外的世界很快就会再次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下个,冬天见吗?
              他慢慢闭上眼睛,梦里依旧是片冰天雪地,唯有银色的光芒流淌在每个缝隙间,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会有熟悉的脚步声悄然响起。
              他知道,明年的冬天很快就会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12-04 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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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12-04 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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