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最后一天#【救了一年】拯救细跟

这个故事发生在2016年的倒数第二天
昏暗的谈判桌前，一名中年男子安详地瘫在软椅上，昏昏欲睡。优雅的西服勾勒出他腹部优美的曲线，显得那么迷人。
门吱哑地一声开了，一名壮实的军官敬了个军礼，正步走来。
“您好，我是苏方来的代表。”进来的这名军官放下随身携带的木箱，立正好，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颓废的男人。
“嗯。请坐”中年男子勉强振奋了精神，直起脑袋，半眯着眼微笑地看着他。
“细跟校长，我们来的目的您应该很清楚了。”代表坐了下来，拿出一张褶皱的地图，“这片足球场，我们要征用来种玉米，以便粮食供应。在黑龙江边，我们要建个核反应堆，部署好……”
“诶代表先生别急。”细跟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杯二锅头，不怀好意地笑着，满脸褶子也随之耀武扬威地舞动着“既然来了，咱们不妨先喝几杯。”
“校长先生，我是来谈正事的。”代表够过自己带来的箱子，犹豫了一会。突然，冷峻的面庞化为了爽朗的笑容，从箱中拎出一瓶伏特加，“您这二锅头肯定没我们的酒好喝，要不要来一瓶？”
两人相识而笑。
“要不这样，您喝我的苏联酒，我喝您的中国酒，咱们比拼酒量，意下如何？”
“嗯……在下让我来喝你们的烈酒，这太不公平了。不如这样。您喝二锅头，我以恰喜代之，如何？书记，帮我去搞一锅来。”
代表惊讶地目送着书记离开，重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嗟乎……此乃天人也！之前听说过有人以吃辣椒拼酒，眼前这人恰喜必定更加厉害。我岂能中计？”
于是心生一计，凑上前对细跟说：“掏粪这事耗时太长，怕误了行程。早听说黑龙江水从地狱流淌而来，不如我喝江水，您喝烈酒，如此一来，必定公平了吧。”
细跟一听，觉得有点道理，没有多想，爽快地同意了。于是两人开怀畅饮。
然而细跟没有意料到的是，黑龙江的水早已被净化了，而他自己作为校长，却一无所知。半小时后，终于不胜酒力，跌倒在地上，呜呼大睡。那代表虽只喝了半小时除杂后的江水，也再也难以忍受，低下头哇哇大吐，半天才站起来。
就这样，已经神智不清的苏联代表摇摇晃晃地登上了停在球场的直升机，恍恍惚惚地开走了，只留下细跟独自一人昏迷在地板上。

“……没关门吗？……校长先生，下午元旦汇演的讲稿您准备好没有？”龚主任和欧阳哔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却没有任何回应。
只见细跟虚弱地躺在地板上，呼吸急促，满脸通红，浑身发烫，不断抽搐着。两人一愣，环顾四周——被遗弃的木箱，满地的酒瓶，以及装黑龙江水的试剂瓶一片狼藉。
“啊。。。难道说。。。校长先生被谋杀了？”
“。。。一定是那人把黑龙江水混进了酒里。。。”
两人面面相觑，脸色发黑。
“喝了这么多。怕是没救了？”
“差不多了。”
“怎么办。”
“……”
“……”
“这个情况第三次世界大战恐怕是要爆发了。我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龚主任说罢，偷偷瞟了瞟四周。
“……”
“……你当校长，我当副校长。”
“嗯……这……啊！”欧阳哔一顿惊慌失措，手上的文件也散落到了地上。
突然，地上的细跟抽搐了一下，将脑袋朝向两人。
“他……他好像要说什么。”
两人凑到神志不清的细跟脸前，惊恐地听着。
细跟眯着眼睛，含糊地喃喃自语：“喝……喝……喝啊……”
“他说什么？”
“哈……？呵……？吼……？吼？吼啊！”
“什么意思？”
龚主任愣了一会，猛地回头，嘴角弯出一道弧度:“校长有救了。”
“……”
“你听说过一种来自东方的神秘巫术吗？”

半小时前
南外初中部
我本来一个在家吃药睡觉的人，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呢？我当时就(数据删除)。
嗯哼……我们重新开始
在这个春光明媚的冬日，一个少年风度翩翩地站在南外初中部的教学楼顶。冬日之下微风拂面，面对着灰蒙蒙的天空，他不禁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放声高喊:“啊！我的人民！”
此刻，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传出:“那个学生不要装疯给我死下来！”
冥冥之中，还有另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小林——这个……人——在某种特殊使命的庄严召唤下来到了这里。

“我看……这……怎么找不到了……”
众所周知，小林两年前——也就是在初二最后一天把一个肾遗失在了班上(嘞？你们不知道？那就不怪我了)。但是现在，这个肾却不翼而飞了。这种违背常理的事，可真是太奇怪了。
他只得无奈地走出教室门，仰天叹息。就在这时，却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啊……那莫非是……老谢！”
当然，并不是老谢飞到天上去了，而是在对面的教学楼上。
只见一个脑袋在混凝土和钢管之间若隐若现。虽然没露正脸，这熟悉而陌生的背影已足以让他下定结论。仅从这威严的背影，就能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如潮水一般涌来，使他被水淹没，不知所措。那惊悚的情形就如下图一般。

只见老谢缓缓摘下了黑框眼镜，抬起头，显现出沧桑又苍白的面庞。小林见状，不禁愕然。见到小林靠近，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仓促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尽管没有认出来者何人，她还是露出了标志性的嘲讽般的笑容。与其说是露出，倒不如说是天生的气质使然。毫无做作，那么自然。这笑容冲击着小林的心灵，仿佛在质问着他的灵魂:“Are you happy today?”
小林一愣，欲言又止，从她身边径直走过，没有一丝停留。直到走出老谢的视线，才转过头来，望着再一次把头埋进手机的老谢，突然醍醐灌顶，领悟了一个道理:人的生命是父母赋予的，我们为何有资格随意挥霍给他人?等我们摘下黑框眼镜的那一天，才会发现自己的面容已经沧桑。为什么要为虚无缥缈的幻想牺牲自己的时间？不如去追随自己真正的想法。正如老谢的质问，人生在世，开心最好。于是小林下定决心，转向黑龙江的方向宣誓:“如果我再膜，就把我炸进黑龙江。”

宣誓完毕，小林的内心突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他感到自己从此迷失了人生的方向，并且与他人仅存的联系似乎也从此被掐断了。但毒誓既发，覆水难收。落寞的小林决定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回家打MO。
正当他准备下楼时，只见下面屁颠屁颠走上来两个人。打头的是个满脸沟壑却老当益壮的大爷，不是别人，正是老僵尸。后面跟着一个书记模样的人，手里捧着个大黑锅。
老僵尸引着路，得意地对书记吹嘘着:“你知道吗？我进过的女厕所，估计比你掏过的粪还多哩！”
那书记听了这话，顿时脸色苍白，驻足呆在原地，自言自语道:“这……这不可能……我不信……”过了几秒，像是明白了什么，茅塞顿开，不怀好意地对老僵尸笑着:“老表啊。显然，你低估了领导的喷粪能力。”
老僵尸听完这话，似乎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如此孤陋寡闻，只得尴尬地陪笑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小林倚靠在栏杆上，望着两人鬼鬼祟祟走进楼下的厕所，会心一笑:“两位长者又在谈笑风声哩！”
话音刚落，却听见天空中“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小林正琢磨着:“冬天怎么会有苍蝇呢？”抬头一看，只见一架直升机冒着黑烟旋转着正向这里坠落。
在这危急的关头，小林脑中只闪出一个念头:“三光在楼下踢球怎么也不叫我？”
没等小林多想，那直升机径直朝楼下的厕所冲去。刹那间，火光伴随着巨响从厕所里迸发出来。与此同时，小林的身躯突然失去了重量，混乱的光影不断地从眼前掠过，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跳跃，升腾。风也突然大了起来，在耳边呼啸着。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永恒。最终只听见“扑通”一声，身体的重量瞬间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大。此刻只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托举着他向上，直到一切静止。小林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眼前的光亮也逐渐暗淡下来，意识渐渐模糊了。只听见老谢的声响回荡在耳畔:“捂犀利鬼东西哦。仓东仓西，秀哦呗呲。”

【序章结束】
厕所里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烧，教学楼下的地面满是断垣残瓦。事发现场周围逐渐嘈杂了起来，而在几十米之外，平静江水上渐渐倒映出本文的标题
——拯救细跟

欧阳哔跟随着龚主任，挪进了一扇隐蔽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体型肥胖的男子。这名男子似乎并没有注意这两个人，头垂得很低，几乎贴在了桌面上，专注地写着写什么。
龚主任见状，没有打扰他，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盯着他若有所思。欧阳哔却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见一向嚣张的龚主任竟如此恭敬，也不敢轻举妄动。
见他稍有疲态，正欲停笔休息，龚主任抓住时机咳嗽了一声。
并没有欧阳哔预想中的惊慌，这名男子只是不慌不忙地抬起头，脑袋往前伸了一些，目光呆滞地打量着两人。
“院长。”龚主任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我来这有一事相求。”
欧阳哔恍然大悟，眼前这人其实之前就有所耳闻，只不过一直未能相见。
原来，南外并不只是一个学校，还有许多隐秘部门隶属于此——非正常人类研究所便是其中一个。这个部门将被作业与考试逼疯的学生收治在一个医院里，从而实现资源利用最大化。而这个肥胖的男人，正是那传说中医院的院长。
见院长点头示意，龚主任才继续发话:“我们……想要借用你们这几个精神病人。”
院长听罢，慢悠悠地拿出了一本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列着众多人名，随后用严肃而沉稳的声音回复道:“被数学逼疯的，被理科逼疯的，被文科逼疯的，您需要那种?”
龚主任瞟了一眼那个册子，指着一列用红笔勾出来的人名问道:“这些是哪种精神病人?”
“他们不是精神病人！”院长用愤怒的语气纠正道，“他们是绅士！是哲学家！”
龚主任如触电一般把手缩了回来，眼中充满着敬意。然后看向院长:“不管了。除了这些，我都征用了。”
欧阳哔杵在一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任，您要知道。”院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您要知道——这样一来……就没有多少学生在校听课了……”
三人沉默了。
院长接着说:“而且，我有权知道我的病人的用途。”
龚主任看向欧阳哔，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随后，龚主任猛的把头甩了过来，把实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院长。
同样，也没有两人预想中的震惊，院长相当平静。毕竟作为从南外大爆炸中的唯一生还者，已经没有什么大风大浪是他没经历过的了。
“可是……为什么要那么多人呢？”
龚主任瞟了一眼欧阳哔，凑近院长轻生说:“我早年出差去过重庆，在那里我听说……”
“哦！”院长打断了龚主任，“我也曾有耳闻。但是，活祭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我有更好的办法。”
看着龚主任满脸期待，院长也凑上去，轻生说出了一个字——随后解释道:“这个办法虽然其实只对一人有效，但原理和魂斗罗一样——借命。即先续再借。”
龚主任如梦方醒:“怎么做?”
院长站了起来，终于露出笑容:“找个机会，让我戴上我的黑框眼镜，当着全校人面前唱首歌，就算一种成功的方式了。”
见龚主任满脸疑惑与不信任，院长补充道:“当然，我一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我也承认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接着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有一个人，我要举荐给你们认识。”

同日下午，在南外的听风就是雨球场，一张黑幕就此展开。
按事先计划，小林此刻正随着人群前进。
“不是说好了会派人接应吗？怎么还没来?”小林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却只看到芸芸众生在碌碌前行。
“龙王怎么也不回应呢？也许太忙了吧。”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前方，一下引起了小林的注意。
只见他警惕地注意着四周，行为举止鬼鬼祟祟。
“不会错了，一定就是他。”小林没有多想，凑了上去。
“诶嘿。三光。”
却见三光愣了一会，缓缓转过头来，打量了小林一会，惨白的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哇，小林。别在这里了。走，我们去踢球吧！”
“这可真是玄虚之至啊。你也是斧头帮的吗?”
“哈?斧……斧头帮?”
“嘞？！”
突然，小林感到一只手扒上了自己的肩膀，随即整个人都被拽开了三光身旁。
“你在干什么？！怎么?你要当叛徒吗？”
“啊？那个……他……我以为……”
“别呆在那自言自语了。快跟住我们！”
斧头帮众人随即带着小林匆匆混入了人群。而其中一人留着高调的发型，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三光一眼。
“被看穿了吗？”三光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愈发地苍白。“怪我咯？
——谁会想到学校里会有直升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