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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吃饭,再吃饭。
聚会,聚会,再聚会。
浩子老姐他们回来了一个月,就在吃饭和聚会中渡过了。从来不知道人有这麽多亲戚朋友,好象这三十天顿顿吃饭,看到的面孔都没重复过。
过了一个月,他们开始上班了,朝九晚五,公司名字说出去都很砸人,老姐是做行政管理的,浩子和她不同公司,是做软件开发的。
他真吃著这碗饭了。
不过照老姐的说法,他自己开公司做老板的日子也不远了,现在不过是再熟悉下国内的业界行情。
我重重点头,把手上做好的CASE传出去。我一直没有正经找工作,反正这样赚点散钱,够吃饭,我的要求不太高。
再说,我的腰,腿,现在不能负重,要去上正常班,还是吃不消。
三个人,已经都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还是挤在两室一厅的小套房里住著。我和浩子还睡在一个屋里,一人一张床。床是后来去买的,其实一张床就挺好……不过,也知道浩子迟早是要搬出去的。
每天三条短信给他,通常都是很短的句子,加著可爱的表情一起发过去。
总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现在姚依依大小姐是不会来找秦浩的麻烦了,根本不认识。
老姐不会因为杨俊而要死要活了,因为也没有条件认识了。
我和秦浩也没有象以前那样爱的要死要活了,因为没条件。
这个问题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但是每次只是匆匆的想一想就算。
走到这一步,并不是刻意的。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车祸……如果我也去了德国,和浩子这三年处下来……
可能,也许,还是……会打动他,把他泡到手。
但现在说什麽都没有用。
慢慢来的话,路长且阻,希望不是没有,只是太细又太远,抓不到握不住。
老姐白天上班,一副精明状,晚上到了家,头发乱蓬蓬的,套著大T恤抱著爆米花看电视,毫无精英气质。浩子则是以电脑为老婆,目不斜视,除了吃饭如厕,一动也不动。
我去开冰箱,啤酒都喝完了,零食也没有。
抓起钱包钥匙,抓起外套,喊一嗓子:“我去买东西……姐你要吃什麽?”
“……栗子羹。”老姐在洗手间里答应。
我关门下楼,把外套穿好。
手机在口袋里滴滴响,我看一眼号码:“喂,剑平?”
他说:“你干嘛吗?”
“没事,我散步。”
他顿了一下,说:“你姐姐在看房子,你们要搬家吗?”
我想了想:“应该是替浩子看的吧。”
他嗯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说别的:“今天晚上好象要降温,你快点回家吧。”
“知道啦……”
洗劫过超市,当然没忘记买老姐的栗子羹。
快到家的时候,果然起风了,冷嗖嗖的。
缩著脖子跑,风一下子大了,抽在身上和鞭子一样,夺走温度。
冲进单元门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脚底下不知道绊到什麽东西了,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呜……”膝盖正正的磕在台阶上,痛得我眼前金星乱冒,咬紧牙才没有当场叫出来。
我从来都特别怕疼的。
不知道哪家孩子又把楼梯间的灯泡全打个稀烂,一盏都不亮,楼梯黑的什麽也看不见,我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扶著楼梯,常身都快散架了,从来没觉得这楼这麽高,楼梯又这麽难走。
借著手机的光,我摸出钥匙开门。秦浩是坐在电脑前,打雷都不会动的。老姐懒到死,我出门的时候她正光著脚赖在沙发上,想必也不会肯穿上鞋子劳动玉趾走开给我开门。
电视开著,爆米花洒的到处都是,一颗颗的散发著诱人的奶油香味儿。老姐光著脚坐在沙发上,秦浩坐在她旁边……
我愣了一下,眼光落在秦浩的手上……
那只给我无数温暖和安全感的手,搭在老姐腰上,很自在,也很合适。
我有点木然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换上拖鞋。
老姐咯咯笑著,把电视的音量又调大了些:“外头是不是起风了。”
我点点头:“对。”
然后想起来买的东西:“给你栗子羹。”
老姐接过去,撕开包装拿了一个,递到秦浩嘴边:“来一个?”
他摇摇头:“太腻了,我不吃。”
脑子里好象是空白,现在正在动正在说话的人应该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谁。
“你喝啤酒吗?”
他嗯了一声,伸手拿了一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