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年戏
姓名:孟敛
人物:孟婆 孤魂
主题:引渡人
梗:“孟婆，我看这桥上熙熙攘攘你找到你想找到的人了么?”
“算找到了吧。”
孟婆——陆岚栀
孤魂——孟敛
孤魂
翻涌的咀虫啃食着我残破不堪的身体，青穹底下的白骨堆砌荒山坟墓。
牵一袭藕香入阿鼻地狱，金灯指引着来路孤魂。
挺直着魂站在孟婆身旁，掀了嘴皮子眼底带着戏谑瞧鬼魂饮一碗孟婆汤尽前生。
“孟婆啊……我阳寿未尽，所以不曾信这命儿——”
指了指自个的心口，唇翕动。
“我呀，妄做忘川偷渡者。”
低沉的尾音轻挑上扬，手捧过一碗孟婆汤，转身递给小鬼，复。
“……妄图等他百年，再续前缘。”
孟婆。
她提着篮子，一个接一个递给那过桥的渡魂人一碗热腾腾的汤。
“入了这鬼门关，又何来阳寿未尽一说。”
这阴间，本属月下世界，阳下日子过惯了，忽改了这习惯，谁人能欢喜。
“你不信命，便只有二果，或败在命下，或逆改这命…”
“你以为，那个是你的果？”
瞧着她递了汤给那缕子魂，开口与她。
“你还是早早喝了这汤渡河去吧。”
孤魂
“我不是仙人，改不了这破败的命儿。”
嘴角下撇似饱含满腔委屈，抬眼视，幽幽开口。
“你是孟婆，是忘川的神，这情啊爱啊……”
双眸微眯匿去眼中不甘，哑了嗓子指孟婆责问。
“你又如何能懂？！”
攀着和风偷渡，却偏生被束缚了去。
“我不服，不服这命啊——”
踉跄几步，双手撑奈何桥栏，破帆布般的身体昂起头，朝着忘川低唤一声：“郎君……”
唤他，再归来看一眼。
孟婆。
她顿了手，凝望着何处的景，勾了笑却是阴森。
“许是吧。”
饶是九天仙阙的仙，也一样改不了这破败命，何况常人。
她将一碗热汤予了一小小男魂，生前该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吧，她记得初见他也是这幅样子，如今该是和模样了？
“错了，我非不懂情爱之欲，”
牛头马面押了位小仙过去，其罪，觊觎上仙。
“我是绝了七情六欲。”
往日里的魂儿也算多了，今下却是多的这桥上熙熙攘攘，阎王爷该是喜是忧？
“你改不了这命，不服又如何？”
郎君？她抬头望了眼忘川河水，几艘摆渡船，是渡那轮回转世的人，奈何迎魂，忘川送魂，来来去去已数年。
“你求着他来，却忘了这是鬼门，即使你二人在此相会，来世却是差个万分。”
“阴间的时，不如阳间。”
孤魂
八百里黄泉只存曼珠沙华，拥一株入怀。
“那又如何呢？”
风沙入眼，迷了前尘旧梦。
“只要再瞧上一眼便——，足矣。”
命有二十载，注定我穷尽一生都等不到，第三十八年夏至。
“我知晓仙人与我不同，”
“可我不信，不信这七情六欲你能永绝！”
折了怀中花，随风而逝于忘川。
“孟婆，我看这桥上熙熙攘攘……你，找到你想找到的人了么?”
低哑的声儿带着四分苍凉，已寻不到朝气蓬勃的音了。
孟婆。
她缄口不言，她无愿，也不敢愿，她晓得即便是她愿了，也不会实现，故此她不知该如何再应这话。
“自然不会永绝，待何时再起了，便喝下碗汤，忘却了一切从头来过。”
周而复始，便是如此。
“算是找到了吧。”
凡是像那人的，都是了吧。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魂儿欲渡忘川重入阳间，终是敛了眼。
“那便留在这吧，在这侯你的良人。”
也陪同她，侯着那不知归途的迷魂儿。
孤魂
闻这忘川百里花香，畏这忘川野鬼，皆登不得九霄，他们呀，生前是十恶不赦之徒。
而我，不过凡尘一粟。
“日复一日呀。”
我念往事如尘，百只鬼影挣扎在河水里。便就端一碗孟婆汤洒去其中，吃吃一笑，似得了甜枣的孩童。
“只待一世，便足以抚去我的执念。”
拂去周遭并不存在的尘埃，净指越眉，指腹捻着风一点一点揉去眉目愁。
我揣好了念想，只等他来，道一句。
“别来，无恙。”
我领着来时风归去，不回，永不回了。
孟婆。
折曲华露以煮汤，先苦后甘，慢慢饮之方知其味髓。
“阳人道这孟婆汤最毒之物，却是不知，阴间的魂儿是排着队了领，”
瞧着人撒了一碗去竟心生可惜，忘川河岸旁的彼岸摇曳生姿，血色的景极是美妙。
“阳间再多的困难，都比不过阴间的无助迷茫——”
她端了最后一碗汤递给那游魂，“喝吧，喝完了去生死殿寻个新生。”
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