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干裂的树斜斜生长在断崖,树枝上没有任何数叶。
断崖下是万丈深渊,看不清下面有什么,看到的只是一片幽黑。
雪花肆意的飘洒着,纷飞在天空,然后慢慢的落入深谷。 树枝上的雪已经结成了冰。
有两个男子站在断崖边,一个身着黑衣,一个身着白衣。
着黑衣的男子眼底有一种温柔,如同万年不逝的火花,唇角的微笑可以用华丽来形容,黑色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显出了一种狂野和不羁。
白衣男子如同画一般,不可想象不可言喻的优雅,浑身散发着动人心魄的气息,他眼底是一种澄彻,干净得如同纷飞的雪花。
黑衣男子比白衣男人高一些,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这两个人都不像常人,他们身上的气息如此美丽。
白色的雪花晶莹剔透,软软的,缓缓的,慢慢的,落在黑衣男子的肩头。
白衣男子微微抬头,淡淡的笑容欲仙幻化,他轻轻拭去黑衣男子肩上的雪花。
雪花乱舞着,飘落着。 手被黑衣男子抓,握在掌心,白衣男子笑意更深了。
“下辈子我们还可以做情人吗?”白衣男子看着黑衣男子,黑白分明的眼睛有迷人的无暇。
雪花冰冷的飘零着。
“在奈何桥上,我们不要喝孟婆汤好不好?”黑衣男子修长的手指将白衣男子的头发往后拨。
“我不喝,因为我不要忘记你!”白衣男子白皙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我们约定好吗?”黑衣男子的声音很魅惑,仿佛可以让世界为他倾倒。
“好!”白衣男子轻轻靠进黑衣男子怀里,声音不大,但语气却透出很坚定的决心,仿佛世界悔灭也绝不后悔。
黑衣男子把手放白衣男子纤细的腰上。
那我们说好了——
连就连,你我相约一百年,谁若九十七先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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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在那个断崖,雪依然纷飞着,漫天飘絮,有些狂乱的旋舞着,飘落着。
而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内容纳不知多少冰冷的雪,雪狂舞着,如同舞姬一般,翩翩的飞扬着,落入那只看到一片幽黑的深谷,这种景象仿佛让世间变得寂静。
当年那个白衣男子已经不复那种澄澈无暇,他脸上多了一种看不清的表情,给了人一种掩饰不住风尘。
他很安静的坐在那棵悬在断崖边的枯树边,盘膝而坐,腿上放了一台横琴。
修长的手指扣住琴弦,松开,琴弦微微抖动着,发出了“嗡”的声音,白衣男子眼中有些置若疯狂的笑意。
当年的黑衣男子很安静的躺在白衣男子右边,他很安静,安静得好像不存在,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夏桀修建倾宫,倾宫占地十里,高十丈,宫室中心修建了瑶台,白玉砌成,这座倾宫花了七年完工,无数的生命在那里结束。
无数的生命,包括你是吗?
白衣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黑衣男子的脸。
修长的手划过黑衣男子那永远不会也不可能睁开的眼眸,划过那已经异常冰冷的唇。
缓缓的,手回到了横琴上。
忽然,白衣男子双手微微用力,横琴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落在崖石上。
崖石的尖锐刺中了琴弦,琴弦“挣”的一声断开,而琴身也被崖石撞得破碎,木屑凌乱的洒在四周。
连就连,你我相约一百年,谁若九十七先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现在,你要等我多少年了么?
白衣男子笑了,疯狂的笑着,他平举着双手,仰天大笑,笑得他自己都喘不过气。
我不想让你等这么多年。
白衣男子轻轻趴在黑衣男子的尸体上,吻着那没有温度的唇。
缓缓的,白衣男子站在崖边,他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眷恋的看了看躺在雪中的黑衣男子,便纵身跳进万丈深渊。
雪花依然狂乱的旋舞着,如此疯狂,如此迷乱,地上的黑衣男子身上渐渐的被雪复盖了,就连睫毛上都粘黏了一些细碎的雪花,白衣男子手指的余温也让这飘然大雪复盖了,此时深渊下地尸体,应该也余温尽失了吧。
下辈子,我们还做恋人,奈何桥上,我们不喝孟婆汤,因为我们不要忘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