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李帝努中秋家宴上便受了寒，再加上这些日子的劳累烦忧，纵然他身子壮实也没能捱住，到底高烧起来，大病了一场。
李帝努卧病这些日子，黄仁俊衣不解带地伺候着，端水送药，事无巨细。如此，这一病对于李帝努来说倒成了塞翁失马，让他心里头美得不成样子。
这日用过早膳，李帝努正靠着软枕养神的当儿，黄仁俊端着汤药进了屋，把药碗搁在了塌边的小几上，探手试了试李帝努的额头。
“都这么多天了，这烧热还是反反复复地退不干净，”黄仁俊脸上的担忧藏都藏不住，他在塌沿坐下，小心翼翼地扶着李帝努坐起身，把汤药递了过去，“快喝了吧。”
李帝努皱着脸灌了大半碗，到底嫌弃这汤药的浮底太苦，眼睛贼兮兮瞥了黄仁俊一下，快速地把药碗给搁下了。
“喝净了。”黄仁俊侧着身子给了李帝努斟了杯热水，一面不咸不淡地命令道。
李帝努立刻认怂，一口气干了汤药底子，被苦得龇牙咧嘴的。
黄仁俊递了水给他净口，一面道：“再躺一会儿吧，等午后再让大夫给看一看脉象。”
李帝努看着黄仁俊搁下了杯盏巾布，才笑起来。他慢吞吞地躺下，把身子往里挪了挪：“陪我躺一会儿。”
黄仁俊盯着李帝努笑得弯起的眉眼和有些汗湿的额角，妥协地解下外衣上了床，钻进了李帝努的被窝里。
李帝努这毛病是黄仁俊自己惯出来的。头些天李帝努烧得太厉害，黄仁俊急着想让他发出汗来，便把李帝努整个身子裹在厚被子里，再连人带被子地紧紧抱着，不让他踢被子。
“我陪着你，快再睡一会儿吧。”黄仁俊窝在李帝努怀里劝道。
李帝努把人搂得紧紧的，探着脑袋在黄仁俊的颈子上使劲嗅了嗅，闻着了熟悉的沉水香味，便满足地笑起来。
“你身上清清爽爽的，倒是好闻，”李帝努调笑，“反倒我整日被你按着发汗，还不让洗澡，浑身臭烘烘的。”
黄仁俊把脸埋在李帝努胸口嗅了一下，便皱着鼻子笑起来：“当真有些味道了，”他微微抬头，又伸手摸了摸李帝努的头发，“我去打些热水，给你擦一擦身子，把头发洗了吧。”
其实李帝努身子结实，虽发着热，却也没到需得人伺候着擦身洗澡的程度。奈何黄仁俊关心则乱，李帝努更是乐得黄仁俊伺候，便要装出一副病歪无力样子。
每到这种时候，李帝努的贼心眼儿便都冒出来了。身子翻过来扭过去地拖拉时间，黄仁俊给他擦脸的时候，还被他一把搂过去，捉着手咬了一口。两个人这般闹着，自然惹起了情欲，李帝努也不客气，按着黄仁俊便就地办了。
换了新洗的中衣被褥，黄仁俊虎着脸歪坐在榻头，拿了张软巾子给李帝努擦头发。
“怎么啦？”李帝努微微扬着嘴角，“生气啦？”
黄仁俊垂着眼睛抱怨：“你还发着热呢，就这样荒唐，这一闹病不是更重了？”
“没事儿，”李帝努抬起胳膊掐了掐黄仁俊的脸颊，“你相公身子好着呢。”
“放屁，谁认了你这个鬼郎君，便是倒了大霉，吃了大亏了！”
李帝努笑起来，一把把人揽进怀里咬了一口耳朵：“那这辈子，这个亏就只能由你来吃了。”李帝努按着怀里挣动的人，“好了好了，陪我好好躺一会儿。”
李帝努靠着软枕歪在塌上，从背后把黄仁俊整个揽在怀里抱着，把黄仁俊的两只手攥在了手掌里头。
“前几天递上去的折子下来了吗？”黄仁俊问道。
“下来了，是蓝批，”李帝努轻声道，“李敏亨驳了我的请奏，执意要下派将官儿插手漠北军务。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坏事，李敏亨把持京中兵权已经惹得众臣不满，又要插手地方军，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皇上任他放肆，摆明了是要让他惹天下非议，等他尽失人心之时再一举除去。只是...”李帝努停顿下来，叹了气。
心意相通，黄仁俊把话接了下去：“只是漠北乃我大嘉国界，李敏亨如此胡来，打乱驻营军营编，把不知漠北军情的门外汉插进上将衔位。若闹到了军心不稳，阵脚大乱的程度，必然会起祸事。”
“是了，”李帝努的手指逮住黄仁俊的一缕碎发，轻轻摩擦着，“驻营军乱是大忌。若边境被北蛮破了，还哪怕有家国权势可言？李敏亨这几年得意了，目光却愈发浅了。”
“那你有解法吗？”
李帝努苦笑了一下，摇头道：“至多只能缓缓而治，我到底没有你和秦放治军的手段，再者我也是蒙圣旨下派的，本身立场就不大服人。”
“缓缓而治也是法子，”黄仁俊掐了掐李帝努的手，安慰道，“凡事还有我和秦放几个给你出主意呢，你也不要太劳神。”
李帝努又叹气，把下巴轻轻搁在黄仁俊肩膀上：“仁俊，我原以为自己是有点儿小聪明的，但在漠北滚打了这些年，才明白这将才我怕是天生就欠缺些。”
黄仁俊一笑：“你天赋不低，只不过这刚开门的玉必然要雕琢些岁月才能成器。你才多大，不急的。”
“我才比你小四岁，到底是我没有统率三军的将才。整个漠北，就只有你和秦放有这手握大局的能耐。”李帝努有些丧气，“真论统军，我当个副将倒更稳当些。”
李帝努中秋家宴上便受了寒，再加上这些日子的劳累烦忧，纵然他身子壮实也没能捱住，到底高烧起来，大病了一场。
李帝努卧病这些日子，黄仁俊衣不解带地伺候着，端水送药，事无巨细。如此，这一病对于李帝努来说倒成了塞翁失马，让他心里头美得不成样子。
这日用过早膳，李帝努正靠着软枕养神的当儿，黄仁俊端着汤药进了屋，把药碗搁在了塌边的小几上，探手试了试李帝努的额头。
“都这么多天了，这烧热还是反反复复地退不干净，”黄仁俊脸上的担忧藏都藏不住，他在塌沿坐下，小心翼翼地扶着李帝努坐起身，把汤药递了过去，“快喝了吧。”
李帝努皱着脸灌了大半碗，到底嫌弃这汤药的浮底太苦，眼睛贼兮兮瞥了黄仁俊一下，快速地把药碗给搁下了。
“喝净了。”黄仁俊侧着身子给了李帝努斟了杯热水，一面不咸不淡地命令道。
李帝努立刻认怂，一口气干了汤药底子，被苦得龇牙咧嘴的。
黄仁俊递了水给他净口，一面道：“再躺一会儿吧，等午后再让大夫给看一看脉象。”
李帝努看着黄仁俊搁下了杯盏巾布，才笑起来。他慢吞吞地躺下，把身子往里挪了挪：“陪我躺一会儿。”
黄仁俊盯着李帝努笑得弯起的眉眼和有些汗湿的额角，妥协地解下外衣上了床，钻进了李帝努的被窝里。
李帝努这毛病是黄仁俊自己惯出来的。头些天李帝努烧得太厉害，黄仁俊急着想让他发出汗来，便把李帝努整个身子裹在厚被子里，再连人带被子地紧紧抱着，不让他踢被子。
“我陪着你，快再睡一会儿吧。”黄仁俊窝在李帝努怀里劝道。
李帝努把人搂得紧紧的，探着脑袋在黄仁俊的颈子上使劲嗅了嗅，闻着了熟悉的沉水香味，便满足地笑起来。
“你身上清清爽爽的，倒是好闻，”李帝努调笑，“反倒我整日被你按着发汗，还不让洗澡，浑身臭烘烘的。”
黄仁俊把脸埋在李帝努胸口嗅了一下，便皱着鼻子笑起来：“当真有些味道了，”他微微抬头，又伸手摸了摸李帝努的头发，“我去打些热水，给你擦一擦身子，把头发洗了吧。”
其实李帝努身子结实，虽发着热，却也没到需得人伺候着擦身洗澡的程度。奈何黄仁俊关心则乱，李帝努更是乐得黄仁俊伺候，便要装出一副病歪无力样子。
每到这种时候，李帝努的贼心眼儿便都冒出来了。身子翻过来扭过去地拖拉时间，黄仁俊给他擦脸的时候，还被他一把搂过去，捉着手咬了一口。两个人这般闹着，自然惹起了情欲，李帝努也不客气，按着黄仁俊便就地办了。
换了新洗的中衣被褥，黄仁俊虎着脸歪坐在榻头，拿了张软巾子给李帝努擦头发。
“怎么啦？”李帝努微微扬着嘴角，“生气啦？”
黄仁俊垂着眼睛抱怨：“你还发着热呢，就这样荒唐，这一闹病不是更重了？”
“没事儿，”李帝努抬起胳膊掐了掐黄仁俊的脸颊，“你相公身子好着呢。”
“放屁，谁认了你这个鬼郎君，便是倒了大霉，吃了大亏了！”
李帝努笑起来，一把把人揽进怀里咬了一口耳朵：“那这辈子，这个亏就只能由你来吃了。”李帝努按着怀里挣动的人，“好了好了，陪我好好躺一会儿。”
李帝努靠着软枕歪在塌上，从背后把黄仁俊整个揽在怀里抱着，把黄仁俊的两只手攥在了手掌里头。
“前几天递上去的折子下来了吗？”黄仁俊问道。
“下来了，是蓝批，”李帝努轻声道，“李敏亨驳了我的请奏，执意要下派将官儿插手漠北军务。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坏事，李敏亨把持京中兵权已经惹得众臣不满，又要插手地方军，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皇上任他放肆，摆明了是要让他惹天下非议，等他尽失人心之时再一举除去。只是...”李帝努停顿下来，叹了气。
心意相通，黄仁俊把话接了下去：“只是漠北乃我大嘉国界，李敏亨如此胡来，打乱驻营军营编，把不知漠北军情的门外汉插进上将衔位。若闹到了军心不稳，阵脚大乱的程度，必然会起祸事。”
“是了，”李帝努的手指逮住黄仁俊的一缕碎发，轻轻摩擦着，“驻营军乱是大忌。若边境被北蛮破了，还哪怕有家国权势可言？李敏亨这几年得意了，目光却愈发浅了。”
“那你有解法吗？”
李帝努苦笑了一下，摇头道：“至多只能缓缓而治，我到底没有你和秦放治军的手段，再者我也是蒙圣旨下派的，本身立场就不大服人。”
“缓缓而治也是法子，”黄仁俊掐了掐李帝努的手，安慰道，“凡事还有我和秦放几个给你出主意呢，你也不要太劳神。”
李帝努又叹气，把下巴轻轻搁在黄仁俊肩膀上：“仁俊，我原以为自己是有点儿小聪明的，但在漠北滚打了这些年，才明白这将才我怕是天生就欠缺些。”
黄仁俊一笑：“你天赋不低，只不过这刚开门的玉必然要雕琢些岁月才能成器。你才多大，不急的。”
“我才比你小四岁，到底是我没有统率三军的将才。整个漠北，就只有你和秦放有这手握大局的能耐。”李帝努有些丧气，“真论统军，我当个副将倒更稳当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