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而又忙乱的二月就这么过去了,三月,王元姬的病也愈发的重了,杨艳自从王元姬病了之后,就一直是衣不解带地在她身边小心侍候着,但是王元姬病得实在是太严重了,杨艳也没有办法。
三月十九日晚,杨艳站在崇化宫外室帘子内紧张的候着,几个在内殿里给王元姬号脉的太医们出来禀道:“臣等见过皇后!”
杨艳问道:“太后的病怎么样?”
太医们彼此对视,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杨艳顿时紧张起来:“快呀!你们倒是说呀!”其实聪明的她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但不肯相信,只望事情能有转机。
比较大胆的王太医道:“回皇后的话,太后的病恐怕没多久了!”
听到那个太医这么一说,杨艳立马崩溃了,(怎么会?太后会不会这么快就去了的。。。)杨艳颤抖了,险些摔倒,还好翠墨扶住。
“娘娘,您没事吧?”李太医见杨艳情绪低落,又差点摔倒,忙问道。
“哦!本宫没事,你们先退下吧!”杨艳说道,忽然听得一声“齐王殿下到!”马上心情不能平复,司马攸赶了进来,待太医们走后,司马攸就在帘子外下拜杨艳,问道:“母后的病怎么样?太医怎么说的?”
杨艳在帘子内正欢喜地看着眼前的司马攸,只觉得心如火烧一般,及听得他的问话,她清醒了一些,竟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抉择,她在到底要不要告诉司马攸之间犹豫着。
司马攸见杨艳不答,立刻警觉的问道:“很严重吗?”
杨艳点了点头。司马攸快步走进内殿看望王元姬,和王元姬在里面把家常话了好一会儿,杨艳在外面等候着,忽然王元姬的侍女定儿出来道:“皇后娘娘,太后有话要和你说,你进去看看吧!”杨艳便撒帘进去内殿了。
看到王元姬躺在病榻上咳漱个不停,脸色也很是苍白,司马攸在身旁跪着,口里只是乱叫:“这。。。这。。。”,见杨艳进来后,王元姬挣扎着要起来,一旁的定儿忙扶了她起来,王元姬向杨艳伸出左手。
杨艳赶紧上前扶住王元姬的手说道:“母后。。。母后。。。臣妾在。。。”
王元姬边咳漱边说道:“琼芝。。,不要自称臣妾了,哀家早把你当成哀家的。。。的闺女了,现哀家也知道哀家的时间不。。。不多了,所以哀家有些话不得不说,你一定要。。。好好听着。。。”
“是。。。母后,臣妾。。。哦不,儿臣!”杨艳改口:“儿臣一定好好听着,母后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放心好了,太医会有办法救你的。。。”杨艳拉着王元姬的手边哭边说道,她知道疼爱自己的除了已死的亲生父母,舅舅赵俊夫妻,就是母后了,她也早把王元姬当成自己的母亲,这一刻无论她说什么,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老人逝去时的最后要求。怎么会不答应呢。
“琼芝,哀家自私。。的。。。希望你能答。。。答应哀家,原谅。。。原谅我儿安世吧!”王元姬说着话,又用一只手替杨艳抚去泪痕,然后伸向发愣的司马攸:“桃符!”,司马攸不及多想,伸出手扶住,“桃符!”王元姬把司马攸的手硬拉在杨艳的玉手上:“琼芝!”王元姬道:“琼芝,你将来出宫后好好。。。好好照顾桃符,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你。。。你都要守在桃符的身边,帮助他。。。好吗?”
杨艳很高兴,激动地道:“儿臣谢母后!”,一旁的司马攸却发呆道:“这。。。这。。。这于礼。。。”他刚要说这于礼不合以谢绝母后之意和杨艳之情,可是看到母后那近乎垂死的眼神和杨艳那楚楚可怜又满含秋水的眼睛,便又于心不忍了:“儿奉命就是!”
王元姬慈祥地看着两个人,忽地一阵狂咳:“哀家没能替祖宗守住龙脉,这是唯一遗憾,无论如何。。。哀家都无法瞑目,无法去见祖宗,桃符,母后看好你,希望你。。。希望你替母后好好守住。。。守住你父祖三代的龙脉,你能答应母后吗?”王元姬握着司马攸的手哀求着,司马攸看着王元姬这样,他的心抽血似的痛。
“母后,我答应您,儿臣答应您,母后您放心,儿臣什么都答应您!”司马攸哭着说。
“好,好。。。哀家总算是没有看人,哀家也可以瞑目了”王元姬欣慰地道。
杨艳哭泣着说道:“母后,你不要说话了,先休息一下吧!”,忽“皇上驾到!”一声自宫外响起,司马炎闯了进来,虽然司马攸和杨艳双双闻声急把手抽开,但彼此散乱的神色已经被司马炎看了个真真切切的,司马炎大恨,王元姬道:“老身已经给桃符交代了我的遗愿,不用再重复一遍了……”
司马炎恨恨,王元姬又道:“皇儿,你为兄又不慈,娘很担心你容不下你弟,因此嘱你,你不要忘记娘我说的话……”王元姬说完这话,神志已经不清楚了,她只是看着司马炎,便晕了过去,司马炎,司马攸兄弟还有杨艳急叫太医来抢救。
太医来了,杨艳以歇息为词退出,司马攸看兄长的眼神,便知自己已经遭到猜疑了,便也急急的退出,宫内便只剩下司马炎和那些个太医忙得团团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