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四
那天的祭祀结束之后,自称端木落月好友的女生就留了下来。杨敬华不知道为什么端木家会留她下来,还奉为上宾,他只知道,这次祭祀过后端木熙连睡了五天,要不是有营养液吊着,他真不知道端木熙还能不能活下来。
“杨敬华,你出来一下,”秦诗瑶推开端木熙的房门对正坐在床边看着端木熙的杨敬华说了一句,“现在有件事关熙生死的事情……我想你要听一下。”杨敬华松开握住端木熙的手,跟着秦诗瑶出去了。房门关上过后,屋里又是一片寂静,床上的人躺着,眉头紧皱。
杨敬华跟着秦诗瑶无言地穿过端木家长长的木质走廊,外面正下着雨,房檐边上不断地落着水滴。杨敬华看着秦诗瑶的背影,也不知说什么好。他想问秦诗瑶明明只是小祭祀,为什么端木熙睡那么久,他想问那个女生到底是什么来历,能拥有比阳冥司还要强大纯粹的灵力,他还想问端木熙这次要多久才能醒……或者他是不是……
可是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跟着走,也不知是多久,前面的秦诗瑶才停下来,推开长廊旁的一扇门。里面端木寺芸和上次见到的女生,正在里面坐着。
“你进去吧,我先走了。”秦诗瑶有些落寞地说着。
“诶,你不进去吗?”杨敬华奇怪地看着她,事关端木熙的事秦诗瑶一贯比谁都在意,这次怎么……
“对于端木家来说,我只是个外人,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奉承,没有利用价值的就抛弃,事关熙生死的事,我是做不了主的。我还不如去看着熙,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醒来了。”秦诗瑶看着杨敬华,摇了摇头,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杨敬华走进屋,关上门。他觉得秦诗瑶说得一点也没错,端木家向来是能用时就奉为上客,无用时就抛弃,如端木熙,如秦诗瑶,如他自己。
进去后端木寺芸严肃地看着他,示意他坐在那个蓝衣女生旁边,那女生似乎有用不完的快乐,一直笑着。端木寺芸看着杨敬华坐下,拿出一张泛黄的书卷,上面沾满了灰尘,可端木寺芸并没在意。她摊开书,上面有一些关于祭祀的画。
“端木熙现在正处于一种散魂状态,十分危险。”端木寺芸指着一张画有祭祀台的画说着,说完看了女生一眼,在女生点头后,又继续说着。
“因为端木熙是历任以来最强阳冥司,况且他身上带有祖先端木落月的气息,所以——”她顿了顿,向一直笑着不说话的女生跪下,杨敬华惊异地看着这个端木家的天之骄女向那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女生跪下。可是接下来的话,更让杨敬华吃惊。
“神被唤醒了。”
“之前无比冒犯,望神原谅吾等愚民的无礼。”端木寺芸跪着向女生拜了一拜,卑微的样子就像古代百姓面见国君。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嘛,只是吾醒来时看到故人之后也挺愉悦的,倒是做了一件麻烦事。”她好笑地看着跪着的端木寺芸,等她起身后就看着杨敬华。
“说起来,落月在杨家后代那那么多年,也不知杨宁那小子,可有悔过。杨宁的后代,汝唤何名?”
杨敬华看着那位自称神的女生看着她,心里有许多疑问,但是想到她可能跟端木熙有关……
“我叫杨敬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我只想知道,端木熙怎么了,以前祭祀他从来没出现过这种连续昏睡五天的情况。”杨敬华直直地看着她,右手放在落月的剑柄上,意思不言而喻。
“杨敬华!不得对神无礼!神正在……”端木寺芸怒视着杨敬华,眉头皱起,杨敬华觉得她下一秒就要上前打自己。
“好啦,端木后人,汝先出去吧,”自称神的女生不在意地说着:“接下来吾有些事需要跟杨敬华谈谈。”
“……是……”端木寺芸鞠了一躬就退出去了,她将房门关上,不去听屋内人的交谈。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
她穿过长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房檐外还滴着水。她无言地走向端木熙房间,推开门,没有看到秦诗瑶的身影。她握住端木熙的右手,看到了上面鲜红的黄泉之境印记,叹了口气,无论是出现的神还是端木熙的沉睡都让她焦虑不已。
她走出房间关上门,向房檐外望去。乌云正向静灵山的后方移去 。
“要变天了……”她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