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格aigirl吧 关注:115,400贴子:4,526,638

【爱格.短篇】专栏.异世界《他总是黄昏时远离》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他今天穿着和昨天一样的浅灰色连帽衫,淡蓝色牛仔裤,黑白相间的运动鞋。 不,不对,前天,大前天,再往前一天,他好像都是这么穿的。 胡夏趴在桌子上,用眼睛的余光偷偷打量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角落里的那个男生。 他很擅长将自己隐藏起来,所以他在这个班级里的存在感为零,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 但胡夏是个例外,她知道他叫顾简言,人如其名,不太爱说话,有些腼腆,但他藏在长长刘海下的眼睛,非常漂亮。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12-11 17:34回复
    很久以前看过,好像他已经死了。。。。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12-12 11:28
    收起回复
      打字很麻烦的,你要不然就直接上图片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12-13 09:52
      收起回复
        1
        胡夏,放学陪我去凤凰街那家店好不好?”陈暖转身趴在胡夏的课桌上,一脸期待地看着胡夏,“店家说今天会有那个发卡卖,去迟了又该抢不到了!” “今天不行,抱歉啊。”胡夏略带歉意地看着陈暖。 “好吧。”陈暖有些沮丧地撇撇嘴,不过并没多说什么,转过身去翻出一本小说,慢慢地看了起来。 胡夏下意识地看向顾简言,却见他正朝这边看过来。乌黑的瞳仁晶亮无比,胡夏知道,他在偷看陈暖。 像她一直偷偷注视着他一样,他在偷偷关注陈暖。 胡夏以为他们这种幼稚的偷看游戏,会一直持续到毕业。但这几天,胡夏觉得顾简言有些不对劲。比如说上午第一节课,无论是什么课程,他都拿着英语书;上午第二节课,他一定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第三节课的时候,他会扭头看陈暖一眼;下午第三节课,他会拨开额前的发,露出他漂亮的眼睛,望着窗外发呆;最后一节课,他会时不时看看陈暖,表情略带忐忑,像是有什么事情很在意。 并不是胡夏每天都闲着没事做,光顾着观察顾简言了,而是他的这些小动作,已经重复了整整一个星期了。 第四节课终于结束了。 教室里只剩下趴在桌上睡觉的顾简言,还有故意磨磨蹭蹭不肯离开的胡夏。 这时候顾简言忽然站起来,他拎着书包站起来走到陈暖的座位边上,然后胡夏看见,他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发卡和一封信,轻轻地放在陈暖的课桌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12-13 10:21
        回复
          02
          黄昏将他浅灰色的连帽衫也染上一层暖色调。胡夏心情复杂地跟在顾简言身后,难道这一个星期以来,顾简言这些失常的表现,都是因为他终于不甘心仅仅这么看着陈暖,想要稍微努力一下,试着去接近她吗? 一定是这样的吧,胡夏让自己相信这个猜想,因为除去这个解释之外,她实在想不到其他说得通的解释。 她有些沮丧,连顾简言这样的透明人都开始努力了,她是不是也应该稍微勇敢那么一点点? 先从跟他说话开始吧,她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跑到他身边,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低着头,表情很纠结的样子。 “那个……”胡夏清了清嗓子,试着跟他说话,“我是胡夏,你认识我吧,我是陈暖的朋友,就坐在她后面。” 她小心地看着顾简言,然而他却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哪怕她的话题和陈暖有关。 他甚至加快了脚步,胡夏费力地跟着他,到最后却不得不放弃,因为他几乎奔跑了起来,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上去。 大概被他讨厌了吧,胡夏郁闷地想。 第二天胡夏一到校,陈暖就抓着她大吐苦水:“太过分了 ,我就去晚了五分钟,店家就把发卡卖给别人了,这一等,又要等一个星期店主才会去补货,我只是想要那个帽子发卡,怎么就这么费劲。” 胡夏愣了一下,她蓦地想起昨天顾简言放在陈暖桌子上的发卡,她脱口便问:“你早上来,没看到桌上的发卡吗?” “什么发卡?”陈暖茫然地看着胡夏。 胡夏顿时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她明明看到顾简言将发卡放在陈暖桌子上的,难道是早上有人先到学校,拿走了那个发卡? 胡夏心不在焉地说:“可能我看错了。” 胡夏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顾简言的座位看去。 他早到校了,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难道是他一大早到了学校,因为还是不够有勇气,所以取回了那个发卡?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12-13 10:22
          回复
            03
            胡夏的猜想没有错,发卡的确是顾简言拿走的。 但她猜错了一点,那就是他并不是早早到校取走的发卡,而是在送出发卡后的十分钟,又掉头回来将发卡拿回来塞进书包里。 胡夏越来越不明白顾简言到底想做什么了。 忐忑不安地将发卡放在陈暖桌子上,又急匆匆地跑回来将发卡拿走。 “喂,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啊!”陈暖忍不住用力推了胡夏一下,“轮到你立定跳远了。” 胡夏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他们还在上体育课,她恍惚地跳完,跑到陈暖身边,问:“陈暖,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陈暖不解地看着胡夏。 “顾简言,你觉得顾简言怎么样?”这个问题已经憋在胡夏心里很久了,现在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顾简言?”陈暖的眼神有些茫然,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那是谁?” 果然,陈暖和班上很多人一样,完全忘记了班上还有顾简言这个人。胡夏在人群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顾简言的身影。现在是下午第二节课,他应该正趴在座位上睡觉。 “等会儿下课回教室再说。”这一瞬间,胡夏心里浮现出一个荒诞的猜想,会不会顾简言只是她幻想出的一个人,而他们班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顾简言。 可这个荒诞的猜想,在她将顾简言指给陈暖看过之后,不攻自破了。 “呀,我们班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啊。”陈暖看着顾简言,满脸不可思议。 “你看得到他?”胡夏不确定地问。 “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陈暖忍不住白了胡夏一眼,“对了,你问我对他的看法,难道你喜欢那个家伙?” 猛地被人说中心事,胡夏有一刹那的心慌,不过她的反应很快,立即偏过头去,装成若无其事地说:“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奇怪。” “是挺奇怪的。”陈暖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那么个大活人,却让自己的存在感变成零,的确很奇怪。”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2-13 10:24
            回复
              04
              当胡夏又一次看着顾简言将放在陈暖桌上的发卡收回书包之后,她决定跟踪顾简言。 她知道这种行为让人很讨厌,可她实在是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距离她发现顾简言的异常,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 她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情况。 虽然知道她就算在顾简言面前晃悠,他也会对她视而不见,但她还是谨慎地与他保持了十米远的距离。 他走得非常快,像是十分着急的样子。胡夏小跑着跟上,她跑得气喘吁吁的,额头上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胡夏觉得他走的这条路很眼熟,她脑海中回想了一下,蓦地想起来这条路是去往凤凰街的必经之路。 他去凤凰街做什么?胡夏满心狐疑,正当她又要开始胡思乱想时,他的脚步猛地一滞,跟着他整个人忽然凌空飞起,最后重重地躺在了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快到胡夏大脑一片空白,她看见血从他的后脑流出来,染红了身下好大一块地方。 黄昏的大街上,似乎行人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只有顾简言满身是血地躺在那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 是车祸吗?可刚刚明明没有车辆经过,他是忽然整个人弹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脑勺着地的。 为什么?无数个疑问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胡夏带着满腹疑窦穿过马路朝顾简言跑去。 “喵——”一声慵懒的猫叫声传入她的耳中,宛如平地炸响的一个闷雷,将神思恍惚的胡夏一下子惊醒了。这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响起,她这才发现,自己站在马路中间,周遭是匆忙来往的车流。 她低下头,发现一只养得胖胖的三花猫蹲在她的前面。 她弯腰将猫抱起来,小心地在车辆中间穿行。她心里无比焦急,也不知道顾简言怎么样了,他摔得那么严重,为什么没有人停下来,帮他喊一下救护车呢? 好不容易才从车流中走出来,她迫不及待地朝着顾简言跑去。可就在这时,原本乖乖让她抱着的那只三花猫,忽然挣扎着从她怀里跳了下来,然后步履优雅地朝前走。 她的视线跟着猫一路往前,最后落在一双绣花布鞋上,那只猫蓦地跃起,最后牢牢地被绣花布鞋的主人抱在了怀里。 胡夏的视线,跟着落到那个人的脸上。 那是个让人看不出年龄的女人,一头长发在脑后盘成发髻,她穿着一件高开叉的红色旗袍,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杆细长的烟斗,烟斗里正徐徐冒着一丝青烟。 她站的位置,正好牢牢地挡住了胡夏的视线,她无法看见躺在路边的顾简言到底怎么样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12-13 10:25
              回复
                05
                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蓦地想起来,“你是老板娘!” 之前陈暖和她在凤凰街上的一家杂货铺里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发卡,当时陈暖觉得,那种小店里的东西质量肯定很差,所以没有立刻将发卡买下来。 “你好,小姑娘。”老板娘冲她微笑着点头,“又见面了。” 胡夏现在没空跟她寒暄,她飞快地绕到老板娘身后,跟着她就僵在了原地。 不见了! 几分钟之前,她还看见顾简言莫名其妙地摔倒,浑身是血,可是现在,他不见了! 难道是她产生了幻觉?她的视线落在地上的书包上,不,并不是幻觉,顾简言的书包还在这里,这不可能是幻觉! “你看到他了吗?刚刚摔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胡夏焦急地问老板娘。 “你看得到他?”老板娘似笑非笑地看着胡夏。 “为什么这么问?”胡夏心里“咯噔”一下,她忽然有些害怕,她刚刚该不会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意外,班级里的透明人,竟然还有人会关注。”老板娘淡淡地说。 “顾简言到哪里去了!”胡夏忍不住大声问,“你认识顾简言?你是他什么人?” “你想见他?”老板娘将烟斗凑到嘴边,轻轻地吸了一口,青白色的烟雾浮起来,使得她看上去有些高深莫测。 “我想见他。”胡夏无比肯定地说。“那么,跟我来吧。”她说完,抱着猫转身,一步一扭婀娜地往前走。 胡夏只好暂时压下满腹疑窦,跟在老板娘身后走。那只三花猫趴在她的肩头,一双琥珀色的猫眼紧盯着胡夏。 胡夏跟着老板娘一路走回杂货铺,这是胡夏第二次踏进这间杂货铺,第一次是陪着陈暖进来,第二次是跟着老板娘进来。 当她一只脚踏进杂货铺的时候,她几乎要惊叫出来。 倒在血泊里的那个顾简言竟然在这里!他的衣服很干净,完全看不出任何血渍! “惊讶吗?”老板娘缓缓转身,她在那张躺椅上坐了下来,暧昧的黄昏里,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不必惊讶,他不过是一寸光阴而已。硬要细说的话,他只是我货架上的货物,一件商品。”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12-13 10:28
                回复
                  06
                  “啊?”胡夏脑中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明白老板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寸光阴?”胡夏看着不言不语、一动也不动宛如假人的顾简言,“什么意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应该快来了吧。”老板娘扭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到了六点。下午六点,再过一小会儿,天就该黑了。 胡夏想问什么快来了,然而还没等她问出口,她就听见杂货铺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惊得回头去看,只见杂货铺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他们看上去十分疲惫,一头黑发里夹杂着白发,当他们抬头看到立在杂货铺里一动不动的顾简言时,眼神蓦地一亮,神色似乎轻松了许多。 “很准时啊。”老板娘懒洋洋地说,“今天,还要买走他吗?” “金子我已经准备好了。”男人往前一步,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小金锁放在柜台上,“简言……我们带走了。” “虽然已经问过很多遍了,但我还要再确认一下。”老板娘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有那只三花猫跳起来扑到柜台上,将那把小金锁弄得叮当响,“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让本该逝去的光阴,重新拨动时间的指针?” “确定,很确定。”女人紧紧牵着顾简言的手,红着眼睛说。哪怕这样毫无意义?”老板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 “哪怕毫无意义。”男人接话道。 “好吧,金锁我收下了,你带他走吧。”老板娘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了一句,“明天的这个时候,你们还会来吗?” “只要简言在这里,我们就一定会来。”女人一脸坚定。 “倾家荡产也没关系吗?”老板娘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只是一寸光阴而已,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是枯燥地重复,为了这短短的时光,耗尽一切值得吗?” “值得,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啊。”中年男人哽咽着说,转身和女人一左一右将顾简言领出了杂货铺。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12-13 10:32
                  回复
                    07
                    胡夏一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她甚至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 “顾简言……是一寸光阴?”胡夏还是无法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如果人生是一百米的跑道那么长,那么一天的时间,对于一百米,是不是只有一寸那么长?甚至,比一寸还要短。”老板娘淡淡道,“如你所见,顾简言出了点意外,所以刚刚出现在这里的,不过只是过去某一天的顾简言,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他只会无限制地重复那天的所作所为。他的时间是静止的,不过只是漫长生命时光里的一寸光阴而已,现在明白了吗?”那么……真正的顾简言,去了哪里?”胡夏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他出了车祸,伤在后脑,当场死亡。”老板娘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柜台边,她拿起那把小金锁,找了一根红绳系好挂在了三花猫的脖子上,“一寸光阴一寸金,他父母无法接受他已经死亡的事实,用一寸金,换他活着的一寸光阴而已。” “那样太残忍了。”胡夏不由得想起他浑身是血的样子,他活着,每天都要重复一遍死亡,那种面对死亡的恐惧,一遍又一遍地被倒带回放。 “或许哪天,他父母再也拿不出金子来换,他就可以不必再回去经历死亡了。”像是知道胡夏在想什么一样,老板娘又说,“不过永远不可以低估父母对孩子的爱。” “可以不卖给他们吗!”胡夏忍不住问,“只要你不卖给他们不就好了吗?” “我只是个看店的老板娘而已,商品,有自己的意识。” 老板娘轻轻笑了笑,“或许某一天,他自己会消失不见吧。” “某一天?”胡夏抓住她话里的重点,“什么意思?” “我说过,商品有自己的意识,当觉察到自己被人渴望着,那么就一定会出现在这里,顾简言的爸妈不想失去他,希望他回到他们身边,于是他就出现了。他可以重复任何一天,可偏偏出现在这里的顾简言,是车祸那天的顾简言。”老板娘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着胡夏,“也就是说,那除了是他爸妈的渴望,也是他自己的渴望,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胡夏脑中蓦地闪过一道光,想做,却没有做的。 那一天的顾简言,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不惜一遍一遍经历死亡也要做到的,又是什么呢? 这小小的一寸光阴,到底想要传达什么样的心情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12-13 10:47
                    回复
                      上班去了 晚上回家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12-13 10:54
                      回复
                        08
                        胡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顶,脑海中却回想起顾简言的样子。 她想起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她弄丢了胸卡,在校园里焦急地寻找。正在她快要急哭的时候,高高瘦瘦的顾简言走到她面前,朝她摊开的掌心里放下什么,赫然是她的胸卡。 她抬头,对上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心跳在一瞬间失去控制。 他看上去很冷漠,但其实比谁都要温柔,他只是太害羞了。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顾简言,她看着他长达两年,那么她了解的顾简言,到底有什么是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开始回想每一天的每个细节,灰色连帽衫,修长的刘海,拿错的课本…… 拿错的课本。 她蓦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房间的灯,从书包里翻出一张课程表。她看了一下,早上第一节课是英语课的,只有周五! 他在重复周五所发生的事情,周五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十天前的周五,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吗? 第三节课的时候,顾简言朝陈暖看了一眼。 胡夏看了一下课程表,第三节课是语文课。她想起来,那天语文老师让陈暖站起来朗读一段课文,所以那样害羞的顾简言才会那样明目张胆地看向陈暖! 胡夏的心里越来越沉重,是和陈暖有关系吗? 顾简言想要做却未能做到的事情,关键点是在陈暖身上吗? 莫名的失落浮上心头,这算得上失恋吧,哪怕一直以来她不过是在暗恋顾简言而已。但是当她抽丝剥茧地找出他的心愿,明确地告诉她,他的心愿与她无关时,她还是伤心了。 强迫自己压下这种难过,她继续往下想。那天,她好像和陈暖去了凤凰街,后来她因为有事情并没有走进杂货铺,而是急匆匆地走了。所以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无从知晓。 她想起顾简言从陈暖的桌上拿走发卡,又跑去凤凰街,难道他是想将发卡当面交给陈暖吗? 胡夏的眼睛蓦地一亮,就是这个! 发卡,还没有送出去啊。 他每天都在重复的事情,不就是送陈暖发卡吗? 胡夏眨了眨眼睛,两滴眼泪,“吧嗒”一声砸在了手背上。滚烫的,烫伤了她沉甸甸的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12-13 19:23
                        回复
                          09
                          第二天,胡夏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课,陈暖看到,足足笑了一节早读课。 “陈暖,下课我们去凤凰街上的那家店买发卡去吧。”胡夏趁着课间休息对陈暖说,“今天,一定可以得到你最想要的那个发卡的。” “好啊。”陈暖不疑有他,很高兴地答应了。 胡夏心里有些纠结,她扭头看了一眼顾简言,却正巧撞见他的目光,明知道他是在看陈暖,但猛然撞到他的视线,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真的要这么做吗?如果他的发卡送出去了,那一寸光阴大概就要消失了吧,从今往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心里浮上一丝不舍,她飞快地将这种情绪赶出脑海,她喜欢他,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次次重复自己的死亡。 终于熬到了下课,胡夏立马拉着陈暖朝着杂货铺出发。她知道,他在五点半的时候,会在那个路口出车祸,她要做的,只是带着陈暖在那里等他,在他要摔出去之前,用力拽住他,让他把发卡成功交到陈暖的手里。 胡夏将顾简言的事情告诉了陈暖,陈暖完全不相信她的话,换了任何人应该都不会相信这种事情吧,除非亲眼所见。 胡夏拉着陈暖在路口等,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指针终于指向了五点二十五分,她已经看到了行色匆匆朝这边跑来的顾简言。 胡夏看着他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她看到他嘴角翕动着,似乎在念着什么。再近一些的时候,可以分辨出他在喊着谁的名字。 是陈暖吗?可是看嘴型并不像啊。 等到再近一些,胡夏终于能听见他在喊什么了。可就在这时,她看到原本已经跑过来的顾简言,忽然转了个身,朝相反的方向奔跑。 “胡夏!”他在嘴里一直念叨着的名字,终于清晰无比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12-13 19:24
                          回复
                            10
                            他喊的是胡夏,不是陈暖。 胡夏站在那里,脸白得跟纸一样,为什么? 不是陈暖吗?他一直注视着的方向——难道不是陈暖吗? “他要走了,你快追啊!”陈暖忽然推了她一把,胡夏宛如触电一般,奋力朝前跑去。她心里乱糟糟的,他为什么要往回走,为什么要喊她的名字?不是追陈暖吗? 不是喜欢陈暖吗? 他的视线,明明一直落在陈暖身上啊。 可是那天,她没有跟陈暖去杂货铺,而是有事情急匆匆掉头走了,所以他转身去追的人,是胡夏自己啊! 胡夏伸手,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这一刹那,原本行色匆匆往前跑的顾简言,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这么近的距离,胡夏看到他好看的双眸里,清晰无比地映出了她的脸。 他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有对她说。他扭过头去,身体蓦地腾空,她用力拽着他,听见他嘴里喃喃地说:“胡夏,胡夏,发卡送给你,送给你。不用一直在意别人的感觉,明明你这家伙也喜欢这个发卡,第一眼就喜欢,却偏偏因为陈暖喜欢,就把喜欢藏在心里。” “下次,一定要光明正大地看着你。”声音消逝在晚风里。 时针指向了五点半,他倒在了血泊里。 胡夏像个木头人似的僵在那里,他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反复盘旋。 胡夏,胡夏,发卡送给你。 下次,一定要光明正大地看着你。 一封信从他的书包里滑出来,是他放在陈暖桌子上的那一封。她蹲下身,颤抖着手捡起来,打开,里面只有一行字—— 帮个忙把发卡送给胡夏,谢谢。 原来,不是陈暖。 胡夏一时间又是哭又是笑,她分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难过还是高兴,她不知道这种心脏四分五裂的感觉到底是不是所谓的心痛,她只知道,她大概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她忽然奋力奔跑起来,跑向那间杂货铺。 “喂!胡夏,到底怎么回事!”陈暖的喊声传入耳中,她却置若罔闻,她现在唯一想去的地方,只有那间杂货铺而已。 跑到杂货铺的时候,她看到那对中年夫妻正准备离开,他们的表情像是失落,又像是解脱一般。 他真的消失了吗?在她终于听到他最后关头,嘴里念叨的那些话语,在她终于看到他写的那封信之后,彻底消失不见了吗? 她一口气跑进杂货铺,老板娘趴在柜台上,她手里把玩着的,正是那个发卡。 她笑得意味深长,缓缓说:“看样子,商品想做却未能做到,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那些,全都好好地传达出去了。” “他不会再出现了吗?”她哭着问,“永远都不会了吗?” “永远都不会了。”老板娘伸手,将那个发卡别在了她的发间。 “明明要看喜欢的人,偏偏不敢正大光明地直视,只敢用眼尾的余光去瞧,这大概就是十七岁少年的浪漫吧。”老板娘叹息似的说着。 她知道了吗? 下午三节课之后,她会站起来走出教室,去小卖部买一瓶水。他其实并非看着窗外,只是看着她倒映在窗户上的影子。 假装看她的前桌,不过是为了收回视线时,眼神从她脸上扫过的那一瞬间。一瞬间——便是满心的欢喜。 老板娘默默地看着胡夏失神地走出杂货铺,然后站定脚步,猛地蹲下身去。 夕阳的余晖里,胡夏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号啕大哭。 十七岁的少女,失恋了,大声哭一哭,哭一哭应该就好了吧。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因为也许在那小小的、枯燥的、不起眼的光阴里,潜藏着你想象不到的情深似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12-13 19:24
                            回复
                              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12-13 19:2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