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药(樱)
这间病房,很少有人光临。
病房的环境很好,挺安静的,能透过窗看见窗外的一棵樱花树,这里是重症监护室。
窗外的樱花树长的很好,听这里的医护人员说,春天的时候,这樱树很美。病床的人望向窗外那积雪堆积的树枝,无奈的摇了摇头,敛下金眸,似乎在思考自己能不能耗到春天。
走廊上空无一人,冷冷清清,也是,现在是凌晨四点,他并不相信医护人员会发神经这么早来,来他这儿更是少之又少,一般是资历比较深的才会来到这。毕竟进了这间病房,是死是活,就是天意了。
他金色的瞳眸望着窗外,慢慢熬着时间。清晨第一束晨光洋洋洒洒透过窗,在地上留下一抹金黄的痕迹。他阖上眼,静静躺在床上,却没有发现开向走廊半掩着的窗,一个人影观望他多时了。
药研藤四郎接过医患情况说明单时,手不觉轻轻抖了抖,上面的印刷体清楚的显示了他所照顾的病人所在的病房——重症监护室。
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药研是这个医院的护士长,资历较老,这重症监护室来了“客人”,不是他去,又是谁能担此重任。
他边走边轻轻翻动着夹在手写板上的说明单,资料开头一般是患者介绍,“姓名:一期一振... ...”他念到,脚步停在门口,这个地方他来过不止一次,对于病房安排已是了如指掌。
这个病护室最好的地方是有一张开向走廊的窗户,可以直接观察到病人的情况。他并不想直接进去,太唐突了。
他整理一下领带,将写字板贴在胸前,右手轻轻敲了敲门,“请进。”声音很暖,像一个大哥哥。
药研进到房间内,向一期一振鞠了一躬:“在下药研藤四郎,您的护士,请多多指教。”
一期一振并不想回答他,他瞥了一眼正在放手写板的药研,“呵,应该是和之前的医护人员一样吧。”他轻声说了一句,之前的医疗给他了很不好的回忆。
“药研,听说这樱树开花很漂亮。”药研愣了一下,“是很好看的。”他扶了扶眼镜,绛紫色的双眸带着微微的笑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一期一振轻轻叹了口气,他本来就对自己的病情持悲观态度,“一定会的。”药研笑了笑,两手撑在白色的窗台上,黑色的短发泛着点点淡色的微光。
“哦?”一期一振笑了笑,略显苍白的脸色有了一点红晕。“但愿吧... ...”他看着这个小护士,觉得他还是蛮可爱的。
“过几天就要换病房了。”药研放下手中的手写板,低头看了看病床上的人。一期一振点了点头,随意翻动着手中的纸页。“注意身体,你伤得还是很重,最好不要下床走动。”一期一振抬起头,随和地问了一句:“不下床走动,腿可能会生锈的吧。”药研放下手中的药,轻笑着摇了摇头。
“听说这人很惨的。”一个护士拉着周围的小声议论起来,“怎么了?”旁边的人问道,“听说他是车祸,肇事者逃逸,身上受伤很严重,貌似还有肺炎。”“那么严重的?”“哎,骗你干啥... ...”
药研在门口瞥了她们一眼,那些护士下意识地住了嘴,这个护士长看着平常冷冰冰的,不善与人亲近,还是别招惹他为妙。
他缓缓走出房门,瞪了她们一眼,冷冷地说到:“谁准许你们在这里嚼舌根,他是我的病人,由不得你们说三道四。”那些护士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声不吭地散去。
“我的病情,你知道多少?”一期一振手中端着一碗清水,上面升腾着淡淡的白雾。他明天就转去普通病房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在二月初就可以出院了。想到这,药研心中不经泛起点点失落,可能,是没有缘分陪他看樱花了。
“你身上伤很重,搞不好会感染,而且你有肺炎... ...”药研轻轻叹道。“我要在这里住多久?”“还有三个月,对了,你的弟弟们刚刚找你,听说你在重症监护室,就托我把这个给你。”药研摸出一个信封。
一期一振缓而轻地拆开,纸张被涂改过多次,应该是自家那些弟弟没有统一好意见,边写边改的。洋洋洒洒,但总结起来也就是“希望一期哥哥早点康复!”“希望一期哥哥快点回来陪我们!”
药研看着眼前这个人眼角渐渐湿润,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巾,塞进了他的手中,“不行的话安排一天见见你的弟弟们?想必你在这也很想他们吧。”
“那谢谢药研先生了。”一期一振露出了最近的第一个笑容。药研敛下了眸,嘴角也轻轻扬起了弧度。
“你知不知道,让其他人人进入重症监护室是很危险的!你身为护士长,就连这点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吗?”主治医生气得发抖,他胖胖的手指死死捏住那张纸的一角。那张纸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上面那娟秀的字迹有点潦草,一看就是出自药研之手。“我知道”他淡淡地回答,那样子好像并不把这当回事。
不然我是不会当上这个护士长的,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医生快被他气疯了,“他们家的人,拽着我的手,哭天喊地地让我把他医好,如果感染了怎么办?如果... ...”药研放下手中的请示单,“出了差错,我负责就是。”
翌日一早,一期一振刚刚才醒,就看见弟弟围在他的床前,五虎退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老虎,一看他就是被拉过来的。乱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