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纷飞,彤云密挨挨的压将下来,天地间浑然一片素白,四野里阒寂无声,只有劲风摇撼着老木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瑞尔斯倚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橙色火光在壁炉中跳跃,热气烘上来,灼的他双颊微微有些发烫。
老实说瑞尔斯并不喜欢推特星的冬天,这里太冷了,每次走在冷风里,他都感觉自己身上的旧伤在隐隐作痛,那是由里到外的隐痛,像是骨头缝里有无数条虫子在啮咬,那是在异能星的地下冰宫留下的伤,已经折磨他有近百年了。
想起异能星,瑞尔斯不觉微微皱了皱眉,他随手抄起横倒在一旁的酒瓶,用指尖抵开瓶塞,张口将那酒液灌了下去。这酒是哈莫星的特产,是可以放倒巨龙的烈酒,原本是献祭给龙王的昂贵礼物,却被哈莫雷特转赠给了他这个故友。
一口烈酒下肚,灼烧感自喉咙直抵脏腑,瑞尔斯忍不住猛咳了几声,感觉头有些昏沉沉的疼。他素来极少喝酒,一半是为了时刻保持警觉和理智,一半是知道自己酒量很差所以刻意很少沾酒。
瑞尔斯举起酒瓶,刚打算再灌几口,却感觉手腕一沉,接着酒瓶被劈手夺下。他微眯起碧蓝色的眼眸,向夺自己酒瓶的人看去。
奥尔德沉着脸将酒瓶放到一旁的桌几上,然后抬手解开身上的斗篷。他身上满是寒气,显然是刚穿过漫天风雪,才走进这栋矗立在荒原上的小房子的。
瑞尔斯直了直身子,在沙发上坐正身体。奥尔德在脱了斗篷之后又脱下外套,才缓缓走到瑞尔斯身边,弯下腰把他打横抱起,让他面对着自己,坐在自己双腿之上。
瑞尔斯已经是身材修长的青年人了,如果被其他人这么抱着肯定很是别扭,可奥尔德身材高大,瑞尔斯被他圈在怀里并不别扭,甚至还可以有移动的空间。
瑞尔斯被他这么桎梏着,勾起嘴角嗤笑了一声。奥尔德也不恼,微倾着身子凑近瑞尔斯,微凉的唇贴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瑞尔斯缓缓抬眼,蔚蓝的眸子直视着奥尔德。奥尔德发上沾着雪粒化成水珠,打湿了他往日精心打理的长发,灰色长发贴在他刚毅俊朗的脸上,让他锋锐如刀的气息稍稍显得温和起来。
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呢?奥尔德,易能星的王,无数异能精灵信仰着的神明,也是他瑞尔斯名义上的养父和同盟——以杀戮为游戏,以权谋为艺术,以万千生灵的性命为赌局,率领着异能一族异军突起,成为这方宇宙的顶级霸主之一。
这样的人,他瑞尔斯真的不想再招惹。
“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何必再找来。”我答应用战神一系的力量帮你,如今你大业已成,为何不许我功成身退?
“新年团圆夜,当然是要和你一起过。”过去的百年光阴,每一次守岁我都会在你身边;将来的无数个岁月,我亦不会留你形单影只。
瑞尔斯垂下眼帘不再看他,从最初的时候他就明白,他和奥尔德从来不是一路人,奥尔德是王,需要万民朝拜雄霸一方,才能满足心中的躁郁;而他瑞尔斯是战士,只有游历四方挑战无数强者,才能在不断变强中得到安心。
一个王者是不该有软肋的。奥尔德很清楚这一点,可瑞尔斯的身体真的是太温暖了。他在风雪之中茕茕孑立,孤寂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抓住这一点暖意,恨不得溺毙其中,又怎么舍得放手。
“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是觉得我不会找过来了对吗?”奥尔德把头埋在瑞尔斯肩头,低声发问,“为什么不肯多信我一点。”
瑞尔斯沉默着,双手交叠在一起捏的指节发白,却沉默着一言不发。几经波折后纠缠着的爱恨痴绵,真的是让他怕了。风雨同船,晴天也就各自散了,他和奥尔德波折了一百多年,相互依偎着取暖已经足够久了,如今形势已经安定,再久下去迟早会厌倦吧?
与其走到那一步,不如现在就斩断一切,抱着这样的念头,瑞尔斯抬眼看向奥尔德,冷冷道:“要做就做,做完赶紧滚,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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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踩刹车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