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许多篇章谈到修己做人的问题。曾子自称“吾日三省吾身”,强调从自身出发修养品德的重要性。孔子认为,“人之生也直”,做人要正直,光明磊落,做人必有仁德,“泛爱众,而亲仁”。“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这说明只有在仁德的基础上学礼乐才有意义。“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只有仁德的人才能正确对待别人并能得到人们的称颂。“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伯夷、叔齐饿死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这充分说明仁德的价值和力量。“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只有克制自己,让言行符合礼就有了
仁德,一旦做到言行符合礼,天下的人就归于仁了。“刚、毅、木、讷近仁”,即刚强、果断、质朴、语言谦虚则接近于仁德,能实行“恭、宽、信、敏、惠”这5种美德者,也可算是仁。孔子认为,“仁者”应“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以“能近取譬”作为追求仁德的方法,将心比心,推己及人,力求“博施于民而能济众”。
2.见贤思齐,改过迁善。
孔子说:“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就是要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同时又以别人的过失为鉴。“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孔子有感于世人不能自见其过而自责,而主张及时改正自己的过失或“不善”,只有这样,修养才可以完善,知识才可以丰富。“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孔子虚心向别人学习的精神十分可贵,但更可贵的是他不仅要以善者为师,而且以不善者为鉴,这对处事待人、修身养性、增长知识、完善人格,都是有益的。
3.理想人格,躬行君子。
《论语》中,孔子就理想人格有许多不同的称谓,“圣人”、“君子”则是孔子认为合乎“中庸之道”的“中行者”;而“小人”与孔子所斥责的“德之贼”的“乡愿”,代表着人格不完善。至于“狂者”、“狷者”,或为“过”,或为“不及”,尽管各有其长,但均有其人格上的缺憾。
唯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修己以安百姓”的“圣人”,“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不忧”、“不惑”、“不惧”、“不器”、“文质彬彬”、“修己以安人”的“君子”,“志于道”而“弘毅”、“笃信好学,死守善道”、“仁以为己任”、不惜“杀身以成仁”的“志士仁人”,集“知”、“不欲”、“勇”、“艺”于一身并“文之以礼乐”或“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的“成人”,才是孔子所称道的具有内在联系而大致合乎“中道”的理想人格。相对于“圣人”,“君子”人格是经过努力不仅可欲而且可求的,因而孔子主张“躬行君子”,即身体力行地做名副其实的君子。
(四)为政以德,讲信修睦孔子主张“为政以德”,认为为政要以道德教化为基础。“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其意是说,为政者如果实行仁政德治,就会像北斗受到众星拱卫那样受到民众的拥戴。孔
子有关为政的理念在《论语》中多有体现。
1.政者正也,先之劳之。
在“为政以德”问题上,孔子首先就“政”字作出解释:“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即把为政归结为一个“正”字,认为为政就是“正己”与“正人”兼顾而无所偏倚。而在“正己”与“正人”之间,关键是在位者能首先正己,即所谓“率以正”。孔子说:“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从政者只有立足于自身修养,以身作则,为人师表,才能以人格力量达到管理和教育的目的。孔子以舜为例说明君主严于律己的重要性:“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这里舜的庄严端正是他实现太平世道的关键。
子张问如何为政,孔子说:“居之无倦,行之以忠。”也就是说,居于官位不懈怠,执行君令要忠实。子路问如何为政,孔子认为应“先之劳之”,做在老百姓之前而不要懈怠,也使老百姓勤劳。孔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要想使自己的思想主张行得通,必须心意诚恳,行为端庄。
2.温良恭俭让以得之。
孔子来到一国之所以知其政事,是“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孔子特别主张善政者“能以礼让为国”。在谈论郑国贤相子产时,孔子说:“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正是由于子产的这种庄重、恭敬、恩惠、道义和美德,才能使他处于郑国的贤相位置。孔子提出:“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涖之,则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涖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可见治理好国家对君主的要求应是全方位的,才智仁德庄重礼仪不可偏废。
3.选贤与能。
孔子认为君主管理国家大事,要重视选拔优秀人才。“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孔子认为只要懂礼、有道、正直,并具备一定的从政才能的人就可以务政。当季康子问:仲由、赐、求“可使从政也与”?孔子认为三人分别具备果断、达理、多艺的素质,都可以参政,提倡在实践中考察人,“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用人不能搞无原则的信任,“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善于言辞者未必就是人才,故不可“以言举人”,要广开言路,“不以人废言”。子夏提出:“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学而优”方能担当管理者。
4.尊美屏恶,有耻且格。要“为政以德”,还必须做到“尊美屏恶”。孔子在回答子张“何如斯可以为政矣”时认为:“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为政矣。”要求从政者具有如下五种美德:“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孔子同时主张屏弃虐、暴、贼、吝“四恶”,反对“不教而杀”、“不戒视成”、“慢令致期”、“出纳之吝”。
孔子认为,“德礼之教”有“政刑之治”所无法取代的作用。他说:“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即是说,对庶民若不进行政治教育,只告知遵从命令,不遵从便予以惩罚,那只能使民畏罪,使民听任奴役和愚弄而无廉耻之心;倘若用道德教导庶民做人的道理,再用礼制加以规范,自然会使之产生廉耻之心,进而严守中道。从“民免而无耻”到“有耻且格”,表明民众从“不敢”违礼犯上,到不愿违礼犯上,已变强制性的约束为内在的自觉。孔子认为“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于手足”,在孔子看来,要使人们知其所措,必须使刑罚适得其“中”,而要使刑罚适得其“中”,又必须重视礼乐教化,期望通过德礼教化而“胜残去杀”。
5.富国惠民,义利兼求。孔子确信,能实行恭、宽、信、敏、惠于天下,则合乎仁道,因为“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任人,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因而在提出“见得思义”的同时,主张“惠而不费”,“因民之所利而利之”。孔子注重富国教民,强调要治理好卫国这样一个众多人口的国家,首先要“富之”,让他们富起来;然后要“教之”,使他们受到教化。孔子主张“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即要求人们处理政务不要图快,不贪图眼前利益,图快反而难以达到预期目的,贪图小利反而会因小失大。
6.名正言顺,讲信修睦。齐景公问孔子怎样治国,孔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即要治理好国家,必须确立良好的人伦关系,君臣父子各安其位,各司其职,否则国将不国,政将不政,社会将混乱不堪。基于此,孔子特别强调“正名”,因为“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孔子认为,治理一个国家,应当需要具备食、兵、信。这三者当中,“信”是最重要的,“民无信不立”。若只
有兵和食,而百姓对统治者不信任,那这样的国家也就难以维系。孔子认为:“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要治理好国家,君主一定要注重品德,要讲究信用,取信于民,爱护民众。同时还要节俭,役使人民要不违农时,进而处理好君主与民众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