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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梦里人生———兵长等我十六年》【完结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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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Historia William👩🏼
她刚一起床,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间,突然哭得一塌糊涂。
她不想让墨菲死!
她可以捉弄她,但是没到捉弄死她的地步啊!
希斯托利亚穿上拖鞋踉踉跄跄跑出房间,她的母亲又抽着烟来为她准备早饭,全自动的面包机伸着长长的机械手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到餐桌的盘子里,灭掉烟头的母亲突然发现女儿的眼里含着泪。
“Oh……baby……”
“Mum!”她什么都不打算掩饰,“Don’t you remember Murphy William and her mother?!”
长着乱蓬蓬金发的妇女一瞬间暴怒,“I said never remember me of this facking hell bitch !”
兵兵乓乓巨响,她把盘子砸碎在自己女儿面前。
她不知道林筱雨已经过世了。
不知道墨菲成了孤儿。
只是她忘不了多年前那场彻头彻尾的惨败。
她阻止不了当年乔治去为他在中国的女儿送抚养金,只好尾随着他前往中国。
她的丈夫不知道她的到来,林筱雨也一开始认不出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的身份。
她通过林筱雨所在的家庭教师公司约她见面,乔治刚刚坐上飞机离开,林筱雨的神情里不见一丝波澜。
“我丈夫的钱在哪里?!你不配拥有?!”结结巴巴的蹩脚的中文,对面的林筱雨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风度翩翩,她却歇斯底里地像个疯子。
“抱歉,那张卡,被他原封不动地拿回了英国。”她保持微笑,“我不需要。”
“你个骗子!”她几乎发狂,“你知不知道我和乔治才是 legal couple !你不配让他来中国看你。”
“哦。”她依旧保持微笑,“Congratulations,Mrs William.”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趁着林筱雨转身去接电话,将一点白色药粉,洒进了她的咖啡里。
那一点点录安酮,原本是她搁在家里面,治疗自己失眠的药物,她这次带着也怕自己睡不好觉,这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给这个风轻云淡的女孩一点儿教训,摄入这么微量的药,她应该会迷糊一会儿,这样,她骂起她来,就不用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了。
“Goodbye,”林筱雨饮下一口咖啡,转身就要走,“I am busy,I have to work for me and my daughter.”
“You never gain George’s loveship!Ever and forever!”
“Okay,”她回眸,还是在笑,“But sorry,I don't care.”
那女人窈窕纤瘦的背影离开,她却崩溃了。
她一直以来所有的嫉妒与不甘。
到头来都比不过她的一句,“I don't care.”,风轻云淡。
任你闹翻天,人家根本不 care。
这就是林筱雨。
那天生的淡然的女神的气场,她就算是作为乔治的妻子,也败得彻彻底底。
只是她不知道,当晚,她宿醉的时候,帝都的雨声让她睡得很沉,发生了两件事情。
林筱雨被人害死在帝都的雨夜里。
几乎与此同时,乔治的班机失事,机毁人亡。
等她回国所看到的是丈夫的葬礼,她不知道大洋彼岸的那个叫墨菲的小女孩,间接地因为她那一点点药,失去了母亲。
林筱雨去雇主家里教授他的小儿子高中物理和数学,那一点点药,让她在等待学生的时候松下了防备在沙发上沉睡了一会儿,就因为如此,遭到了那个觊觎了她好久的老男人的强暴。
事发之后她报警,却被反咬其实是被包养的小姐,油腻腻的老男人扬言不仅要占有她还要去调教她的女儿,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出门去幼儿园里寻找墨菲,天已黑,帝都的暴雨下得无情无义,黑暗的街道里,警察还没到,后面却是那群人气势汹汹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一个不稳,再也撑不住了,跌倒在了大雨里。
长期的超负荷工作早就让她的身体失去了状态,今天又长时间心率过速,她预感到自己不行了。
好在,她还认得路,再往前走,就是史密斯夫妇的孤儿院。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作别了女儿。
五岁的安吉,已晓得这是生离死别,妈妈再也没能站起来。
以后的成长里,烂人的一家竟然还来找过她的麻烦,直到史密斯院长向法院提起上诉,他们才消失在林安吉的生活里。
只是林筱雨的悄然离世,又有谁可以负责?当年强暴她的那个人还潇洒于世,这一切史密斯院长通过尸检报告都已了然于心,只是他为了保住墨菲的生活,实在没有能力再对一切问责。
他要等墨菲长大,等林安吉长大成人,再告诉她一切。
可是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又要面临着,失去未来!
希斯托利亚的母亲回国之后,发现那笔钱,真的没被动过。
她瞬间觉得自己又是一轮惨败。
这些年来她眼看着女儿也成长得叛逆无比,她不知道,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怨气,正慢慢腐蚀着生活。
希斯托利亚。
她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46楼2018-01-31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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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苏念———亚历山大
    他大名叫苏念,就是那个顶着一个超级贵气的英文名的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帅倒众生的富二代。
    不过他并不风流,苏氏家族门风清正,苏念只把自己当普通人而已。
    一个骄傲一点的普通人。
    他的爷爷叫苏思颖,爸爸叫苏怀卿,所以苏念的原名其实叫苏念予,但是他受不了小学同学整天鲶鱼鲶鱼地叫,缠着父母改了名字,去掉了予,只剩下念。
    长大之后才知道,苏念的发音如此接近“俗念”,他真是给自己下了一个深深的咒,这一生都做不到放下,忘不了的是凡尘。
    一个好人的象征之一,就是一生只爱一个人。
    苏念能做到。
    2112年,苏念和林安吉的高二。
    他们两个早就不做同桌了,高中生男女同桌的时光很少,不过他们现在一前一后,总是坐得那么近。
    但是,他若不找她,她一般也不会主动回头搭话。
    她总是那么忙,忙得像只团团转的陀螺一样,她高高瘦瘦,五官深邃得不像话,她一般只穿着最普通的校服,可是她从刚入学起,就成为了很多人心中的校花。
    她是《SUMMER》杂志唯一一个签约的业余模特,这其中的酬劳,几乎是她零花钱的所有来源。
    林安吉,自从他刚刚认识她起,她就是一个,不知疲倦为何物,不知热闹为何物,不知青春为何物的女生。
    这么清冷的一个人,自恃清高的他,很难不动心。
    他忘了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或许自从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他就喜欢上了她,那笑容一起,像是全世界都要自她的容颜处灿然绽放,那笑容真诚又大方,看不出一丝过去的苦痛的痕迹。
    林安吉的身世,只有苏念一个人知道。
    苏念的心意,林安吉应该不知道。
    他们之间的默契,不过是下课时讨论几道问题,不过是吃饭时碰见偶尔几句寒暄,不过是“早上好”和“明天见”。
    他没有给过她更多的表示,他知道,她也不会接受。
    他想,如果她出身一个正常的家庭,那她应该是个多么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公主型少女。
    高二第一次校园运动会,林安吉在跑完女子一千五百米后出现了一点虚脱的症状。
    他把她背到医务室里,放在雪白色的床面上,同行的女生跑出去寻找不知道哪里去的医务室老师。
    午后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铺洒在少女苍白的面颊上。
    有细细的粉尘在光下快活地跳。
    苏念的心跳,突然就那么加快了一下。
    现在说什么,她应该……听不到吧……
    他的手心里微微渗出了汗,他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安吉……我想我有点喜欢你!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那女孩紧闭着双眼,她听不到啊。
    苏念像是花了很大力气竟然有点气喘吁吁,他转身匆匆跑进洗手间,他想洗把脸。
    他不知道,在他出门去的那一瞬间,林安吉缓缓睁开了双眼,看那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琥珀色的目光却又移到了天花板。
    她缓缓吐出一个字,轻飘飘地消散在空气里。
    “好……”
    这回答,不是留给苏念,而是留给她自己。
    她和苏念,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懂。这份情有始无终,那份悸动她亦有,哪怕懵懂她并不无知,她的人生没有半点资格出错,没有半分半秒可以拿青春去挥洒,她并不自卑,可她真的,一无所有。
    苏念,如果有一天我也终于为自己赢得了稳定的人生,如果等到那一天我也画上精致的妆容,过上普通白领的日子,如果你还未娶,我再和你谈起感情,你还会像今天这样吗?
    情不知所起,却没有一往而深的资格。
    &&&&&&
    两个人在帝都经管学院,又是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级。
    苏念的大学生活过得超级丰富,学习,工作,社交,没有落下一处,他是校长的亲孙子,这所学校里,没有人比他更加天之骄子。
    林安吉,还是老样子。
    一样拒绝所有的表白,一样很努力很努力地学习,一样很努力很努力地打工。
    他慢慢听爷爷讲起来林安吉父母的故事。
    林筱雨很优秀,乔治•威廉姆也是个非常著名的外教老师,当年的苏思颖还是学院的副院长,那个时代轰轰烈的师生恋他也印象深刻,最后乔治回国,林筱雨不知何故主动退学,令人唏嘘不已。
    他曾经为林筱雨所在的班级教授西方金融理论这门课程,当年那个非常出众的小姑娘,跟现在苏念的青梅竹马,闻名全校的校花才女林安吉,不管是从外貌还是行事风格,都如此相似。
    苏念的朋友圈如此贵气,没几年他的朋友夏榕,也就是痞帅的贵公子谢弗里亚混成了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这位风流小哥不知道何时留意到了业余模特林安吉,他厚着脸皮跟苏念要这位混血儿小姐的联系方式,苏念因为这事,差点跟他闹掰。
    最让苏念忘不了的是那一幕。
    他从家里步行回学校,穿过夏日里的公园,2116年的6月1日,儿童节,不少小屁孩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正在公园里晃荡,突然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林安吉!她刚刚过了十九岁生日才不久,昨天晚上改论文改到了凌晨,这个午后,她又没有休息吗?!
    这么热的天气,她穿着厚重繁琐的服装,脸上的妆厚得都要花开了,她是混血儿,作为一个业余模特而言可以接的风格写真很窄,古风的服装她驾驭不了,她能接的,都是一些带着很夸张色彩的style,就像是今天的这一身黑皮朋克装,灯光,聚焦,三个镜头同时对准她自己,看客不少,都会以为她是多么大胆奔放的女孩子,实际上,她只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学霸而已。
    他走过去,林安吉暂时没看到他,她今天的妆容睫毛长到像是大黑蝴蝶的翅膀,是会影响视线吧?
    中途休息十五分钟,摆了无数个pose的她终于可以暂歇一下,她脱下外套,坐在长椅上,一回头,一杯咖啡递到了她面前。
    “嗨!墨菲女士!”
    眼前是苏念调皮而欢快的笑,林安吉只愣了一秒,随后顺手接过那杯贴心地插着吸管的咖啡,热情自然能让整个世界都绽放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隔着夸张的紫色唇彩,还是一片清新。
    “谢啦!”她回答得无比自然,她早就被今天的拍摄弄得疲惫不堪,可是,她没有半分难为情的地方。
    这该死的,就是生活,不对吗?
    他陪她呆了一会儿,两个人的默契就像是早就约好了要来,他一直在幽默打趣,实际上他难过,他不想让她接这样的活。
    “安吉!干活啦!”大胡子摄影师朝这边招手,林安吉回应后瞬间又打起了精神,她把咖啡杯放回长椅上,又拿起了外套。
    “回见啊,亚历山大!”她又送给他笑容。
    他挥挥手,“回见!加油!”
    她刚刚起身,突然一个不稳,他赶忙起身去扶住她。
    “安吉,你怎么啦?!”
    “没事的!”她急忙站好顺带着穿好外套,“鞋子太高啦,没站稳啦!”
    她转身,没走出几步远,又再次天旋地转,等苏念跑过去,那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软在了他的怀里。
    安吉……
    &&&&&&
    这检查报告,出得极快,上面清清楚楚是恶性肿瘤,而且已经完全扩散,他拿到诊断书后愣了好久好久,他的手脚瞬间冰凉,这一生的紧张似乎都要在这一刻用光。
    病床上的她已经醒来了。
    他该如何去向她解释?
    她拼了命想为自己赢得一个未来,可是老天,根本就没打算过给她未来!
    他的手,止不住颤抖。
    “医生,您确定这是林安吉的诊断书?!”他顾不上任何风度开始冲着白大褂大吼,上了年纪的医生看惯了人间冷暖,生离死别,这个时候到要先安慰的人是病人身边的人,“小伙子啊,病人有这个知情权,如果你不是她的家属,请不要阻止医院里给她看检查报告。”
    他也觉得,天旋地转,一瞬间世界都失去了声响,他捏着那张纸,贴着墙壁,慢慢跌坐到地上。
    安吉啊……
    来往的人都能猜到,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个二十岁出头的英俊男生心碎成这样,他把手埋进手掌中,似是要把所有一拥而上的痛苦与崩溃都封印在脑海里。
    他曾以为,总有一天等她忙完了,他们就有机会坐下来,谈谈感情了。
    现在看来,苏念和林安吉,注定没有什么未来了。
    手中的纸张被轻轻抽走,少女没有生气的视线扫过那几行字,林安吉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
    “安吉……”他站起身子,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呵,”对方突然毫无预兆地一声笑,林安吉的嘴角的弧度有些诡异,“逃不过啊……这几年都缠着不放……还真被我猜中了啊……”
    “安吉!”他下意识扶住她的手臂,这是他们八年来最亲近的动作,“安吉!别怕,你还年轻,现在医疗条件那么发达,一切还都有机会的!钱你不用担心!我……我家有钱!你别怕!别怕!”
    她一抬头,眼睛里已经有泪光在闪。
    “亚历山大,我突然感觉……我可以休息一下了……”
    自母亲去世,十四年了,当她得知自己的病情后,第一个划过她脑海的念头,竟然是,自己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费劲力气想要的平常人的人生。
    到头来,终于明白。
    她没有未来。
    &&&&&&
    苏念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为林安吉换来一次梦里人生的体验。
    林安吉不知道,林安吉以为,这是自己以遗体捐赠换来的体验。
    是最顶级服务的梦里人生体验,中村优作向他保证过,万无一失。
    他们一起挑选剧本,讲真,他不喜欢这个故事里血腥沉重的内容,可是林安吉喜欢,她想重来一遍人生,放飞一次自己。
    “不会吧……你竟然喜欢这种角色……”苏念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冲她打趣,“在他面前,你都算是巨人啦!”
    “哎呀!我把自己设计得矮一点不就行啦?!”她不屑地回怼,“人类最强……厉害了厉害了!”
    他宠溺地笑,唉,她喜欢就好!
    “Levi and Angelia……”他想了会儿,“我觉得吧,你们的女儿可以叫……Eva!”
    两个名字拆开来重新组合,伊娃Eva,真是个好名字啊,她会用吗?
    眼看着她渐渐沉睡,开始那毫无压力的梦境,他心里突然狠狠一酸。
    如果可以,他希望去梦里和她相爱的人,是他自己。
    现在,她从死神手里得到了六年的梦境,在那虚拟的时空里,与一个虚拟的角色相处相爱。
    他所看不到的她的另一面,终是给了别人,不给他。
    这有什么啊……他自嘲地笑笑,梦境而已啦……
    &&&&&&
    她在梦境里因为利威尔,情绪波幅过大,被紧急抢救。
    他再也无法放心她一个人了。
    林安吉处世,向来无波无澜,他不曾料想到,利威尔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一个平常如此冷清的姑娘,心甘情愿为那人付出一切。
    进入梦境里,他才明白。
    林安吉,她属于那个故事,属于那个故事里的年代。
    在这个故事里,他才看到了她太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原来,也可以有这么多除了笑容以外生动的表情,她原来也可以有这么小情绪,她原来也可以和朋友们相处得那么好。
    她原来也可以这样不管不顾去爱一个人。
    望着她的兵长,忘了苏念。
    她可以为了利威尔扇他巴掌。
    罢了,他自嘲,谁让自己心甘情愿呢?
    希斯托利亚那个小丫头,带着林安吉的道歉信,可怜巴巴地来找他。
    他很想把这个臭丫头骂得狗血淋头,可是他的教养制止住了他。
    先是复活安吉莉娅又把墨菲气得不轻,这次又差点说破了神经阻断剂的秘密。
    他明白,一旦她想起了一切,那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心甘情愿醒来,可是他必须要让她尽早醒来,他已经为她找到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最终他和希斯托利亚,达成了合作。
    第一点,希斯托利亚必须想办法把神经阻断剂的秘密再收回来。
    第二点,希斯托利亚必须梦醒去寻找家里她父亲的遗产单据。
    第三点,她必须想办法让墨菲发现不了前两站的铺垫就是她自己的秘密!
    用这些,换梦里人生不对希斯托利亚追责,忽视这个角色的黑客身份。
    他能做到保住希斯托利亚。
    那女孩终于不再玩世不恭。
    “亚历山大,我敬佩你,墨菲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运气。”她转身,却回眸一笑,“你别以为我只会添乱,我发誓,有我在,墨菲那家伙,必须得活下去,要捉弄她也得我亲手来,轮不到这个破病来要她的命!”
    她潇洒离去,亚历山大知道,她们真的是姐妹。
    丫头啊,谢谢你了。
    只是他没有告诉希斯托利亚他计划的另一部分,要想劝离墨菲,还需要另一个人的成全。
    利威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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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48楼2018-01-31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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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居然还用得着审讯艾伦的军事法庭吗。
        然而我已经忘记了我当天晚上是怎么在那冷湿的地下牢房里待了一晚,似乎所有的悲哀与耻辱都已经麻木,我脑海里只剩下那四个字。
        他打了我。
        我试图活动一下脸上的肌肉,咬肌的痛楚让我几乎很难开口说话,这一下抽得到底有多重?我感觉自己的牙齿已经开始松动了。
        兵长……
        我直不起身子,后方是冰冷的镣铐,正前方是满头白发的大胡子军事总统,可笑,据他们说各兵团十几年来第一次发生如此恶性的杀人事件,所以必须重审。
        管他重审不重审的。
        我已经傻了很久了,他为什么要打我……利威尔,他一定是生我的气了……
        可是他怎么会突然打我呢……兵长啊,你几乎是我选择这里的唯一理由,你如果不要我了,你如果厌烦我了,我该往哪里去呢……
        “尸检报告显示,肋骨三处骨折,颈椎骨骨折,颅骨骨折,伴随着颅内淤血。”白胡子老头扶了一下眼镜,“非常恶劣。”
        是我吗……就那么一下,真的会把瑞纳……
        “死者生前系匹克西斯家族的部从,隶属调查兵团。”宪兵团奈尔清了清嗓子,“事关重大。”
        一旁的调查兵团席位里,埃尔文没有出席,韩吉代理军务,利威尔始终没有朝我这里看一眼。
        兵长打我肯定是为了平息众怒吧……
        “总统先生!她就是恶魔啊!”头发乱蓬蓬的妮蕾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这女人哭起来可真是生动,她的嗓子有点哑,“啊!我的瑞纳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们家族的得力下属!没想到……被这个残忍的小鬼三番五次为难!这次竟然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她!没有人性!没有人性啊!”
        哼,妮蕾斯,你哭得这么假,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妮蕾斯!”韩吉分队长大声喝她,“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不!”这女人抬起她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庞,仿佛在控诉一个毫无人性的恶魔一样,她突然回头,一把揪起了我的长发。
        痛!我的头皮都被扯得发麻……
        “你个恶魔!”她的脸在我面前放得很大,“你是会妖术的女巫!你把瑞纳还给我!你赔我的瑞纳!”
        我呸……
        我无法开口说话,只好瞪着她。
        突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扯下我的血蔷薇项链!糟糕,昨晚我意识不清醒竟然忘记了召唤杰瑞,我忍着咬肌的剧痛冲她吼,“你还给我!”
        “哼!”她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总统先生!她就是女巫!就是凭着这个项链的魔法兴风作浪!没有这个项链,她什么也做不到!”
        她把那项链重重地甩向地面,水晶质地的血蔷薇与地面发生清脆的碰撞,还好,没摔碎……
        “砰!”得一声枪响,那火红色的蔷薇就在我的眼前支离破碎。
        细小的碎片甚至迸溅到了我的脸上。
        碎了……
        “妮蕾斯!你居然在法庭上开枪!”韩吉再也忍不住了,从陪审台直接跳了下来,她揪住妮蕾斯的领子摇晃,很多人都冲上前来阻拦,法庭上很乱。
        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彻头彻尾的绝望。
        臭丫头醒了,亚历山大生我的气了,利威尔不理我了。
        终于,我连杰瑞也指望不上了……
        韩吉知道,墨菲这件事很蹊跷,再加上当下局面实在太紧张,没有墨菲的战神安琪拉相助,调查兵团该怎么办?!只是利威尔那家伙也怎么了?!按照平时墨菲受一点儿委屈他就应该抓狂了才是啊!怎么今天突然一反常态不管了?!
        &
        到后来,我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韩吉长官拼命保我,墨菲•威廉姆的身份是贵族千金,所以死刑什么在我身上不适用,可是妮蕾斯绝对不饶我,最后的判决是十六年的服劳役,在调查兵团的劳改所。
        十六年……
        为什么又是十六年。
        利威尔作为我的直接上司,在整场判决里,只说了一句话。
        “无异议。”
        我被带下去,在这么漫长的一个多小时里,利威尔,连看我一眼都没有。
        兵长啊……
        &&&&&&
        “姓名!”
        “墨菲•威廉姆。”
        然后是一耳光。
        “不是告诉过你?!你是罪犯1412号!你个娼|妇!”缺了三颗牙的胖狱警说话的时候有口水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挨了一巴掌,还好不是跟昨天同一半脸。
        台下的女囚都瞪大眼睛看着我,她们的罪行大都没这么重,我默默品到了口腔里的血气,死胖子狱警这点力度算什么,跟昨天利威尔打我的时候比起来差远了。
        呵呵,我是疯了吗。
        我的大脑,一直都是放空的状态。
        我疯了吧。
        所有的辱骂与嘲讽和在我耳畔回响的唾弃,都没什么了,利威尔,你会来看我的吧?
        我的脚上戴着镣铐,罪行一般的女囚一般也就是在室内织地毯,而我必须去干重活,劈开木柴,整修路面,拉着沉重的煤炭木车送到锅炉房,我怀疑这个死狱警在故意整我,我明明力气最大,新劈开的木头被我整整齐齐码好,他却突然出现,揪起我的头发让我的头撞向墙壁,有温热的液体流进我的眼睛里。
        “你是呆傻了吗?!”又有口水溅到我的脸上,我懒得抬起眼皮看他。
        “你个娼|妇!你在冲我示威!”他抬起了鞭子,我的胳膊上瞬间出现了血痕,隔着薄薄的布料,还好有人找他,这才骂骂咧咧地离去。
        墨菲,你怎么不反抗了呢?
        我不能反抗……我不能再惹麻烦了……兵长他会讨厌我的啊!
        额头被轻轻擦拭,有个女人在温柔地帮我包扎伤口。
        我抬起头,她长着深棕色的温柔的发,那清秀的安详的面容,波澜不惊。
        “为什么不反抗?”她扶我站起身子,“你是利威尔兵长的人,不能让别人这样欺负你。”
        一提利威尔兵长,我的眼泪瞬间决堤,兵长……兵长还会原谅我吗……利威尔,你说过你爱我啊,可是为什么你会转变得这么快呢……
        这个女人,叫舒尔曼•贝塔,米凯分队长的太太,因为私藏毒品,被判了几个月监禁。
        她说,她只是中了妮蕾斯的套而已。
        “相信我,”她帮我掸干净衣服上的灰尘,“利威尔兵长,不可能放弃你的,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擦干眼泪之后我终于开始思考一下我的当下,臭丫头行踪难定,亚历山大没了信,利威尔或许是迫不得已,杰瑞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我该怎么办。
        我必须要忍住!我必须要在这里等!现在,调差兵团的情势会慢慢走向危急……或许,或许利威尔是不想让我参与接下来的事情,才会这样对我!
        我必须要等到局势定下来。
        瑞纳,既然是我伤了你的性命,那我就在这里,受些苦也是我活该。我讨厌瑞纳,但是我从没想过要杀了她。
        可是这监牢里的生涯,真的好苦。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休息,我的卧具被扔了出来。
        满脸雀斑的黄牙女囚在哪儿高喊,认为我这个恶魔不配跟她们同住一个房间,然后接下来所有的人都一呼百应,叽叽喳喳地赶走了我。
        我在心里冷笑。
        如果舒尔曼跟我住一个房间的话,她一定会帮我说说话吧。
        我捡起我的被子,在墙角处缩了起来,还好,天气不是太冷,再加上我确实太累了,闭上眼睛就开始迷糊了,冰冷的墙壁散发着砖石的味道,浅浅的睡梦里有人在撕扯我的衣服。
        我刚一睁开眼睛,胖狱警已经褪下了裤子,肥腻腻的肚皮下面他的下体几乎快要顶到了我的脸上,旁边还有几个高大的狱警正在撕扯我的衣服,还有一个秃头估计已经忍不了了,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啊啊啊啊啊!”我终于不再麻木,拳头和指甲一齐用上来保护自己,还好这副身躯的力气足够大,我踹倒了三个人,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却不知被谁又拽住了头发,一抬手把我扔到了墙面上。
        这一撞比白天那一下更狠,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眼冒金星了,紧接着又上来两个人紧紧按住我的手,“你个小娼|妇!胖狱警扯下裤子上的皮带,先是往我的胸脯上猛抽了一下,又要拿它来绑我的手。
        “墨菲!”正挣扎着耳边突然想起熟悉的女声,我身边的人被撞开,佩特拉蹲下身子抱住了我,奥卢欧正提着刀跟那四个人对峙。
        佩特拉!是他们来看我了!
        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利威尔呢……
        “喂!士兵,私自进入这里可是违反军纪的!”死胖子不慌不忙地提好裤子,剩下的人似乎也没把他们二人当回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奥卢欧那么凶巴巴的样子,佩特拉将我慢慢扶起,“墨菲,别怕!”
        “你们想清楚了!”佩特拉拔出了刀,“我知道,你们八成是收了妮蕾斯的好,可是墨菲是利威尔兵长的人!你们敢动他,兵长就敢把你们全都削成肉丁!”
        “呵呵,小姑娘!”满脸肥油的狱警腆着脸凑近她,“你确定你们兵长还要她?!”
        他的话刚说完,被奥卢欧在脸上挥了一重拳,佩特拉紧接着吼了起来,“你管我们兵长怎么样!我告诉你们,如果我下次来看到墨菲又被欺负,我把你们全都剁碎了喂狗!”
        这是我见过,这个姑娘,最厉害的时候。
        她的脸上还缠着绷带,可那眼神里的怒火令人胆寒。
        “你……”死胖子捂着脸,“你们要是敢乱来,都得偿命!”
        “偿就偿!”佩特拉的刀片深深插入墙壁里,“老娘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把你们全家都剁碎了喂狗!”
        佩特拉……
        终于让那伙人带着胆怯离开之后,我不争气地又流下了眼泪,佩特拉也陪我哭了一会。
        “墨菲……你要保重啊!”奥卢欧拍了拍我,“外面局势乱了起来,凭这几句话不知道能震慑他们到什么时候,我们要进来很难,如果要出去执行任务的话,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你……”
        佩特拉替我擦眼泪,“墨菲!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你怎么可以在外面睡?!妮蕾斯肯定时时刻刻想着报复你,你可别自暴自弃啊!”
        我自暴自弃吗……
        良久,我才开口,可是脸还在痛。
        “兵长他说什么了吗?”
        听到这话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一愣。
        “兵长他……”
        “别说了!我知道了!”我拼命挤出一抹笑还给我的朋友,“兵长他肯定很担心我!又不方便来看我!”
        然后是吓人的死寂,奥卢欧长长一叹。
        兵长,我想见你……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49楼2018-01-31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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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大穿着黑色的西装,对着老人的遗像,缓缓叩首。
          爷爷去世了。
          突发脑溢血,倒在了工作岗位上,没有抢救回来。
          而他,为了给朋友送行,沉眠梦境,被叫醒是已经是葬礼了。
          还是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
          此时他的内心被亲人离世的悲痛的填满,他不知道,梦境中的墨菲此时身陷囹圄,孤立无援。
          &&&&&&
          利威尔下令任何人住口不许提起墨菲。
          所有人都很震惊,利威尔兵长究竟是怎么了。
          这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墨菲啊,你快点走吧,离开的话,就有机会活下去对吧。
          他逼着自己下定了决心,可是他的决心没有人能看懂。
          他们会以为他是铁石心肠,会以为他们真的掰了。
          她会恨自己吗?
          他的手,还在发抖。
          亚历山大,我信你这一次。
          他拿出针管,把安定剂,注射进自己的静脉里,他已经不关心需要多少药才能让自己闭上眼睛稍微进入梦乡,活着这么累,倒不如再也不醒来好。
          墨菲若走,连告别,似乎都,来不及了呢。
          &&&&&&
          妮蕾斯自己把酒庆祝到了深夜。
          墨菲是最有可能戳破她当年秘密的那个人,可是她现在已经输了。
          她要让那个死小鬼腐烂在监狱里,让那接踵而来的报复摧毁她的身心,让那千篇一律的苦难踏碎她的尊严。
          想想就爽啊。
          只是,真是委屈了可怜的瑞纳,自己会为她修个漂亮的墓碑的。
          她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那美丽的贵族姑娘依旧楚楚动人,只是蓬头垢面像个疯子一样。
          她早就知道自己疯了。
          大麻对她来说不过是日常提神,她的体力与精力,根本就越不过调查兵的及格线,这些年她所服用的禁药比利威尔多了几百倍,她的身子,早就垮了。
          只是唯独在利威尔的事情上,她还是不知疲倦,她看不惯舒尔曼对利威尔的照顾,趁着她的男人住院,她赶紧陷害她藏毒,这次碰巧有人目击到了墨菲踢了瑞纳,哈哈,多好的机会。
          那个,讨厌的臭小鬼。
          她突然想起来,墨菲那很有感染力的笑容,那种几乎是绽放出来的笑容,带着少女的纯真,带着勇敢与坚定。
          她也想笑一笑试试。
          她对着镜子,试想着那臭小鬼的神情,嘴角微微向上扬,十六岁的自己是否也会是一脸天真的表情?
          虽然不是墨菲式的笑容,可是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也很美。
          她突然间放声大笑,妮蕾斯,你这么美,可是你这十六年,都在干什么呢?!
          这就像是一个沉重的诅咒,她只能围绕利威尔而活,她只能偏激病态,只能被他讨厌。
          自从她目睹了安吉莉娅的起死回生,她就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秩序,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被提线的木偶,不知是谁规定她必须扮演一个偏执的恶人,她必须用生命去纠缠利威尔。
          好像命中注定就是小丑一样。
          好累。
          好累啊。
          &&&&&&
          三十几岁的安吉莉娅擦了擦匕首上的血,又带上了斗篷的风帽。
          “厉害啊,安吉小姐。”
          她轻笑,“小训练兵,你这次怎么也没帮我搭把手?”
          黑暗中埃尔文的身影出现在街角,黑暗的胡同里躺着四具尸体。
          “他们都是什么人?”
          “犯了强暴罪行的一伙儿年轻人。”安吉莉娅缓步走进那个金毛傻大个,“你不觉得所有的强奸犯都该死吗?”
          埃尔文的嘴角扯起他标志性的微笑,“安吉小姐认为的,自是没问题。”
          “切,脸皮越来越厚了!”安吉莉娅冲他打趣,眼前的这个只剩下一条手臂的埃尔文,跟当年,一点儿也不一样了啊。
          天上突然滴起了雨,刚才的月光也不见了。
          “走,去我那里,喝杯咖啡?”
          安吉莉娅又是轻笑,把手伸给了他,埃尔文接触到那冰凉的无生气的手指,一下也没犹豫,恭恭顺顺地还给她了一个吻手礼。
          &&&&&&
          王都的夜晚,下起了毫无征兆的雨,尤弥尔蜷缩在床上,那安吉莉娅今天又不回来了吗?
          &&&&&&
          壁炉烧得很暖,安吉莉娅觉得自己也像是有了体温,不过刚刚从浴盆里出来的时候,才是身上最暖和的时候。
          她敞着浴袍靠在床头上,那天的伤口已经被她完全胶紧看不出痕迹,取而代之的是胸前一朵巨大的栩栩如生的红色莲花,绽放在雪白的双|乳之间。
          “红色的莲花……”埃尔文在她的胸前印下一个真诚的吻,“我觉得很美。”
          “红莲,代表着毁灭。”安吉莉娅眼神有些戏谑,“我的团长,你也走在毁灭的路上吧?”
          毁灭吗……
          那又能如何,毁灭的尽头,就是梦想。
          那两人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做着爱代表不了真正的爱,他们是成年人,成年人都会寂寞,两个寂寞的灵魂在相互取暖,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渐渐明白,她的死而复生,是一场无奈的苏醒,却也是上天的一场馈赠,她早就该退出了利威尔的故事,既是有新的人生,何不去拥抱。
          她这样想象着,这死寂的身躯竟然被唤起了些欲望,二十六年前埃尔文对她青涩的感情如今也竟然有了交代,她感叹,这命运的奇妙。
          炙热的吻,毫不拖泥带水,折叠,伸展,换了无数个姿势后她感觉自己的身躯暖和了过来,这家伙一点儿不怕冷,他每一次撞击都把她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渐渐地她似乎也把自己带入了角色,她随着他的撞击而叫喊,这次真的不是她为了慰藉他而发出的声音,而是切切实实压住不住的爆发,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身躯上,她竟然在思考,生命的意义。
          生命是什么呢……
          是成长,是繁衍,是死亡。
          那死而复生,又是什么呢。
          是上天的恩赐吧,既然活着,既然是死人,何必去管生前的往事呢?
          她觉得她正在从对凯尼的无边痛恨中,渐渐解脱了出来,所有爱恨都随着死亡而终结有多好,既然醒来,为何不放下。
          原本死寂的白皙皮肤上,竟然也出现了红色的吻痕,这家伙的今晚是忘却了一切变成了野兽,等他明早穿好衣衫,还是那个苦大仇深的兵团长。
          她突然间在笑,笑得肆无忌惮,埃尔文丝毫不觉得她的任何举动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他看到那朵绽放的红莲,一时间又忘了情,直到被那人毫不客气地拍打在脸颊上,“轻点儿!会痛啊!”
          是错觉吗?她那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乳|尖上传来了痛意。
          房间里,真是越来越暖和了啊。
          她感觉,他的每一声低吼,都是唤醒她的演奏,她靠着一股仇恨与不甘在人间游荡,一直到今天,她才悟透了什么是活着。
          她感觉自己放下了,也是放飞了。
          活着,其实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活着,其实很好的。
          【忘记的人,拼命要想起;记着的人,学会了忘记。】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0楼2018-01-31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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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1楼2018-01-31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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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好冷。
              院子里支起一口大锅,锅里煮着肉被剃得干干净净的牛骨头,来到这里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很多活都是在监狱里完成的,哦不,这里叫做劳改所。
              煮牛骨,牛骨煮上三天三夜,除去骨渣,剩下的那一层就是牛油,这便是这个时代提炼牛油的方法之一,这次送来了至少有三具牛骨全都打碎扔进这口大锅里,狱警要求劳改犯日夜守着火,不断往锅底下扔着柴火。
              “墨菲,多穿一点!”舒尔曼把她的外套披在我肩膀上,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的我就被踢了起来,要求去外面守着火。
              也好啊,烤烤火,就暖和了。
              现在,什么日子了呢?外面来看,调查兵团怎么样了呢?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内心会那么平静,这段日子,我原本的梦里人生是快乐的体验,我怎么都没想过自己也要坐牢,可是,我觉得自己出奇地平静,或许是舒尔曼小姐姐对我无私的照顾,或许我静下心来日夜劳作,反而沉淀了自己。
              我一直在等着,等着兵长来找我。
              等他忙完,一定会来找我了。
              我的脸早就不痛了,可是我觉得,他的心会痛很久。
              我捡起一根树枝,竟然不由自主地在地上,画出了他的轮廓。
              兵长,我想见你……
              “得了吧你!还思春呢?!”第一天就骂我的雀斑脸女囚看到了我在地上画的画,她的神情相当不屑,“我说1412号,你这不是死脑筋吗?人家利威尔兵长还会记挂着你这个杀人犯?!”
              “你闭嘴。”那根树枝在我手中折断,我没转头,神情冷淡。
              “可怜的小娼|妇啊!”她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地缠起我的头发,“据传闻兵长可要成婚了,小鬼,你可真可怜!”
              “你胡说!”我猛地推开她,不知为何眼角又飞出了泪水,兵长怎么会背叛我?!他就算是忘了我,也不可能忘了他跟安吉莉娅十六年的约!
              “你疯啦?!”她也不甘示弱,用指甲抓我的脸,我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她的右手腕骨怕是被我生生折断了。
              “嗷嗷嗷嗷哦啊!”那臭女人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就要拼命撕扯我的脸,我正躲着突然感觉视野又是一闪,糟糕!又是失明反应!
              我又看不到了。
              后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是记鞭子。
              然后是,两下,三下。
              “长官啊!这个小恶魔要杀了我啊!”臭女人怕是扑向那个肥胖的缺牙狱警,他油腻腻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尽力转身,正对着那个声音的方向。
              “小娼|妇!”他又甩了一下鞭子,却没有落到我身上。
              要干什么?!
              后腰被用力一撞,我下意识伸出手,所触及到的却是滚烫的液体,腹部那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是贴到了铁锅上!
              “好烫!”下意识地躲闪,我狼狈倒地,却又慢慢恢复了视野,上次被烫伤一抬头就是利威尔焦急的表情,现在只有那两个讨厌的面孔目睹着我的狼狈。
              好烫……
              我的手迅速变红,起泡,在熹微的晨光里迅速肿起,被烫伤的腹部的皮肤与衣服粘在了一起。
              兵长……你在哪里啊……
              好痛……
              “怎么样啊,小娼|妇?!”死胖子饶有兴趣地拿鞭子抬起我的下巴,“匹克西斯家族,不好惹吧?!”
              他一甩鞭子,我刚刚被烫起泡的双手迅速出现大片的伤口,大滴的血水滴落到地面上,我的耳畔是自己的惨叫。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这混|蛋!!!”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挡在我面前,韩吉的每一脚都落在了那个倒地不起的死胖子的肥脸上。
              韩吉……
              所有人都列队敬礼,韩吉不知道踢了多少脚,那靴子上沾满了血迹。
              “墨菲!”她扶起我来,“快,莫布里特,去弄急救箱!”
              细细地涂上药,每一根手指都被小心地包扎好,她让我平躺,腹部那里与血肉粘连在一起的衣衫被她仔细清理掉,闻讯赶来的舒尔曼看着一脸毫无生气毫无表情的我,滴落下了眼泪。
              “舒尔曼,剩下的东西你拿着。”韩吉把医药箱交给舒尔曼,“墨菲她,就拜托你了!”
              哦,她们早就认识啊……
              其他人走出门外,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韩吉,我突然间回过神来,“韩吉长官,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我让调查兵团错过了与尼克神父这个关键人物交涉的机会,现在他们在干什么呢?!
              “巨人化实验,艾伦的表现还是很有希望的!”韩吉的眼神柔和了些,“墨菲,别管外面,照顾好自己,这件事情蹊跷,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查清楚!”
              “那……兵长他……”
              她似乎咬了下嘴唇。
              “利威尔最近举止有点奇怪……还有那个希斯托利亚也很反常,我几次派人送信给亚历山大,都没有回音!这,这都是怎么了?!”
              亚历山大真的生我气了……
              我平复了下感情,努力装出来一点阳光的样子,“长官,没事的!兵长他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抬起头来,“韩吉长官,您要记住,目前来看,近期内会有很大的局势波动,但是慢慢来!很快就会有希望的!”
              她微愣,随即是坚定的笑容。
              “好,墨菲,保重啊!”
              长官,保重啊……
              &&&&&&
              “你就这点儿出息吗?!”红棕色头发的妮蕾斯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脸上缠着绷带的狱警战战兢兢,“小姐啊,那小鬼怎么总有人护着啊……”
              就算利威尔没出现,韩吉也实实在在不好惹。
              “我不管!”她又嘶吼,“就那么一个小丫头,连糟蹋她都没得手,你们都是一群饭桶吗?!!!”
              “可是,小姐……”
              “你给我听着!”妮蕾斯突然眼神里射出了凶光,“我知道你从小就因为牙这事怕上了利威尔,可是这回,你就算是弄死这个丫头,利威尔应该也会没什么反应。”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宽口玻璃瓶扔给那胖子,“你再敢那么怕事儿,信不信我先剁了你!”
              肥胖的狱警战战兢兢,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佩特拉要剁了他,这事情办不好,妮蕾斯也要剁了他。
              他缺了三颗牙,这是拜他小时候在地下街的经历所赐,当年往他嘴里扔那个不明人形物体的小鬼,今天却成了利威尔兵长。
              只是他并没有认出来,当年那个差点被他撞到车轮底下的姑娘,就是今天的墨菲,罪犯1412号。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2楼2018-01-31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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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尔曼出去了。
                米凯分队长病情不见好转,上级批示她减刑,去医院里为米凯分队长做陪护。
                她走的时候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了,床铺,衣服,以及她的好人缘。
                可是每天晚上我只能自己蹲在台阶前吃晚饭,除了她之外真的没有人真心想和我交友。
                也是,顶着一个杀人犯的残暴的名头,谁不害怕呢。
                手里的黑面包好硬。
                放过几天了吧,硬的像是砖头,甚至比得上压缩饼干的坚固了。
                可是我还得大口吞咽,我真的是饿啊……
                手上的伤口终于差不多长好了,却又遭受到了暴击。
                有人一脚踹飞了我手里的黑面包。
                依旧是那个用生命在找我的麻烦的肥胖的狱警。
                他不累吗???
                “喂,”我感觉自己终于快沉不住气了,“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你没惹到我。”他说话的时候口水几乎又迸溅到了我的脸上,“但是你惹到了妮蕾斯小姐。”
                “我呸!”我猛然站起身子,“死胖子,你给我听着,你要么别惹我,要么就赶紧弄死我!”我的眉毛几乎要竖起来了,“要不然等我缓过劲来,我第一个,就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胖子心里是有点打怵的,现在,有第三个人想要把他剁碎了。
                那胖子舔了舔嘴唇,我在心中轻蔑,哼,外强中干的家伙!
                我转身,正要离开,右边小腿上挨了冰凉的物体一下重击,那一下过后先是麻木,我险些跌倒在地,我立马意识到,我被死胖子偷袭了。
                我回身,他正提着一根粗粗的铁棍,神情中似是有些胆怯。
                “滚!!!”我用尽所有力气大吼一声。
                那胖子似乎真的有些怕了,不过下秒他又举起了铁棍,我顺势抓住一把夺在自己的手里,使足了力气,扔到了围墙外面。
                他的腿抖了抖。
                &&&&&&
                不过悲惨的是,我的小腿恐怕是真的坏了。
                右脚一着地就是钻心的剧痛,是从骨子里传来的痛感,我以为没过多久就会缓过来,谁知道直到半夜还是痛得生不如死。
                至少是骨头裂了,说不定还可能折断了。
                腿疼,加上饿。
                我摸摸索索从寝室里偷着出来,腿痛成这样,能不能翻越围墙?!能不能去找个医生看看?!
                月色很亮,巡哨的狱警刚离开不久,我看着那高高的围墙,却突然间从另一侧冒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天呢,萨沙!
                “女神!女神,是我!”她也发现孤独处在院子里的我,正冲我摆手。
                “嘘!”我赶忙看向四周,还好,没有人!
                萨沙有点笨拙地跳下来,我想去接住她,可是刚一挪步又是一阵钻心地痛。
                萨沙落地之后就跑来抱住了我,我一直腿支撑着全身的重量,险些被她扑倒。
                然后,又落下来一个身影。
                “鲍勃?!”
                “是这位兵哥帮我翻越过来的!我在围墙底下遇到了他!”萨沙很感激鲍勃。
                “墨菲!”鲍勃观察下了四周,“怎么会这样?!我相信你没有杀人!”
                “墨菲肯定是被误会的!”萨沙突然抹了一下眼泪,“女神啊,你哥哥什么时候来救你?!”
                亚历山大吗……
                我没有作声。
                “快,墨菲,你快吃!”鲍勃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怀里掏出来两个还散发着热气的烤红薯,我接过,但却没有下口,我饿,饿得眼冒金星,可是我不想在朋友面前露出那么狼狈的吃相。
                这个家伙,上次的那两个烤红薯,让我哭笑不得,这次,我觉得这两个冒着热气的食物,能救我的命。
                “萨沙,”我终于憋不住了,“兵长他……还好吗?!”
                她愣住了。
                随即迸出了眼泪。
                “墨菲啊!你还想着他干什么啊……像那种无血无泪的家伙,像那种有难不能同当的混|蛋长官,你不要再理他!”
                “萨沙!”我突然间血往上涌,“不准骂兵长!!!”
                她似乎被我吼愣了,随即更多泪水从她圆圆的眼睛里流淌而出。
                “墨菲,你是不知道,利威尔兵长他就要……”鲍勃看到了萨沙委屈的样子似乎要告诉我什么,但突然被萨沙打断了,“你别说了!她不会信的!她的眼里只有那个利威尔兵长!那个人什么都好!那个人就算杀了她她也开心!”
                萨沙……
                “对不起……”我低下头来,任泪水一滴滴掉落,萨沙,对不起……
                “这个,给你!”萨沙擦擦眼睛,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来递给我,“上次,佩特拉告诉我,你身上有伤口,这里生活苦,这个药,你应该能用得上……这是我上次受伤偷偷攒下来的,你可要,省着用啊……”
                我接过,有几十片止疼药装在里面。
                我想好好向我的朋友道谢,可是我如今的嘴唇却总是在打颤,我说不出口,鲍勃在一旁,狠狠地跺了下脚。
                “墨菲!下次等我见了利威尔兵长,我……我拼上命也要给他一拳!”
                鲍勃……
                这都是怎么了……外面到底怎么了……我抱着那两个烤红薯跟他们告别,兵长啊……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不信,之前,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我不信啊……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3楼2018-01-31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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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真的谁先认真,谁就先输了,我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却还是,忍不住,动了真情#
                  我暂时性地出狱了。
                  因为一件可笑的事情。
                  妮蕾斯要借用我一天,给她的婚礼当伴娘。
                  她和利威尔的婚礼。
                  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我面前失去了声响。
                  那日希斯托利亚告诉我,利威尔似乎背叛了我,我不信,我打发她去找利威尔,告诉他我很想见他,告诉他一声对不起。
                  直到今日妮蕾斯又画着精致的妆容,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我。
                  兵长,你就算是不要了墨菲,可是你眼睛是瞎掉了吗,你会取这个女疯子?!
                  我已经两个多月不见利威尔了,我还是想见他,我从来都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他会忘记我,只要给我机会,让我看一眼他的眼睛,我就能明白一切。
                  这化妆镜,可真是明亮啊。
                  我几乎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这两个多月,让我瘦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原来浅棕色的发,几乎快要枯细成了黄色,两腮陷了下去,皮肤上还有好几处伤疤。
                  胶原蛋白一经流失,欧罗巴人种的轮廓渐渐显示了出来,我长得,还是像父亲啊。
                  我拿起眉笔,手上的伤疤丑到不忍直视,这个教堂里的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地走为美丽的新娘筹备最终的出场,那趾高气扬的新娘,一定会打扮成仙女的模样,她开开心心地扔给我一件皱皱巴巴的白色吊带裙,她这辈子肯定没这么开心过。
                  墨菲,忍住,再过一会儿,就可以见到兵长了!
                  “墨菲啊!”
                  那娇俏的新娘,裹着丝质的粉色睡袍,慵懒地唤我。
                  “有事吗?”我抬起眼睛,不卑不亢。
                  “为我穿上婚鞋怎么样,我的伴娘?”
                  红艳的唇处是一抹轻笑,嫣然如天使。
                  屋子里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开开心心地看着我。
                  好……妮蕾斯,我忍了!
                  我接过婚鞋,一瘸一拐地走向端坐如女王的她,她的脚很小,完美的雪白色,鞋子也很美,上好的白色皮革,鞋面上镶着精致的水晶,妮蕾斯,看来你,筹备得很精心啊。
                  鞋子很合脚。
                  我正要起身,她突然一伸腿,我仰面倒在地上。
                  “怎么样?!”她的一只脚踩在我的胸口,那鞋跟似乎就在我心脏的地方。
                  “这种感觉怎么样?!”她弯下腰,直视着我无神的双眼,“你是肮脏的杀人犯,你勾引兵长,等他看清了你,他才明白,他有多爱我!”
                  呵。
                  妮蕾斯。
                  你以为,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打倒我吗?
                  我今天要还是以前那么沉不住气的墨菲,就对不起自己在监牢里的岁月。
                  你越是炫耀,就证明你越是没有底气。
                  我等她移开脚,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发一言。
                  所有人都在嘲笑这个狼狈不堪罪有应得的我自己,但这并不能阻止我,我好好地为自己铺上粉,画上眉,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结结实实地盘在脑后。
                  兵长,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我也不知为何这么多天里,我依旧没有放弃,没有放弃想你,没有放弃爱你。
                  因为我,相信你。
                  没有任何理由地信任你。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4楼2018-01-31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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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花落知多少#
                    鞋跟很细。
                    不过还好,看起来,也只有四五公分的样子。
                    那臭女人,是看我瘸着腿,想故意看我出洋相吧。
                    可惜了,我做过六年的业余模特,我曾经脚踩十几公分的恨天高站过六个小时,她以为我如今瘸着腿就不行了吗?
                    我淡定地把鞋穿好,右腿早就不痛了,可是小腿部分还是有些变形,是还在肿吗?她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热烈的花朵,我不晓得这个季节她是如何弄得到新鲜的蔷薇花。
                    她肯定以为血色蔷薇是利威尔最喜欢的花朵。
                    实际上,那是安吉莉娅的最爱,也是我的最爱。
                    婚礼就要开始了。
                    那新娘已经完全妆好,红艳的唇与红艳的花,头纱拖了有两米长。
                    “兵长他知道,你要找我做伴娘吗?”
                    我抬起眼睛,盯着美颜如画的她。
                    “你说呢?”又是一抹灿烂的笑,“他看到我那么快就原谅了你,肯定,也觉得惊喜呢。”
                    哼,这女人,已经入戏太深了吧。
                    这一出戏,可以演,演到恰到火候,或许会蒙过许多人的双眼。
                    可是演过头了,让人觉得真是悲哀。
                    妮蕾斯就属于演过头了。
                    我越来越看出来了这事情里的蹊跷,兵长,你知不知道,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能真心地站在你的立场里,而如今你或许出于某个难言的理由,疏远我,装作厌弃我,你可知道我不是什么傻白甜,我是在那个世界里十几年来谨言慎行的孤儿,我所表现出来单纯的冲动的墨菲不过是在梦境里的放飞,等真正静下心来,我还是有用不完的思考。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
                    这件事情,或许真的是他从中周旋,尽管如此我还相信他的所作所为,他绝不会故意害我的。
                    &&&&&&
                    到场的人并不多,刚刚好坐满稀疏的椅子,不过都是些高层而已。
                    新娘挽着匹克西斯司令,走得优雅而从容,我一瘸一拐地跟在身后,奇怪的步伐使得脚步声异常滑稽,我看到韩吉长官和埃尔文团长正在吃惊地注视着我。
                    这台阶还是太高了。
                    我先迈上左脚,然后几乎,是把右腿拖上去,右腿站不稳,我又摔倒了,跪在了那光滑的石面上。
                    “小心啊!”韩吉几乎是冲了上来把我从地上扶抱了起来,“怎么回事?!你这又是何苦呢?!”
                    “谢谢长官。”我默默推开她的手,“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韩吉一声长叹,埃尔文都有些坐立不安。
                    我的心情平静地如一潭死水。
                    终于到最后一级了。
                    我的兵长,我抬头来,就可以,见到你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5楼2018-01-31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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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平常常的黑色西装,他一脸淡漠地站在那里。
                      他看到了,站在妮蕾斯侧后方的我。
                      我的兵长,你看,我的脸已经好了,你看,就算你不想见我,我还是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啊。
                      我笑了。
                      我是真的在笑,得意地笑。
                      我亲爱的,你那一瞬间的眼神里所流露出来的震惊与留恋,那切切实实的不舍,你以为我看不到吗。
                      尽管,相顾无言。
                      “利威尔先生,您是否……”头发花白的壁教老头,举起了手里的小本子。
                      然而利威尔根本就没有反应。
                      “利……利威尔先生?”老头又是轻轻唤,利威尔还是没反应。
                      好在老先生有足够的随机应变的人能力,他迅速转头,“妮蕾斯小姐,您是否愿意,跟您面前的利威尔先生结为伴侣,从此之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分离?!”
                      “我愿意!”
                      响亮而急切地回答,那女人,等这句问话等了好多年了吧。
                      我轻笑,不管那笑容里的眼角滴下了泪水,妮蕾斯,幼稚啊。
                      利威尔的眼神,根本就没离开过我。
                      他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那银色的戒指,还稳稳地待在他的手指上。
                      那灰蓝色的眼睛里所流转的是所有的不甘。
                      兵长,你终是忍不住了吧。
                      你骗不了自己,你在当年的安吉莉娅面前,始终是一个孩子,你如今遇到了现在的我,这份依赖,你根本就无法割舍。
                      我的爱人,告诉我是谁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谁让你来糟蹋我的心,兵长,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始终不会恨你的疏远,甚至连一丝怨恨都没有。
                      你以为我真的是个简简单单的小女孩吗。
                      我是墨菲,我是林安吉,我是那个一路踏着死亡,踏着孤独成长而来的可怜孤女,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与单纯。
                      那老头,终于转向利威尔。
                      “利威尔先生,您是否愿意,跟面前的妮蕾斯小姐结为伴侣,从此之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我的兵长,就算你回答可以,对我而言也没什么问题。
                      我相信你。
                      “你他|妈敢说愿意!!!!!”
                      真的是一声炸响。
                      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小女孩就这么冲了进来,台下的所有看客都乱作一团,希斯托利亚直接抢过妮蕾斯手中的捧花,撕烂在她的面前。
                      臭丫头……
                      “你干什么?!”妮蕾斯瞬间发了疯,“你这臭小鬼!”
                      “哼,我干什么?!死女人,你也不看看你干了什么!”没等妮蕾斯哭叫着走向她的伯父,希斯托利亚直接冲着台下大喊。
                      “我告诉你们!我以未来的希斯托利亚女王的名义起誓,墨菲•威廉姆一案,受人诬陷!!!”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乱哄哄地说来了什么。
                      “没错!”稳稳重重的男声由远至近,“真相如何,让瑞纳自己说!”
                      亚历山大?!
                      不知为何,在看到苏念的那一刻,我突然间崩溃,更多的泪水从眼角汹涌而出。
                      我的朋友,谢谢你。
                      那面如死灰的肥胖女人,死而复生,突然间跑进门来,直直地扑向妮蕾斯。
                      “啊啊啊啊啊啊!!!”那女人吓得花容失色,“你……你怎么又活了啊!!!”
                      “妮蕾斯小姐!!!有人折断我的骨头,还向我嘴巴里灌毒药啊!!!”胖女人哭嚎开来,在地上打滚,“是神明救了我!是女神啊!女神让我回到人间,女神还给我三天的时间给我的父亲母亲告别啊!!!”
                      起死人,肉白骨。
                      臭丫头,真有你的。
                      所以人几乎被面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唯有埃尔文的嘴角确是浮出了微笑。
                      “身上的骨折都是钝器击打!”亚历山大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份长长的报告单,后方的杰瑞直接把它展开来,“钝器击打所导致的颅脑损伤,但直接死因,是氰化钾中毒!”
                      我的朋友们,都回来了。
                      我站在那里,我知道,我的时代,又回来了。
                      妮蕾斯,你区区一个梦境中人,你真的惹到我了。
                      “这不可能!”她疯了一样去撕扯杰瑞手中的纸页,汗水与泪水弄花了美丽妆容,她又歇斯底里了。
                      我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利威尔却看向亚历山大,好吧,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亚历山大……”我轻轻一声呼喊。
                      他不知道,我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跟他道个歉。
                      这四个字一脱出口,希斯托利亚和亚历山大同时发现了我站在那里,我擦擦眼睛,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瘸一拐地走向前方。
                      “姐!!!”那臭丫头直接了上来,“你个笨蛋!怎么会在这儿!!!他们凭什么变着法儿糟蹋你啊!!!”
                      我没回答,扶着她的手臂,踉踉跄跄。
                      利威尔似乎在喘着粗气。
                      我并没有走向他。
                      亚历山大,他明白了。
                      他停在了我面前。
                      这一份对视,隔了八年的默契,事到如今我只想先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再跟他说声谢谢。
                      这两个月来好多好多前因后果被我明白得彻彻底底,或许我的梦里人生,连遗体捐赠协议都是假的,或许这场梦从都到尾,都是我的朋友,送给我最后的礼物。
                      “Hey……”他故作轻松,还是那么潇洒风度的少年姿态,“好久不见!”
                      我会心一笑,仍然控制不住眼泪的流淌,梦是虚幻的,可是我的爱是真实的,我的朋友,也是真实的。
                      “我就知道……”我眨掉眼睛里再度盈满的泪水,“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
                      我不知道我们二人是谁先张开的手臂,那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台下的看客唏嘘不已,怕什么,梦境里,我们只是兄妹。
                      我知道利威尔在旁边。
                      可是我自己心里一片坦然,在这场梦境里,自始至终我所有的爱情都给了利威尔,亚历山大,是我青春懵懂时的一场希冀,可是生死面前,我从未有半分越界。
                      这个拥抱,是现实中的林安吉,亏欠苏念的交代。
                      利威尔,那颓然一声长叹。
                      “怎么了啊……”我转身,还是笑,手却不由自主地扶上他苍白的面庞,“兵长啊,我如今回来了,有些话,我们私底下讲。”
                      他的睫毛,似乎颤了颤。
                      兵长,你输了呢。
                      我正想握住他的手,他却突然一转身,径直走开,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贱|男!”希斯托利亚直接吼了开来,倒在地面上的有点神智不清的妮蕾斯,突然哈哈大笑。
                      没关系呢,兵长,你有心结,我来给你,慢慢解。
                      我林安吉,何曾服输过。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6楼2018-01-31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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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淡的灯光,空旷的走廊,利威尔一个人立在门外,遏制不住地颤抖。
                        墨菲的罪名成功被洗脱,可是没有证据证明瑞纳的死因跟妮蕾斯有直接关系,眼下墨菲•威廉姆被送去救治,小小的医护所里回荡着的是她毫无遮拦的惨叫。
                        骨折的右腿,这么多天里得不到救治,已经长好了。
                        可是,错位了。
                        要想正骨,必须要把已经长好的小腿骨再活生生敲断。
                        杰瑞苦口婆心劝她使用麻醉,她拒绝了无数次,最后她一咬牙。
                        “你来不来?!不来就告诉我位置,我自己打断!”
                        她这是铁了心了。
                        她不怕,她这声声惨叫,是叫给利威尔听的独奏,她在给那个逃避她的人施加压力,她在让所有人看清楚了,她有多生猛!
                        墨菲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雪白的被单,长发早就被汗水打湿了。
                        杰瑞敲得第一下,没有控制好力度,没断。
                        “喂!”希斯托利亚急了,“你开玩笑呢?!你个死混|蛋!”
                        还未等他擦干脑门上的汗,墨菲一把抢过骨锤,自刚才的位置再一用力,疼痛到极点先是麻木,然后钻心蚀骨的痛苦袭来,该死的,自己怎么没痛昏过去?!
                        &&&&&&
                        利威尔伸出手,他想去打开门,他想去见她。
                        那手停在了半空中,就如同初见时,他停下动作,停下撩动她的发。
                        “怎么?”
                        亚历山大自暗处悄然现身,脸色同样有些惨白。
                        “利威尔,你为她忍到这一步,我敬佩你。”
                        利威尔无言以对。
                        良久,他慢慢抬起头。
                        “她怎么还没走?到底怎么样,才能走?!”
                        “她根本就不信!她根本就不信你会不认她!她根本就没打算走!”
                        亚历山大突然间崩溃,“利威尔,恐怕,就算你亲手杀了她,她也会觉得你是迫不得已。”
                        ……
                        墨菲……
                        这是何时,升腾而起的信任。
                        “利威尔,”他突然开口,黑色眼睛里是无限的无奈,“我再,试最后一次,这次不行,就算我,无力回天。”
                        利威尔看着那少年颓然而去的身影,昏暗悠长的走廊里又剩下了他自己。
                        亚历山大,好,我配合你。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7楼2018-01-31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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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具身躯的恢复能力,还真是厉害啊。
                          不到一个月,我就能下地跑路了,虽说还是有点儿跛足,但是精力什么的都恢复了过来,杰瑞给我的褪疤灵真是万分好用,手上和脸上的疤都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这个月我还是做了点事情的。
                          有些事情,早该清算一下了。
                          我双脚不沾地,启动了翅膀在一边观看,看守所的那几个狱警被杰瑞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瞬间弄到了养狗场。
                          希斯托利亚站在一旁。
                          “姐,你不动手?”
                          “多脏啊。”我冷笑,“杰瑞,交给你了,剁得均匀点,刮最后一刀之前,可不能让他们死!”
                          杰瑞神情严肃,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瑞士款式的军刀,这刀有多锋利?砍断人的骨头是没问题。
                          死胖子被吓尿了。
                          没错,我就是疯了,我让杰瑞把折磨过我的那几个人,剁碎了喂狗。
                          我闭上眼睛。
                          零碎的血肉被撕扯了一地。
                          惨叫声回荡在血腥味的风里。
                          我身临梦境,本就是向往那种平凡天真的生活,可若非逼我披上战袍,长出尖牙利爪,我也不是一个任人捏的软柿子。
                          还有一个人没被清算。
                          妮蕾斯竟然躲了,眼下我虽然是起了杀心,但是这几个狱警一消失,如果再扯上妮蕾斯,所有的舆论肯定会指向我。
                          我并不怕,可是调查兵团目前的局势,还有中央宪兵的步步紧逼,还是稍微冷静一点儿比较好。
                          只要希斯托利亚去走一遭,正面遭遇雷伊斯和凯尼,再后来就是她的继位,时代就属于调查兵团了。
                          利威尔还是在避着我。
                          没关系,我亲爱的兵长,我是濒死的恶魔,这个世界几乎都要被我玩弄于掌心,你以为,你真的能躲得过我?!
                          &&&&&&
                          “麦迪逊医生手底下有很多成功的案例的,安吉,你觉得怎么样?”
                          洁白的床单,晴朗的天气,亚历山大的语气是藏不住的期待。
                          我轻笑,抬头看向我的朋友温和的双眼。
                          当他说出这些话时一切前因后果我几乎都了然于心,亚历山大定是想通过利威尔,还给我一个解脱,给我找一条活下去的路。
                          活下去。
                          我必须活下去。
                          我的手里紧紧捏着史密斯院长写给我的回信,我的母亲当年无辜蒙冤,我必须活着,去为她寻回一个交代。
                          可是我还不能梦醒!
                          我还没弄清楚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希斯托利亚再也没有提起过神经阻断剂的事情,甚至我问起她来关于前两站的细节,她也含糊了起来。
                          我的朋友,你真的,不打算让我知道吗?
                          “亚历山大,”我抬起头来,“谢谢你,我一定要梦醒,一定要去找麦迪逊医生,我一定要活下去!”
                          “安吉!”他惊喜,临近我的床头,“现在就试试唤醒怎么样?!”
                          “不!”
                          我咬咬牙,“再等等,利威尔他,还欠我一个解释!”
                          “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早点去才有更多活下来的机会……可是我不准这个梦,虎头蛇尾,我向来认真,他是梦里的人,可我的感情不是梦!我已经为自己做好了打算,能不能活下去,由命由天不由我!”
                          我这么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字,亚历山大先是一愣,随即又恢复了他那平日里的温和神情。
                          “安吉,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
                          “这是哪里?”
                          我还是有点儿跛脚,亚历山大带我走到古堡旁边的森林中,一棵粗壮到估计已经生长到上千岁的大银杏树下。
                          地上铺满了金黄的银杏叶子,很美。
                          “安吉,”
                          他突然转身,握住我的双肩。
                          “你……你怎么了?”
                          我有些看不懂他的神色,这黑发黑色眼睛的美好少年,眼神里是满满的疲倦。
                          “安吉,你相信我吗?”
                          “嗯,”我微笑,“我相信你,我永远信任你。”
                          他轻舒气,萦绕着我的是少年紫荆花系的香气,他突然用力,我的身子被重重地推向那棵高大的银杏,瞬间眼前的树木变作一片白光,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朦胧不知去向……
                          &&&&&&
                          那少女消失在树木表面的白光里。
                          利威尔从一旁走了出来。
                          “她走了吗?”
                          毫无生气的问话,那士官长似乎被抽空了灵魂。
                          “快了吧。”黑发的少年垂下双眼,“三天之后的现在,她如果没回来……就是走了吧。”
                          他回身,留那士官长一人。
                          利威尔哪里会明白这么复杂曲折的设计,苏念为林安吉,重新设定了一个梦境,那不过是源于一个未经证实的学说———“人们只会记住他们被叫醒时所做的梦。”,苏念想用这种方式强行抹去她有关此地的记忆。梦中再做梦,她一时间定不会记起前尘往事,可是梦里人生组织尊重人权的自由,他们要求将梦境的通道开放三天,是在给万一能够想起这里的故事的林安吉小姐,一个回头路。
                          利威尔抬头,那高大的树木,似乎是凭空出现耀眼的白光屏障,他进不去,墨菲出得来。
                          那梦幻的童年,少年时代的山盟海誓,还未来得及诉说,便要告别。
                          我的安吉,谢谢。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58楼2018-01-31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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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想象得到,半夜刚刚睁开眼睛,发现窗户旁边贴着一张巨大的脸。
                            不,这张脸已经不能用巨大来形容了。
                            硕大的脸。
                            我都被吓得嚎不出来了,眼看着那大脸推开窗子进了屋,我这才反应过来,一拳打在大脸的眉心上。
                            “嗷嗷嗷嗷嗷嗷!”长着两抹小胡子的绿色和服大脸在地上打滚,我惊魂未定,刚一推门发现穿着睡衣的夏目和睡眼惺忪的肥猫已经奔了过来。
                            “没事吧?墨菲!”睡衣少年急忙冲进屋子,看到满地打滚的大脸,竟然没忍住,跟肥猫老师笑成一团。
                            “畸形偷窥狂!”我急得跺脚,“简直是生化危机——”
                            肥猫笑得快流出眼泪来了。
                            “喂,泥鳅胡子,你怎么被打成这样啊?!”
                            夏目君很友好地把大脸从地上扶了起来,大脸君一脸丧,“我就只是路过而已———闻到今天夏目大人的卧室里味道有点不对,进来一看,就被打成这样了……”
                            我叹了口气,“抱歉我突然出手打你,可是人家女生睡觉的时候,是不能给人偷看的。”
                            “就是啊,泥鳅胡子,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少年的眼神很温暖,“墨菲是我的新朋友,跟我一样能看到妖怪。”
                            大脸很惊讶,“和夏目大人一样的人类?这么厉害的女孩,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
                            多么逼真的梦境啊,还有这么严密的逻辑。
                            “墨菲~你出什么事了吗?”
                            门外响起中年阿姨亲切地问候,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制造了多少声响,我急忙跑过去拉开门,“没事的阿姨,很抱歉让您担心了,我睡不着觉,正和夏目君聊天呢!”
                            她只能看得到我和肥猫,看得到夏目,但是看不到大脸泥鳅胡子。
                            夏目君有点儿脸红了。
                            塔子阿姨一愣,随机捂着嘴偷偷笑开了,“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不要玩太晚,记得睡觉哦!”
                            温柔的阿姨下楼以后,大脸盘子泥鳅胡子和大脸盘子猫对着夏目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少年的脸色微微泛红,唉,还是少年郎纯情啊,让我这个老阿姨情何以堪?
                            &&&&&&
                            夏目君为我找到的工作是辅导他自己写作业。
                            我说我无父无母,塔子却说她一直都有养一个小女儿的愿望。
                            可是我不缺妈呀,,,我还是有过母亲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可以在这儿住几天混混日子,恕我直言,夏目君真是一个名不虚传的学渣,那简简单单的高中课本上的知识他学得并不好,也是,整天跟妖怪打交道,从小到大被推来推去地活着,怎么可能有个好成绩。
                            虽然不知道是日本的什么时代,但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高中生还是很轻松的,每天不到三点就下了学,都在街上瞎晃悠。
                            有时候我就想,假若这不是梦,这是现实该有多好,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慢慢地在这里过起自己温温吞吞的小日子,有肥壮的大脸盘子猫,温柔的少年郎,有丰盛美味的日式晚餐,有满眼苍翠的乡村景象。
                            不知不觉已经第二天了吗。
                            “墨菲?”少年有些迟疑地在我眼前晃晃手指,“在发呆?想起什么了吗?”
                            我猛然回神,我并没有想起来什么,这乡间小路漫漫是野花芬芳,大脸盘子猫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这散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好奇怪……听着他的声音,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又觉得是要想起什么。
                            “夏目君,”我驻足,“你觉得人的一场梦,可以做多长?”
                            一场梦可以做多长?
                            “那……要看梦到什么了吧……”他微微笑,淡金色的眼眸里是数不尽的温柔与善良,“有次,我梦到了一个人,她让我不舍得醒,所以,我就做了很久的梦……”
                            “哦?”我挑挑眉,“对梦里人一见钟情?”
                            微风轻拂,时光的尽头是你和我此时的驻足,我不舍回头,贪恋那一份温柔。
                            路走到尽头,有两个女孩子好像看到了什么,兴奋地冲这里招手。
                            “嗨!夏目君!”金发女孩子声音温柔,似乎像是我一个朋友。
                            “咦?这是你的朋友吗夏目君?!好漂亮啊,是混血儿吗?!”戴眼镜的女孩子热情而又好,看来,少年的人缘不错啊。
                            “是啊,墨菲是我的朋友,”少年仔大大方方地冲她们介绍我,“怎么,你们又去看电影了吗?!”
                            “是啊!刚上映的巨人题材的电影!据说超燃的!我们正要去看!”金发女孩子一脸期待,眼镜女孩却耸耸肩,“据说有点儿血腥哦!多轨同学的爱好真是广泛啊……”
                            “诶?这个是……”夏目指了指金发女孩手里握着的那条项链,女孩异常兴奋,“这是电影的周边!看,我花了好久才等到的,超帅的!”
                            她把那项链,兴奋地交给夏目,我抬眼,似是瞬间被击中了一般愣在了那里。
                            这是什么……
                            这是……自由之翼吗?!
                            那蓝白相间的一对翅膀,重重地叩击着我的回忆的深处,我一把抢过那个项链,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止不住地颤抖。
                            “墨菲?”夏目有点诧异,“你……你怎么了?!”
                            我……我怎么了……
                            那自由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跑马平原,那千千万万人的慷慨舍生……
                            该死……究竟是什么被封印在了我的大脑里?!究竟是什么?!
                            到后来,温柔的女孩把那项链送给了我,我连晚饭都没怎么用,从冰箱里抽出一瓶苹果酒,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买个醉怎么样?!
                            可是苹果酒的度数不够,吹了一瓶之后只是隐隐有些头痛,那个项链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里,怎么办……我究竟是怎么了……
                            浴室里氤氲着雾蒙蒙的水汽,那对翅膀在我眼前摇曳,我似乎看见,是谁的战袍,也是这样,飘扬在自由的风里。
                            &&&&&&上帝视角&&&&&&
                            “不太妙,”白猫给自己倒了一碗烧酒,“那个小鬼,怕是个疯子。”
                            “老师才是喝酒喝太多发疯了!”金发的少年有点生气,“她一定是受了刺激,才变成这个样子!”
                            “呐,我说夏目,”猫咪老师一本正经地坐起胖身子,“我见过很多妖怪都会吸人的灵魂,但是我不知道人类女孩也会有这样的本事。”它贴近,“夏目,你的灵魂被吸走了一半。”
                            夏目正想回怼,却听到自己的卧室里,穿出了咯吱咯吱窗户响,已经半夜了,他预感不妙,扯着猫咪冲了下去,墨菲并没有锁门,睡得正死,棕色的长发铺展开来。
                            “小心!”他几乎喊了出来,长着狰狞面孔的妖怪獠牙几乎碰上了女孩的脖子,他来不及多想,用自己的手臂挡在了那里。
                            痛!
                            少女似乎终于渐渐醒来,不等她尖叫,肥猫来了一招恶灵退散,刺眼的蓝光过后,卧室里只剩下两人一猫。
                            好痛……还好,獠牙不是很锋利,没出现伤口,少年活动了下手臂,正对上女孩透着酒气微微朦胧的双眼。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压在人家身上。
                            少年赶紧要撤,女孩却突然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墨菲……”夏目有点口不择言,“你……你喝多了!”
                            肥猫见状,一个闪身滚出了门去,一脚把卧室门踹得关紧。
                            “我喝多了???”少女的眼角瞬间飞出了泪水,“我告诉你,我就是为了你才来的这里!如果非要喝多了才能见到你,我可以天天喝!喝死我自己!”
                            “墨菲……”少年的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你……”
                            “我什么我?!”她突然一使劲,金发的少年后脑重重着地,少女迅速翻身压坐在了他的身上,凌乱的棕发被泪水打湿了一部分。
                            好美,但是好疯狂。
                            “你说,”她的脸瞬间贴近,手指抚上了少年的面颊,“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没有……”
                            还未等他辩解便是一个重重的深深的吻,那吻到底有多重?似乎在发泄着上百年来的寂寞与委屈,他不会接吻,只是生涩地做出回应,任那人粗鲁地撬开自己的唇舌。吻得好狠……似乎都要磨出了鲜血……
                            墨菲……
                            过了好久她才松开口,两手一使劲,少年赤裸的身躯暴露在空气里,她没停手,只一下就解开了自己的睡袍,他竟瞬间闭上了眼睛,却感受到了湿热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脖颈。
                            “做啊!”
                            她似乎在咆哮,“愣着干什么?!做啊!老娘都快死了还没给人上过!你来啊!”
                            她抬起他的手掌,强行令他抚摸自己的前胸后背,少年重重地喘息骗不了自己,他正要抱住她,回应她的感情,生涩的吻刚刚落在胸前,却听到她低低地啜泣。
                            “兵长……”她抱着身前人,眼泪滴成了串,“我……我想你……”
                            她口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长长一叹,为那个脆弱的人,系好了衣服盖好了被子,然后转身而去。
                            墨菲啊……墨菲……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0楼2018-01-31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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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气氛怪怪的。
                              夏目君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更匪夷所思的是,他的脖子红了一块,好像是被谁种了草莓。
                              怎么回事?!难道肥猫老师偷偷吻了这个美少年?
                              我没好意思问,这一天我们都在帮塔子阿姨收拾家务,这个温柔的女人是个很恋旧的阿姨,小小的储藏室里存放着好多年都不肯丢掉的东西。
                              “哇,没想到这件衣服在这里!”
                              我转头,是一件半新的红色和服,塔子很开心,这是她年轻时的衣服吗?
                              “墨菲,你快过来!”
                              我走过去,塔子拿起那件衣服在我身上比比画画,“看着大小很合适呢!你快去试试!”
                              试衣服吗?
                              我从房间里出来,塔子迎上来为我整理背后那个奇怪的蝴蝶形的鼓包,暗红色的鲜艳衣服有一种浓厚的时代感,我一抬头,正好对上夏目君凝视的目光。
                              顿时,心里出现了一头小鹿,在砰砰直撞。
                              墨菲,你心动了吗?
                              你孤独了多少年,是在贪恋这份岁月静好,贪恋这份温柔吗?
                              &&&&&&
                              傍晚,塔子阿姨拜托夏目君出去买慕斯小蛋糕,我也追了出去。
                              鬼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猴急。
                              “夏目君!”
                              我跑上前去,少年的表情依旧温柔如梦,我竟有些结巴。
                              “夏目君,那个……塔子阿姨说明天中午会有文化祭,我……我想和你一起去!”
                              天呢,墨菲,你这老阿姨要春心荡漾了吗?!
                              “没问题啊,”少年温柔一笑,“我也正想邀请你一起去呢!”他竟伸出手,将一缕挡住我眼睛的发,轻轻撩开。
                              撩开了……
                              撩了……
                              被撩了……
                              林安吉你被撩了!!!
                              我的脸几乎爆红,他依旧温柔,“怎么了啊?有些发烧吗?”
                              唉……“没……没事的!”
                              我撂下这句话,一转身跑脱了影,天呢,墨菲啊,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1楼2018-01-31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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