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车银优约了我见面，在他下榻的宾馆。
说了说裴嘉被送回去的事。
他盯着我：“小澈，你真的不知道裴嘉喜欢你么？”
我僵了一下，盯着咖啡杯下桌布说：“知道，但是觉得荒谬。”
“嘉嘉和我说你是C校的。”他笑了一下，继续说，“嘉嘉也是C校的。”
我仔细回忆，却完全对裴嘉没有任何印象。C校是我和郑禹硕一起念的，我算是直升，直接进入C校的高中部，前前后后在C校一共留念，却完全对裴嘉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她是你的学妹。以前常提起你，你和郑禹硕都是C校的风云人物。”车银优说到郑禹硕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很自然，仿若对于郑禹硕和金泳勋之间的纠葛和郑禹硕与我之间的纠葛完全不知道，或者，是知道却不在意。
还是，他根本就没把郑禹硕放在眼里？
“我不认识她。”而且，我也不是什么风云人物。我的脾气不像郑禹硕那么急，做事情也从来不出头，和女生又没什么交往，除了高中时候因为郑禹硕的时候开始在篮球社活动，基本上就是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一个。
“小澈你太低估自己了。”车银优笑了一下，“嘉嘉和她那些姐妹都把你当初C校的白马王子。嘉嘉还因为你和一个好朋友闹翻了。”
“什么？”我完全一头雾水。我在C校的时候根本就不认识裴嘉，怎么可能会引起她和别人争风吃醋？我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郑禹硕了。
“女孩子之间的事情很麻烦，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她是你的学妹，比你低了两届，在C校也念了六年。你真的不知道么？听嘉嘉说，那个时候C校有几个公认受女孩子欢迎的男生，喜欢你的女生是最多的。”车银优似笑非笑看着我，却没什么恶意。
我的脸热热的，低下头：“怎么可能。”我的性格那么温吞，和女孩子也不会讲话，更别提讨女孩子的欢心了。而且身边已经有了那么耀眼的郑禹硕，怎么会有人注意到我呢。倒是通过我，向郑禹硕递情书的女孩子比较多。
C吧那时候是市里风气比较开放的，校园活动办得很火热，校方的教学理念又很宽松，学校里有很多喜欢表现的男生女生。郑禹硕在学生会主席团也是重要干部，我却只是被他强拉着才在无人问津的办公室做做会计，没事的时候打打杂。当时学生会大大小小的干事干部有几十人，各个都很有野心。
当时学生会和社团联合会是两个组织，学生会一直想把社团联合会纳入旗下，但是社团联合会却根本不采主席团，渐渐双方就开始势如水火。开始是学生会挤占会社团联合会在学校大型活动里的席位，后来又是社团联合会占用学生会的活动场地。
每到要得罪人的时候，办公室就总是把我推出去。我本来就不是很会说话，拒绝别人也总是下不了狠心。男生还好，可是女孩子一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就马上没辙。我也没少被学生会的人埋怨，但是让他们去他们又不肯，最后还是我硬着头皮去应付联合会那些巧舌如簧的人。郑禹硕正忙着竞选主席团的主席，也没空理我，我又不敢拿这种事情烦他。
社团联合会的会长是高我一届的学长，他好像特别喜欢看我束手无策的样子。每次都是找好几个女生围着我，看我结结巴巴，他在旁边和那些女孩一起笑。不过，他倒是有时候开过玩笑，还会就事论事处理问题，不会太难为我。
除了学生会的事，无非就是学习了。我的成绩还不错，但是和郑禹硕是没法比的。那时候参加过一些全国竞赛，运气好的时候，能捞到一个半个的奖，不像郑禹硕，根本就是得奖机器，学校的宝贝。
郑禹硕什么都好，学习好，体育好，又会交际，人也漂亮，喜欢他的女孩子交给我递的情书要比全班男生三年加起来的还多。我在这样的人身边，又怎么会被看到呢。
车银优见我走神，捏了捏我的脸。
我愣了一下，脸发烫，觉得他的动作有点亲密，但是他马上就松开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小澈性格这么好，被女孩子喜欢也是很正常的。”车银优微微一笑，凤眼斜挑。
我愣了一下，像他这样优秀的人在学生时代也一定是郑禹硕那样的风云人物吧。
“以前的郑禹硕也很受欢迎？”
“郑禹硕……当然。”
“他现在的成就也很不错。小澈你为什么不靠家里帮帮忙呢？虽然自食其力是没错，但是凭你家应该也可以让你少走很多弯路吧。”车银优忽然问道。
“我家？”我有些疑惑看着他，“我家家境很普通啊。”
车银优看了我几秒没有说话，然后忽然笑了一下：“啊，可能是我弄错了。”
好像金泳勋也误会过我家境很好。
想到金泳勋，心里想是被刺了一下。
“金泳勋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话已经说出口，我才感觉到，好像不经过大脑。
“他……”车银优的目光好像一下子放到很远，一直搅动咖啡的手停下，“他，很优秀，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可能难倒他。从小就是，说话很少，做事很多。他的眼睛看事情总是很清楚，他家的几个伯父和他父亲都很器重他。我以前一直觉得……”
车银优的话忽然停住，抬起头看着我，眼睛是深深的琥珀色，好像一个沉静的湖泊，快要将我淹没。
“小澈，你会不会觉得现在的发展不好？”他忽然的转移话题我当然能发现，但是他的这句话却勾起我微微的难堪。
“我……不是你在A城施加压力，才会没有人雇佣我的么？”我低着头。

我没看到他的表情，却感觉他坐近了一些。沙发本就柔软，他一靠近，下陷的角度，让他一下贴到我身上。他的手撑在我旁边的扶手上，形成把我包围起来的姿势。
“对不起，小澈，我忘了。”他笑着低声说，然后低下头吻我的嘴唇。
我到底，该不该拒绝？
他这样对我，我竟然不觉得讨厌……
“车银优……”
“恩？”他稍稍松开我。
他的眼睛里，是不是盛了一万英尺的湖水？
车银优……
他笑了一下，又低下头。
这么温柔的吻，让我很想闭上眼睛，渐渐睡去。很安全，很依恋。
“车银优……”我看着他。
他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看着我的眼睛很温柔。他轻叹一声，又吻住。
“小澈，不要这样叫我的名字。让我听了……很不忍心……”
“车银优……”我想让你觉得不忍心。

第49章
“等等……门铃好像在响。”我推了推他。
车银优叹息一声：“好，等我一下。”又吻了吻，起身去开门。
我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刚才被车银优掀起来的衣服。
“你怎么来了？”车银优的声音微有些惊讶。
“我不能来吗？”
我抬起头看见金泳勋，微微愣了一下。金泳勋显然也没有想到我出现在车银优这里，脸色一下子变了，眼里蓄积起愤怒。
车银优越过金泳勋，走到我旁边，轻轻搂了我一下。金泳勋的脸色更难看。
我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左耳上的钻石耳钉很耀眼。
车银优知道金泳勋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撕碎，出声道：“金泳勋，你有事么？”
“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金泳勋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车银优。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车银优笑着搂住我的腰。
我一直在看金泳勋的表情，他已经恢复平静，可是西裤口袋里的手，大概已经快要捏碎了。
你一定恨我到想杀了我吧，金泳勋。
“小澈，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车银优低头看我，语气很温柔。
我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金泳勋和我几乎同时开口：“你不用管他，他自己会走。”
我愣了一下，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金泳勋好像也想到什么，眼睛直直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
“我先走了。”我垂下眼睛说。
车银优不放心，但是我还是拒绝了他要送我的提议。
A城很美，这个城市到处开着很多夹竹桃。我小的时候爸爸带我来过这里。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小率原先居住的地方。
原本安静生活的愿望从裴嘉出现开始，就被打乱。现在，连楚孜和小熙也不见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以前曾经问过楚孜，小熙的父亲是谁。她低着头，沉默很久。后来我也就不再问了。她不想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欸，发什么呆呢。”祁风拍了拍我肩膀，没指望我说话，自己颠颠地跑到Nissen旁边去闲扯。
Nissen在吧台后面调酒，我在旁边做助手。一般情况下，祁风和Nissen是不会同时出台的，除非C吧的生意特别忙。祁风靠着吧台的黑色大理石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烟，Nissen瞪了他一眼，他又笑嘻嘻把烟掐了。估计是自己在一旁太无聊了，看见Nissen在一边调酒手痒，就凑过来：“太后，让我玩儿一个吧。”
Nissen话都懒得和他说。祁风摸摸鼻子，在Nissen哪儿蹭了一鼻子灰，又到我面前央求：“小澈，你让我上上手吧。”
我看了Nissen一眼，他还是万年冰山，冷着脸，我摇摇头，对祁风抱歉地笑了一下。
祁风哭丧着脸，双手支着下巴看着我们忙得热火朝天。
“诶，小澈，最近没见你老婆来啊，你家大美人被你藏起来啦？”祁风半开玩笑地说。
其实楚孜只来过一次，就惊艳了半个C吧。已经不是一次又人向我打听楚孜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祁风也对楚孜这么感兴趣。
“话说，你和你老婆长得都不错，你家小孩是不是也是天仙啊，改天带来让我们玩玩啊。”祁风一脸期待，“我要做他干爸。”
我笑了一下，却没有说楚孜已经离开的事，我很少在C吧提起自己的事，我不想惹麻烦。
“诶，小澈，怎么你和太后待久了，人也闷起来了。我活泼可爱的小澈哪里去了？”祁风做西子捧心状，本想博点同情，却换来Nissen毫不留情的一个白眼。
“小澈，那边有个客人让我把这个你。”阿荣拍了拍我肩膀，把一张纸条交到我手里。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愣了一下，是桓真。
我下意识地看了Nissen一眼，他正用漂亮的眼睛盯着我，眼神里的情绪让我看不懂。
他在意那个人么？
桓真笑着向我举了举酒杯。
我照着纸条上的酒单调了酒，让阿荣送过去。
一会阿荣又过来，低声说：“少爷让你过去，刚才C姐交待了，他要是说什么，你就照着做，别顶撞他。”
Catherine正在别的桌和客人喝酒，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又很快掉转开视线。
她这是在提醒我。
我点了点头。
桓真个子不高，长得很娇艳，一笑起来天生带出一股媚媚的味道。
桓真托着下巴，笑着看我走近，指了指他旁边沙发的空位。我坐下。
周围他带来的人很识相地退到一边，还把周围的人都隔离起来，让我和桓真坐的地方形成一个几乎密闭的小空间。
“是那个哥哥啊。”桓真笑着说了一句，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挑逗的意味很浓。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低声说：“是。”
“那个漂亮哥哥怎么没和你一起啊？你们分手了？”桓真凑过来，趴在我身上，说话时候带着一股酒气，是很烈的龙舌兰。
这种酒和他的外貌未免太不搭。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是我弟弟。”
“弟弟怎么了？”他的语气有一丝波澜，但马上又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个哥哥挺厉害的，我还挺想再和他玩玩的呢。”
我看他一眼，听他的语气，好像那天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桓真显然不愿多说，又转移话题：“哥哥的酒不错。”
“比不上Nissen。”话说出口，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桓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阴沉。
这个时候，忽然又一个黑衣人过来，在桓真耳边低语几句。
桓真脸色不变，但是眼神渐渐锐利起来，抬起头对我媚媚一笑：

“哥哥，今天我还有事，下次，还要请你招待我。”
桓真一走，Nissen马上过来，平时他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也从来都不离开他的吧台，今天居然走过来，倒是让我有点吃惊。
“他和你说什么了？”Nissen语气冷冰冰。
“没什么。只是之前见过一面，所以谈了两句。”
Nissen板着脸，没再说什么，冷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下班回家，还没走到楼下，就看到前面聚集了一群人，不知道正在看什么，彼此之间讨论得还很热烈。
“欸，小崔啊，你来啦，还好你晚上没在啊，楼里起火啦。”说话的是楼下的管理员大妈，看见我，露出“你可真幸运”的表情。
我冲过去，楼里冒出滚滚黑烟，隐约能看到红色火光从窗户里面透出来。消防员在楼下已经搭起气垫，云梯，开始灭火救人。
火势不大，也没什么人员伤亡，不过有几个老人被轻度烧伤，但也没有大碍。经过调查，说是四楼有人因为使用了违章电器。
车银优不知道从哪里听了消息，也赶过来。
我看见他的时候，心里惊讶了一下。
“小澈。”他走过来，也不管别人看我们的奇怪眼神，先是把我抱住，然后在我身上看来看去，微微一笑：“还好，没受伤。”
我的脸有点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灼热的风炙烤的，看见他慢慢走来的时候，觉得沉重的心忽然轻松了。他抱住我的时候，心里有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你是在担心我吗？”我问。
他笑笑：“是啊。现在消防员在灭火，你先到我那里将就一晚吧。”
我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扑灭的火势，点点头。

第50章
随车银优下了车，到他下榻的饭店。车银优带我去了他的套房，又让助理去安排我的房间。
车银优拿了酒，我摇头。他微微笑了一下，但是很体贴，没有勉强我，换了杯牛奶给我，说这样晚点会比较好睡。
他的助理大概过了五分钟，来敲门。
车银优去洗澡了，我开门，看见助理一脸为难站在门口。
“崔先生，抱歉，饭店方面说今晚刚刚来了两个旅行团，已经没有空房间了。不如这样，我再和饭店方交涉一下，让旅社空出一间房间给您怎么样。”
我有些尴尬，车银优是出于好意把我带来，总不好让他给饭店留下太无礼的印象。
“不用了。我……”
“怎么了？”车银优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穿着一件宽大的日式黑色浴衣，看见我和助理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笑着问。
“老板，饭店方面说已经满员了。”
“哦，让他们想办法，再空出一间房间。”车银优好像根本没把助理的话当回事，理所当然地吩咐，也根本不管这种要求是不是在刁难。
“是。”助理也没有多说，点了一下头就准备走。
“等一下。”我叫住助理，回头看着车银优，“这样不好吧，我换一间饭店就好了。”
车银优皱眉：“三更半夜，我怎么放心让你出去。更何况最近的饭店也要半个小时车程。”他又看了助理一眼：“去叫饭店做，就说是我的意思。”
我赶紧拉住车银优：“真的不用了。”
车银优挑眉看着我，眼里带笑：“你这是怕麻烦我？”手不老实地搭在我肩膀，我看了助理一眼，有点尴尬。
助理很识相地笑了一下，把门关上之前说：“老板，那我先下去了。”
“那看来你今晚就只好和我住了。”车银优搂着我，我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车银优也没说什么，就放下手。
我有点不好意思，给他添了麻烦。
“几点钟了？”我问。
车银优看了一下表：“快两点了。”
已经这么晚了，他还赶过去……
“今天……谢谢你……”
车银优似笑非笑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硬着头皮说下去：“没想到你居然会赶过去，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恩，说下去。”车银优似乎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我……”我张口结舌。说那种感谢的话给他听总觉得怪怪的，可是我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你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说说要怎么谢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车银优已经站到我面前。
我贴在墙上，他的呼吸停留在我头顶，一抬头，就看见他带着笑的眼睛。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以前我们是敌人，相互憎恨。
他的吻落下来，揉碎在他的话里：“我也不知道。”
是因为刚刚洗过澡的关系吗，他身上已经没了金泳勋的香水味道，带着淡淡皂香，很像夏天的时候，刚刚晒干的白衬衫的味道。
“车……车银优……很晚了，你明天还要工作。”我都为自己蹩脚的借口觉得脸红。
果不其然，车银优毫不掩饰自己的低笑，手顺着我的头发滑到我的脸颊。
“明天我要旷工一天，你陪我一起。”
“不……不行，我明天还要上班。”我按住他不老实的手。
他叹口气，又开始在我脖颈吻：“就不能为我休息一天吗？”
“我……”
“小澈……”
“就……就一天……”
他笑了一下：“好，就一天。”
他把我压倒在床上，我晕晕乎乎，都不知道这么就被他糊弄到卧室。
“弄脏怎么办……”他是身份地位，这种事情如果被饭店的人发现，传出去，会对他造成很多困扰吧。
“没人敢嚼我的舌根。”他的声音冷了几度，又柔声笑道，“小澈，你是在担心我啊。”
“没有……”
“小澈这么总是这么嘴硬，真让人心痒。”
我抿着唇，不说话，身体却在他的抚摸下渐渐有了渴望。
“小澈，我这样对你，你会不会不喜欢？”车银优忽然停下动作，忽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脸上哄地热起来，我都已经像这样人被他按在床上摸来摸去了，他还问这种问题。
“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他眼睛看着我，从我身上退开一些。
我做了一个让我自己都羞耻的动作，我拉住他浴衣的腰带，又把他拉了回来。
他眼里有融融笑意，脸蛋很斯文，可是偏偏笑得有点坏。
“真的可以吗？”
“可……可以……”
“怎样都可以吗？”
“都……都可以……是你就可以……”
车银优的眼里闪过什么，我没有抓住，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忽然掉了个方向，人已经被掀倒在床上。车银优的动作忽然变得粗鲁，连衬衫的扣子都被他的蛮力崩掉了。
我的手抓着身下柔软的被单，被他压在身下。
“你……慢点……”
车银优好像没听到，动作很大力，感觉到我因为疼痛身体都僵硬了，才渐渐放慢动作。他在后面吻我的后背，用身体的体温包裹住我。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要了好几次也不满足。
“够……够了……不要了……”
车银优不听我的话，重重吻下来，在我嘴唇上狠狠地咬。
感觉到血腥味淡淡弥漫开，才发觉到疼痛。
“额…”都已经好几次了，他都不累吗？
“小澈，我要把你弄得乱七八糟……”
“嗯…”

第51章
车银优确实让我旷工了一天，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没想到已经中午了。被子软绵绵的，车银优睡觉的地方拱起一大团。
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看他的睡颜。车银优长得是不错，而且很耐看，也难怪以前在新锐的时候梁秘书一直把他奉为偶像，认为他是举世无双的零缺点优质好男人。我一开始也觉得，车银优有能力，人也帅，性格又温柔，很有人都会喜欢这样的人吧。虽然，他后来把我对他的印象完全颠覆。可是他对我稍微好一点，我又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愚蠢。
车银优，我该相信你吗？
“大清早，盯着我看干什么？”车银优忽然张开眼睛，我偷看他的样子被他逮了个正着，我的脸一热，不好意思别开脸。
“哪是大清早……”我总不能说我是在研究他。
车银优不置可否地笑笑，长臂扣在我腰上：“这叫做……从此君王不早朝。”
低头居然亲在我的腰上。
我拉扯被子升高一点想遮住自己，结果他却干脆把被子扔到床下，人又要扑过来。
“唔……”我呻吟一声。我的腰都快断了，他怎么还这么精力旺盛。
车银优的动作停下，小心地一下一下揉我的腰，语气也很轻：“昨天把你累坏了。”坐起来，把我抱住。
我的眼睛前面就是他精瘦的胸膛，脑子里面不由自主想起昨天的荒唐，脸上辣辣的：“还……还好……”
车银优低低地笑。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的话经常惹得他这样笑我，好几次想问他，可是又觉得实在丢脸，只得作罢。
“为什么总是笑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可爱。”低头又亲了亲，声音带笑，“小澈走到哪里都被人喜欢。”
“我哪有被人喜欢？”更多的是被嫌弃吧。
“当然。性格温柔，脾气温顺，善解人意，又体贴。工作上进，人又老实，还很痴情，就是有点死心眼。要是小澈学聪明一点就好了。”
痴情吗？我已经没有了。我想我已经失去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的能力了。
以前觉得喜欢一个人，然后完整地属于这个人，只为这个人，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却觉得那样的想法太天真了。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甚至不是两个人的事。
这是根本就无法掌握的东西。瞬息万变，这一刻还觉得刻骨铭心，下一刻就变成过眼云烟。
我看了一眼车银优。
甜蜜又危险。
就像是罂粟，给我短暂的迷幻快感，可是我真的碰触到你了吗？这一刻我在你怀里，下一刻，你会不会把我推开？
你这么温柔，又这么狡猾，而且坏心眼。
“我不想变得聪明。”
如果我够聪明，一定不会这样看着你的脸，一定不会贪恋你的温柔。可是我还是不想变得聪明，聪明的人什么都看得明白，也什么都不会相信。能够避开所有危险，却也最缺乏安全感。
车银优深深看了我一会，眼睛深深的琥珀色，有点像猫。
“小澈，你这样，让我很舍不得。”
吻了吻我的嘴唇，又觉得不够，加深了这个吻。
“够……够了……”这样下去，他又要不知节制了。
“你要不要吃东西？”我好不容易推开他，把话题转移到吃上。
车银优有了点兴致，大概也是觉得饿了：“好啊，我让助理去查几家不错的餐厅。”
“不用，你这个是套房吧？”
“恩，怎么了？”
“那应该有厨房吧？”我记得以前父亲出差时候住的都是套房，都是各种设施很完备的，高级的酒店里连厨房也有，车银优住的是A城最好的宾馆，应该也有这样的设施吧。
“有。”他笑了一下，“小澈是想给我做饭吗？”
“恩。”我有点不好意思，点点头，“不过这里应该没有蔬菜吧？”
车银优笑了一下，亲了亲我的脸，拿起床边的客服呼叫，直接让客服把饭店厨房的食材送了过来。
我瞪大眼睛，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这样。
“这样就可以了吧，如果想做西餐也可以的。”他微微笑了一下，“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家吃过饭了。”
他的话让我想起他曾经提起过他父亲的事，我一时也有些黯然。
客服的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要的东西都已经送来了，包括食油、调料、各种食材、炊具，甚至还有一个迷你电饭煲。
我对这家饭店的服务都有点瞠目结舌，难道这就是高级酒店的服务品质么？
我去洗了澡，换了一套饭店准备在烘干箱里的日式浴衣，就出去准备。人家都是吃BRUNCH，我们这个……恐怕要算成下午茶了。
丰盛的下午茶。
车银优看着一桌子菜色，眉毛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看我一眼。
“这些都是你做的？”语气有点怀疑。
“当然。”
“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刚想说话，听见门口有人按门铃，估计是下午时间，客服来换床单。示意车银优坐好，我走到门口，开了门。
车银优的叶秘书，可是她身后的人让我变了脸色。
叶秘书看见开门的是我，也是先愣了一下，但马上就非常完美地露出笑容，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我发觉了她眼底有一丝不屑。她甜甜一笑：“崔先生。”
我点点头：“叶秘书。”
金泳勋没理我，走到我面前，我向旁边退开，他抿着唇，眼睛都没看我一眼地走过去。
叶秘书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但马上就追上金泳勋的身影，跟了进去。
我握着门把的手慢慢收紧。
“你怎么来了？”车银优的话证明金泳勋是个不速之客。
“金先生是因为之前的开发案特意过来的。”叶秘书连忙说。

车银优没什么温度地看了叶秘书一眼：“我没有叫你说话。”
叶秘书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
车银优的话说得并不重，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用这种语气的时候，已经代表他不愉快了。
“你不用向她发火，是我要她带我来的。”金泳勋替叶秘书开口。
车银优的眼睛看着叶秘书：“那你为什么没有提前打电话过来？”
叶秘书咬着唇，楚楚可怜：“我……”
“好了，有什么事情也等吃了饭在谈吧，菜都要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居然挑这个时候说话。
金泳勋若有所思看我一眼。我当做没看见。
车银优笑了一下：“好。”
车银优坐下，又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看了也要坐过去的叶秘书一眼：“哦，对了，叶秘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先走了。我和金总的谈话不太方便给你听。”
叶秘书脸色惨白的道了别，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地走了。
金泳勋坐在我对面，车银优坐在我和金泳勋中间。
金泳勋扫了菜色一眼，没有说话。
我的手心冒汗。
“吃完饭再谈好了。”金泳勋理所当然地说，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我又不是做给他吃的。
车银优发觉我的僵硬，手从桌子下面悄悄握住我，低声说：“你这是第一次给我做菜，我可要好好品尝。”笑得很坏。
他居然这样和我说话，他就不怕金泳勋生气么？他不是一直都喜欢金泳勋么。
金泳勋一点反应也没有。
三个人尴尬地吃饭，其间只有车银优偶尔会故意逗我说几句话，其余时间都是沉默。我不知道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还是他们两个人掩饰得太好，只有我一个人表情不自然，他们两个都悠然自得，根本就不觉得我们三个人的怪异组合有什么不妥。
就在我以为这一餐就要平安无事结束的时候，金泳勋忽然说了一句：“我一直就口味偏甜。”
这是没错的。当初也是以为金泳勋口味偏甜，才会影响得我为了迎合他的口味，做菜越来越甜，到最后就连自己吃东西也喜欢偏甜的口感。
车银优不可能不知道金泳勋这句充满火药味的话的意思，却若无其事夹菜给我：“你太瘦了。”
金泳勋表情不变，可是手顿了一下。
“我吃饱了！”我终于忍受不下去了，搁下筷子站起身。
“等等，客人在吃饭，你就这么没礼貌吗？”金泳勋的声音冷冰冰从背后传来。
“小澈也是我的客人。”车银优好像在和他比冷。
我没有转过身去，所以没有看见他们两个的表情，只觉得背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
最后听到金泳勋仿若叹息似的说了一句：“你是为了他在和我吵架吗？”
车银优没有说话。
到最后，所谓的“公事”没有谈，金泳勋就走了。
车银优从后面抱住我，用力很轻：“小澈，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卑鄙。
“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我保证。”他的吻像羽毛似的落在我脖颈。
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卑鄙。
“车银优，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和我说实话吧。真心的也好，还是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也好，都说实话吧。
“你问过这个问题了。”
“那你回答我。”
“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想抱你，好想疼你。这样算不算回答。”
“那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你还爱不爱金泳勋？”
我感觉到车银优僵了一下，下一秒却把我抱的更紧：“十几年的感情，我不能说放就放。如果你不让我爱，我就不爱了。”
这样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很自私。我在剥夺你的幸福吗？
“车银优……”
“恩？”
“金泳勋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金泳勋可以说很多谎言，做很多掩饰，甚至伪装自己的眼神。
我从没有问金泳勋要过东西，只有一次，因为我总见他戴着一枚钻石耳钉，从来没有摘过，才故意试探似的向他要。却出乎意料地被拒绝了。他当时对我千依百顺。他越是不给我，我越是好奇。
我故意挑逗他，说如果他愿意把那枚耳钉给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摸着左耳，微微笑了一下，说，爱情是不能交换的。
我本以为，那是小率给他的。
直到那天在桂花巷时，车银优救了我，我才发现他的左耳也戴着一枚一模一样的耳钉。
车银优从来都不是单相思。
他的幸福一直都在，只是金泳勋没有给。
那天我告诉金泳勋我知道他喜欢车银优的时候，他恨不得杀死我。我就知道，我没有猜错。
我不知道为什么金泳勋一直不说。
有些东西可以偷，可是即使真的偷到了，却总不会安心，觉得迟早都会失去。我本想保有这个秘密，用来报复金泳勋。却发现，我终究，还是没有做小偷的天赋。

第52章
我应该算是逃出车银优的酒店的。
车银优的眼神在看我的时候变得极其陌生，既不是恨我时候那种冰冷的眼神，也不是和我在一起时候温柔的眼神，复杂到我不敢解读。
我没有道别，他更没有挽留。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竟然坐在桌边，面色平静地吃我做的菜。
这样的结局本就在意料之中。
我漫无目的，正准备通过十字路口，忽然双臂被人抓住，没等我呼叫，就被塞进一辆黑色房车里。
在看清楚车里坐着的人的时候，我的怒火瞬间燃烧到最高点。
“金泳勋，你发什么神经！”
金泳勋悠然自得，微微一抬手，前面的司机点头，在驾驶座和后面之间立刻升起一面淡灰色的玻璃。这台房车里居然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真是奢侈。
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伏特加，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我：“被赶出来了？”
我恼羞成怒：“不要你管！”
这个人毁了我的一切。如果他没有出现就好了，如果他没有出现就好了！
“恨我？”
“明知故问。”
“不喝酒吗？”他见我不肯接过酒杯，随手把杯子放在玄武岩吧台上。
我冷冷看着他。
突然金泳勋像豹子一样扑过来，我下半身被他腿压着，坐在厚厚地毯上，上半身靠着全皮座椅。金泳勋的眼睛黑的吓人。
“你是**吗！”我大声说。
金泳勋一动不动，就这么压着我，眼睛深得看不见底，里面隐隐燃烧着两簇火焰。
“你就会给我惹麻烦。”他说。
惹麻烦？谁是谁的麻烦？
“金泳勋，”我决定实话实说，“我告诉车银优你喜欢他了。”
怎么样，恨我吧？
金泳勋的反应不是我预期的暴怒，反而有一丝迷茫，过了半晌，才开口问：“你说什么？”
“你现在还想不承认吗？你们的耳钉。”
金泳勋好一会没说话，嘴角忽然一弯，我太熟悉他这个表情，这种表情分明就是……
“小澈，你是因为这个生气的…”金泳勋艳丽的嘴唇落在我耳根，还有下滑的趋势。
我打了个冷战：“你发春也要看对象！”
人不能太无耻，耍了我，现在又想和我不清不楚。
金泳勋被我下面踢过去的一脚打断，脸色一沉：“那我对象是谁？”
我冷笑：“车银优，小率，郑禹硕，哪个不是你对象？”
“你……”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气的，金泳勋脸色铁青，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面几乎能看清楚一跳一跳的，“你知不知道我……”
“你什么？”我真好奇他还能编造出什么理由。
金泳勋被我询问，却不说话了，唇拉成一条紧绷的直线，眼睛里两簇火苗愈演愈烈。
他忽然邪邪一笑，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和你说这些干什么，还不如做得直接。”
我一巴掌打过去。
金泳勋显然是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我一直很怕金泳勋的。虽然说不上为什么，可是心里就是怕。郑禹硕也会对我发火，可是我心里总是知道，不管郑禹硕嘴上怎么说，也不会真的对我下重手。可是金泳勋不一样，他太让人看不透，上一秒可以对你笑的春风和煦，下一秒就可以让你下地狱。
金泳勋抓着我打他的手，盯着我手的眼神让我以为他是想把我的手剁下来。我一点也不怀疑他会这么做。金泳勋做生意的手腕远谈不上光明正大。
“手上伤怎么来的？”他忽然没头没尾的问，居然没有提我刚刚打他的事。
我一愣，话脱口而出：“练调酒的时候，瓶子摔碎了割破的。”
他眼睛盯着我的手指，然后掉转视线，又亲过来，可是这次目标却是我的嘴唇。
我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不是不想推开他，是不敢。
刚才金泳勋的眼神，让我看到了很久没见到的那个金泳勋，那个冰冷残忍的金泳勋。
吸血鬼似的皮肤，蔷薇似的嘴唇，还有黑夜似的眼睛。
很像桂花巷里的车银优。
这是种同类的气息。
“是我不好。”他低声说，声音在我耳边，我却觉得好像隔了很远很远，好像来自三年前。
金泳勋，金泳勋。
外面下了雨，冲刷着玻璃。
三年前，他回北京，也是在下雨。北京深秋的雨阴冷阴冷。他穿着黑色风衣靠在车上，看见我的身影，远远在笑。
金泳勋长得真的很漂亮，漂亮得好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尤其那双眼睛，好像黑色的灰烬，燃烧得太过透彻，已经没有了一丝热度和生命的气息。他微微半垂着眼，细密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面羽毛似的阴影。
起初他只是会约我出去喝喝咖啡，慢慢的，开始到我家，他说他喜欢吃我做的菜。
我那时候开始学会淮扬菜，因为他的口味，总是放糖。他不挑食，尽管初学时候我的手艺很差，但是他只是笑得很安静，然后一口不剩全部吃光。
我本来没有想和他有太多接触，他销声匿迹的那段时间我本以为他就是从我和郑禹硕的生命里消失了，可是他终于又出现。只是再次出现的金泳勋变了，不再是那个有点叛逆的美丽少年，他的眼底太沉寂，没有一丝波澜。
我没办法开口拒绝一个眼神如此绝望的人。直到郑禹硕知道了他的出现，我才开始后悔和他接触。
郑禹硕没有问我为什么金泳勋回来，我却没有告诉他。我没有把这当做秘密，却私心地希望，郑禹硕永远不要看见他。
又是下雨，那年北京冬天的雨出其的多，却没有落几片雪花。
他浑身湿透，站在我家楼下。没有密码，他没办法进楼。
仍旧一身透彻的黑，没有任何别的颜色，他微微低着头，雪白的脖颈赤裸着，

上面挂满雨水。冬天的雨很冷很冷。
我跑过去，问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抬头看了我很久，才说，小澈，我想吃饭。
我抿了抿唇，很想说，既然饿了就去吃好了，等我做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虽然有点厌烦他，但他那副样子，让我实在说不出那样绝情的话。
觉得，说了，他就没地方去了。
金泳勋什么都有，可是站在雨里的他，让我觉得很可怜。
他洗了澡，换了衣服，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点短，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局促，好像在不好意思。
我没有说什么，就去做饭。
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是公事，他好像很忙。
他关机，静静坐在沙发上，等我做饭。
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他的教养很好，吃饭不会发出碗筷碰撞的声音，也不会说话，吃好了，筷子会整齐放在碗边，默默发呆，等我吃好了，才起身。
开始觉得别扭，不像是和家人吃饭的感觉，可是和他久了，也就慢慢习惯。
那天他很奇怪，还去主动洗碗。
他问我，小澈，你想不想喝酒？
我摇头，我怕酒。
他沉默了好一会，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金泳勋从不强人所难，他难得的一次恳求，让我很难拒绝。
透明的液体，淡绿的光泽，还有苔藓的香气。
他看着我的眼睛，微微地笑。
我皱了皱眉，还是喝了下去。
他吻我的嘴唇，我推开。
觉得头痛。
小澈，小澈。他一遍一遍念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名字。
如果碰了我，你就永远不能碰郑禹硕。我对他说。
他没有笑，艳丽的嘴唇义无反顾吻下来。
我不再拒绝。
我刚刚看到他眼睛里原本升起的一点光芒因为我的话，渐渐熄灭。
原以为像金泳勋那样冷艳的人一定像郑禹硕那么自私，只顾自己，不会顾我的死活。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很耐心，知道我没有什么经验，也很温柔。
他一直在看我的眼睛，我觉得疼，他就马上停下。我看着他因为忍耐而痛苦的脸，略微有些不忍心。和他说了我可以承受，他也不肯让我痛。我觉得有一点点感动。
尽管到最后证明，我只是个替身的替身。
其实我真的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不承认喜欢车银优，又为什么喜欢小率，又为什么招惹我，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了解金泳勋，他一定有他的原因，他自己没有开口说，不管谁问，都没有意义。

第53章
车子的隔音很好，我和金泳勋在后面那么大动静，前面的司机都不回头一下。金泳勋喘着粗气压着我，明明我是处在劣势的，可是他的表情却好像他是被人逼迫的一样，眼睛暗暗沉沉。
“放开我。”我的声音很冷。
他不动：“为什么要走。”
我笑，这个问题真的很好笑。
“我留下来做什么？”我的戏演完了，你才是主角，我只是懒得看你们剩下的剧情。
所有人都爱你，战无不胜的金泳勋。
“我……”他说了一个字又止住，看我的眼神很愤怒。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小澈，你要是生气可以说出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漂亮的眼睛里居然是恳求的眼神。
金泳勋用恳求的眼神看我，这本身就是个笑话吧？
“哪种眼神？”我笑的讽刺。
“就是现在这种眼神！”他在我耳边大吼，这么冷静优雅的人，失控的样子还真少见。
在我肩头的手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喘息的声音像是负伤的野兽。没有被我伤害，为什么偏要做出痛苦的样子？
“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我的声音冰冷，这是平时金泳勋对我说话时候的语气，“被人强暴的人是我，被人欺骗的人是我，被人利用的人也是我，我都没有在你面前一副很悲惨的样子，你干嘛要装成这样面对我。”
他不说话，脸埋在我颈窝，皮肤传来温暖的温度，可是我只觉得冷。在金泳勋的怀里我觉得很冷。
“那个时候是我不对。”他避开我的话，低声说，握着我的手，慢慢用力。
“你没有不对。强暴我的人是车银优，不是你。”我笑。
你只是没有站在我身边，而是漠然地转身离开。
他的手一僵。
我继续说：“我没关系，我又不是那种被怎么样了就要死要活的人。我还要谢谢你，让我学会自知之明。”
“以后，随便你怎么样吧。郑禹硕，小率，车银优，你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好了，不要再假装喜欢别人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贱的。”
你怎么这么贱！
你看到我被车银优强暴以后，是这么说的吧。所以我才明白，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个随便****也不能做什么的**而已。
金泳勋沉沉看着我，我倒是期待他愤怒，把我扔下车，扬长而去，我可以笑着目送他离开，转身就走。可是他却忽然低头吻下来，不再像刚才的温柔，动作粗暴，手攥着我的肩膀，牙齿碰到我的，不一会，就出血了。
尝到血腥味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野兽似的掠夺。
我咬他，他也不松口，不管我咬得多狠。
好像野兽临死之前的抵死缠绵。
一切结束以后，我们都将死去。
一个城市可以承载太多回忆。咖啡厅，报刊亭，综合超市，水果店，以前打过篮球的操场，下班时候固定经过的街道，电视机对面的旧沙发。多看一眼，都是折磨。
“金泳勋，你那个时候有没有想过从车银优那里带我走？”随便什么地方都好，我可以像不存在一样躲在你给的小房间里，只要你偶尔想起我，回来看看我，我就可以很满足。
可惜即使是两年以后的今天，金泳勋依旧没有给我答案。
他只是僵了一下，又把头埋在我的胸口舔舐啃咬，连抬头一下都不敢。我能理解，他大概是怕看我的眼睛。
“车银优对你更重要。”
“你的答案，我早就知道。”
“时间变了，地点变了，你和我也变了，再做一样的事，你怎么做的下去呢？”重重撞开他，我冷冷看着他的眼睛。
金泳勋的眼睛很美很深，如同一汪沉静的湖泊，偶尔荡起涟漪。可是此时，好像回到三年前，一片死寂。这不是两年前，他对我笑时候的眼睛。
也许，在两年前我失去一切的时候，他也遗失了什么。
我不紧不慢扣着衬衫的扣子，拉好被他强硬扯开的裤子，他好像在出神，呆呆看着我的动作。
“让司机停车。”
金泳勋像是从茫然中惊醒，脸色一沉，刚要开口，我没有给他机会：“我说了，让司机停车。”
金泳勋的喉结滚动，和我的眼神对峙几秒，妥协似的按了呼叫铃，前面的司机放下隔音玻璃，回头道：“金先生？”
“停车。”声音很冷，而且隐隐含着愠怒。
司机扫到他的台风尾，战战兢兢把车停在路边。
我懒得再看金泳勋一眼，推开车门要下车。
金泳勋已经不在意被司机看到了，用力一扯，拉住我。
“如果，我那天没有那么做，你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了？”
我抽出手，没有去看他的脸。
“金泳勋，没有如果。”

第54章
雨下得很大，来A城两年多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雨。
头上的雨好像忽然小了，我抬起头，看到一面纯黑色的伞叶。
“我明天回北京。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的秘书打电话。”
伞柄被塞到我手里。
身后的人没有等我回头，转身就走。我看着他淋在雨里，他的特助穿着一身深灰色套装，赶紧把伞举到他头上。他说了什么，特助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把伞移开。
车银优上了车，车窗慢慢升起，他的脸逐渐消失。
金泳勋没有再出现，应该是和车银优一起走了。
在C吧做了一段时间以后，渐渐放弃了自己出去再找一份工作的打算，我好像已经适应了昼伏夜出。回到家看到镜子里的脸，白得吓人，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阳光的关系了。
祁风还是天天泡辣妹，Nissen还是天天摆臭脸。Catherine前些天回英国了，好像是去看男朋友。
我问祁风，：“你就这么让她去？”
祁风愣了几秒，盯着手里的酒杯发了一会呆，然后抬起头笑着拍了拍我肩膀，说：“我是男人嘛。”
转身就去和店里新来的女孩子调情。
Nissen看了他一会，忽然说：“看着点他，今天别让他喝超过三杯酒。”
我立刻精神起来，眼睛看着祁风，半刻都不敢移开。
因为听说Catherine走了，平时冲着这个漂亮老板娘来的常客有些没来，其中有些是很能在A城罩着的。
我正拉着祁风让他别喝酒了，忽然听到门口一群人在吵。里三层外三层聚了不少人，祁风大概是因为憋着火，酒瓶在桌子上一摔，大步就朝门口走。
我真是多嘴。
Catherine和祁风之间的事情C吧的人都看得出其中暧昧，而我却……
Nissen冷冷瞪了我一眼，从吧台出来，去追祁风。
门童Kyle看见Nissen好像看见救星一样，刚要说话，却被怒气冲冲的祁风推开，撞到酒吧玻璃大门的把手上，痛得脸色都变了。
“谁在闹事！”祁风体格很壮，又**包，没事就喜欢去健身，所以光看外表一般人都会被吓退。
可是这次的人好像态度很硬，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和祁风动起手来。
C吧的十多个男员工全都冲过去拉架，拉架没拉成，大概是因为被打到了，也都纷纷开始动起手来。
小言是在C吧打工的女大学生，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拿起电话要报警。
我把电话夺过来又按回座台：“别报警，C姐不在，别惹那边的麻烦。”
这是桂花巷的规矩，在桂花巷出的事，就只能在桂花巷解决，要是坏了规矩，牵扯到“外边”，以后就没法在桂花巷立足了。
这次的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不仅人多，家伙也带得很全。
打了一会，桌子椅子砸了不少，不少客人吓得都逃单跑掉了，Nissen没有出手，只是冷眼在一旁看，半点没有插手的意思。
祁风打得正痛快，后面一个矮个子抄起铁艺的椅子朝他后脑砸过去。
我吓了一跳，冲过去踹了一脚，也开始打起来。
C吧的男生都不是打手，不仅人数上吃亏，下手也不是那边的对手，不一会就落了下风，好几个都趴下了。
对方完全没有说是为什么，进来故意引发口角，就开始打，好像就是为了把C吧砸个稀烂。
小言大概是吓坏了，想穿过那几个人跑出去。对方一看她穿着C吧的制服，一个碎酒瓶就扔过去。

第55章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舔，像小狗似的，痒痒的。可是好累，不想张开眼睛。
小狗发觉我眼睛动了，舔的更卖力。
我养过小狗吗？
“你醒了？”声音很欣喜。
这个声音很熟悉，可是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眼前模模糊糊的。我好像冲到小言前面，后面就不记得了。
“小言呢？”她没事吧？头怎么这么痛。我刚抬起手，想揉揉头，就被人抓住。
声音不愉快了：“你的头受伤了，别动。小言是谁？那个哭哭啼啼的女生？她和你什么关系？”
在质问我吗？
“你……”我晃晃头，为了更清醒些。
眼前的男人紧紧抿着嘴唇，眉头皱着，眼睛紧紧盯着我，一动也不动，表情说明他是在隐忍着什么。
“小率……”
“说，那个女人和你什么关系！”他的手更用力，我的手腕很痛。
我试着抽出来，他也不管，一脸不讲理。
我叹息一声：“小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冷笑一声，“你自己跑掉了，想不管我了，我就不能找你吗？”他脸色蓦地一变，声音紧张起来：“你不想见到我是不是？！”
我刚想说话，他还没等我说，就忽然委屈起来，两只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声音带着控诉：“我就知道……你还留给我一万块，你以为那点钱就能打发我，你休想！”
我又忍不住叹口气，那一万块是我当时最后的积蓄，其他都拿去还给法院了。
“小率，我没有……”
“你还想不承认！”他眼睛盯着我的戒指，一脸恶狠狠，“你同事告诉我，你还结婚了？！你居然结婚了！”
“恩。”我垂下头，“你大嫂她……”
“够了，我不想听！”他烦躁挥开我的手。
“等一下，小率，你的脸怎么回事？”怎么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破了。
“你不是不管我了吗？”他声音又委屈起来，“我等你醒花了这么久，你看到我问也不问一下。”
“我刚刚不是问了吗？”我有些无力，但却不由微微笑起来。小率看来是被宠坏了，受了伤没有长辈安慰就觉得委屈，虽然还有点小孩子脾气，可是还是很可爱的。
再见到小率，好像没那么排斥了。
当时想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根本没办法面对小率吧。我自己的弟弟，会怎么看我？我根本不敢去想……
还好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已经把那件事忘了。这样……也好……
“我为你打架的。”小率好像希望我给他什么奖励，故意往前凑了凑，“哥哥……”
小率凑得那么近，鼻尖快要蹭到我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他还是小孩子，可是被这么盯着看，怎么也会有些害羞。可是听他说是为了我打架，心里觉得暖烘烘的，总不能再这个时候说，小率，走开，不要看了。
小率看了我一会，好像在观察什么，忽然笑了一下，嫩红的嘴唇微微一勾：“哥哥，你……”
“402室1号床醒了没有？”门口的医生和护士走进来，看见小率趴在我身上都微微愣了一下。
护士小姐最先反应过来，眉头一皱：“诶诶诶，你是病人家属是不是，别压在病人身上，会阻塞呼吸通道。”
医生忽然把护士小姐拉住，脸上陪着笑：“不好意思，崔先生，小孙不知道……”
我有点懵，这个医生我不认识啊？怎么他好像很熟的样子。
“你们先出去吧，过十分钟再来给我哥检查。”小率声音冷冷的，我抬头，发现他表情像是换了一个人。
医生点头赔笑，拉着护士小姐出去了。
“他是在叫你？”崔先生？小率才二十岁吧？我开始还以为是在和我说话。
“是啊。”小率眯着眼睛，说不上来他眯着眼睛的感觉，有点……媚媚的……是我的错觉吧，小率怎么会有那种感觉……
“对了，你说打架是怎么回事，你和谁打架了？”不能怪我太紧张，小率那么瘦，打架也只会被人欺负吧，怎么会打架？
小率眼神有些轻蔑：“那些杂碎……”
发觉我在盯着他，脸又一红：“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去你工作的酒吧找你，就看到有人用酒瓶砸到你头上，我当然就过去了。”他眼睛又湿湿的，“你都不知道，当时救护车来的时候，换了好几次纱布才把血止住，还有碎玻璃扎到头部里面了，送到医院做了三个多小时清创手术呢。吓死我了……”
小率眼泪汪汪，又要压到我身上，我赶紧推开他：“等等等等，那你的伤口处理了没有，除了脸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了？”
“还有，”我环视了一下，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病房，可是沙发，地毯，空调，洗衣机，微波炉，甚至连吧台都有。“我怎么会在特等病房？”
“没受伤，我特意给你安排的，你不喜欢？”
看着小率讨好的眼神，肯定是花了很多心思才把我安排到这样的特等病房的，我总不能和他说我现在的钱都要拿去还郑禹硕，没钱住这样的房子吧，那岂不是太打击他了。
“咳，那C吧其他人呢？还有受伤的么？”
“有，有几个已经走了，还有几个在住院观察呢。医生说，你没事了，只要在观察几天就好了。”

第56章
“恩。”我点点头，“那我去看看他们。”
除了头微微有点疼，身体其他地方都没事。
“不行！”小率脸一沉，压着我的胸口，“你不许动！他们我已经叫人关照了，不会有事的。受伤最重的就是你，那些低等人动手也就算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低等人？
“小率，你……”
叩叩叩……
“进来！”小率从我身上下来，顺便把我大敞的衣领拉好。我衣领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崔先生，您要的东西都弄来了，这几天您都要在这里下榻吗？”说话的是个一身沉重黑色的西服男，说话一板一眼，面无表情，但是对小率的态度倒是恭敬得诡异。
小率看都没看他一眼：“没错。那些人怎么样了？”
那些人？是C吧的其他人吗？
“都按您的吩咐做了。”
“你可以下去了。”
“是。”
西服男后面跟着战战兢兢的医生和脸色明显和刚才不一样的护士小姐。
“崔先生，我们来给……那位崔先生检查一下。”医生说话时候顿了一下，大概是尴尬于怎么称呼我。
小率皱了皱眉头：“你检查时候小心点！”语气很烂，也不客气，但是看我头上纱布的样子又紧张兮兮。
医生点头哈腰，过来给我检查，纱布没有拆，说是要过几天才能拆，检查了一下感染情况，又在小率的反复威胁之下再三保证不会留疤，不会有后遗症，不会伤到脑子，不会遗传，总之治好了又是欢蹦乱跳的有为青年一枚，小率才冷着脸把他们都轰出去。病房里又剩下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
“小率，那个穿西服的是你什么人？”
“他啊…”小率眼睛机灵地一转，微微撅着嫩红的嘴唇，“他就是个跟班。哥，你不会喜欢他吧？”说完，眼睛立刻如临大敌盯着我，咬着嘴唇又委屈又紧张。
我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我第一次见他。”
就算我喜欢男人，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喜欢上一个人吧。
“哦……也对。不过你可不能喜欢他。”小率神色还是没放松，“老四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一肚子坏水，手段又狠，而且最喜欢玩弄漂亮男人。要是你喜欢上他，会被他折磨得体无完肤，奄奄一息，肝肠寸断……”
“停停停！”我好气又好笑，小率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就算我喜欢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啊。”
像我这样的人……大概……没什么人会喜欢吧……
我很想念楚孜和小熙……
小率立刻不服气：“谁说的！你不知道我……”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没有听见。
我隐约感觉到什么，但不敢多想。
向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是……没有退后了。
“哥……”小率凑过来，脑袋在我胸口蹭，声音小小的，“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他握住我的手，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像一只好乖的兔子，又可爱又可怜。
我伸手，摸摸他的头：“是我不好。”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A城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想起北京，北京的一切我都不敢多想，只敢偶尔想想小率。那么小，一个人，又没有亲人朋友，又没有收入，天气变了，生病了也没人照顾，明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日三餐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将就，衣服也要自己洗，水电杂费他大概碰都没碰过……
“是不是吃了好多苦？”轻轻把小率的头按在怀里，这是好像还是第一次我主动抱小率，每次都是他自发自主向我怀里钻，按都按不住。
小率眼圈红红的：“当然吃苦了！我一个人好辛苦，你还抛下我不管！我被人欺负了都没有地方去。你看，我弄伤了，你这么久才问！”
“好了好了，还痛不痛？”我小心看着他脸上伤口，还用问吗，一定痛死了，小率那么娇嫩，要是碰坏了怎么办。
“总之你不能再抛下我，如果你再敢偷偷扔下我跑掉，我一定把你绑在家里，让你一步也别想出去，什么人都别想见到！”小率恶狠狠眯着琥珀色的眼睛，像只撒泼的小猫，挥舞着小爪子恶狠狠地威胁。
“好了……我当时……我当时只是想去散散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快三年都不看我，也不给我打电话，也不让我知道你在哪里，我找得你快要掘地三尺了，你把自己藏得这么好，还敢说没什么大不了？！要是这样，那我也大不了地玩儿次失踪好了！”
“你敢！”我不一样，我有工作能力，一个人生活也习惯了，生活辛苦一点也没关系，小率从小娇生惯养，脾气又大，不要说在外面养活自己，就是什么都给他准备齐全，他也活不下去。万一被什么人骗了，欺负了，不是要急死我嘛。
“我怎么不敢，你丢下我，不是把我扔在外面，让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一样吗？”
“那当然不一样……”我撇开头，垂下睫毛。你身边还有……金泳勋啊…“有他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吃苦受委屈的。”他比我有能力，也更能照顾你……总好过，跟在我身边，住在窘迫的廉价租屋里，吃苦来的好。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金泳勋？”小率本来还泪眼汪汪，打算要和我哭哭啼啼的，听见我提到金泳勋，愣了一秒，然后脸色古怪地问我，“哥，你觉得金泳勋会照顾我？”
“本来我以为是的，可是前些天才弄明白，原来金泳勋喜欢别人……”还好现在看到小率没事，前阵子知道金泳勋喜欢车银优的时候，我差点回北京去找小率。“喜欢别人……那……哥你都知道了？”

小率小心翼翼看着我，脸上居然有丝紧张。
我微微一笑：“你是怕我和你翻旧账，问你当初怎么会和他联合起来骗我吗？不会的。估计那时候你也是被他骗了。”我皱眉，“真没想到金泳勋那个人那么可怕，怎么心思那么深……连你都要利用，自己喜欢一个人就光明正大说出来好了。被接受被拒绝有什么大不了，有必要拐弯抹角，去伤害和利用别人吗！”
小率脸色更奇怪了。
小率，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伤口疼？
“小率，伤口疼是不是？”
小率没回答我的话：“哥，你知道金泳勋喜欢的人是谁吗？”
“车银优啊。”小率难道还被蒙在鼓里？“我看到他和车银优带着一样的钻石耳钉，而且他说，那个耳钉代表爱情。”
小率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松了一口气，发现我在看他，又有点心虚地别开眼。
“小率，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没有啊…哥，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一下。”说完，自己翻到床上，躺倒我旁边，自顾自闭起眼假寐起来。
这真是特等病房，连床都是KINGSIZE？！

第57章
在小率的强硬态度下，祁风准我旷工一周。期间C吧一个人都没来看我，起初我还以为是以为C吧受损失太多，大家都忙着养伤的养伤，收拾摊子的收拾摊子，后来看到被丢在垃圾桶里的花才知道，原来小率背着我把C吧的人都赶走了，说是我要静养，伤得很重，概不见客。
我质问小率，小率就垂着长长睫毛，一脸委屈和不认错。我才说重了两句，就立刻闹脾气，话少脸臭。最后也只能我再好声好气去哄他。有时候把我的耐心磨光了，不再去管他，他又会眼泪汪汪巴巴地看着我，好像控诉我做了多么没人性的事情。
对这种孩子，我只能抚额觉得实在头痛。小率太娇气了，也就只有我会这样让着他，别人早就没有这个耐心了。
小率也没有整天陪着我，大概是从C吧哪里得知我的房子被火烧了，自己就张罗着说是要准备房子去。而把自己的西服男留下来陪我解闷。他身边的“西服男”居然数目众多，见到的那么多个都没有一个人是熟面孔，不过清一色西装革履面无表情，问十句也不答一句。
小率一身套头运动衫，小小的脸蛋又白又嫩，手里托着一叠文件，心情很好地推门进来。
“哥，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结果他手里的东西一看，顿时心里复杂起来。二十多页的房产介绍。
“你要在A城常住吗？”好像小率今年就要毕业了，他是打算留在A城工作吗？
小率笑了一下，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眯眯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啊。”
心里微微一动，隐隐觉得开心。
我还记得那天小率冲进去打车银优的样子，瞪大眼睛，一脸愤怒，恨不得杀了车银优的表情。只有他在那个时候还站在我那一边。也许如果自己不那么懦弱，一心向着逃避，我和小率会好好过下去的。
今天一直陪在病房里的“西服男”听了小率的话，脸色一变，欲言又止：“老……崔先生，那边……”
“小六，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小率脸色冷冷的，抬头看了“小六”一眼。
小六微微抖了一下，深深低下头去。
古怪。这几天一直觉得这些人对小率好像有种特别的敬畏，虽然他们和小率都极力掩饰，但是还是挡不住其中明显的破绽。先不说这些西服男的来头是什么，就是这家医院里人对我恭敬的态度就很奇怪，不仅是院长亲自来给我看伤，连食物和生活用品都是特别准备的。我曾经仔细观察过他们给我准备的饮水用玻璃杯，上面的徽章俨然是某个意大利著名水晶作坊的奢侈工艺品。如果不是凑巧在某本书上曾经看到过那个水晶作坊的介绍，一般人即使看到了，也根本不知道这一个小小杯子的身价。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的病号服和房间里的各种医疗仪器，我要怀疑这里究竟是不是医院了。
我按下心中疑问，这几天只要我对这些提出质疑小率就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要不然就是耍赖糊弄过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小率，你先让……这位先生出去，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小率感觉到什么，表情紧张起来，但还是把“小六”打发了出去，自己张着大大的眼睛趴在床边可怜巴巴看着我。
“第一件事，我的伤已经好了，我想明天就出院。“
小率想了一下，刚想反驳，但是看了我的脸色，就瘪了瘪嘴，道：“好吧。”
“第二件事，你和金泳勋是怎么认识的。”
“他……”小率脸色有点为难，“他在我的国中念过书。”
国中……“郑禹硕也在是不是？”
小率脸色陡然紧张戒备起来：“哥，你还喜欢那个**！”
我皱眉：“你怎么这样说郑禹硕。”
“他就是**！你不许喜欢他！你要喜欢我！”
我哑然失笑，可是心里又有点高兴，小率这是在吃醋吧。
“你是我弟弟，我当然喜欢你。”
小率还是皱眉头：“不够！”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松开，得意一笑，“不过没关系……”
“你还没回答完我的话，你和金泳勋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他算是个哥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小率脸色紧张兮兮，讨好看着我，如果有尾巴他一定摇起来，“我说喜欢他是为了让你吃醋，也是为了让你讨厌他的，我一点也不喜欢金泳勋！”
我呆了一下，没有想到小率会这么说，脸有点烫，避开小率直直看着我的眼睛：“不要乱说那种话。”
“我没有乱说！我就喜欢哥哥，我好喜欢！哥，你喜不喜欢我？”眼睛水漉漉的，樱桃色的嘴唇鲜嫩无比，几乎是半透明的，嘟起来的样子好可爱。
“笨蛋……当然喜欢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小率心里就觉得甜甜的，软得不能再软，虽然他总是气我，总是很狡猾，又爱说谎，可是一看他的眼睛，就一点辙也没有了，撒娇的样子像只小猫，委屈的样子又像只小狗，看了就好像抱抱，记恨他做的事也根本做不到，被他哄两句就会昏头。大概是因为从来没试过当哥哥的感觉，才会对他纵容得这么厉害。
小率的脸红彤彤的，别别扭扭不敢看我。
“第三件事，这些西服男是你什么人？不要拿跟班那种话搪塞我，我要听真话。”
“他们……他们真的是跟班。”小率声音期期艾艾。
“那他们为什么要做你跟班？”
小率扁扁嘴，但是眼神倒是没有闪烁：“那些人都是爸爸以前的朋友，他们都是听爸爸的话照顾我的。”
父亲。心里有些酸溜溜的，父亲和我并不亲近，他会安排人照顾小率而忽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