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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成长_随意思考】娒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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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还是写出来好一点,即兴写个开头,以后可以慢慢补上!
“娒娒”,这个词,“娒(mei)”,这个字看着和她给我留下的印象相似,右边笔画多,左右不相称,忙碌劳作,每天这样,这样不停地付出。
一直是“娒娒”这样喊她叫她的,方言的习惯改不掉!
这些年过去了,平静许多,情绪的变化逐渐从瞬间变成了一个过程!
一个个脑缝中挤出来的字,只是表达即时所想之事,不想留出太多整理的时间!
再简单最平常的情,相似的情若是有经历过的话,大多数的人都会有切身感受,简单才能记得更久吧!
现在节奏很快,不奔跑很容易连末班车都搭不上,找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缓一缓,趁记忆还没有完全模糊,趁我还能叨几句,记着她的好她的真!


IP属地:浙江1楼2018-01-25 21:27回复
    一些需要特别注明的方言常用称呼整理,不分先后,想到哪里写哪里,或许这里面会用到!
    公公:1.爷爷,读法声调和娒娒一样 ;2.一般是大两辈及以上的老年男性(写法一样,但读起来声调不同)
    公娒:爷爷和奶奶
    婆婆:一般是大两辈及以上的老年女性
    爷娘:爸妈
    爷儿:爸爸和儿子
    伯娘:爸爸的哥哥的媳妇
    叔儿:爸爸最小的弟弟,也可称叔叔
    姆姆(嬷嬷):爸爸最小弟弟的媳妇(按音造词)
    娘儿:爸爸最小的妹妹
    娘舅儿:妈妈最小的弟弟
    敬妈儿:妈妈最小弟弟的媳妇,即小舅妈
    姨妈儿:妈妈最小妹妹
    表勋:表哥(其中表妹、表弟、表姐叫法没有特殊性,按读音造词)
    弟儿:弟弟,其中年纪大一点可叫大弟儿,最小的可以叫小弟儿
    妹儿:妹妹,和弟儿类似
    老温儿:老年女性个人或是群体(个人以为按方言志里面的“老安儿”读不是特别妥当,词更像是老媪儿,其中可能是把媪误作温了,于是就出现老温儿这样的读法)
    以下根据方言志整理:
    表兄:表哥(方言更多可能还是习惯按“表勋”读音念)
    儿囡:儿女
    公婆俩:夫妻俩(不局限于老年)
    老成人:老年男性个人或是群体
    男子人:成年男子
    女客人:成年女子
    巧人儿:小孩
    细尕儿:小男孩
    媛嫥儿:小女孩
    基本的先这样,如果还有想到会继续补上!


    IP属地:浙江3楼2018-02-08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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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12月,从方言志里头找到娒娒这个词可以更确切称呼看着我从小长大的她,在这之前,对娒娒和奶奶都是统一用奶奶称呼!称呼分开会更好些,在此之后,奶奶是奶奶,娒娒是娒娒!
      如果说奶奶像一座大城市,娒娒便是一座小村庄!一座大城市是一个世界,一座小村庄是一个世界!意识所在的每个星球,所能看到的每个大城市小村庄演绎着各类酸甜苦辣,不管是艺术中还是生活里!
      与娒娒相呼应的是孙辈,与奶奶相呼应的是各类作品里面奶奶的孙辈!从观者角度看,当作品里面奶奶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时,个人看来这样称呼便是合理的!最开始两者称呼还是一样的时候,想要表达的很多东西都会混淆,为了更清晰表达,寻找更合适的或是新的称呼便是必然的,这一点至少在我个人的世界里是允许的!


      IP属地:浙江4楼2018-03-25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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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谷时的背影(一)
        露台已经没有了,它是屋的一部分,随着屋改变而改变,在屋被拆除后连同屋一齐被卷入记忆的浆糊里。最早浮现出的露台并不宽,对着大路的那面没有扶栏,这座两层半的雕石楼前紧连着一层半高的黄泥筑的灶间,那是灶间没被拆除的时候,从侧面看,灶间像是一个婴儿,被安放到一个固定的位置后便自然地倚靠在厚实的墙壁上。
        稻收割完,经过打稻机、格子筛、风扇筛出谷粒,晒在露台上,一般是晒到地垫(草席)上,也有直接晒在露台水泥面上的!家里就我一人(不上学时),爷娘由于担心晒在平台的谷粒或遇到雨天或不能在天黑前收好,就会让娒娒留意帮忙,一起收谷。记忆中的日子,一般都是晴天,一般都是到了这样的一个时间点,太阳靠近西边的山,楼下的大路、池塘、向阳的山背一部分还映着阳光;微风吹拂,在那已照不进阳光的露台上面虽觉得有些干(还好有橘吃),但更多还是感受到滞留其间的热流。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3-25 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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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谷时的背影(二)
          谷用扫帚扫成一堆后,再用手把谷划到畚斗里,然后倒在蛇壳袋或是坐箩里。装袋子开始的几斗得一人扒着袋沿,另一人倒谷;而坐箩则需要注意在谷倒入前需要将打结的拉绳放置到坐箩外。(收好后爷回来会担到楼下去!)收谷过程中没有说过很多话,即使有也记不大起来了,童年那个时间一段段被整合的过程只留下不多的闪现的画面!对了,如果说印象比较深刻,能够连成一段连续的动作的,也就只有那样的一次了,虽然依旧是普通的,乃至于和每一次收谷都能混合在一起!那是在谷只留下一小部分在露台水泥地上了,应该是最后一斗了,需要用扫帚将所有没收的谷粒扫进畚斗里。将谷粒扫进后,我站到露台中间,而娒娒拿起畚斗站到没有扶栏的边沿,楼底下没有人路过。她便抖起畚斗,那声音已经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了,只知道那是速度偏快、很有节奏感的声音,从畚斗跳出的谷屑和稻碎在微风吹拂下像是画中的银河。她的脸对着池塘方向,神情很专注,整个身躯都在配合着运作,她那不算大个的背影和周围景色显得很融洽,那时天空的一边已染上了金色和红色,池塘的一部分还映着阳光,前面的山青色的阴影与亮影相接。看得愣住了,那时心里就觉得娒娒有股神仙的气质。现在想想,为什么她会和那样的画面这么融洽呢?像收谷这样的劳动,她已经干过不知多少次了!在我出生前,她就已经在田地里干了几十年的活,重复一遍又一遍后,在完成一些已经很熟悉的操作时,身子便本能将自己调到最合适的状态,所以,这样的画面在我不在时就出现过很多回了,而那回,因为我在场,而且是站在一个比较合适的位置,恰巧看到了,那真的是很美的画面!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3-25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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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钝的反应,走路时的背影。
            那个时候,我要是能马上回应娒娒的呼喊,会不会好那么一丁点,还是与其中出现过很多次却回忆不出任何特别的场景一样,像是所有的画面都被拼接起来,很多回只糅合成了一回,再盖在含有重复二字的印章。那些重复的便是在她看到我并带我到她家吃饭或是带来好吃的东西时的场景(她的纯色大襟衣外头还系着那时老年女性在家时常系的肚兜,和现在的围裙很像,她一般有好吃的都裹在肚兜里带上)。没有糅合的片段被分离出来,这和我迟钝的反应有关。那个时候,我呆在房间里,房间很安静,外面也没有太多声响,从走廊走道处透过窗户往屋里瞧,里面并不明亮,如果里面没有声音,那么几乎可以断定没人在家。而我在那时几乎习惯了房间里安静的气氛,习惯了周围的安静。那应该是一个周末,似乎在冥冥中,听见她的呼喊声,放到现在想想那声音,那声音似乎是被放大了,而被放大的被记忆过滤的声音总是会觉得好听(虽然把除我之外的所有人拉进来终归不合适,但好像人总是这个样子的哦)。而我那时虽然听到她的声音,却没有多大反应,像是一片空白,还在那股静谧中,哪怕已经有一部分意志在与僵化的身子进行反抗。她用她的方式喊着我的小名,她似乎以为只要我在家就会回应她,她在经过走廊时并没有往窗里看,经过时又喊了一遍,她应该是这样一遍遍习惯了。走到走廊尽头后往回走,按着她原先走路的节奏,她走过一段时间后,我才反应过来,想赶上去,却又作罢,站到窗沿处还可以看到她的背影,她还没走到拐弯处。她走路时的背影像是一片树叶的移动(可能这样的比喻不够贴切,树叶与沉重感似乎联系不大紧密,树叶一旦与树分开,在没有风没有雨水的情况下便紧紧贴着地表,有石块压在上面土壤盖在上面又没有外力作用下,树叶就被紧紧固定了)。她走路虽说速度偏快,虽说总像是背了很重的包裹一样,虽说是带着干活的那种劲,可总有那么一种感觉,仿佛风一吹,她马上便会从走道中间被移到靠墙边或是路边,用老妈的话说还是胆太细了。她住塘对面的屋,她回去时会经过塘岸,塘岸很窄,走过去也就几十秒的时间,她几乎每次走到一半会转过身来,不言语地看一会看着她背影的人,静静看会后再继续向前走去。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9-05-18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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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无论何时,无论处在哪个状态下,经过那里时,就会听到这样的声音:眷来哇,坐一会儿!
              眷来哇
              趔归来坐坐
              我去烧点东西
              到灶间去
              快来
              快吃饭
              夹到碗里的饭菜一定要吃干净
              饭菜不要置到嘴角
              饭菜不要掉在桌上
              我去拿点东西
              看看莫,带几个橘子回去
              一袋拽去,别嫌少
              你眷来哇
              坐一会儿
              坐那一记就要走啦

              那慢点走......
              2015-05-11 22:08
              XX年前,和娒娒坐在房前的石椅上。
              娒娒:看那个地方,那里,树连着一大片都没呢哩!
              我:哦?!
              娒娒:那个地方咯,看着没?
              我:看着了。
              咦,眼前的山不是一片青色嘛,她指的那个地方没有被动的痕迹,真看不出来!
              X年前,楼上平台,和外婆在一起。
              外婆:看那排山,秃了一片!
              我:真的,怎么会那样呢?
              外婆:那里的树有人把它砍咯,拿去卖了,村里也没有人管。
              之前没注意看,那里秃了一片,和其他区域对比很明显。
              我:哦!现在又一次看山,娒娒所指的那里依旧还是自然风化的样子,而外婆提到的原先秃了的那片出现青色,长出新的生命,又是一片初长成的绿色。其他一些以前还完好的地方,因为火烧山以及其他一些原因山岩黄土完全露在视野中,如果就这样自然风化,不用于开发,几年以后也会长出新的生命!
              2015-08-12 21:50
              轻轻触碰一下栅栏门,以为是一次次走过那里时温馨的重演,只是这次门栏却已经不住这样的重演。嘭!栅栏门不再是屋的一部分,失去了原先的作用,像墙壁上已经很久没有走动的时钟一样,栅栏门不久被移走。嘭!这个声音似乎在告示着,每一次走过,总会留下不同的记忆!有的记忆会留下,有的记忆在想要记住的瞬间就已经走远了!
              2015-06-29 18:58
              幻想与回来
              http://tieba.baidu.com/p/3043300745
              2014-05-14 22:33
              )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9-06-11 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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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涸的池塘。
                本以为,在一九年是可以按照前面几年甚至比那更频繁的节奏把好多想说的话都通过文字展现出来。可能是这段时间,或是说这一年,不断浮现在眼前的事物争着涌入脑海,跨度偏大,如果能很好消化倒不是坏事,只是当我置身于这样全新的环境中,逐步适应这样的节奏时,我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思考,原先用于思考的区域堆了太多碎片。吸附在罐子底部的泥垢,如果将罐子倒过来拍几下,泥垢也能掉点出来,而经过思考经过整理的文字并不是可以通过拍击大脑、刺激大脑就能出来的。原先只要有一颗沉静的心就能可以进行分类的思绪,他们开始打结,他们联合起来,他们没想扎根,但是却越系越紧,没想到会这样顽固,还有那些还没有出来的文字。
                更迭和沉淀在撕扯着,从十月到现在,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吧,整个人像是被信息碎片吞噬了一样,没有听到水的流动,源泉已不似那样清晰。一天我走近看了看家附近的池塘,可能是天连续放晴了太多天,那个几年前四周底部都砌上水泥的池塘里已见底。又一次天转凉,而且下了雨,估摸着得连下几天,是下午有雨下午可能就没有的天,以为下几天雨池塘就会有积水了,等到天放晴时,还是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池底的泥吸了点水,池塘四周的雕石栏还有水印。
                没砌水泥前,还没有坛,池塘比现在要大很多,也没有修水道,一到下雨,雨水直接落到流向池塘的水坑里,雨下大的话,水位高的话,还能听到水的哗哗声,流到低位的水坑里。
                那时的池塘也有干的时候,那是养鱼的邻舍专门把水放掉,每次放掉水好像都能清理出很多农药瓶、塑料袋,池底的泥就和田里的泥一样,会裂开,会出现泥沟。从对岸公娒叔公叔婆住的大屋的大仓门出来有一颗很大的桑葚树(现在已没有),姿态有点像迎客松,延伸的躯干几乎都在池塘面上,所以桑葚都是大人上去采摘,紫的甜红的酸,几个比较容易找事的小孩也会攀爬,我看着很多人能爬上去,于是也试了一次,爬到大树干中间打滑,掉落的瞬间抓住了一根树枝,树枝摇了一下断了,”叭”,我摔在已干涸的池塘泥面上。刚起身时手掌有点麻,却不痛,而且不是摔进满水的池塘里(还不会游泳),还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惊讶中没有缓过来,慢悠悠走到对岸那头……
                备注:该篇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吐字而吐字,记录的是这段时间的感受以及一些临时浮现出的记忆。
                补:哪怕是完全不搭,还是带有一点强迫的心理,这篇就发在这里,分享和她几乎没有关联的回忆也没有关系的吧!尝试着用这完全不搭的话语去打断已延续了一段时间的静默!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0-01-04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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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吃饭的日子。
                  登几步石板阶,跨过大仓门槛,再登几步石板阶,跨过大门槛,看到天井,往直直的过道直走,通过叔公的灶间,拉开栏栅门,就回到了那个小时候被喊去吃过不知是多少次饭的屋子……
                  正餐是和公公娒娒一起吃的,公公都是坐在靠墙的位置,墙上贴着一张写着“随行之神位”毛笔字的红纸,里面的灶间同样也贴了一张,村里其他家的灶台也有贴,现在甚至都还能看到有人家将其贴在门口墙边,有尊灶神之意。吃饭的时候,长辈们就会经常说起吃饭的一些须知所要:像吃饭的时候饭菜不要置在嘴边(会调侃置在嘴边的饭菜是留给媳妇吃的);夹的菜掉桌上得夹起来吃掉,碗里的饭要吃干净,不要浪费;拿筷子如果离夹菜的地方近,一起成家的人离得也近,反则反之;吃饭的时候,一只手拿筷子,另外一只手得扶着碗,如果被一些老师傅看到吃饭的时候没手扶碗,会直接拿戒尺打过来,还会说该人是残手(注:这是外婆说的)。有一件遗憾的事,公公花了好多次教我拿筷子,他拿筷子的姿势很标准,他甚至在我面前演示过夹菜很多次,我按着他教我的拿筷子的手势去夹,可总是夹不起菜,而且是拿了一会就很累了。他会有失去耐心的时候,他可能就是想不通拿筷子夹菜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到我这就这么难呢,后面就是娒娒打圆场。随后和公公在一起吃饭,就更倾向于拿瓢根,吃稀饭,喝汤,舀菜。娒娒问过我是不是怕公公,一方面还真的是,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他看到我依旧没变的拿筷子的姿势,不想看到他失望的表情。到了初中,比小学多出了周末补课时间,被叫去吃饭的次数变少了。每次去吃饭,他们就会把我喜欢的菜移到前面,我还是拿瓢根,舀菜,慢慢喝粥。有次我抬头看,公公表情温和地看着我,话语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他要我拿筷子,他也不再要求我按照标准的拿筷子的姿势夹菜了。现在想想,我当时要是能在他教导下拿好筷子,他或许会很高兴,能有一点成就感。我真的不是一个能让人从与我的交互中得到成就与宽慰的人,现在愈发笃定。一个执拗到让老师无奈的人又怎么能是好学生,一个抗拒改变到让老师傅失望的人又怎么能成为好徒弟呢……
                  除了正餐,还有午饭和晚饭之间的点心时间,那个点公公一般和其他老人们在老人班或是店里,屋里就娒娒和我。一般都是到了之后,娒娒到灶间忙活,我坐在吃饭桌旁的高腿长凳上,悬空的脚前后摆动,屋外的小鸡舍还会跑进来一两只鸡,就看着鸡在桌底下走动,地上还有几粒空谷粒。坐了一段时间后,也会走到灶间,炉火烧着,“咕咕咕”沸汤响着,开启锅盖的时候,暖气上飘着,就这样,热腾腾的饭菜就上桌了。在一次吃油条的时候,她和我说吃油条要细嚼慢咽,然后她演示给我看她是怎么吃的,她吃东西的时候牙齿在嚼、而嘴巴是闭合的,以至于后面我吃东西的时候也逐步地不张开嘴巴嚼了,吃饭声音也算是较轻的。娒娒做的肉丸子会加入番薯粉,个小有弹性,而这点和吃素的外婆形成对比,外婆的素丸子个大,咬一口就散开了,汤汁多。南瓜丝炒粉干加酱油是绝搭,锅底有焦最好,外婆的炒粉干菜油总会放很多,这点娒娒控制的就好一些。在一次和表妹们一起吃娒娒烧的炒粉干,她们解决不了的最后都留给了我!说了这么些,其实娒娒烧的最多的还是煮面条。有次就听她说公公喜欢吃炒粉干,老爸喜欢吃煮面条,然后问我,我当时说喜欢吃粉干,但是炒的煮的没有说。说虽是这样说,如果是她煮的面,我还很优先选面。老爸虽然喜欢吃煮面条,但是他有一次说过他喜欢吃太婆炒的粉干,还有她在他读书时给他烙的饼,那真是好吃。娒娒煮的面条究竟是什么味道我已记不清,后面就有一次,她煮的面没有放盐,那次是偏淡的,但那是她煮的偏淡的面,每次的面都很好吃完,一个人吃的喜好与烧饭的人是有着莫大的关系吧!
                  做出这样的记录,就像是坐在屏幕前,那早已高度模糊的画面像在质问我为何执迷于高清版本的记忆,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屏幕前的画面只会随着时间愈发模糊直至消失,而我能做的就是记录,哪怕仅仅只是这样的记录!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0-05-04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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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07-02 20:57 改别字,明语意
                    一直都想专门用一篇记录公公,这是一件耗心力的事,想说的话呼之欲出,可就是堵在心口,不知道怎样描述才算贴切,总会有落下的,也有重新拾起的,更多的还是紧张感。记忆通往遥远的地方,描述的过程中我就像是一个拉着纸鸢线的人,空中的纸鸢越来越近,而我却担心线是不是足够紧,纸鸢会不会消失不见。他的影子依旧是朦胧的、断片的,但这几个月却是愈发频繁的出现,借对公公的描述来帮我把情感的线画明,只有把线画明了,后续才能出,就当是帮帮我疏导疏导,帮助我对现在所处的愈发消沉的状态作出反击!
                    记录公公。(一)
                    回到村里还没有通水泥路的时间段,家门前大路旁的一块田搭了专门用来养香菇的棚,印象中总有多出来的香菇袋,比我大几岁甚至大一辈的人会拿来玩,给袋吹饱气,打结,头朝下往地面撞或直接头朝上抛出,看着香菇袋慢慢地游至四五米高后再缓缓降下。游在空中红绿蓝白各种颜色的袋以及稍稍融进记忆灰的天,公公的形象浮现在脑海时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他大部分时候穿着藏蓝色中山装,夏天热的时候也会穿白色背心,冷的时候穿军大衣。他经常戴着帽子,第一时间闪现出来的是保暖护耳帽,小时候也曾试着戴在自己头上,很大很重,有点暖。我的一个表姐在看到全家福的时候说公公看上去就是很有智慧的人,是的,确实有那样的感觉。说到智慧就容易想到爱因斯坦,刚读高中那段时间也确实将他和爱因斯坦的模样做了对照,看上去还真的是有相似的地方,脑门宽,有皱纹,都留着较短的胡子但形状不一样,都留着白头发发型也不一样,公公头发不多!记事起公公的头发就是全白的,而娒娒到八十岁大部分还是黑发。
                    记事起公公的耳朵就不好,是真聋,后面要戴助听器才能听清,还专门给他买过对应的纽扣电池。耳朵听不清会有很多不便,比如说话就要费劲很多,娒娒一般叫公公都是叫名字,只是叫了几遍都听不见,每当这个时候娒娒就会换一种喊法,她也是在无奈的情况下才会这样——直接喊“聋耳朵”,公公这才注意到娒娒在喊他、在和他说话,公公好像对“聋耳朵”这个词比较敏感,也不喜欢被这样叫。娒娒比公公大一岁,会有娒娒管着公公的感觉,娒娒说话总是很细声细语的,大着声音喊“聋耳朵”时一般是生气了,心里大概在埋怨公公耳朵怎么会聋到这个程度,而公公总是回复她耳朵聋听不清楚,甚至会觉得娒娒对他凶。这不是凶,这应该是一种焦虑吧,她的呼喊得不到回应而引起的焦虑!我和公公很少说话,一般都是他在讲,我听着,很少打断,偶尔也会打断,如果意思不容易理解、无法通过手势表达的话,我就直接把要说的话写在纸上,他的耳朵聋,但眼睛还好,这样至少算是正常交流吧!
                    思绪再次来到屋里,窗户很小,门外的阳光不能直入,哪怕是在白天,也总觉得室内偏暗,屋内的一面墙上贴满了报纸,床附近的摆放桌上放着电视机和影碟机,影碟机上还有几张戏曲碟,总觉得这样坐在床沿看电视也未免过近了一些。他喜欢看书,稻堂的一边,有专门的一个小屋堆放着他的书和稿,书是不能借给公公的,他会弄丢了。他有很多本黄历;做过木匠、盖过房,就有专门讲木工、盖房子的书;养过牛,就有牛出现各种症状书该如何应对的书;生过几次病,就有厚厚的讲述各种草药的书;直直的过道附近的墙上贴着中国地图,他也有很多本地图的书......他喜欢写毛笔字,村里各户门口要贴对联会从他这里买,甚至是指定写哪副对联,专门有写对联的本子,他也抄过一些戏本,字不大但是用毛笔抄的。对书的喜欢,在这个大家里,自认为算是能和公公相似的地方,只是好像也就只有这一点相似了。他有一次看到报纸后很高兴地找到我,说我获奖了,同名同姓的人还是有的吧,现在想想,要是真的获奖、并且在他看的报上登出的话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呢!读高一,一天晚上在公公说完他的故事后,他把他的草稿给我看,是他记录村里的一些岩石风景点而写的七言,我也把当时交给老师批阅过的随笔给他看,几天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理解,他应该也同样能从我的眼神中看到,那个时候可能就觉得白话的句子很白话,工整部分过于工整了,像是对联一样。他对我的文字没有说什么,他也不清楚我想说的是什么。说实话,现在再去看那些随笔,也觉得很奇怪,应该再也造不出来了。再看他的七言,只觉得自己太嫩了,他想表达的东西只是我还不懂罢了,读上去还是很舒服的。他也经常用自己和家人名字冠头写对联,这是需要花时间思虑的。公公在说话时会有头部会有小幅度的晃动,也就是古代书生读书时会出现的摇头晃脑,就会有疑问,以前的教书先生说话是不是也这样!
                    思绪来到刚跨过大门槛,站在直直的过道上,有一部分时间碰到时他在做木具,像常用的桌椅和储具,也看到他做过老年人的拐杖。他的工作台边总是散落着木屑,里面放着经过处理的木料,再里面推着柴,他把刨下来的木卷碎片卷了卷,放到嘴边,能吹出类似吹卷口哨的声音,我按照他的卷法卷好放在嘴边试了试,吹不出声音,用他卷好的也试了试,还是吹不出声音。这个时候,他会微微噘着嘴看着我,以后这成了大部分他看到我时会浮现的神情。他还会把较粗较直的稻杆一端用剪刀剪开剪匀,展开像是花开一样,一粒蚕豆放在上面,头仰着,嘴对着另一端吹,只要一直吹,蚕豆就浮空翻滚着。他还在祠堂的戏台上编过竹席,细长的竹带经过裁剪总会留下一些,拿来编竹马,只要三条就够了。他给我做过小板凳,底面的墨迹还留着;他做过就是在越剧电视剧《朱元璋巧访记》(3)夫妇唱凤阳花鼓前耍的鞭,他称该鞭为洞洞鞭,敲肩、敲背、敲肘、敲膝,声音响在敲击及快速抖动的瞬间,很是利落干脆,公公是把一个个啤酒盖敲扁作为其中的零件,家里有过一根大的和一根小的,后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也做过简易版单轮推车,用竹筒当轮,简单的支架,两只手抓着推把,推着跑着,这在小时候算是大玩具了。只是我当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也没有表示抗拒,只是玩在其中,要是在接受给予的时候,对公公说出一些赞美的话或表现出高兴会不会好一些,反射弧慢,真的只有在过后很久才会想到。公公是需要被崇拜的感觉的,而这点我却很难给到,而这点,从他在伯伯家吃饭时时常出现的笑声来看,他从孙女(堂姐及堂妹)那里得到了认同。
                    从娘儿(公娒最小的女儿)回程,娒娒还要晚点出发,公公和我一起做公交,到了县城停下走了一段路,印象中,那是和他一起走过的最长的路,路边偶尔有撕碎的彩票飘过,经过一座桥,然后前面一直是长长笔直的路,前面是他移动的背影,太阳斜照,不热,也不知多久走到一个拐弯,来到一家店,公公给我买了一瓶牛奶,在看到军棋时,他也问我要不要,因为不知道怎么玩,就没有答应买,其实答应了会好些,买了他就可以教我了。家里开店时在店里和公公玩过好几次中国象棋,前面都是他赢,后面赢了几盘,这是他让的,棋盒木制红漆。坐在店门口,他也会和其他老人一起拉二胡,印象中他们拉的都是同一首曲子,什么曲子却没有问过。2008年前的清明,娒娒会准备好祭品,公公都是走在最前面的,带着大家扫墓,我都是走在后面,作为群体的一份子看着一同扫墓的人的背影,他的背影尤其明显,像是传统的探路者,他熟悉每一步,并且每个步骤都保持着肃穆,可能这只是自己眼中的仪式感吧,它紧紧地扣着记忆。


                    IP属地:浙江24楼2020-07-30 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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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录公公。(二)
                      公公以前开店,记得饼干罐里放着馓,还有在他盘完店后没卖完的白色环形嚼片,在和公公娒娒一起到田畈去时总会带上一些,他们挥着锄头干活,我就坐在田岸角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们。以前有做过纸鸢,做好支架,连好边,糊好纸,粘上尾巴,系好线,画上图案,就可以拿到外面试飞了,纸质的容易破。到公公的小屋去,里面还有几支没卖掉的纸鸢,他给了我老鹰图案的,然后到场地外看着我飞,大路两边竖着电线杆,连着好几根电线,我就拍卡进去,就一直小心翼翼地跑,可能是怕什么就会发生什么,纸鸢不知什么时候卡在里面了,硬拉线也拉不下来,只能把线咬断。而纸鸢就在上面,经过数次风吹雨淋,纸鸢不再完整,颜色褪去,骨架也遭受损坏,最后回到了地面......
                      公公是在2009年5月中旬和周围整个世界融为一体的,娒娒在2010年11月下旬,那几个时间点我都在学校,到现在,我还是觉得他们好像也就是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我见不到的地方。
                      他床上歇息时也并没有忘记看书、抄报纸上面的文字,遇到不认识的字就翻字典,插了管后不方便走动,偶尔也会下床坐在屋外的石凳上。看他更多的是无奈的表情,控制着不去展现失落。在娒娒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无奈中带着刻意展现的滑稽,像是苦笑但又看不出笑,说:“你娒娒她已经谁都不识喽,看看莫,都已经到这个程度咯!”这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个很大的遗憾,他可能就觉得娒娒已经完全忘了他,回不到从前,对他也无法对老伴一样说话,她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陌生,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公公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是,娒娒后面的一段时光,虽然她忘了自己,忘了所有的家人亲戚,忘了他的模样,忘了他的名字,但是她没有忘记一个称呼——聋耳朵。她扶着墙壁,沿着小道,含着怨念,带着生气的语调,一遍遍喊着——聋耳朵,聋耳朵......她的下意识里叫出该称呼,他们一起生活了将近六十年,那是她一生都刻在心里的人,那是娒娒对公公的牵挂,他们相依相伴着,永远不分离!
                      (补:关于公公,有他文字下的自己、家人眼中的他、同村人眼中的他,这里只涉及到我记忆中的他,那片面的一小部分。记忆绝大多数都只是仅仅和公娒在一起,而公娒的子女们——我的上一辈包括老爸,就像是被隔在墙外面,而我也同样被隔在公娒和我的上一辈构筑的墙外面。三代人一般在吃排场过生日等一些大场面才有聚在一起的可能性,但众人聚在一起的大场面,又留有多少让人印象深刻的东西呢,一般都是忙忙碌碌吃吃喝喝,吃喝完了高兴过了就彻底忘了。他曾经想把他戴在手上的表给我,他还有表,而我没有要,以前老妈买过可设闹钟的电子表,戴过不久就坏了,不想他的表同样被我戴坏了。他留给我的手机也基本上没用到,高中不能带手机,到了大学,学校和电信合作,办理学生套餐送了一部大屏幕智能手机,手机至今已换了好几部。手机是用来维系关系的,但我没能用好它。又想想,有的维系不一定用的到手机,只需跟着自己的心就能继续往前走,时常出现的内心活动就是像发动机一样不间断的自我启动。他想给我点什么,也想教我些什么,越往后就越有这样的感觉,在和我交谈的过程中也在克服着什么,或许他在我身上发现了很难交流下去的感觉,他和我交流就是在克服这种感觉。他想给的、想教的,我没能很好地去接受、去珍惜。我曾向外婆说起过:“公娒都给过我很多,对我很好,但我却没有给过他们什么,哪怕是一丁点好处,他们这样真是不值得!”外婆答道:“做长辈的就要疼晚辈,给点吃的这都是应该做的!”他们或多或少也有在和我相处的过程中得到过正面的回馈,我会让自己往这个方向去想,某种程度上可以平复翻腾的思绪。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后面将会是关于娒娒的描述,把公公放前面,可能就是因为娒娒总是把身边的人放在前面,有好的也总是最先想到身边的人,她这样算是无私的典范了吧。娒娒很有可能没给自己留过位置,现在,将近十年,她疼过、帮助过以及说她是好人的人里面也有很多可能都已经忘了她。写这篇帖子的初衷就是想留个她的位置,留下一系列与她有着一定关联的记忆。
                      )


                      IP属地:浙江26楼2020-07-30 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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