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嗖——”一支箭破空而来,狠狠地扎进木桩里。
“嗖嗖嗖——”依然没有命中目标。
“可恶……”她一下站立起身,又抽出一支箭,小跑起来,向着一只敏捷的野兔追了过去。
不知反复了多少次这个情景。
她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每放一次箭,都会有一阵麻痛感袭来。
“可恶啊……!手臂抽筋什么的……”她又突然自残似的气恼地一拳捶在抽筋的右手臂上,兀自咒骂着。
“嗖——呯”不知是何处而来的箭。
“一击命中!?”她怔了一下,收住脚步,呆呆地站着。
“哎呀!你没事吧?刚刚我没有误伤你吧啊噜?!”一个人慌忙地跑了过来,问道。
她没有回答,像根本没听到一样。
“……好厉害!”她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咦?”那个人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孩子,注意力放到了那双红肿的双手上——
右手被弓磨出了一个个血泡,有的甚至已经被磨破而开始流血,左手上布满了细细小小的伤口,看着都让人有些心疼。
“啊……那个……”他指了指她的手:“你的手……真的不疼吗?”
“没关系……就算放着它不管……它自己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再况且我也没药可擦。”她抬手看看那些伤口,说。
“会感染的吧,这样可不好啊噜,我记得我有带药的,手伸出来,我帮你处理一下啊噜。”见那个人也没有退让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伸出了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啊噜?”他蹲下来帮她包扎着伤口,问道。
“我没有名字……”她直接说道,语言里没有带一丝情绪,似乎已经习惯了回答这样的问题和说出这样的答案:“我只知道,我们似乎是被外面的人叫做‘蛮人’或者是‘匈奴’。”她想了想又说:“而且……我们似乎也并不讨他们喜欢……”
他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见了她血红色的眼睛;里面现在写满了淡漠。
“匈奴……是在说你吗?”
“似乎是的,因为我辩解也没有用……不过也有可能是在说我的哥哥……可是,最近几天他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不见……再说了,我也总不能一直靠着他活下去。”她依旧用冷淡的语气说道。
“你不喜欢你的哥哥吗?但是看你现在的处境,你应该也只有那一个亲人了吧?”
“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亲密,在我的观念里,‘血缘’这种东西,可有可无罢了。”她耸了耸肩。
他沉默了下来突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血缘……在我的思想了里,仅仅只是出自同门而已……我绝不会因为谁是我的血亲而在他想威胁到我的利益时而对他……手下留情……”她又说。
“那样不是让人觉得可悲么……”他喃喃自语道。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好了!”他灵活的手指将绷带打了个活结。
她看着手上缠着的绷带,扶了扶眼镜:“谢谢你,先生。”
他笑了笑:“不用谢,叫我王耀就好了啊噜。”
“啊……这么一说,我好像……没有名号可报。”她对王耀说。
“那么,我帮你起一个好不好啊噜?”王耀摸着她的头,笑着说。
她怔怔地点了点头,眼中逐渐流露出了一点生气。
“那么……叫什么好呢啊噜……”王耀思索着。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弓上,上面还沾着她的血。
“对了!王姓用你们的语言来说可以翻译成‘塔塔尔’,‘岱钦’,在你们的语言里意为‘战将’,那么我就叫你‘塔塔尔 岱钦’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口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然后,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好,我叫塔塔尔 岱钦,幸会,王耀先生。”
不过,如果真的一直如此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