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打更的更夫撞响手里的铜锣,子时了。
这处,并非是万籁俱寂。
仔细去听,有伶仃的歌声与木梯的摇晃在逶迤地伴唱,再然后,是一张黑俊的脸露在夜色里。来人见是我,显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问我,‘琛哥儿,是在看月亮?’
央措举着油蜡,往边上靠了靠,我不说话,他便将蜡烛筒搁在我俩中间。灯芯在风里跳动着,张牙舞爪地,我扭过头去问他哼的,是甚么曲儿?
央措的眼珠子黑溜溜的转,他笑着说,是,桑吉卓玛。末了,不忘问了一句:琛哥儿,你这样快就忘记了吗?
我狠狠把头扭在了一边,有些胸闷气短地告诉他我又不是他们藏人,有什么好记得的。
央措的脸上写满了可惜,但他不再说话,捡起歌词缓缓地又唱了下去。
他唱到第四遍赛巴罗也阔锁时,我的泪水已经如浪花般翻卷在眼眶,就差一步落下来。
央措的歌先停了下来,他用苍老的手替我抚去了泪花。打着手语,说这是回到了故乡。
我尚未告诉他如今江南的大地盛开的早不是吴淮地的丽花。摇曳的木梯再次发出咿呀的歌唱——
苍央的手,轻轻拍在了我的肩上。我垂下眼睑,只等风须臾吹干湿润,我便笑盈盈地又望来者
“好巧,也来看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