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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哪里有什么道理。就如同你愿意为我下地狱,我亦愿意对他痴心不灭。只是愿意,没有道理。”
长安城的花开了。
满目都是灼灼其华。今年的花开的尤其好看,尤其是城边几棵年前就种下的,瘦小的枝干,也是挂了一树的姹紫嫣红。
路人皆为之驻足,那个一丝不苟的治安官也不由的多瞥了几眼。妇人则一片一片的将落花收起来——封起来做糕点,小孩子爱吃的。
有个轻佻的声音传来。
“一年一年地等,就等着一两个月的花期。年轻开得再好又如何?凋零的时候可是连个形都存不下。”
人们噤若寒蝉。说话的女子在常人眼中已是失了神志。哪家的姑娘像她一般出言放肆?像她一般抛头露面不知礼数?
她有的是寻常人比不了的美貌。不施脂粉,一袭白衣,容貌俊美。眸子间满是醉意,唇边带着盈盈笑意,妖孽怕也不过如此。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带着些不受拘束的傲气。人可以瞧不起她的作为,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当年最是出众的舞姬到现在,风韵犹存。
女子莲步轻移上了仙雅楼,留下众人继续愣在原地。
她的身上多的是银子,不在乎小二惊诧的目光,一连要了三坛酒,年份少说也得五十往上。
年份越久的酒越是醇美。同样的,后劲也越大。一坛下肚,她的脸早已现了深深的红色。酒精作用下,昔年那个飘飘欲仙的人影,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他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复杂的目光中含怨却也带了些心疼。她不说话,望着眼前的影子静静流泪。
她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有在这样深深的醉意下才能看到他。连她伸手想去碰碰他的脸,那身影也会瞬间化为虚无。
包间的房门突然被撞开,召回了女子的几分神志。
冲过来一个身姿矫健的男子,紧紧地把她抱住。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乞求:
“阿蝉,和我回家。”
貂蝉默默地推开他,两滴泪滚在他手上。
下辈子,下辈子我再还你吧。
她心中只存着这样的念头,可她欠赵云的,岂止太多了。
貂蝉踉踉跄跄地跌出门去,看着堂中的舞姬作着与她当年一样的舞。
她是,有多久没有跳舞了?
大概有八年了吧。那是她是一舞动京城的绝色舞姬,他是羽扇纶巾的飘飘蜀相。
如果他没遇到她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可以继续做他的逍遥丞相。享受着他应享受的大好年华。
那时,连花都开的比现在灿烂。
时间倒回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