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控同人男吧 关注:142贴子:13,455

回复:【完结】《重爱》 BY 卫风 (穿越文)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吃蛋糕吗?”她趴在蛋糕坊的橱窗上看。
我有气无力:“不要。”
她撇撇嘴,走了没多远,又问:“栗子吃不吃?”
摇头。
“哎,我们吃蛋筒吧?”
我真的忍无可忍心,这才刚吃过中午饭她到底饿到什麽程度?
可是,忍无可忍的结果,是继续再忍……
这趟街逛了两个半小时,我已经又累又困,她依然神采奕奕。
女人啊,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以前我就不明白,现在我依然不明白。
不过,就算生命再重来一次,我也坚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的生活中绝对绝对不需要女朋友这种恐怖的生物出现。
幸好老姐的逛街癖没这麽狂热。
幸好还有浩子我一起分担。
不过,想一想,又微笑起来。跟浩子和老姐一起逛德国大街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在路边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走开了几步去接电话。
我站在路边,看著标志灯变绿,又变红,人潮来来往往。


67楼2009-04-08 20:46
回复
    姚大小姐在电线杆下冲我直招手,一手提著她的袋子,一手拿著一只烤红薯,烫得直皱眉,耳朵上还夹著手机:“喂,帮我付钱。”
    我叹为观止,到底她还是要买点什麽吃。不过很有意思,头一来她还说这种东西太粗太脏肯定不卫生,还是剑平教她尝的甜头。现在倒是见了烤红薯就走不动路了,整个成了红薯迷。
    “多少钱?”
    “两块五。”
    我打开钱包找零钱给他。倒正好有三个硬币,两个一元一个五角。五角的那个小硬币卡在钱包底下的夹层那里,抠了两次都没抠出来。
    卖烤红薯的老人摇摇手说:“算啦,下次再给。”
    我摇头,使劲儿和那个硬币奋战。姚大小姐也不耐烦了:“快点啊。”
    把钱包倒过来用力抖了两下,硬币终於掉了出来,可是我视为珍宝的那张剪照也轻飘飘飞了下来,被大风刮著就要吹跑了。
    我急忙把硬币递给人,转身去追照片。
    风忽然紧了,照片又被吹著上扬。我追著后面去抓,总是差一点点。
    哎!使劲向前跳了一大步,终於把照片牢牢的握在了手里。
    心事终於放下来,还没喘上一口气,就听到姚依依拔高的尖叫声,象是待宰的火鸡,很刺耳难听。
    来不及回头,身体忽然重重一震,眼前发黑,耳朵里突然象堵上了一团泥,嘴张了开却没有叫出声音。


    68楼2009-04-08 20:46
    回复
      23
      复健的过程,痛苦的让我一直在想还不如直接让车把我撞死。
      剑平,律超,姚依依,杨俊轮流来陪我,说过许多次不用人陪,但是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大汗浸透了衬衣,全身脱力,一松懈下来,酸痛更是无法抵挡的扑天盖地砸过来。
      剑平从身后把我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要冲澡吗?”
      我有气无力的说:“我……等下自己去就行了。你已经陪了我好几个锺头了,先回去吧。”
      一开始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已经可以勉强站立,不用人扶,可以自己挪动脚步走几步,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出乎人意料的沈重。
      身上差不多每天都会有伤痕出现,旧的未消新的又迭上,红红紫紫,青青蓝蓝的,色彩倒是丰富。
      虽然地上铺的厚,但是一天下来,记不清摔了多少下。喘气的时候全身的伤口都叫嚣著开始作反,剑平倒了一杯热茶过来,我已经没力气接,他体贴的把我的肩膀托住,递近杯子喂我喝水。
      “谢谢。”
      “跟我别说这个了。”他笑著从包里拿出饭盒:“我去热饭,你歇一下,回来我扶你去洗澡。”
      我瘫著手脚,懒懒的喊:“你真够贤惠的……律超的日子过的是不是也是这麽享受?”
      他笑了一声没理会我。
      身体的疲倦已经到了要崩溃的地步,可是脑子里却很精神。
      不知道……德国现在天气热不热?
      国内可是很热的。老姐最不耐烦过夏天,总是气呼呼的红著脸,象个熟透的蕃茄。
      浩子却正相反,他总是气定神闲,任何情况下都没什麽不同。就算是夏天,身上也很少有汗,我曾经取笑过他:“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然后紧紧抱住他不放手,庆幸自己有个这麽舒服这麽听话的凉枕。
      现在凉枕不知道在干嘛。
      “小朋,”剑平拍拍我的脸,我睁开眼,冲他一笑。
      “饭好了,你先冲个澡好不好?来,我扶你。”
      热水淋在身上,放松的身体享受著生活中难得的享受。
      过度复健流汗之后冲个热水澡,简直舒服的让人想就这麽死掉算了。
      曾经在极度的痛苦中撑不下去,站不起来又怎麽样?这种活罪真不是人受的。
      但是剑平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什麽痛苦,咬牙都能受下来。等过了很久以后再回头看,会觉得甘苦相伴,回味无穷。
      等很久之后再回头看……
      或许会如他说的一样。不过,我现在却只能抬头向前看。
      “好了吗?”他在外面轻轻敲玻璃。
      我忙应了一声:“好了。”
      关水,拿毛巾围住重点部位。他拉开门进来,替我擦头上的水,递干爽的内衣裤给我。
      实际上,剑平说的没有错。
      时间是最神奇,最有效力的药物。


      73楼2009-04-08 20:49
      回复
        我花了一年半的时间,终於可以象正常人一样行走,但是跑步和剧烈运动是不能做的。等我不靠拐杖不靠轮椅,独立走到大学的教学楼下去等他们下课的时候,杨俊乐的差点儿没把我扔起来。
        几个人去吃了顿饭,庆祝我终於康复。
        接下来许多事情,当时我办的休学,现在再回去重读。中间旷了一大段时间,再拾起课本来觉得格外吃力。其实时间没过多久,感觉却象过了很久一样。周围坐的人都已经不认识,一张张青春的面孔,衬著我显得格外沧桑沈定。
        剑平说:“看著后浪一波一波的,是不是很有感慨啊?”
        我笑:“当然……可是大哥,和我比你也是前浪呢……等著瞧吧,我非把你这前浪晾死在沙滩上不可。”
        他用力揉揉我的头:“豪言壮语我听多了,想让我有危机感,就拿出实力来追吧。”
        我吃吃笑:“杨俊倒是很卖力在追,可没见追出什麽成果来。”
        剑平也忍不住笑。
        杨俊真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好象稍微清秀一点的,不论男女他都有兴趣。这几年来目标一个接一个换,成功时有,失败却也不少。每次告一段落,都会拎打啤酒跑上我这里来坐,汇报思想,总结经验。在沙发上困一夜,第二天又是活色生香的继续在红尘里颠倒打滚。
        这个人才是真强。
        我曾经跟剑平说,我们谁也没他这麽坚实。
        剑平不屑的说:“他那叫破罐破摔,可不叫百炼成钢,你不要弄混了。对了,你现在还不告诉你姐?”
        我揉揉脚,走多了路还是吃不消:“不了。反正一直以来都没有说,现在都好了,更没必要了。再说,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再……”
        “到时候你姐非气疯了不可。”他揉揉我的头发:“你也够倔的。”
        我摇摇头。
        其实不是。
        很多个夜里,因为腿痛醒过来,都被寂寞和孤独折磨得泪流满面,无数次拿起电话又放下,有时候已经开始拨号,却在最后一个按键上停下手。
        还有几次,电话已经通了,张开口却说了完全相反的意思。总是我很好,挺好的。你们要注意身体,德国的交通好麽?可别在国外吃了什麽亏了……
        去年要放假的时候,老姐说要回来的,我告诉她说我和朋友约好去九寨沟玩,可能还会去西藏,她回来我们也见不著。
        她於是打消了念头。
        “小朋。”
        “嗯?”
        “你喜欢秦浩,是不是?”剑平沈著的问。
        我早知道瞒不过他,他这个人心很细,观察力也强。
        “是啊……从高中就喜欢……”
        除了我最大的那个秘密,其它关於我的事情,只怕没有能瞒过剑平的。
        “对了,律超还在炒股的是不是?”
        剑平完全不知道我为什麽转移到这个话题,疑惑的点个头:“对。”
        “叫他别玩了,最近可能行市特别不好。”
        我对经济新闻不关心,但是从前的这一年,似乎有很多人因为股市的变动而倒了霉。
        “你哪来的消息?”他并不怎麽当真。
        “听一个很权威的人物说的。”
        绝对是很权威,曾经经历过的,当然不会错。
        我能记得的事情不太多,当年我太自闭固守,只看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圈子,朋友也没有。现在也不见得好,但是剑平的忙,能帮上我还是要帮的。
        可惜我这个权威却不知道自己会出车祸,而且一下子倒下这麽久。
        时间过的飞快,剑平杨俊姚依依他们都已经毕了业,杨俊的生活圈子变的更大了,几乎从毕业时起就没了他的消息。姚大小姐的转变最让人吃惊,原来浪漫梦幻的小公主一下子变成了精明干练的职业女性,三寸高的鞋跟,昂贵笔挺的套装,俐落俏美的发型,谈吐有物,作风严厉,一切都让人不能相信,前后两个她居然是同一个人。
        我呢,还在考试中挣扎,三年并做一年半修,总算学分勉强够格,拿了一张文凭。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老姐他们终於要回来了。


        74楼2009-04-08 20:49
        回复
          24
          “你一定要来接机!敢不来的话,我一定会拧断你的脖子的!”
          老姐在电话中这麽威胁,我笑著说:“姐,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怀疑你去的是德国。”
          “嗯?为什麽?”她果然踏入陷阱。
          “你现在活脱就是个女纳粹啊!”
          她在电话那头尖叫的诅咒起来,把我骂的一无是处。然后忽然那些噪音都远去了,一个柔和磁性的声音说:“小朋吗?”
          只是三个字而已,什麽别的话也没有说。我愣了一下,从鼻子发酸到眼眶发热到流下眼泪,只用了不到五秒锺。
          后来我跟剑平说起过,他笑著说,想不到你这麽感性,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
          但是他眼睛里也有些水气,借著笑就给眨掉了。
          他和我是一样的。
          “飞机应该是24号的下午到。你会来的吧?”
          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当然!”
          我是一定会去的!
          小心翼翼的问:“浩子,你有女朋友了吗?”
          他笑了一声:“捣蛋鬼,怎麽问这个。回去再说,三点半,不要忘了。”
          那边老姐还在叫个不停,电话挂上了。
          我捧著脸坐在小凳子上发呆。
          要回来了,要回来了!这次是真的要回来了!
          24号是……礼拜六,也就是后天。
          我拉出台历来,在24上面重重画了个大红圈。顺便又把22打了个大叉叉。已经下午六点了,就算今天已经过了。
          啊,还有一天。
          就一天了!
          我抱著日历在床上滚,滚了一圈又想起来那张照片,我为了它还被车撞了。
          小心的从枕头底下摸出包了真空塑封的照片来。虽然没有为它抛头颅,可是热血真是洒了不少。
          “小耗子,你要是真敢在外面谈了……可别怪我手黑。”
          自己咬牙切齿的对照片发了一通狠,又吃吃笑起来。
          机场人总是很多,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面无表情。我来的太早了,说是下午三点的飞机……我一点锺就来了。
          剑平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完了事儿问:“你已经在了?”
          我啊一声,也没打算否认:“嗯。”
          他笑起来:“你真是……好吧,慢慢等。”
          我嗤了一声:“没准飞机就提前了呢。”
          他笑的更大声了,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他一定很没形象跺足捶胸了。
          其实很熟了以后发现剑平有时候也有些孩子气。但是可能因为从小寄人篱下的关系,就算律超家对他再好,那也不是自己家。
          他的老成沈稳一半应该是装出来的。
          怎麽每天有这麽多人来来去去呢?有离开的有回来的。
          我托著腮等,翘二郎腿等,两脚平放坐著,站起来等,跑去买了一罐可乐边喝边等。
          秒针一圈了……嗯,分针一圈了……唔,时针一……啊,不是一圈了。
          是一格了。
          可能是等待的时间太久了,真看到老姐她穿著件黑色小外套,剪著个很怀旧的蘑菇头型从出境口现身,我竟然一点都不象自己原来想的那麽激动。站起来,走过去,然后,微笑:“老姐,欢迎回来。”
          梆的一声,额角重重挨了一下,老姐拦腰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汗,不是我错觉不是我做梦!


          95楼2009-04-08 21:36
          回复
            25
            吃饭,吃饭,再吃饭。
            聚会,聚会,再聚会。
            浩子老姐他们回来了一个月,就在吃饭和聚会中渡过了。从来不知道人有这麽多亲戚朋友,好象这三十天顿顿吃饭,看到的面孔都没重复过。
            过了一个月,他们开始上班了,朝九晚五,公司名字说出去都很砸人,老姐是做行政管理的,浩子和她不同公司,是做软件开发的。
            他真吃著这碗饭了。
            不过照老姐的说法,他自己开公司做老板的日子也不远了,现在不过是再熟悉下国内的业界行情。
            我重重点头,把手上做好的CASE传出去。我一直没有正经找工作,反正这样赚点散钱,够吃饭,我的要求不太高。
            再说,我的腰,腿,现在不能负重,要去上正常班,还是吃不消。
            三个人,已经都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还是挤在两室一厅的小套房里住著。我和浩子还睡在一个屋里,一人一张床。床是后来去买的,其实一张床就挺好……不过,也知道浩子迟早是要搬出去的。
            每天三条短信给他,通常都是很短的句子,加著可爱的表情一起发过去。
            总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现在姚依依大小姐是不会来找秦浩的麻烦了,根本不认识。
            老姐不会因为杨俊而要死要活了,因为也没有条件认识了。
            我和秦浩也没有象以前那样爱的要死要活了,因为没条件。
            这个问题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但是每次只是匆匆的想一想就算。
            走到这一步,并不是刻意的。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车祸……如果我也去了德国,和浩子这三年处下来……
            可能,也许,还是……会打动他,把他泡到手。
            但现在说什麽都没有用。
            慢慢来的话,路长且阻,希望不是没有,只是太细又太远,抓不到握不住。
            老姐白天上班,一副精明状,晚上到了家,头发乱蓬蓬的,套著大T恤抱著爆米花看电视,毫无精英气质。浩子则是以电脑为老婆,目不斜视,除了吃饭如厕,一动也不动。
            我去开冰箱,啤酒都喝完了,零食也没有。
            抓起钱包钥匙,抓起外套,喊一嗓子:“我去买东西……姐你要吃什麽?”
            “……栗子羹。”老姐在洗手间里答应。
            我关门下楼,把外套穿好。
            手机在口袋里滴滴响,我看一眼号码:“喂,剑平?”
            他说:“你干嘛吗?”
            “没事,我散步。”
            他顿了一下,说:“你姐姐在看房子,你们要搬家吗?”
            我想了想:“应该是替浩子看的吧。”
            他嗯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说别的:“今天晚上好象要降温,你快点回家吧。”
            “知道啦……”
            洗劫过超市,当然没忘记买老姐的栗子羹。
            快到家的时候,果然起风了,冷嗖嗖的。
            缩著脖子跑,风一下子大了,抽在身上和鞭子一样,夺走温度。
            冲进单元门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脚底下不知道绊到什麽东西了,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呜……”膝盖正正的磕在台阶上,痛得我眼前金星乱冒,咬紧牙才没有当场叫出来。
            我从来都特别怕疼的。
            不知道哪家孩子又把楼梯间的灯泡全打个稀烂,一盏都不亮,楼梯黑的什麽也看不见,我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扶著楼梯,常身都快散架了,从来没觉得这楼这麽高,楼梯又这麽难走。
            借著手机的光,我摸出钥匙开门。秦浩是坐在电脑前,打雷都不会动的。老姐懒到死,我出门的时候她正光著脚赖在沙发上,想必也不会肯穿上鞋子劳动玉趾走开给我开门。
            电视开著,爆米花洒的到处都是,一颗颗的散发著诱人的奶油香味儿。老姐光著脚坐在沙发上,秦浩坐在她旁边……
            我愣了一下,眼光落在秦浩的手上……
            那只给我无数温暖和安全感的手,搭在老姐腰上,很自在,也很合适。
            我有点木然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换上拖鞋。
            老姐咯咯笑著,把电视的音量又调大了些:“外头是不是起风了。”
            我点点头:“对。”
            然后想起来买的东西:“给你栗子羹。”
            老姐接过去,撕开包装拿了一个,递到秦浩嘴边:“来一个?”
            他摇摇头:“太腻了,我不吃。”
            脑子里好象是空白,现在正在动正在说话的人应该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谁。
            “你喝啤酒吗?”
            他嗯了一声,伸手拿了一罐。


            97楼2009-04-08 21:41
            回复
              老姐一手抓著栗子羹一手揉我头发:“小弟,我和秦浩想结婚了。”
              我很应景的啊了一声:“是吗?”
              声音干巴巴的,是我吗?
              “嗯,这样和你说可能太突然了,不过你肯定也替我们高兴,对不对?”
              我点头:“是啊,真是太好了。”
              这个说话的人真的是我吗?
              我在哪儿?他们是谁?
              “生气啦?”
              “不是……”我喃喃的说,摇了摇头:“就是……意外。”
              “看你的样子是意外的不轻。”老姐在我腮上重重啵了一口:“是不是不好意思啊,不过浩子本来也比你大。”
              我嘴角弯了一下:“你们……什麽时候……”
              “啊,打算就趁最近吧,往后更忙也没什麽时间。不过房子可是个大问题,没看到什麽合适的。再说,装修也来不及……不过浩子想赶紧自己创业,所以……”
              老姐笑嘻嘻的说什麽,我都没有听进去。
              象游魂一样刷牙,洗脸,换上睡衣爬回自己床上。
              我是在做梦吧……
              一定是……
              身上刚才摔到和没摔到地方都火辣辣的痛起来。我没法再躺著不动,扭开台灯,拉开抽屉找药包。
              手腕上的表刚才一定碰到了,虽然好象没什麽外伤,不过已经停止了工作。我把表摘下来放在一边,给自己擦药。
              我居然这麽镇定。
              这麽镇定。
              感觉胸腔里已经空的找不出心在什麽地方了,我清洁过腿上的伤口,抹上药,包上纱布。
              刚刚把东西都收起来,秦浩进来了。
              我关上台灯,安静的躺下来。
              “小朋。”
              “嗯?”
              “对不起,没有早些告诉你……”
              我说:“没关系的,现在说也一样。”
              他站在床前,把灯又拧亮。
              我伸过手去把灯又关上:“睡吧,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有重要的工作吗?”
              他沈默了一会儿,说:“那就睡吧。”


              98楼2009-04-08 21:41
              回复
                26
                头沾在枕上,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眼前是无边的黑暗,风很冷,从皮肤一直到心底,都被这风吹透。
                一夜里我睡睡醒醒,出了好几身冷汗,衬衣和床单又潮又冷,冰得人难受。做了好多的噩梦,可是一个也不记得。只是醒来时那种惊惶失措怎麽也没有办法忽视。
                其实……我知道,最大的噩梦,不是闭上眼,而是睁开眼之后。
                一早他们起来,刷牙洗脸做早饭去上班,我象往常一样赖床不起,听著屋里的动静,一声接一声,还有小声交谈的声音。
                最后是关门声,一切归於沈寂。
                我慢慢爬起来,把被汗浸透又暖干的衬衣换了,套上厚外套,拿了手机和钱包,换上鞋子出门。
                不知道……
                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不想待在屋子里。
                其实他们不用去找新房子,这间屋子里,只是多了一个我而已。
                坐在车站上,现在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站台上没什麽人,风冷冷的,吹的脸象刀割一样疼。
                果然象剑平说的一样,降温了。
                我坐在长椅上发呆,想著过去的事情,却发现记忆好象有些混乱,记不清哪些是旧事,哪些是新事。不知道哪些事是在旧的人生中发生的,也分不清新的这一次生命中,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麽事情。
                手机响起来,我接听,是剑平。
                “在做什麽?起床了吗?”
                “起了。”
                “你在……外面?“他很敏锐的说:“今天这麽冷,你还要去哪里啊?”
                “随便走走。”
                “中午我有空,一起吃饭吗?”
                我想了想,说:“不用了,谢谢你,剑平。“
                他笑出声来:“跟我不必这麽客气。注意保暖,可别把皮冻破了。玩会儿就回家去,知道吗?天气一冷你的腿可不能在户外待太久。”
                “知道了,林母鸡先生。”
                他笑著骂了我一句,收了线。
                我动动脚,是有些麻了。
                要去哪里呢?
                上了十八路,车摇摇晃晃的向前开。车窗外大风呼啸,街上显得很空,仿佛昨天所有的声音与色彩,一夜间都被大风吹走了一样。
                转了两次车,我下车时天已经要黑了。
                迎面走来的人笑著跟我打招呼:“这不是小朋吗?怎麽?回来有事儿?”
                我机械的回答:“嗯,来看看房子有没有让风吹坏。”
                那个人笑笑走过去,他走出老远我才想起来他是我的小学同学。
                我回老房子来了。
                这里离市区有三十多里路,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
                电话又响起来,我掏出来看,是秦浩的号码。
                愣了一下,手指刚移到接听键上,忽然电话屏幕一暗,声音也停了。
                没电了,我忘了充电。
                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摸出钥匙开了门。
                屋里空落落的,堂屋里很暗,老房子就是这样,窗户小,采光不好。
                自从爸妈去世,我和姐不愿再住在这里,搬到了市区的新房子去住,这里就一直空著。
                这里有很多回忆,我在这里度过了我的童年时光,无忧无虑。虽然再回到这里,难免会勾起丧亲之痛,但老姐和我一直也没有想过要把这里卖掉。
                我打开窗子通风,已经没有电了,但是院子里的手压井还可以用。我去敲邻居的门,借了一缸子水来引源,压了一盆水,又生了炉子,到路东买了方便面来。
                厨房里还有很多盆盆罐罐,找了碗和筷子来洗干净,煮了面,把肚子填饱。
                邻家的大娘很热情,说屋里太久没人,不好住,邀我去住她家。我婉言推辞,她又硬是抱了床铺盖来,一直说著柜子里的被褥太久没用了,把东西放下就走。
                等她出了门我才看到茶几上还有一大碗炒米,一个小筐里装著煮好的蚕豆。


                99楼2009-04-08 21:42
                回复
                  我铺开床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里没有灯,风呼啸著打在窗户上,树影婆娑摇动,被路灯的光映进屋里来。
                  让人想起呼啸山庄,似乎有人在敲窗子,说著:让我进来,让我进来。
                  可是我的窗外只有风,不会有谁夜来相会,敲响窗户。
                  我找了一枝蜡烛点起来,抽屉里还有当时没来及带走的东西。一些中学时候的笔记簿还在书架上,两只笔孤零零的在桌角的笔筒里,已经过了好几年了,估计也写不出字来了。
                  衣橱里还有当地的校服,好些已经过时的当想不想穿的衣服,都胡乱扔著。
                  我把那些衣服抱出来,挨件的叠好再放进橱里去。久不住人的屋子难免潮湿和霉气,衣服上一股泛潮怀旧的气息,摸起来有些太过於柔软,似乎用力稍大一些,就会把它们捏碎一样。
                  桌上立的蜡烛无声的燃烧著,一滴滴的落下烛泪。
                  不知道在寂静中坐了多久,蜡烛烧到了头,火苗跳动了几下,忽然转亮,然后簌的一声轻响,屋里黑了下来。
                  蜡烛灭了,烛泪积了一汪,在桌上慢慢凝固。袅袅的青烟升起来,一股失落的味道。
                  从小就觉得这个味道很奇异,现在一个人在黑暗中闻到,更有这种体会。
                  死亡的,绝望的,却又无可奈何的味道。
                  我躺在床上,拉高被子盖住自己,只觉得心中平静的很,什麽也不愿去想。
                  在这个充满了童年快乐回忆的房子里,也许父母的眼睛在暗处温柔的看著我。
                  只有我,只有风。
                  我对邻家的说法是,因为一件工作需要安静,所以回来住几天。大婶还和记忆中一样热情,一天三顿倒有两餐给我送来,连下午蒸红薯当点心,都不忘了我那份。
                  并没有老在屋子里坐著,过了两天,风渐渐小了,云淡天高,正是一个晴冬天气。我在小街小巷里闲逛。这里是个半城市半乡镇的地方,地方不算整齐,也不算繁华,但是有种很浓的人情味道。
                  地方小,可是也有好几家网吧。想到交过的上一件CASE,走进去,要一台机器看邮箱。
                  只有两封信,讲的是工作的事情。我模糊的想起来,恐怕老姐和秦浩不知道我的去向,或许……会很焦急。
                  按下写信的选项,面对一片空白的待编辑页面,我只打了老姐两个字外加一个冒号,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最后,还是什麽都没有写,默然的关闭了页面。


                  100楼2009-04-08 21:42
                  回复
                    他从口袋里摸出样东西递给我:“你的吧?”
                    接过来,是我那块表。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在楼梯口摔一跤,把它给碰了一下,当时针不走了。现在又滴滴答答的走起来。
                    我笑著问:“你修的?”
                    他点点头。
                    我把表戴上:“手艺不错,下次给你介绍生意。”
                    他笑:“多谢惠顾。”停一停说:“这个有些年头儿了。”
                    “嗯,听说是曾祖父在国外买的,我戴了好些年了。”算是爸妈留给我很珍贵的纪念品了。我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爸送了这个给我,之后不久他们就出了事,我一直也很爱惜它。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我们出发时的那个车站。
                    秦浩不知道想什麽,就站在站台上,看著一辆辆的车进站又开走,也不说话,也不动。
                    “浩子?”
                    我试探著拉他一把,手腕忽然一紧,被他反手握住,好象上了钢箍一样。
                    我吓了一跳:“浩子?怎麽了?”
                    眼前景物一花,身体不知道怎麽著就失去了平衡向前跌,却又没有真的跌倒,一手托著头一手揽著腰,身体被牢牢抱住了。
                    “浩……浩子?”
                    两手不知道该怎麽放,一手支叉著,一手还很不牢稳的托著块大红薯。
                    可是现在哪顾得上身外的事儿。
                    浩子他?
                    他在人来人往的站台上,大街上……
                    他……
                    抱住了我?
                    “小朋,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秦浩!
                    我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刹那间时空似乎迸出无数的焰火,天旋地转,日月无光!
                    他回来了!他记得我在车站等他!他记得,他回来了!
                    我在车站等了很久,从满怀希望等到绝望,最后才发现自己一开始等待的就是一个不会出现的人。
                    不会出现的人……
                    因为,浩子他被姚依依刺中,失血过多,在送到医院之前就停止了呼吸……
                    我突然用力挣扎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他意外而狼狈,脸上来不及收拾的热情。
                    我上气不接下气,嗓间嘶哑:“你……你是谁?”
                    他定定神,苦笑著向我摊开手:“我还能是谁?我就是一只不被人爱的灰毛耗子。”
                    我眼前几乎要看不清东西。
                    没错……没有错!这句话,我从来没有向重生后的秦浩说过!
                    只有在那之前,我和秦浩在一起……情到浓时,我会扭著他的耳朵这麽说!


                    105楼2009-04-08 21:44
                    回复
                      30
                      “你……”
                      我喘不上气来,怎麽会?
                      这是怎麽了?现实明明是现实,可是秦浩怎麽可能会知道……会知道根本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
                      他慢慢包住我的手掌:“好了,回家去再说。”
                      我的理智回来了一点,觉得一步步象踩在棉花堆里,轻飘飘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自己的重量。
                      进门他帮我挂外套,倒了热水来,我就呆站在门口,鞋都没换,愣愣等著他给我把水端了过来。
                      “别发呆,进屋里来。”
                      我恍然惊觉,答应著弯腰去脱鞋,却险些把手里的热水杯打翻。
                      他叹息了一声,蹲下来替我脱鞋。
                      我腿一软,身体似要向前倒。他一手扶住我腿,把一只鞋子脱了下来。
                      因为刚刚到冬天,还只穿著薄袜子和阔口的运动鞋,脚掌冰凉,脚趾在鞋子里都蜷起来了。他握著我的脚掌,好几秒锺一动也没动。
                      这样的瞬间,我情愿自己马上死掉才好,把瞬间变成永恒,这一刻永不褪色。
                      他长吁气,拿过拖鞋来。
                      上一个瞬间我的指尖已经触到了他的发丝,很想就这样狠狠把他抱住,永远也不放手。
                      可是随即眼角就看到另一样东西。
                      粉红的KITTY头绒拖鞋,老姐永远不变的挚爱,二十多岁的大女生还对KITTY情有独锺。
                      这一刻我想到为什麽老姐的课业早结束了也不回来,不只是为著再拿一个学位。
                      恐怕,是因为我面前的人。
                      为了秦浩。
                      这个事实把我刺得再也没有勇气伸手。
                      老姐爱他,我怎麽……
                      我没办法再把手伸出去。
                      所以等他替我换好拖鞋抬起头来时,我已经换了一张脸孔。
                      “把水喝了,你手那麽凉。”
                      我硬梆梆的说:“那不关你的事。”
                      他表情柔软,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我的态度坏,牵著手把我拉进屋里面。
                      我心里面已经空的没感觉,觉得是不是我上辈子真的做了很多的坏事。
                      秦浩就在我面前,可是我要用力推开他。
                      这叫什麽事?
                      这时候觉得肝肠寸断绞心之痛这些词根本就是为我而设,可惜我的心已经碎得连渣也不见,更不知道往何处去痛。
                      他让我坐在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我一时不察,坐下了才发觉这个姿态他处於攻势,我处於劣态,很不利於壮胆振气。
                      “你没有什麽要和我说?”
                      我摇摇头。
                      他失笑,然后语气更温柔,简直象是哄婴儿:“那换个说法,你有没有什麽想问我?”
                      我想了想,很正式的问:“请问你和我姐打算什麽时候结婚,你要不要请我做伴郎?”
                      他静了几秒锺,忽然说:“孙悦朋,你真够笨蛋!”
                      我马上还口:“可我不会逃避责任。”
                      他反而笑起来:“你知道我有什麽责任?”
                      “你答应了娶我姐。”
                      他缓缓摇头:“我只答应过永远照顾一个笨蛋猫咪,因为他说他爱我。”
                      耳边轰一声响,过年时就在脚边爆开的烟花都没这麽震憾,脸一下子就烧起来,怕没有五六十度的高温,都可以用来暖水了。
                      “好,那你先闭上嘴,听我说。”
                      我翻翻白眼。他还当我是原来的我吗?
                      可是话说回来,我真的很奇怪。我对谁也没有说过,也没有记过什麽日记。
                      他是怎麽会知道?
                      说不好奇那肯定是说谎的。
                      “我的生活,一贯都是简单直白的,”他先说了上半句,看我一眼,又说下半句:“那是遇到你之前。”
                      我不说话,把脸转往床里边。
                      心里说,推开他,推开他。
                      可是身体的倾向则完全相反。
                      所以身体摆出了拒绝的姿势,耳朵还竖的很尖。
                      心里叹了两口气:孙悦朋,你还装正人君子,其实你还是想抛开老姐不顾,只要自己的那块饼。


                      106楼2009-04-08 21:44
                      回复
                        “但是自从那天之后,我的生活就变的不一样了。仿佛碰到了一个田螺姑娘,温柔美丽,替我把一切都做的周全。”
                        鼻尖有点发麻,心里骂他肉麻……但其实……
                        其实是心若喜焉。
                        “很奇怪,明明没见过的人,却觉得好象是认识了很久,可是仔细想,真的是不认识,记忆中没有一件事和这个人相关,可是真的很熟悉。”
                        “更奇怪的是,这个人在看到我的那一眼,是哭泣的表情。”
                        “很哀伤,又很惊喜,悲辛交集,那种表情说也说不上来,但是一辈子也不会忘。”
                        我觉得眼眶发热,吸著气屏住呼吸。
                        “我以为一切只不过是我的臆想,这是个美丽的误会,一切只是友谊的温暖。不过后来,我发现不是。”
                        他的手放在我的头上,缓缓顺著头发的长势移动。
                        “如果是我的误会,他不会在看见我打赤膊的时候面红耳赤。如果真是误会,那麽我和女同学出去他不必探头探脑,回来再摆出事不关已的表情来问消息。如果是误会的话,那麽可能我同时也拥有了幻觉,因为我感觉到他在没开灯的夜里偷吻我。”
                        我忍不住,眼睛轻轻阖上,两行泪落下来。
                        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想不到全落在别人眼里。
                        “你们……不是要结婚吗?”
                        这回再掩饰也没用了,傻子都听得出我的声音抖的象得了麻疯病。
                        “啊,那个,”他声音轻松:“我想了又想,大概先不结了,不过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
                        我被他的语气弄胡涂了,一时左一时右,他到底是想说什麽?
                        太多的疑问,想得到一个明确的解答。
                        我转过身来:“你……”
                        声音就这麽消失。
                        他温柔的吻了上来,渐渐变的火热,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107楼2009-04-08 21:44
                        回复
                          34
                          再醒来的时候饿的饥肠辘辘,我抱著肚子醒来,发现自己是蜷在秦浩怀里面的,头靠在他胸口,脚搁在他膝盖上。
                          这个姿势……好怀念……
                          我冲他熟睡的脸庞发了一会儿花痴,一扫眼瞄见枕边的手机。我的手机铃都是定在七点的,翻开盖看看,已经八点了,今天手机铃没有响过……唔,也许是响过,但是我太累了没有听到。
                          有好几通未看的短信,都是剑平发来的。
                          这几天有些懒,而从昨天到现在,则被一连串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乐的心花朵朵开,哪里顾得上看短信。
                          我咬著唇,耳朵在秦浩胸口蹭啊蹭,一面打了一串笑脸符号过去。正想再说几句话的时候,忽然腰上一紧,秦浩低低的声音说:“小坏蛋,一早上就不老实啊。”
                          我吃吃笑,想踢他一脚,可是腿一抬,就酸得我直哎哟……
                          纵欲贪欢的下场……
                          结果话没有拼出来,只打了个哭泣的鬼脸,按了发送。
                          “发给谁?”
                          “剑平。”
                          我捂住嘴打个呵欠:“去放水……”很自然的就开始使唤他。
                          “干嘛我去?”
                          我瞪一瞪眼:“我不舒服啊。”
                          他笑著爬起来,身形健康英挺,就这麽赤赤条条晃著小鸟去浴室,看得我一双眼发直。
                          小不要脸的!在国外呆了三年,变得这麽厚脸皮……居然……居然挡也不挡一下。
                          也不怕著凉!
                          他从浴室出来,手撑在门上,对我笑:“看什麽看?这麽渴望我?”
                          我顺手就把枕头丢了出去:“去死。”
                          “我死了你怎麽办?”
                          他很顺口的说,可是我象针刺了一样跳起来,张著嘴发呆,觉得血液迅速从脸上流走,手脚变得僵的厉害。
                          他马上走过来抱住我,一迭声道歉:“对不起小朋……对不起,对不起……”
                          我飞快的抹抹脸,推他一把:“有什麽对不起的……”
                          “对不起我上次说话不算话,让你等著的,我却没能按时回来。”
                          我勉强笑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他顿了一下,声音轻的象叹息:“可是……迟了这麽多年。对不起……”
                          我还是忍不住,眼泪打了个转终於落下来,又哭又笑捶他一通:“一大早就招我哭,你这蔫货不是好人!”
                          “我蔫?”他一把拉著我的手往下一按:“蔫不蔫?”
                          我脸涨得通红,拼命夺回手,飞快的冲进浴室里,重重甩上门。他在外头笑:“不用怕,我不偷看。”
                          浴室里蒸气腾腾,香喷喷的差点把我薰晕过去。秦浩真舍得,慷老姐之慨,把她新买来还没怎麽用的香精给倒了好多,我拿起瓶子看看……唔,说是纾解疲劳。
                          脸又热了。
                          肯定是屋里太闷的关系……
                          我才不承认我是为那家夥在脸红的。
                          在水里泡了很久,果然还是家里最舒服,外面哪有这麽大缸的热水给你泡?要说澡堂子?拜托,那里的水比饺子汤还混,真正的伸手不五指的地方。
                          一直泡到手都皱了我才出来,一手擦头发,一手推开门,秦浩正靠在床头上,笑著说:“你好了?剑平来的电话。”
                          啊,我三步两步跳上床,拉开被子盖住,虽然屋里开了暖气,但是冲澡出来还是满凉的:“剑平哥。”
                          他声音里有笑意盈盈:“你们刚醒啊?”
                          呀。
                          被他……知道了。
                          似乎今天早上我脸上的热度就没降下来过,有点不大好意思,低低的嗯了一声:“这几天都没联系,怕你担心……所以想跟你说一声儿。”


                          111楼2009-04-08 21:47
                          回复
                            5
                            “呀,”我惊喜的扑到窗户上:“下雪了。”
                            秦浩拥著被子过来,把我裹住:“是啊。”然后突然问:“你冷不冷?”
                            “不呀。”我看著外面象鹅毛一样的大雪,笑著往玻璃上呵气。玻璃上了一层雾,我在那片雾上写:
                            耗子爱小朋。
                            他笑,学我一样呵气,然后挨著那行字写:
                            小朋爱耗子。
                            我靠在他肩膀上看著雪纷纷扬扬,天地间充满一种淡淡的空灵和隐约的诗意。
                            “好象一场梦啊。”
                            “对,”他说:“好久没下这麽大的雪了。”
                            我摇摇头:“我是说……这些天,真象一场梦。”
                            他把手机拿了过来,对著窗子拍了一张:“好,现在瞬间变永恒了。把这个做成电脑桌面,天天开机都可以看见。”
                            “别人也会看见。”
                            他笑著掸了一下我的鼻子:“谁会看到?”
                            我不说话,看了他一眼。
                            “你说悦兮?”
                            我点点头:“嗯,姐还不知道我们的事……”
                            “我相信你爱她,她也爱你,而我同样爱你。我看不出这有什麽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这是因为爱,一切因为爱而发生,放轻松点儿,别皱著眉头,悦兮会理解,因为她爱你,我也爱你。”
                            我抱著他的肩膀,从来不知道他可以把关於辩证关系和爱情的话题说的这麽流利,而且真挚。
                            “可是老姐也许不这麽想。她从小就希望我有一个很好的前途,和纯真漂亮的女孩子谈恋爱,有一个安定的职业,生可爱的小孩子,那麽她就可以当威严的姑姑……”
                            秦浩笑著捧著头:“嗯,小孩子是不可能了。纯真漂亮的……我不纯真也不漂亮,这一点也不合格。至於安定职业,你从以前起就不是喜欢朝九晚五的人……这麽看来她关於你的全部理想都不能实现。”
                            我抓著头发:“你还笑?我可笑不出来。”
                            “相信我,会好的,一切。”他握著我的手,笑的温和而沈稳:“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无论是什麽原因,都再不会分开。悦兮如果不接受,我们就尽量让她接受。她的一切理想,其实只有一个内容,就是……让你幸福。只要你幸福了,在这个大前提下,我想她不会太介意细则的。”
                            我扭开头,用笑意掩饰鼻酸:“你说的容易……”
                            “做起来也一样容易。”他说:“只要你去做。”
                            我专注的看著窗外的大雪,伸手推开了窗子。
                            冷风卷著雪花扑进来。
                            我回过头来朝他笑笑,没有说话。
                            窗上的雾气因为寒冷而渐渐消失了,玻璃上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但那有什麽关系,字是不见了,爱却不会不见。
                            我张开双臂,环抱住自己。
                            秦浩从背后抱上来,我们静静的坐在窗子里面,看著外面的落雪纷纷。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带著一点藏不住的笑容,我跳下床去开门。
                            不管门外来的是谁,我已经有了满怀幸福。
                            “嗨,姐,欢迎回家。”
                            (全文完)
                            ——————————————————
                            唔,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还有番外两篇,但是没想好先写谁。


                            113楼2009-04-08 21:55
                            回复
                              还米看到番外,想看剑平的番外,不知道有米人看过 = =


                              115楼2009-04-08 22:1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