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蓝再一次睁开眼时,看见陆静静站在床头,把一份白纸黑字递到了她面前。
标题上几个醒目的大字:重度抑郁症证明。
夏海蓝一怔,“这是什么?”
陆静静勾唇一笑,“心理医生给你开的证明啊。”
夏海蓝一惊,“我什么时候看过心理医生?什么时候重度抑郁?”
“不需要你去看,只要有这张证明就够了。”陆静静的笑容有些阴冷,“这张证明,就能成为你自杀的理由。”
“你在说什么……”夏海蓝一时回不过神。
“夏海蓝,你真可怜。你信错人了,你对我好又怎么样?你挡着我的路了,所以很抱歉,我要除掉你。”
夏海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忽的,病房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房门推开,林绍宇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绍宇,你来了啊。”陆静静笑着,当着夏海蓝的面走到林绍宇面前,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已经跟海蓝摊牌了,我知道你对她有点不忍心,所以坏人我来做,这样,你才能得到夏家的一切。”
“你们……”
夏海蓝望着两人亲密的模样,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噩梦。
林绍宇看着眼前得意的陆静静,面上故作惊讶,心中却不感到意外。
看来,她已经要准备出手了。
“绍宇,她是我们最后的障碍了,只要没有她,你就可以随心所欲,我对你的爱难道比她少吗?我的爱是宽容的,她的爱是自私的!她就想让你永远活在她的掌握中!我不想看你过得那么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他们姐弟都别想妨碍你!”
陆静静的话,让夏海蓝心口一抽。
海青……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夏海蓝情绪忽然失控,“什么叫我们姐弟妨碍了他?”
“在你死之前,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陆静静冷笑,“你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虚弱吗?因为我并没有给你捐肾,相反,你的肾还被拿走了一个。至于海青……是有点可惜了,是我花钱雇人撞他的。”
“是你杀了海青?我要杀了你!”夏海蓝气得浑身颤抖,汹涌的恨意盖过了失望和心痛,这一刻只想下床和他们拼命。
但是,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别白费功夫了,你现在怎么起得来?”陆静静有些好笑,“输液瓶里下迷药了。”
“林绍宇!”夏海蓝紧紧地盯着林绍宇,“原来我就没看清过你的为人!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如果没有我,你算个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恩将仇报!跟这个***联手来对付我?”
林绍宇听着她的指责,脸色沉了沉。
“对!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你们夏家人在我面前都是趾高气扬!你爸爸,你弟弟,包括你!你们当中就没人看得起我!老头子连股份都只给我那么一点,还不是想让你永远控制我?我受够了。”
一番话,把他一直以来的不满宣泄了出来。
夏海蓝从没想到他有这么多的不满,此刻听着他的咆哮,冷笑一声。
“你这是在给自己的贪心找借口!你就是个恩将仇报的***!***!”
夏海蓝骂着,陆静静却走到了床头柜边,拿起一根针筒,不顾夏海蓝的反抗,粗鲁地扎在她身上。
“我再给你加一针,让你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夏海蓝恨恨地盯着陆静静。
那一针下来,她果然更没力气,甚至昏昏欲睡。
陆静静又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桶油,围着病床撒了一圈,再次回到床头柜边,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卡通闹钟。
她在闹钟上立了一只长长的蜡烛。
“这个跳舞闹钟,每个整点跳一次,现在是7点半,8点的时候它就会跳,把整支蜡烛摇下来。海蓝,你的生命还剩最后半个小时,让你回忆回忆你的人生。”
陆静静笑了笑,把闹钟放在病床边上。
准备好一切后,她推着林绍宇走到门后,“走吧绍宇。”
林绍宇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夏海蓝,转过了身,毅然决然地走出门外。
海蓝一死,夏家的一切真的就属于他了。
不过,夏家还是有一些亲戚,海蓝姐弟俩先后丧命,说不定会有人来追查。
可那又怎么样?他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收买司机和医生的事也都是陆静静做的,他没有出面过。
现在是七点半,八点病房才会着火,走廊的监控拍到他们离开后半小时才着火,他们也就没有嫌疑。
从头到尾,陆静静都是一个好帮手,他甚至没有教唆过她做什么事,她都做出了他想要的效果。这女人确实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他的身后,夏海蓝几乎要用眼神在他背后盯穿一个洞。
眼见两人都消失在视线中,她在床上不能动,便发出了一阵自嘲的笑。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却又那么真实。她的人生多失败,被两个最信任的人背叛。
海青……
是姐姐的愚蠢害了你,姐姐没有早早发现,才让你的生命终止在了18岁这年。
不知过去了多久,空气中响起一阵“叮铃铃”的声音。
清脆的闹钟铃,如同地狱的催命符,提醒着她,该上路了。
“叮铃铃……”
跳动的闹钟把蜡烛摇了下来,火苗接触到油的那一瞬间,燃起了火焰。
火势,越来越大,火舌越蹿越高。
夏海蓝感到周围一阵热意,明知生命要终止,却也不甘心闭上眼。
爸爸妈妈……
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