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忆
时间,就这么匆匆流逝,没发现清晨的太阳是多么的光亮短暂,没感觉中午的阳光是多么的灼热,没意识到晚上的华彩取代了夕阳的余辉。
关了灯,疲惫不堪的坐在舞蹈室的镜子前,人已经走没了,空气中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只有汗水的咸涩,挥之不去。
“还不走?”唐突的声音伴着推门声传进耳膜。
门口背光的人看不清相貌,瘦小的身影被走廊里的灯光打长了好些,几乎要投到自己脚下。
“绍伟?”声音近了,影子逐渐覆盖了自己。“你睡着啦?”
直到身影完全在视线之内,清俊的小脸,柔软的发丝,黛墨的剑眉,深邃的眼神……抚上他滑润如玉的脸庞,恍然一笑。
“是你呀!”
“白痴啊你!不是我还会是谁?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练舞也不用太急了,明天早上不是有183的通告吗?不要迟到啦!”依旧不改他的碎碎念,持续的、没有重复的……悦耳。
“你不生气吗?”
“气什么?”
“我加入183。”
“……有一点,尤其是在183刚崭露头角,你跟我说要退出56的时候,那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呢!现在没有了,必竟在183多少扩展了你的发展……怎么问这个?”
看着他一脸的平静,心中苦涩,泛起了失望,失望他的不在意,失望他的不追究,失望他的不独占。
“没什么,只是问问……你不是回家了吗?”
“别提啦!回家才发现有份文件忘在公司了,这不又跑一趟?你呢?练到这么晚?”
“没有,早就结束了,累了想歇会儿再走,你先走吧!我再待会儿。”
“嗯……好吧!你也早些回家,不许在这睡觉啊!明天见!”
“……明天见……”
伸出去的手,抓不住渐行渐远的身影,只得任由他一点点离开视线,关门声,轻轻的回响在若大的空间里,敲在心上格外的沉闷。
手悬在空中,终于无力的垂下,滑落的身体,贴着地板,感觉不到一丝冰凉。
门再次打开,刚离开的人又回来,手里多了件外套,走到他身边,轻轻的覆在他身上,拨顺他的头发。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在意……服了你了……晚安……做个好梦。”
关上冷气,如来时的无声,离开的消然。
地上熟睡的人,微眯着眼,光亮成线在眼中消失,身上的外套还留有那个人的味道,清清的,凉凉的……暖暖的。
眼帘合上,鼾声伴着无尽的叹息,飘散在空中。
早晨在一阵鱼香中醒来,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桌子上摆着飘着热气的清鱼粥,爬起来,有些意外身上没了外套。
“外套……他的外套?”
“什么外套?我进来时就见你一个人睡在那了,没有什么呀!”仁甫端着碗,左右寻找。
“好吃!煲了一晚上就是不一样!”孟哲大口大口的喝,生怕有人抢了似的。
吃着鱼粥,入口即化,含在嘴里却吃不出味道,热气熏得眼里起雾,朦胧中,窗外枝头上点点新绿,不畏冷风,毅然昂头,那是他最爱的‘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