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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第二折·今生喜]绣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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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倥偬,不经意间,都已是三十许的人了。却说这一日,袁小棠刚刚下了早朝,因为最近身上不爽,便径往家里走。忽然看见不远处几个手执金盘的宦官,为首的少监(1)见了是他,特意来行个礼。他点点头,随口问道:“公公这么早就忙起来了?实在辛苦。”少监听了这话很是受用,笑道:“诶哟,瞧您说的,老奴这不都是分内的。再说这么天大的喜事,就是累倒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值得咯。”“喜事?”袁小棠正思索这几天有什么喜事,那少监却等不及地压低了嗓门道:“是宜兴公主的女儿仪江郡主,前几天公主进宫来求皇后娘娘为郡主指婚,这不,皇后娘娘这几天正打算这件事呢。哟,大人,不说了,娘娘那儿还等着呢。”说罢,又行了个礼,带着一列人依旧往皇后处去了。
宜兴公主?袁小棠暗自盘算了起来,这宜兴公主的驸马本是江湖中人,满腹经纶却不愿为朝廷所用,骨头又极硬,当年还牵涉到景泰金刀案中(2),若不是袁小棠从中斡旋,只怕连诏狱的大门都出不来。为此,这些年公主府与袁府也是交往甚密,仪江郡主朱雪陶与袁家的两个小子也是总角之交。公主甚至开玩笑说等仪江和长佑大了就结为夫妻。宜兴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妹妹,爱屋及乌,这位仪江郡主自然是呼风唤雨,如今这位郡主要挑人家,且看着吧。正想着,一抬头就看石尧山在街角打转,见他出来了,激动地搓搓手,讪笑着凑过来,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嘿嘿笑道:“袁兄弟,你说,哥平时待你咋样?”袁小棠锦衣多年,朝廷上下莫有不怕,到头来,也就剩这个石尧山还敢像最初那样嬉笑。相识多年,小棠哪里不知道这后面的厉害,笑道:“说罢,又短了多少钱?”“什么钱不钱的……”石尧山抓抓后脑勺咧嘴笑道:“还不是……那个……你花姐姐给、给我……撵出来了……我这……没地方住,袁兄弟你看……你这深宅大院的,能不能……嘿嘿……”做了这么多年锦衣卫,习惯性地眼睛一扫,自然就看见了紧随其后的花道常,袁小棠眼里看得见,心里偷着乐,面上却不说。世人只道他石尧山陷于美色,却无人知那花道常许是陷得更深的那个。石尧山生性随和,却胸无大志,到而今也不过一个兵马司千户(3),京城里几个心高气傲些的傍上了高官的姐儿都敢对他使脸子,倒是花道常把他看成眼珠子,看得紧紧的。这么想着,袁小棠故作神秘地用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声音对石尧山说:“这可正好,听说春欢楼来了个绝色的姐姐,咱们俩也去新鲜新鲜……诶哟!”话音未落,脑袋上实实地挨了花道常一个脑瓜崩,与此同时还伴着花道常的怒斥:“让你出来你就不学好!还敢去花楼!去啊!我也去!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姐姐是有多漂亮,是比我还漂亮……”美眸如刀狠狠划过袁小棠:“还是比方妹妹还漂亮?”几句话骂得两个大男人哑口无言,石尧山忙不迭地哄起来,小棠才得以抽身逃回家。
一说起春欢楼,袁小棠便想起来前几日徐灿闯下的祸。却说那老国公已是薨逝了,偏偏徐灿不守本分,三年未出就跑到春欢楼来,要见春欢楼的头牌。那头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傍上了荣王,自以为万事大吉,如何把小小的定国公庶子放在眼里。凑巧徐灿那天吃多了酒,一怒之下,险些把人打得破了相。这样一闹不要紧,此时的荣王正要就藩(4),到春欢楼来辞别老相好,偏就看见这一幕,令左右拿住了,送来,是副使霍启问的他。酒劲还没过的徐灿直冲着霍启就去了,等袁小棠回来,人已是关进了大牢里了。
甫一进家门,管家就迎上来,神色紧张:“老爷可算回来了。”“怎么了?”袁小棠把披风递给管家,管家颤声道:“是定国公来了,脸色很不好。现在在正厅里,夫人陪着呢。”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夫人也吓了一跳。老爷您还是快去看看吧。”“夫人?怎么还惊动夫人了?胡闹!”主仆二人一面说着,一面疾步向正堂走去。
定国公徐永宁薨逝后,爵位世袭罔替传给了嫡长子徐光祚(5),与那些纨绔子弟不同,徐光祚自幼家教极严,秉性敦厚,为人还算得上正派,平日里也看不上那些蝇营狗苟。只是徐永宁在世时极重孝悌,父丧不出三年就置庶弟于不顾,想他徐光祚也没这么狠心。
徐光祚开门见山道:“袁大人,舍弟贵为公卿之后,纵平日里有不是,怎么就到了下狱这一步呢?”这些话就是男人之间的话头了。袁小棠给方雨亭递了个眼神,雨亭会意,率丫鬟仆妇们先行离开。
袁小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徐光祚:“国公,这并不是发我袁某人的私意,毕竟令弟也是我带出来的,于私,我本无意如此。可是国公,居丧狎妓,这是罪一。狎而不得殴人重伤,这是罪二。至于这罪三,袁某人治锦衣卫,讲究的就是纪律严明。令弟不服管教冲撞上司,依锦衣卫律,当罚。您看呢。”徐光祚本以为袁小棠是出于私怨才下令关押徐灿,不想这三大罪排出来,竟是无可驳。徐光祚叹了口气,道:“总有这些不是,他徐灿也是我的兄弟,定国公府的二公子。您说他居丧狎妓也好,什么也罢,这第一条总算是我定国公府的家事,是好是歹,我定国公府自会处置,没有让旁人管教的道理。至于第二条,既然没有弄出人命,定国公府愿出白银二百两给伤者,不够,就再添。”说到这儿他停下来看了看袁小棠,见他没什么异议,才缓缓道:“还有第三条,无论如何,恳求袁指挥使高抬贵手,从轻发落。”袁小棠轻笑道:“圣人重孝悌,令严(6)讲伦常,别的好说,只这丧期行乐一罪,料想也难了。至于锦衣卫律,军令如山,我若今日改了,明日改也就使得,后日,就成了一张笑话了。此所不允,望国公见谅。”徐光祚见话说到这个份上,知道无可挽回,但倘若争执下去,可能连国公府的脸面都要搭进去。何况听袁小棠之意,徐灿这次闯的祸可以三罪归二,又有定国公府的面子在,徐灿顶多受些皮肉之苦,不至于要了性命,索性也不再执拗,缓缓开口道:“论理,舍弟也确实该教训一次了,只是邵新娘(7)对他极为溺爱,疏于管教才有今日的下场。也罢了,只求袁大人看在定国公府的份上,不要让舍弟太受折磨,也让我对先君(8)有个交代。”说罢兀自端茶嘬饮(9),不再说话。袁小棠心下计较一番,也不答允,也不壁回,只是话锋一转:“袁某有一事不明,涉及国公家事,斗胆请问。” 定国公放下茶碗哦了一声,示意袁小棠说下去。“倒也不是别个,就是令弟这些年总是跟娼妓过不去,让我这个指挥使,也很为难哪。”徐光祚愣了一下,道:“舍弟……当真是……唉,让大人见笑了。其实……也是无妨,总不是我一母的兄弟,倒不算避不避讳。原来这邵新娘本是江南的歌伎,落后才进了我家,歌伎出身也并没有什么,只是徐灿在嫡庶上心思太重……他这些年待邵新娘也实不算好,对娼妓之流也是极为……哈哈”徐光祚苦笑着摇摇头:“我娘对家里人都是很好的,却只不待见邵新娘,如今先君见背,她以后的日子苦了。”说罢端起茶碗啜饮一口,赞道:“好茶,恨我无福,告辞了。”袁小棠也起身送到门口,再三揖别,也就罢了。
送走了定国公,去向袁笑之请过安,又看了两个儿子的功课,袁小棠等不及地回到房间和雨亭亲热一会儿。绕过屏风,只见伊人身着天青色对襟小褂,月牙白的洋纱皱裙,正斜倚在软枕上闭目养神。许是感应到他进来,美人睁眼笑道:“回来了还不好好歇歇,只站在那里做什么?”他笑着凑过去,脱靴躺在她边上道:“美人在榻,我贸然前来,岂不是玷污了。”雨亭娇笑着推了他一把,嗔道:“也不知道和谁学的,满口就是不正经。别是预备给什么春欢楼的姑娘听的,拿我来练练嘴也说不定。”袁小棠惊出一身冷汗,那话不过是逗花道常玩的,不想她花姐姐当了真,还告诉了小亭子。“什么春欢楼,家里安着个天仙,我还跑那处去。”说着就把徐灿的事告诉给了她,雨亭听了也是皱眉,侧身倚在袁小棠胸口,低声道:“定国公府亲自上门来求,徐灿这事你可得捏着些分寸。”袁小棠单手揽过她的肩,低头调笑道:“这我已有定夺,你不必担心。”说着手就开始不规矩起来,言语间也渐渐有了求欢之意。雨亭心下一惊,虽说夫妻之间份内应当,可这段时间燥热,小棠实在有些放纵,夜里自不必说,就比方这白日宣淫也有过两次,吓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别的不怕,只怕他弄坏了身子。更何况事不防头,不知何时腹中竟又结宿怨。情急之下,雨亭将此事和盘托出,二人又惊又喜。小棠连声道:“怪不得你最近爱困爱累,既如此,以后家里的事先歇歇,让管家每几天报备你就好了。”雨亭笑着啐了一口:“我也是生过儿养过女的人了,怎么就娇贵到这个地步。月份还小不妨事,等以后再说。现在丢开了,以后许连账本都看不明白了。”二人又说笑了一阵,方睡去。
过了几日,上头突然下了旨意,是当今圣人将仪江郡主赐婚给锦衣卫指挥使袁小棠的长子袁慎卿(长佑),袁府上下谢过了恩,长佑的奶妈还打趣他说:“哥儿不是常和郡主一处玩吗?如今可天天见了。”说来也怪,这袁慎卿领了旨意却并不快活,知子莫若母,雨亭一日屏退左右,叫他来细问。不想慎卿一开口便是:“娘,儿子不想和小陶成亲。”方雨亭看着儿子为难的样子,柔声道:“为什么?谁和你说什么了?”袁慎卿咬咬唇,道:“娘,小陶很好,可是,可是儿子心有所属,不想……不想耽搁了她。”方雨亭疑惑道:“郡主论品行论样貌论学识都是百里挑一的,倒是什么姑娘好得让我儿连郡主也无心了?”袁慎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字字坚毅:“儿子求娘为儿子做主,迎娶春欢楼浣瑛姑娘。”“大胆!”方雨亭不听则好,一听气的浑身打颤:“春欢楼?你何曾踏足过那样的地方?今日如实招来,否则我告诉你爹,少不得打断你的腿!”袁慎卿抬头直视方雨亭:“娘误会了,儿子与浣瑛并非是在花街柳巷所识,而是那年元夕在灯会上结识。至今……已有一年多了,儿子迟迟不敢告诉爹娘,就是怕爹娘动怒,如今说出来,任凭爹娘责罚,只是浣瑛,儿子是定要娶的。”方雨亭按捺着怒气道:“她一个娼妓,哪里有什么真心,或是图你一时的金银,或是与你耍笑,皆不足为据。我儿,你不要犯傻,还是正经与郡主成亲罢了。”想了想又道:“你拿一个娼妓和郡主比较,已是十分的荒唐了,现在你又要为了她退婚,这更是胡闹。就算我们家退了婚,也不敢给你娶那浣瑛,一来是大不敬,二来,咱们家也没有这个道理。就是来了,也只好做妾,明媒正娶,是想也不要想。”袁慎卿道:“在娘眼里,到底是儿子的幸福重要,还是家族门楣重要?若是娶了小陶,儿子便一生不快活,娘又怎么样。更何况,儿子看的明白,浣瑛虽不幸委身与烟花柳巷,但实在是一个清白不过的女子,也远比旁人有情有义的多。她爱儿子,疼儿子,儿子也,也爱她。”方雨亭笑了:“你才多大,就讲起一生来了。娘见得多了,这样的娼妓不是没有,却不是你能遇上的。”母子对峙了一会儿,相争不下,方雨亭无奈道:“含玉,你去找几个家人来,我有话吩咐。”一时来了十几个家人,方雨亭道:“你们几人,拿着对牌去库房每人领十两银子,到春欢楼去,和那里的姐儿们说 ,锦衣袁家遭了祸,眼看是要败了,别的不用你们理。”说罢又看向慎卿:“你既信了她的真心,我便也看看她的真心。”见慎卿仍是懵懂,雨亭扶他起身,笑道:“若是三日后你再去寻她,她仍愿与你结为夫妻,我便准她给你做妾,帮你设法壁回郡主的亲事。”袁慎卿喜不自胜,半晌又道:“可是娘,这事,你可别和爹说。”雨亭笑着摸摸慎卿的脸颊道:“放心。”
三日之后,慎卿果然去春欢楼找那浣瑛姑娘去,却是挨了老鸨一顿奚落,连当时说要永结同心的浣瑛也闭门不见,房间里还断断续续传来男子的笑声。慎卿一时愤懑,踢开房门闯了进去,只见房中二人正衣衫不整饮酒取乐,浣瑛正往那嫖客颈子上戴一只与慎卿一模一样的香囊。嫖客见是袁大公子,吓得手脚也软了,那浣瑛见袁慎卿穿戴的极整齐华贵,少不得摆出笑脸来。慎卿欲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一把扯下颈子上系的浣瑛做的香囊,扔进火盆中,拂袖而去。
回去的路上正好看见宜兴公主的车驾,袁慎卿行了臣礼,公主笑道:“再过几日,便不要行这个礼了。”慎卿淡淡一笑,不发一语。公主只当他小孩子不好意思,也不计较,仍旧走了。
当晚回家,袁慎卿到父母房中请安,见袁小棠也在,便不好说了。雨亭见他这个样子,心下已明白了一半,只笑着道:“到底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看着也比以往肃正些。今儿个天晚了,早点睡去吧。”看他不动,又催道:“你爹今天身上不好,要早点休息呢。”袁小棠也看出不对劲来,问道:“你怎么回事,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不成男子。”袁慎卿答了个是,往外走两步,又折回来,跪下道:“爹说儿子不成男子,如今又让儿子高攀郡主,岂非更不成样子。”袁小棠感觉有些昏沉,还是打起精神问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哪一个赐婚的臣下不是高攀的?你别想那么多,听你娘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1-04 23:25回复
    话,早点歇着去吧。”“儿子先前不要这个婚事,娘不允,如今和您说,您也不允,可这难道不是我的婚事吗?为什么连自己的父母也钻进功名利禄里了?”袁慎卿语气激烈:“我原以为,这世上男女情爱不过尔尔,没想到连父母也不过如此。”袁小棠正不舒服,心情烦闷,这边慎卿说话又不和气,少不得咳嗽起来,斥道:“胡闹!”十七八岁正是说话不分轻重的时候,慎卿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母亲是颖国公之女,您是锦衣卫指挥使之子,也对,论高攀,咱们家是有前车之鉴的!”“你……”袁小棠刚想说什么,只觉得怒气翻腾,眼前一黑,喉中一股甜腥直冲上来,一副病体再也撑不住,下一秒便什么也不知了。
    再次睁开眼,屋中只有煤炭哔哔啵啵的响声,和雨亭压抑的哭声。小棠勉强笑着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你哭什么呢?我死了,不是更好?”雨亭见他醒了,本是喜不自胜,却听他说出这话,一时又委屈,又担心,不禁大哭道:“一时都要死起来了,不如先杀了我,你们爱死由你们!”小棠忙撑起来哄她,只听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你就果然想死,也想想我,你死了,可让我一个人怎么活着?你要是死了,我后脚就跟过去罢了。”小棠听她越说越伤心,忙笑道:“好好的,说什么死,快别哭了。”“你是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雨亭一边哭着一边扑进小棠怀里,捶打着他哭泣不已。到底是记挂自己的儿子,袁小棠还是忍不住问道:“长佑呢?”雨亭擦了擦泪水道:“我罚他在院子里跪了一个时辰,打发去睡了。这孩子一时魔障了,说的不是话,你别和他计较。”自己的儿子能怎么计较?袁小棠笑了笑,也就罢了,倒是这一来发了汗,身子骨爽快了不少。
    知夫莫若妻,趁着雨亭出去拿宵夜来的时候,他叫进含玉道:“长佑当真跪了一个时辰么?”含玉撇撇嘴:“您是不知道,佑哥儿的腿几乎被夫人打断了,我跟了夫人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夫人气成这个样子,一边哭一边骂一边打,明天哥儿能站住就不错了。”袁小棠心里虽气,好歹是自己儿子,命人拿了药丸送过去,这厢雨亭回来了,便不再提。
    无论愿不愿意,三个月后,仪江郡主嫁入袁府。成婚当日,郡主仿佛神仙妃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和十余对宫灯的掩映下缓缓走入袁家。礼仪毕后,由十岁的小姑袁蕴卿陪着在新房里坐着。
    “郡主嫂嫂,”蕴卿奶声奶气地问道:“郡主嫂嫂,你很欢喜么?”仪江悄悄掀起一点盖头,俏皮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再告诉别人,”蕴卿用力地点点头,认真地凑过去,仪江在她耳边说道:“我自十四岁起,便每天都想着能嫁给长佑哥哥。这次啊,还是我求着娘让舅舅给我指婚呢。”忽然的,郡主担忧道:“你……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可有中意的姑娘啊?”蕴卿摇摇头:“我大哥没有中意的姑娘。”小孩子有些呆傻,不知深浅地接着说:“我大哥三个月前还不要娶亲呢,让爷娘打了一顿才同意的,郡主嫂嫂你就放心吧。”“三……三个月……”仪江心里一凉,三个月前来提亲的,除了她还有谁?她本以为长佑哥哥待她与待别人不同,总算有些情意在的,不想……他竟是嫌弃自己的。“长欢你又胡说了。”袁慎卿笑着走进来:“小陶,你不要听长欢乱讲。”“我没有乱讲!”蕴卿小嘴撅得老高:“本来就是呐,郡主嫂嫂你看……郡主嫂嫂?”“蕴卿,你去外面吧,娘给你留了好吃的呢。”见仪江郡主不说话,慎卿哄出去了妹妹。看四下无人,仪江终于小心地说道:“长佑哥哥……不对,是慎卿……也不对……袁公子,”说到这里已隐隐带了些泪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是我害得你娶了我,你要是……我们以后……”慎卿看她说话也说不上来了,劝慰道:“你说傻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要是不喜欢,会和你好端端坐在这里吗?”“小陶,人生很长,我也不知道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会做一个好夫君,至少,我会保护你,疼惜你,别的……我嘴笨,但是我都会尽力。”“你不嫌弃我?”仪江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笑问道。“你都不嫌弃我,我怎么嫌弃你呢?”袁慎卿拿杆子挑开了盖头,别有一番帐中私语,却不许别人知晓了。
    袁小棠不放心地派人去看了好几回,看没有三个月前那么声嘶力竭,不禁问道:“这孩子怎么想开了?”方雨亭轻轻笑道:“自己的孩子还不清楚么?自然是我一劝说就好了。”
    年少孰不曾风流,沉迷于一人的美色,带着一腔孤勇奋不顾身一场,自以为找到了一生挚爱。梦醒时分,痛苦,挣扎,绝望,甚至不惜伤害自己最亲的人,然后幡然悔悟,莫不如此。
    方雨亭也是那个时候过来的,还看不透自己的儿子吗?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一个月后,她将一叠带着裱花的纸递给了儿子,原是慎卿去寻浣瑛那日看见的宜兴公主送来的,时间远近不同,但每一张都满是仪江郡主这些年来的女儿情意。方雨亭看儿子看得出神,也就不打扰,随他去。又过了半月,方雨亭试着和他提起郡主,本是打算若儿子依然不感兴趣,就劝说袁小棠辞去这门亲事,没想到慎卿这次倒是吞吞吐吐起来,没说两句就害羞得不知哪里放手脚。方雨亭心下了然,语重心长道:“人活着,总会对那么些人那么些事看得很重,往往也就忘了身边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1-04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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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别的风景。譬如你之前那么爱一个姑娘,得知是谎便以为天下男女都是谎,殊不知别一个更好的姑娘心心念念地等着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番安稳下来,不要辜负了人家郡主才是。”
      还有啊,“娘,儿子还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夫君呢。”“好夫君么?”方雨亭看着院中的海棠花巧笑倩兮:“娘见过天下最好的夫君便是你爹,你只以后像你爹那样才好。”给她安定,给她温暖,给她春花与秋月,让她在暗夜可以不畏惧,在危难时有一个依靠。有时间多多陪伴她,别让她的眼泪落在寂寞的枕席上。
      那一年,袁笑之为长孙种了一院的绣球花,朵朵都开得饱满又漂亮,那满眼的春色,羡煞东风。
      1.少监,是古代宦官体系中的一个阶级。我们常说的太监,是明代宦官中的最高等级,并不是每一个宦官都能做到太监。
      2.景泰金刀案,这是个景泰年间的事情,和文章时间线不对,是我乱入的。
      3.千户,明代正五品武官。其实也不算很低了,但是和小棠正三品比起来,而且原著中老石可是比小棠大了12岁,emm
      4.就藩,明代藩王获封封底后要立刻到封地去,称为就藩
      5.徐光祚,真实存在人物,按照原著和史实来看,是徐灿的哥哥
      6.令严,对别人的父亲的尊称
      7.新娘,明代对妾的称呼就是新娘,哪怕八十岁也叫某新娘。尊称会叫如夫人。
      8.先君,称自己的故去的父亲
      9.端茶啜饮,明代大臣聊天端起茶碗就说明聊天结束。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1-04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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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棒!给点个赞!加精了哟不过下次注意格式233333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1-05 0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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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厉害


          IP属地:广西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8-01-07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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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了楼主在贴吧发的文
            不得不佩服楼主的文笔~~超好看的说!
            给个小小的建议哈~楼主以后的文文可以在一楼发一下观看顺序~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1-10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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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好看!!lofter还有吗??求昵称??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8-05-12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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