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被“主流社会”所“流放”的“失败者”，我经常在种种场合被问及，“文学有啥用呀？”，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一直都是，“文学没用”！，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完全没用的东西问什么竟然会存在，而且是在古今中外如此长久的时间，如此广阔的空间里存在过，存在着。世上没用的东西还有许许多多，比如说武器，人类发明出来彼此伤害，彼此防备的东西，为此不得不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把这些全部用来为人类造福，世界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吧？但是武器必须存在，它有不得不存在的理由，因为人性是恶的，必须得相互防备。“文学来自于人生的苦闷”，忘了是那个了不起的人物说的了，让我们假设有一天人类消灭了世上一切的不合理，一切的丑恶，是否就能消除“人生的苦闷”，我看答案是完全否定的。铁生先生说过，世上的很多不幸，完全无关社会公正的问题，完全是个人形而上意义上的。比如有的人天生的高大，健美，强壮，漂亮，健康，聪明，而另一个人则正好相反，矮小，丑陋，愚笨，病弱。难道他们的人生之路会完全相同吗？世界上有任何一种乌托邦，理想国能够消弭后者的不幸吗？只要人之间存在者差异，就无法消弭“人生的苦闷”，而文学艺术就会永远存在下去，尽管它是“无用”的。与其说是文学永远存在，不如说文学永远不得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