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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2.6/Seven Vei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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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走下一层地狱,就褪去一层面纱。
掀开最后一层面纱,将直视存在的全部真理。


IP属地:法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2-06 11:20回复
    ◆费加罗•凡•塞巴斯蒂安 Figaro van Sebastian
    这只是其中一个最常用名。其余的还有安东尼奥•克劳迪奥(Antonio Claudio),埃克托尔•路德维希•海顿(Ectol Ludwig Haydn)等等。
    ◆存在时间不明
    ◆欧洲人,具体国籍不明
    ◆身高179cm,体重65kg
    “莎乐美是这样,一层一层剥去躯壳。而我的音乐却不是,我需要的是四重奏,汇集到五重奏,再凝结为六重奏,越变越多,越变越广——所有的声音同时倍增,重叠,上升,直至振聋发聩。”莫要看着皮相将他同谦谦君子联系起来,纵然他有一双比以赛亚更虔诚的眼,一张沃特豪斯油画里才有的脸,而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狂人。“艺术家都是疯子”呈现艺术的人尚且癫狂,艺术自身又怎会功成不居呢。自然他矜伐其身,可却也雅人深致,假如硬要为这矛盾寻一个理由,那大概是因古典乐概念自身的混乱而生的吧。
    有多少诗人把时间镀成了黄金,音乐家亦是如此。费加罗挥霍人生,及时行乐便是他的口头禅;他在台球桌上,沙龙之中纸醉金迷。他有地久天长的寿命和源源不断的生命力——那皆是来自历代作曲家的心头之血,生命点滴。费加罗是恶魔,多少人奋不顾身,穷极毕生去追寻音乐的极致,而对他而言只是春宵一刻,他人一曲肝肠断,不过被他当做藏品存在脑中——脑是鸡肋,古埃及人都明白这一点,因此尸体在成为木乃伊之前,脑就已经被扔掉喂给鱼吃了。可奇妙的是他也是天使,是缪斯,多少人追寻了他的脚步,方能流芳百世,创造奇迹。
    天使的激情与撒旦的狂热之间的差别是微乎其微的,二者皆起源于极端兴奋的意志,这恰能使我们明白费加罗这匪夷所思的存在,他不想天父圣子,亦不想人间的陈规旧矩,他胸怀里的天地之间唯他一人罢了。


    IP属地:法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2-07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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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我们说,费加罗是纯粹的享乐主义,典型的个人主义,心中仅有自己一人,而这并不意味着不会有人偶尔打开他的心扉,走进他的音乐世界。比方说大名鼎鼎的莫扎特和贝多芬。而这终归只是亿万人群中的几十个,费加罗数百年的生命里充斥着孤独和自负,他孑孓彳亍在广袤的欧洲大陆,去追寻星星上的金子。
      我们都知道,他会一个人走完这条路,直至心脏被玫瑰刺穿。


      IP属地:法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2-07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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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e————————


        IP属地:法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2-07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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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 m'enivre de ce poison,A en perdre la raison
          “收起你的眼泪。”’
          月牙如飘落的花瓣般嵌在夜幕正当中,簌簌凉风吹落了一地山茶花,银白月色流淌到石砖之上仿佛野径花园皆是由乳石英铺就。面前红色的小小人儿披散着一头山毛榉树根颜色的半长发,他身上所着的衣衫是与他身份全然不称的华贵,金线蜿蜒规整地在红色丝绒上呈现出雄鹰的纹样,衣襟袖口则绣满了繁复冗杂的矢车菊,整件衣裳裁剪精良,若是王后的织女缝纫出这一件来,也已算是登峰造极之作。而此时这身贵重衣裳那美轮美奂的袖口,正被它的主人用来拭去满脸的泪水。利奥波特•莫扎特天赋异禀的儿子,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他敏感的耳朵,全然没有听见我说了什么,依旧在轻轻抽噎着。
          略显难堪的揉了揉额角,勉为其难的蹲下来摸摸这小鬼顺滑的头发。小巧玲珑的脑袋这才终于抬了起来,一双矽线石般灰蓝的双眸泛着水光,直勾勾地盯着我,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更为白皙,就如同身边绽开的一丛丛山茶花一般水灵。“你是谁?”沃尔夫冈问到。
          “我即是音乐。”我答。于是沃尔夫冈破涕为笑,露出不可置信笑容,泪水从他因笑而鼓起的苹果肌加速流到下颌,像是一个要断流的小瀑布。“假如你真的是音乐,”他用另一只干燥的袖口去抹积满了泫然欲流泪水的下巴颏,“那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一位音乐家。”
          “不是,”我闭上双眼,“尽管你懂得如何蒙住双眼、遮住琴键演奏钢琴;尽管你精通如何将小提琴演奏得绝世无双;尽管你早已学会创作悠扬婉转的乐曲,可你不是。我知道你的弹奏和作曲是如此惊艳四座,你小小年纪便成为名人,是名震欧洲的神童,可你不是,不是音乐家,不是我想要你成为的那种音乐家。”
          柔软静谧的残月照耀着花园和其中的人,四周能够将花朵绽放叶片舒展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我睁眼看着斑驳地面上沃尔夫冈泪水滴落后未干的痕迹,在地上意外地像修拉的涂鸦,耳畔是清风头上是明月,若是将一切入进画中,恐怕是绝世佳作罢。我如此沉思,风吹着发丝遮住了视线,悠然起身一地凋零的花瓣被踩在脚下,洁白的表面被践踏成土色。
          “后会无期,沃尔夫冈。”


          IP属地:法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2-18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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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阳光的热力是如此疲软,以至于太阳一落入六尺之下,世间便再无半分热气。干瘪冷硬的树枝冻的瑟瑟发抖,枯草焦黄发白如同黄疸病人的脸,污水道中的泔水在冰雪的摧残下呜咽呻吟。星星因不愿再看着人世间一眼而离开了云巅,乌鸦也不屑于在世间徘徊。确乎如此,再见面时,时光荏苒,物是人非。沃尔夫冈如今所居的老楼墙皮脱落,坑坑洼洼如同痤疮病患的脸,深一块浅一块拼成了这栋深巷穷街建筑的外皮。他同街上的乞丐一般贫困潦倒,添不起柴火更喂不饱妻儿;除了一瓶因寒冷而固结成冰的墨汁,一只因过度使用而磨损的笔,他便一无所有。
            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昔日的神童,如今破败的乞丐,正在为死神创作安魂曲。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他那摇摇欲坠的门板,生怕一掌击碎了它,他埋着头,苍白孱弱的手握着羽毛笔在发黄的草纸上涂写。他对我的到来毫无知觉,因为我实质不过是个没有形体,亦无灵魂的怪物;我以音乐家的灵魂为食,以他们的作品为乐;将他们的血肉用来维持形体,用他们热烈的意志来永葆我的青春。我在心中奏响着他的安魂曲,千万遍的重复,就如同看到信天翁穿越风暴骇浪冲向黎明拂晓,像火焰,像洪水,像惊雷贯耳;是一只穿云箭在刺穿冗长烦闷的现实,直入上帝的手边;是叮咚作响的清冽泉水,是交织汇聚的百鸟齐鸣。
            他手颤抖着在纸面上移动,他每作一曲,便是在割开皮肤流出自己全身的血液,愈是美妙,愈是动人,失去的鲜血便愈多。我正是需要这种疼痛,这种毒药,这种绚烂绮丽的牺牲,就好像夜莺心脏染红的玫瑰。而这最后的一曲,给冷酷无情的死神,亦给天真率直的沃尔夫冈本人的安魂曲,想必榨干了他心苞深处最后一滴热血,我热泪盈眶地看着他头颅颓然垂下,又一颗星星燃烧殆尽陨落地面。
            “你是个音乐家了。你即是音乐。”
            我抬起头来,窗外如今恰是一轮好似瓷盘般圆满的月。


            IP属地:法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2-18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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