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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撤离长沙已有一段时间了,经过炮火之后的老城损失惨重。不少百姓,军人伤亡。百年老城经过一年多的休整,已经不再萧条,可部分百姓的温饱仍是问题。城内的治安于以往相比实在是差了太多。这也为长沙布防官张启山张大佛爷添了一丝烦恼。
九门之中,剩余的几门也开始过上了各自的安稳日子。但红府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因为有人曾说,见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在红府进出,而且并不是一身丫鬟的打扮。这市井街巷就有了一些传闻,说是红二爷,有了新欢。
而这时,市井流言中的女孩子正规规矩矩的跪在红府的祠堂中,一旁是一袭长衫、站得笔直的二月红。此时,他纤长的指中握着一把戒尺。
“今天去哪了?”二月红温润的嗓音中含着一丝威严。
“我.... ”那女孩子支吾了半天也不敢回答二月红的问题。
二月红也逼问她,抬起戒尺,示意女孩伸出手。
“师父....”女孩放软了嗓音,“今天城东的酒馆开了坛陈酒,我就去闻了味,真第一口没碰!真的!”女孩撒着娇,仿佛是做错事的孩子向自己的慈父讨饶。
二月红温和一笑,说:“今天少练功一个时辰,罚跪两个时辰,又去酒馆,打三十个板子。”二月红不紧不慢的说着惩罚,“没罚完不准吃饭。”
女孩的脸一下子垮了,委委屈屈的看着二月红,又唤了声“师父~”
任她怎么讨饶,二月红还是严厉的罚完了她。三十个板子力度均匀的落在她白皙的掌间,打完之后女孩的手肿的老高,痛得她眼泪汪汪的。
二月红交代了她罚跪之后才能吃饭,就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跪祠堂。这女孩子叫赵言若,是他几个月前收留的。准确点说是,她来红府偷东西,被二月红抓个正着。二月红不想和她计较,让她离开,她却死乞白咧的非要留下,二月红赶她走,她便在地上打滚撒泼,说是给口饭吃就好。二月红是一脸无奈地给她安排个房间,让她留下。
留赵言若在府上几天,二月红觉得她也挺乖巧的,打扫府邸,洗衣做饭也够勤快的,也从不越规矩。二月红见她会些花拳绣腿、底子不错,闲来无事,便收她为徒。
赵言若平时练功也挺勤快的,就是贪杯,得了零花钱就要跑去喝酒。每次回来,都被二月红罚跪祠堂,但仍是不长记性。
赵言若的出现给沉寂已久的红府带来了一丝人气儿,虽然她平时也不喜说话,但毕竟是十几岁的孩子,那种灵动是成年人所没有的。
二月红在正殿里修着丫头留下的那些花,赵言若来了之后,将它们侍弄的很好,但他仍会抽出时间亲自侍弄。
两个时辰早过了,可赵言若仍未从祠堂走出来,二月红以为她闹脾气,便去祠堂唤她。
“时间到了,起来叭”二月红站在祠堂门口,唤着跪地笔直的赵言若。
“师父....你来扶我一下...我....腿麻了....”赵言若扭头,一脸委屈。
二月红叹了口气,走过去,将赵言若扶起。
赵言若坐在垫子上,用手背敲敲酸麻的腿,对二月红道:“师父,你去忙吧,我自己缓缓就好。”
“厨房给你留了吃的,吃完再去休息叭。”二月红交代后,便离开了。
赵言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喊道:“还是师父疼我!”
等赵言若一瘸一拐地走到厨房,掀开盖子,看到一碗金黄的小米粥里面还卧着两只白白的鸡蛋,旁边是一只瓷瓶,里面是消肿止痛的药。这年头,能吃到小米粥和鸡蛋已经很不容易了。赵言若连忙坐下,小口小口地吃着,脑袋里盘算着明天给二月红做些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