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雾
白色充斥了整个世界,阳光直直地从天上照射下来,笼罩了整片大地,没有遗漏一个死角,在唐晓翼所能看到的地方一点影子都没有出现。
这个空间里只有一个活着的生物在进行呼吸,心脏在跳动,也只有一个物体伫立于地面,稳稳站定。那是——唐晓翼。
没来得及确认更多的情况,唐晓翼就低下了头不再对着阳光,那丝流入唐晓翼眼中的阳光冰冷无比,刺伤了他的双眼,他的眼睛现在生疼着,血丝爬满了眼球。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的唐晓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骨节分明,白哲修长,没有老茧,反复确认这是自己的手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大喊起来。
没有任何的回音落入唐晓翼耳中,因为唐晓翼根本就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唐晓翼能感受到声音从他的胸膛一路振动向上,摸索到了咽喉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凑近喉结,狠狠一击,带动喉结的振动回溯而上,从唐晓翼微张的嘴唇里钻出。
“醒醒。”
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低沉呼唤从四面八方涌入唐晓翼的耳道,敲击着他那脆弱不堪的耳膜,引起一阵刺痛感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
那不是他的声音,绝对不是。
唐晓翼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这使得他的眼睛有一瞬的失明,失明过后,再度见到的却是这个世界一点点分崩离析,瓦解崩塌的恐怖场面。
原本纯白如雪的空间之中,阳光慢慢缩小,一点点向回跑去,唐晓翼伸出手想留住它,却被更加凛冽的阳光拒之门外,唐晓翼只能微眯着眼用无能为力的状态面对阳光消失,离开了的事实。
可是时间并没有留给唐晓翼太多准备的机会,阳光消退不久之后这个白色空间开始崩溃,从边缘化作白色的数据流,慢慢闪烁着红色的危险光芒,在逼近唐晓翼的过程中灰飞烟灭。
唐晓翼的手搭上了腰间,那里有着他在危机关头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东西,闪烁着寒光的藏银刀,如果是在平常,唐晓翼能靠着那缕沁入心扉的藏香来稳定心绪,冷静思考,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和行动。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嗅觉,闻不到那缕幽远绵长的藏香了,自然也不能静下心来判断情况了。
唐晓翼有点焦躁,耳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兴许是被刚才那声低语刺激的耳膜出了问题,又或者是破了,这两种情况唐晓翼都不怎么想接受。
如果给他点时间来适应这个失聪的状态或许他就不会这么浮躁了,但现在的他最缺少的东西,不是耐心,而是时间。
耐心可以因为时间的增长而增长,但时间可不会因为耐心的长短而变化。
唐晓翼凝神紧盯着那些逼近的如同液体炸弹一样不稳定的刚从白色转换为红色的数据流,即使是他也不敢轻易让这东西近身,更何况目前的局势是一个让人很迷茫的状态。
这个空间是个什么鬼东西,那些数据是什么玩意,甚至于那声低语是什么情况?
唐晓翼想到这里,脑子里的思路一下子清晰了许多。他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最关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只需要他伸出手解开那团缠绕在外面的毛线团,就可以一探真相。
在唐晓翼一边用心思考,一边疲于应对数据流的威胁时,早已经被唐晓翼遗忘的身后出现了异变,那一片的白色并没有分解成数据流进攻唐晓翼,而是开始了互相重叠。
重叠在一起的白色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是旁边已经少了两三块白色的地方出现了黑色的裂缝,那点黑色在一点点扩大着,而白色似乎是有意识的在把黑色裂缝引向唐晓翼,不断向着他重叠。
唐晓翼正在避开一条速度极快的巨大数据流,自然而然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差点要了他的命,因为他一脚踩了个空,身体不平衡使得那团数据流差点就撞在他身上。
幸好的是那团数据流没有撞到他,而是沿着直线继续着运动,仿佛唐晓翼不再是目标了一样。
唐晓翼心里起了疑惑。
如果按照他刚才所推测出来的猜想来看的话,他是不可能踩空的,那条数据流也不应该避开他,之前的数据流都是往唐晓翼身上撞过去的,根本不带一丝人情味,连轨道都不愿意改变。
但是这团数据流似乎偏离了轨道,唐晓翼计算过,如果说他刚才没有踩空的话,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躲过攻击,踩空了之后几乎是必中无疑。
难道?
唐晓翼心里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他忽略了正在逼近的七八道数据流,迅速低头去查看自己的脚下。他的一只脚踩在一个灰色凹陷里,这个坑显然就是刚才害他踩空的罪魁祸首,唐晓翼接着转移视线去查看自己身后,一道骇人的黑色裂缝正在扩大,靠近自己。
唐晓翼瞳孔猛地放大了片刻,身体随着莫名从心里某个角落升起的恐惧而运动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朝身后倒退着跑了几步。
他撞到了东西。
那是一个没有实际触感却又给他粘稠感觉的东西,谈不上奇怪,又有着几丝别扭。唐晓翼意识到了什么,没有转过头去,也没有再继续动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条裂缝。
不出他的预料的话,他应该是撞在了数据流上,那条裂缝因为这个动作而停顿了那么几秒钟,这让唐晓翼心里一个未具雏形的念头瞬间就被勾勒出了明显的轮廓。
正在这么想着,唐晓翼身上已经被数据流编织出了一个巨大的网,那是红色的闪动着电光的网,看起来就像是龟裂的屏幕,但更像是一只蜘蛛耗费了几天时间和心血才编织出来的美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