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序2•一条通往爱的道路
圣十字若望是《攀登加尔默罗山》的作者，是加尔默罗的大神秘家之一，也可能是加尔默罗会传统中最伟大的神秘家。革新加尔默罗圣母圣衣会的早期，他是协助圣女大德兰的男性共同创会者。圣十字若望毕生为革新修会备受艰难困苦。在践行加尔默罗的生活会规中，若望觉察到天主赐给他的恩宠，天主带领十字若望进入与所爱的主结合。他总是避开特异的神秘经验，以极有深度的方式，和天主生活在一起，致使他的亲身经验，让他更清楚洞见达到结合的道路。因此，透过他的指导和著作，若望帮助其他的人迈向爱的天主——他这么深入觉察和挚爱的天主。
圣十字若望短暂的一生中，写下了不朽的灵修文学经典。他是诗人、散文作家，也是灵修路上的良友，劝导来向他求教的人，帮助他们走向和天主结合。他的著作正值西班牙语的黄金时代，这使他成为西班牙文学的重要人物。他的诗动人心弦，极为优美，深远有力，以多彩多姿的方式，揭示出与天主关系的崭新世界。圣若望的诗作是他的作品中，必须优先阅读的。因为他的诗能帮助读者，真实地了解其他所有的散文作品。这些诗中，我认为《爱的活焰》是最有力的解说之钥，虽然他的《灵歌》也非常有助于读者了解他的其他著作。他之解释自己的诗作，往往是应圣女大德兰革新加尔默罗会隐修女之邀。虽然大多数的诗人会拒绝这么做，圣若望却做出回应，因为他愿意帮助那渴望行走“窄路”达到天主的人。为此之故，他写了注解诗作的散文：《爱的活焰》、《灵歌》及《黑夜》。最后这部作品《黑夜》，其实是两部注解。一是《黑夜》，另一是本书《攀登加尔默罗山》。
《黑夜》这首诗，写于逃脱托利多（Toledo）小牢房后不久，他在那牢房中，遭受至极的肉身剧苦和心灵的黑暗。诗的内容影射其牢狱经验和逃脱。诗的注解名为《攀登加尔默罗山》，谈论与天主结合的道路。书中，圣十字若望揭示此一道路中的境况，及该或不该做的事，为能向天主的所有恩宠开放，这是在迈向天主圣三——父、子和圣神的朝圣路途中，天主赐给每一个人及团体的恩宠。若望深思，我们是怎接开始的，全都是只聚焦自我，只寻求什么是对“我”最好的。然而，他知道并阐明，为寻找天主，除了自我，我们必须开放。从而开始走上放开的道路，为天主造出空间。其完成是经由恩宠、信德及专注于救世主耶稣，她是天主自身的完整启示。最后，也是经由黑暗的时刻，天主带领我们达到整全（wholeness），也就是在今生今世，达到和圣父、圣子、圣神结合为一。
穹林加尔默罗圣衣会隐修院的新译本，提供我们能以新的方式阅读这部经典。我非常高兴能写几句序言，深知本书的读者必能受惠，在奔向慈爱天主的路途上，获得助益。
二〇一〇年主耶稣升天节
何瑞臣教授
（Professor Richard P Hardy, M.Th, S.T.L., D. es Sc Rel.）
于美国加州旧金山

推荐序3•审阅者语
这是笔者拜读十字若望著作的第四部中译本。前三部读完后都写过短序。二〇〇〇年四月十七日为《爱的活焰》写《引言》，引言第二行说：我“深深景仰圣十字若望，把天主写的那样真切亲密，使我两周之久沉浸在天主临在的感受中，对世事只觉索然无味，一如书中多次提到的。”二〇〇一年四月十二日为《灵歌》写《中文版序》，序中引了李白的诗“秋风清，秋月明；叶落众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来表达诗歌的魅力：由秋风秋月，到落叶寒鸦，再到人的相思相见和夜晚情深。十字若望进一步升到天人的层次，认为难以言喻的天人深交，可以用诗的图像和象征表达其一二：诗歌是较好的媒介。
六年多以后，笔者读完了第三部中译《两种心灵的黑夜》，二〇〇七年七月十六日为这书写了《推荐序》，略述《黑夜》这部著作的特征是不仅以诗达情，还用以通天，说出天主与人灵交往的神秘之路。“另一特征是：一般诗人写下名诗名句，不加解释，让后人去猜……但十字若望却把他的短短诗句予以长篇的解释，等你体味了这些解释后，再回头念同样的诗句，你对诗句的领悟已不同于前了。”推荐序的最后一段说：“最妙的是（《黑夜》第二卷末）把信、望、爱三德比做三种颜色的衣饰。信德是白色，望德是绿色，爱德是红色。这些颜色一方面是讨天主的喜欢，另一方面是防止魔鬼的侵害等。”这一点可与《攀登加尔默罗山》一书合看。
现在可以为阅读十字若望这部《攀登加尔默罗山》（以下简称本书为《山》，《黑夜》为《夜》）的新译做些交代。首先，该书《序言》给全书作了一个综合介绍，一如所说的：序言的九节分别为：1-2写本书的缘起；3说其重要性和许多灵魂的迷失方向；4-5谈神师的无知和误导；6-7在主动和被动的夜里都必须审慎；8作者的文体和著书意向；9题献辞（给男会士和隐修女）。由此，可即刻跳到第一章第9节所说：“本书内容的划分使人感到混淆，我们要视《山—夜》为一部完整的书，分为四部分：《山第一卷、第二卷、第三卷、黑夜（第四卷）》”。的确如此，二书《夜》与《山》的第一章都以第一首诗开头：“黑夜初临，悬念殷殷……”
《山》一书开始讲黑夜时，十字若望有一段自白十分重要，他在序文第2节写说：“谈论这个黑夜，我依靠的既非经验，也非学识，因为经验和学识能误导和欺骗我们；不过，我也不忽略这二方面能有的帮助，我的一切协助中，赖主慈恩，我可以说是圣经，至少在最重要、及晦涩难懂的事上是如此……所以，如果我有什么错误，是由于不够明了圣经，或不是圣经中的话，我也无意偏离慈母天主教会的正确见解和道理。不只对教会的命令，也对任何审断此事更明理者，我也完全顺服和听从。”这一态度正是梵二《天主启示教义宪章》所提倡的圣经、传统、教会训导，三者必须兼顾，才得与自我启示的天主建立深刻无误的对话。
第二章开始“说明夜是什么，灵魂说他经过黑夜达到结合：在一个黑暗的夜里”。称灵魂与天主结合的历程为夜，有三个理由：一、因为对一切世物的欲望必须逐渐消除，并弃绝它们。这个弃绝对人的所有感官仿佛是黑夜；二、灵魂到达结合的路是信德，信德对于理智是黑暗的，如同夜；三、到达了终点，即天主：在今世对灵魂而言，天主是黑夜。这三个夜经过灵魂，或更好说，灵魂经过它们，达到与天主的神性结合。接着，十字若望出人意料地引用《多俾亚传》（六章10-19）的故事肯定这三种夜被象征化：焚烧鱼心是以天主的爱净化所有的受造物；天使劝小多俾亚进入圣祖的家族，即信德的父家；在第三个夜多俾亚领受祝福，即天主。借着信德天主与人如此隐秘与亲密地交往，致使天主成为灵魂的另一个夜。与天主的交往逐步进展时，这个夜变得比另二个夜更黑暗。
从第三章一直到第十五章都在讲感官的黑夜，可见要想与天主结合，彻底摆脱世物的束缚和感官的逸乐是多么重要。颇令人吃惊的是第四章中问我们读到：“连受造界的慈善，与天主的无限慈善相比，能称之为邪恶。因为除了天主以外，没有谁是善的（路十八19）：那么，把心放在世间善事的灵魂，在天主面前被视为极端邪恶。邪恶不能包含慈善，所以，这个灵魂不能与至高慈善的天主结合。”乍读这类话很难接受，慈善怎能称邪恶，心放在世间慈善的灵魂怎可视为极端邪恶呢？不过仔细想想，本书他处也说受造界的美善是天主美善的反映。这里说受造美善是邪恶，如同说受造界是虚无，或今世的智慧是愚妄一样。下面果然有智与愚的对比，做为跟上段善与恶对比的互相对照。
“全世的智慧与人类的才能，和天主的无限智慧相比，是纯然又至极的无知，如保禄所说的‘在天主眼中，今世的智慧是愚妄的’（格前三19）。囡此，凡重视自己知识与才能，做为途径达到与天主上智结合的灵魂，在天主面前极为无知，必然落后，远离天主的上智，因为无知不能领悟智慧……只有弃置所有的知识，在服事天主的路上怀着爱行走，一如无知孩童，才能获致天主的上智，如保禄说的：‘你们中若有人在今世自以为是有智慧的人，该变成一个愚妄的人，为成为一个有智慧的人，因为这世界的智慧在天主前是愚妄的’（格前三18-19）。因此，灵魂为了达到与天主的上智结合，必须经过不知，而非透过知道。”（1•4•4-5）【编按：第一个号码指“卷”，第二个号码指“章”，第三个号码指“节”】
第九章谈论欲望如何污损灵魂，并以圣经为证，逐渐说到灵魂的三司，即理智、意志，和记忆如何受到欲望的感染，十分具体。首先肯定“灵魂的卓越与一切最好的受造物相比，二者间的差别，远超过纯金或闪亮钻石与沥青之间的比较。把黄金和钻石放在沥青上加热，热力愈溶解沥青，它们的丑陋与污染愈是有增无减。同样，人炽燃着对某些受造物的欲望，因其欲望的热力，使他沾染秽物而被污损。灵魂与其他有形受造物之间的区别更大，正如非常清纯的液体与非常污秽的泥潭一般。如果液体中混以污泥，必被污染；同样，执迷于受造物也使灵魂污染，因为这个执迷使他相似受造物……而灵魂本身是至极美丽的天主肖像。”
同一第九章的5-6二节，十字若望用厄则克耳八7-16描绘欲望所做的丑事：圣所内第一个房间墙上画的爬虫和不洁走兽，代表理智对尘世的低贱东西及一切受造物所形成的思想和概念。在第二个暗室内女人在哀哭塔慕次神：女人是灵魂的第二官能，即意志内的欲望。由于贪求意志所爱恋的而哀哭，即贪求画在理智内的爬虫走兽。第三个房间的男人，是受造物的形像和代表，即灵魂的第三官能、记忆，人借以保存与回忆。说那些人背向圣所，因为当灵魂用这三个官能，完全又彻底地拥抱某个世物时，他就是背向天主圣所，因为灵魂的正直理性丝毫不容许受造之物。任何一个欲望，即使是最微小的不成全，也会玷染和弄脏灵魂。
简略巡视过第一卷后，现在该跳到第二卷了。第一卷谈感官的黑夜，用四十二页篇幅写了十五章，已如上述。第二卷谈信德的黑夜，由页九六到页二二七，共用了二一三页篇幅，分为三十二章长短不齐的文字：一、信德的夜也称心灵的夜；二、信德的夜比第一个夜（感官）和第三个夜（天主）更黑暗；三、用圣经证明信德是灵魂的黑夜；四、概论灵魂须在黑暗中，经由信德达到默观；五、谈灵魂与天主结合的真实意义，“本章是整部书的根基”；六、谈论三种超德成全灵魂的三个官能，使这些官能空虚、黑暗：灵魂借信、望、爱三超德与天主结合。信德在理智中，望德在记忆中，爱德在意志中，各在这三个官能中，造成相同的空虚与黑暗。
信德带给理智确实性，却不产生明晰性，反而只有黑暗。望德使记忆完全空无所有，忘掉不该记得的。爱德可由依六2所描述的色辣芬天使面对天主的姿态来体验：天使各有三对翅膀，“两只盖住脚，象征为了天主的缘故，在万有中，使意志的情感盲目和熄灭；两只盖住脸，象征在天主面前理智的黑暗，余下的两只用来飞翔，表示望德飞向未占有的事物，且飞到上天下地，除天主之外，灵魂能占有的一切之上。为此，我们必须引导灵魂的三官能达到三超德，各以其超德陶冶三官能，剥除灵魂内所有不属于三超德的事物，置之于黑暗。”
“这就是心灵的夜，前面（第一卷）我们称之为主动的夜，因为是灵魂尽己之所能地进入这个夜。正如在感官之夜（第一卷所言），我们说明了空虚感官对可见事物之欲望的方法，使灵魂离开起点，到达中途，即信德，同样，在这个心灵的夜，依赖天主的恩祐，我们要提供一个方法，如何空虚和净化心灵官能中不是天主的一切，使三官能留在三超德的黑暗中，如我们说过的，三超德是灵魂与天主结合的方法和准备。这是彻底安全的方法，足以对抗魔鬼的狡猾诡计，对抗自爱及其在小事上的效应。这些通常极巧妙地欺骗和阻碍行走此路的神修人，因为他们不知道按照此三超德，使自己赤裸，并管理好自己。因此，他们绝不可能寻获美善的实体与纯洁，他们也不能尽其所能，直接快速地行走此路。”
在第六章用依六2讲过三超德与三官能的关系后，第七章再用主耶稣的话，说明心灵黑夜的门和路是狭窄的：“那导入生命的门是多么窄，路是多么狭呀！找到它的人的确不多”（玛七14）。门很窄，所以要瘦身，必须脱下意志感官对一切世物的欲望，这是感官的夜。路很狭，走成全的路，不仅进入窄门，还须变得狭小，心灵上交出一切所有，清除所有障碍。很少人找到它，因为这条成全的高山小路，一直向上，又窄又狭，要求行路者不要加重下分（小体）的负担，不要妨碍上分（大体），唯一要做的是寻找并获得天主，因此，必须寻找和获得的，也只有天主。天主说是山顶，那是第三卷要谈的最大黑暗，正因为祂本身是光。
至此所简介的只是本书的前六十三页，余下的还有三一〇页到二二九页第二卷的继续发挥，加二三〇到三三四页的第三卷，这里就不介绍了。以上所做的简介把十字若望的论述重点约略指出：感官、心灵、天主都用夜来表达，也可用攀登高山来形容。由五感官所接触到的物质世界，夜就是克服、去障，直至彻底摆脱。心灵的三官能，理智、记忆、意志，借三超德，信、望、爱的倒空和提升是另一种夜：理智透过无知怀抱信德，信德让人看见天主；望德教人涂去记忆中该忘记的一切，飞向高山上的属灵事物；爱德带领人灵清洗意志和感情，抛开有限的慈善仁爱，投奔无边无涯的大爱海洋，三一的真天主。祂是爱，是光，对可怜的有限之人，祂像是夜，像一团大黑暗，但人最大的幸福就在这里，请读第三卷看看。
从二〇〇〇年开始，到今年二〇一二年，看过了圣十字若望的《爱的活焰》、《灵歌》、《黑夜》、《攀登加尔默罗山》四部著述，要感谢芎林的加尔默罗会修女邀我校阅这些书的汉文新译。今年一月二十九日至二月三日，四天五夜，看完了《攀登加尔默罗山》的新译，欣然发现，无论是理解、体验，或译笔各方面，都有显著的进步。四部作品中，《山》是最难的一部。译者所下的功夫，例如相当多的注解有的是翻译的，有的是译者自己加入的，都能帮助读者把握原著的真意。显然，这类灵修著作不仅靠懂，还得有灵修，甚至神秘生活的经验才能较正确地领悟并受益。重要的是不要因难懂而放弃，继续读下去，会越读越懂，学孟子的“以意逆志”，必有所获。
上段末所说的“以意逆志”的读经或读书方法，是说用自己生活的体验和意念，去逆料或推想经书作者的志趣或所要说的。这一点在加尔默罗会第三会会员张德政弟兄身上可以体现出来。他驾车送我到芎林，又载我由隐修院回神学院。在这一往一来的路上，他跟我谈了很多与其他会员共读《山》这部书的经验。我记得他说过，开始读时，半懂非懂，甚至一头雾水。但到了第三卷第十七章时，好像拨云见日，懂得说的是什么了。在回神学院的路上，他还说了不少第三会的概况，及他本人的事业成就、社会经验及目前在教会的服务等，他说，这一切都与灵修生活有所关连。这说明在俗信友的灵修，也能在此找到极佳的滋养和鼓舞。
二〇三一年二月二十六日
四旬期第一主日
于辅仁圣博敏神学院
房志荣神父

序言
1、灵魂经过黑夜，达到与天主之爱完美结合的神性光明，这是在今生能够获得的；若要说明并解释这个黑暗的夜，需要具有比我的学识和经验更卓越的光明。因为，幸福的灵魂为能达到这个成全的高境，通常会经历来自心灵与现世的，如此之多，又这么深的黑暗与磨难，人类的学识不足以了解，而经验也不知要怎么说明。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有所体验，然而也无法诉说。
2、为此，谈论这个黑夜，我依靠的既非经验，也非学识，因为经验和学识都能误导和欺骗我们；不过，我也不忽略这二方面能有的帮助，我的一切协助中，赖主慈恩，我可以说是圣经，至少在最重要、及晦涩难解的事上是如此。借着圣经的指导，我们不会犯错，因为圣神借圣经对我们讲话。所以，如果我有什么错误，是由于不够明了圣经、或不是圣经上的话，我无意偏离慈母天主教会的正确见解和道理。因为在此情形之下，不只对圣教会的命令，也对任何审断此事更明理者，我完全顺服和听从。
3、促使我着手这么艰难的事，并非自认为有能力，而是信赖天主，祂将帮助我解释这些事理，因为这对很多的灵魂非常必要；这些灵魂开始走德行的道路，我们的主希望把他们放在这个黑夜里，使他们前进达到神性的结合，但他们却无所进展。有时是因为他们不顾进入，或不愿留处黑夜中；有时是他们不了解自己，又缺乏合适又灵敏的神师，指明达到山顶的路途。所以，很遗憾的是，可以看见许多的灵魂，天主赋予他们前进的才能和恩惠，如果他们愿意发奋努力，将会达到崇高的境界；而由于不愿意、或无知、或乏人指点，并教导他们放开初学者的方法，他们仍然以租劣的方式与天主交往。即使到了最后，我们的主这么恩待他们，没有上述种种的帮助，也能前进，他们抵达山顶很迟，费力更多，功劳却减少。因为他们不愿配合天主，让天主把他们放在单纯和信赖的道路上，达到结合。因为，虽然天主真的来带领——因为没有他们的合作，天主也能来带领|！他们也不接受祂的引导。就这样，由于反抗领导他们的天主，他们的进步非常小，也没什么功劳，因为他们没有交付意志，结果必须忍受更大的痛苦。因为有些灵魂，没有舍弃自己，与天主合作，反而以轻率的举止、或以反抗阻碍祂，就好像小孩子，当他们的妈妈双手带领他们时，拳打脚踢，哭闹不休，挣脱着要自己走，因而半步也跨不出去，如果有所进步，也不过是小小的儿步罢了。
4、因此，赖主助祐，我们要提示道理和劝告给初学者和进修者，当天主要他们前进时，使他们了解，或至少知道，要如何舍弃自己，顺从天主的领导。
因为有些神师，对这些道路既无光明，又无经验，对于行走此路的灵魂，他们的帮助往往是阻碍和伤害，像这样的神师，相似巴贝尔塔的建造者，在提供合适的建材时，他们对于材料的给予和应用，非常不一致，因为他们彼此言语不通（创十一1-9），所以一事无成。为此，处在这样情况中的灵魂，既不了解自己，又找不到了解他的人，是很困苦与艰难的。因为也会发生像这样的事，当天主引导一个灵魂，依循黑暗的默观与干枯的崇高道路时，他感到仿佛迷失了，充满黑暗、磨难、冲突和诱惑。有的人会对他说——如同安慰约伯的人们——这些原因来自忧郁病症、沮丧、性格，或者也可能是某些隐藏的邪恶，因此天主已经舍弃了他。就这样，通常很快会被断定，那个灵魂一定是非常不好，所以这些事才会临到他身上。
5、还会有人告诉他，他正在退步中，因为在天主的事上，他没有找到安慰与满足，如同先前那样；就这样，这可怜的灵魂倍受磨难。因为他最大痛苦来自认识自我的可怜悲惨，他对自己的充满邪恶与罪过，清楚得如同白昼，甚至更清楚，因为在那默观之夜，天主给予灵魂自我认识的光明，正如不久我们将会谈论的。当这个灵魂发现，人家赞同他的感受，说这些全都是他的过错时，他的痛苦与折磨便会无限的增加，而且往往演变成比死还要糟。像这样的神师，判断这全是罪恶的结果，仍不觉满意，还要劝告灵魂忍苦回想往事，并要妥办许多次的总告解——那真是再一次地被钉在十字架上。这位指导者没有了解，或许，此时不是这样或那样行事的时候，而是让灵魂单独地接受炼净，天主正在他们内工作，也是安慰他们，鼓励他们的时候，使他们愿意忍受痛苦，直到天主愿意停止时；因为非等到那时，无论灵魂做什么，或神师对他们说什么，都毫无妙方足以痊愈。
6、依靠神性的恩惠，我们将要谈论以下各点：灵魂应该如何行事作为；告解神师该怎样对待他；辨认灵魂受净化的记号，无论是感官或心灵的净化，灵魂的净化我们称为黑夜，以及如何能辨识是来自忧郁病症，或感官与心灵上其他的不成全。
因为有些灵魂，或他们的神师，可能想，天主带领他们走在净化心灵的黑夜路上；但也许并不是，他们受苦是由于前述的某些不成全。同样，有许多灵魂自认为没有祈祷，其实，他们的祈祷更是热烈。也有些灵魂，对自己的祈祷评价很高，然而，那只不过比没有祈祷好一点点而已。
7、还有些令人惋惜的灵魂，他们辛苦工作，疲累至极，却退步不前。因为在得不到进步之处，他们想寻求进步，反而成为阻碍。另有些灵魂，在安心与宁静中，大有进步。
有的灵魂所碰见的障碍，就在于安慰和恩宠上，天主之赐给他们，原是为了进步，而他们却毫无进展。我们同时也要谈一谈，行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他们许多其他的经验：快乐、忧伤、希望和痛苦，其中有些来自成全的精神，有些来自不成全的精神。
依赖神性的恩惠，我们要说明这一切，使每位读者的灵魂，多少可以看清所行走的道路，及如果想要抵达这山的山顶，他们应该追随的道路。
8、关于灵魂必须经过黑夜，迈向天主，这个道理如果出现什么隐晦不解，请读者不要讶异。开始阅读本书时，我知道必会如此；不过，如果他继续阅读下去，一定会更明了前面的部分，因为后面的部分，将逐步解释前面的道理。那么，如果再读第二遍，会更清楚了解，道理也更为灵验。但若有人无法深入领悟这个道理，必是因为我的学识浅陋，文体笨拙，然而道理的内容是很好的，而且相当要紧。不过我认为，即使写得比此处还出色和完美，只有少数的人会从中获益。因为这里写的不是许多的伦理道德、或悦乐人心的主题，不是写给所有喜爱以甜蜜、愉悦的方式寻求天主的神修人，所写的是实质又坚固的道理，适合所有的人，如果他们渴望承受心灵的赤裸，亦即这里所写的。
9、我的主要意向并不是写给所有的人，而是要写给我们加尔默罗山原初会规圣修会中的某些人，男会士与隐修女，天主以特恩引导他们，走上攀登加尔默罗山的道路，他们是要求我写这本书的人。因为他们已相当地弃舍了世上短暂之物，他们会更容易把握这心灵赤裸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