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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神秘老者
刚入夜,在钟离国南面边境雪香岭下的一条小山村,正举行着热烈的庆祝仪式。
“这次韦成文果然不负众望,考取状元,衣锦还乡,可喜可贺啊。”
“这可不是,作为韦夫子最得意的弟子,当然得最出色。”
“我们玉岩村已经好长时间没出过状元了,真要好好庆祝。”
“有一个事你听说没有?”
“什么事?”
“这次护送韦成文去应考的韦一寒好像在离京失踪了。”
“这个早听说啦,一个武夫而已,不关心也罢。来,喝酒!”
“好,喝酒!”
觥筹交错,劝酒不息,饭桌前陆续上演着此等画面……
雪香岭上到处梅花树成林,每年的春节前都会盛开一片片的雪白色梅花,胜似雪海,并飘逸着阵阵花香,雪香岭因此而得名。
而在一个突兀的小山头上,却建着一个占地一亩有几,七层高的绿瓦小塔,在塔门上方有一块桃木牌匾,金灿灿的大字写着“峰萝寺”,这里供奉的是韦氏共二十六代祖宗的灵位。每逢过年过节,大事喜事,村民们都会来到这里祭祖。
刚拜祭完的村民已经在举杯庆祝,这时只剩下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正站在寺庙门口的小鱼池旁边,举头望着夜空上一轮弯弯的明月,满脸愁容。
“爹,您陪同文叔赴离京应考,现在文叔已经衣锦归来,为什么您一点消息都没有呢?”韦林双眼含泪,深深地叹道。
“自从娘亲在我三岁时,把刚出生没多久的妹妹带走后,这些年我与您相依为靠,借着出卖点劳力还是能够觅得三餐安饱,现在您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呢?”韦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峰萝寺前练起了父亲在他十岁时教给他的破空拳。
一拳比一拳有力,一拳比一拳快,向着前方打出,似乎还产生了一丝丝气流乱动。
这时候,在韦林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韦一寒在峰萝寺教拳的画面,“马步扎好,拳劲还不够大,拳速再快一点,不要分神,集中注意力,掌握好呼吸节奏,要意动拳达……”
虽然每次练拳后身体都犹如散架一般,酸痛难受,但父亲的悉心按摩,还有他亲自下厨的美味饭菜,都会让韦林觉得练拳再辛苦也值了,于是嘴角不自而觉地轻轻上扬。
正在韦林出神回味时,夜空上有一光点一闪而过,落在寺庙不远处的一块大孤石后方,地上猛地一震,掀起阵阵尘土,而韦林健硕的身体只是微微一颤就已经站定。
“不错。”一个微弱的声音从石头后面传过来。
“是谁?”韦林惊慌道。
“我是……咳咳咳……”石头后面传出不断的咳嗽声,一名脸色煞白的白衣老者迈步而出。
突然,在峰萝寺西面五、六十丈远的另外一个山头上,一个尖而细腻的女子声音说道,“庚使者,午白凌被丁护法重伤,已经不能长时间运气逃跑,应该就躲在附近了。”
“好,斗胆午白凌,竟然敢窃取领主的混元真宝,我们分开寻找,只要能把他抓回去,领主肯定会重重有赏的。”另外一个低沉的声音接着说道。
两个山头相隔如此远,而白衣老者似乎能听到庚使者他们的对话,脸色一下更白了几分,虽然瞬间就恢复过来,但嘴角边上的血迹还是难以掩盖受伤不浅的状况。他用深邃的眼睛看着韦林微笑道:“孩子,你过来。”
虽然韦林很不情愿,但在白衣老者的目光注视下,还是难以抗拒慢慢地走到他身边。
“孩子,老夫叫午白凌,是来自沧原界六荒大陆的修士,正被仇敌追杀,本以为以现在的实力跨界而逃,应该可以化险为夷,但恨仇敌实力太过强大,老夫已身受重伤,命不久已,现赐你一场机缘,结一下因果,望你日后能走上修神路,等实力强大后为老夫报仇。”
白衣老者说完后,从额前射出一点白光,一闪进入韦林的前额。
突然老者的思绪顿了一下,看着自己闪耀着蓝色光芒的右手上,一颗拳头大小并刻画着复杂纹理的暗金色金属圆球,说道,“孩子,对不住了,是祸是福就看你自己了。”一掌将金属圆球打到韦林胸前。
“啊!”韦林立即口吐鲜血,应声倒地,而白衣老者身上蓝光一闪就在原地上消失不见。
两三个呼吸间后,蓝光再次从西面的山头上闪现。
“庚永,你们是在找我吗?”午白凌双手放身后装作轻松道。
“午白凌,想不到你竟然敢自己现身,快把领主的混元真宝交回来,方可饶你一命。不怕告诉你,领主已经命令虎卫队把你唯一的女儿抓起来了,你以为把她藏在咏霜门就行了吗。”庚永呲笑道。
午白凌一听,脸色又变得煞白如雪花,双拳立即握紧,连指甲嵌入手掌冒出血丝也似乎毫无感觉,当即喝道:“无耻,祸不及妻儿!当年如此,现在如此,少说废话,有本事自己来取。”这时他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
面对非战不可的局面,庚永立马向着右前方喊道:“辛香颖,马上过来协助我,虽然午白凌因受伤而修为降低,但要活抓他回去,还是要我们一起出手才行的。”
被称作辛香颖的女子一听到午白凌的声音,就立马施展疾风术赶过来,这时在庚永说完后已经离午白凌只有三丈多远了。
眼看就要被前后夹攻的午白凌,转头看了一眼峰萝寺的方向,然后抬头看着星空,在那璀璨的繁星照耀下,似乎在回想点什么,眼角处情不自禁涌现两滴眼泪,“女儿,希望你能原谅爹爹的决定。”
说完后,他双手迅速结出一个复杂的术印,然后右手往脐下三指处的丹海一拍。“轰……”
一声惊天巨响,亮光闪耀,整个天空都照亮了片刻,附近几个山头都在强烈颤动,满天尘埃飞舞,半里以内的梅花树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衣,而在午白凌原来那个位置上方,却开出了一朵直径为二十丈的淡蓝色巨大蘑菇云。
何其壮观,何其壮烈……
而峰萝寺这边,在小半刻之前,却异变突起。
【二】 异变与发现
当暗金色金属圆球碰到韦林的身体时,竟然一下子裂变成无数等分的小圆球,然后迅速变成了暗金色液态,融入了韦林的胸前,而衣服在前胸的位置早已出现了一个三寸大洞。
一个呼吸间后,在韦林前胸上出现了一个以暗金色圆形为中心,左右两边各衍生出一黑一白两轮弯月包围错开的发光图案,三色光芒一闪后,中间半个拳头大的暗金色圆形又裂变成一小六大共七个圆形,其中等分的六大圆包围着小圆形,而且各有六根细如针线的暗金色细线互相交差相连。
转刻间,六大暗金色圆形在韦林的身体上,开始慢慢移动,分别向着头部、双手、丹海、双脚这六个方向移去。
当它们到达前额、手掌、丹海、脚底这几个位置时,又变成了跟前胸一样的图案,三色光芒一闪,这时候并没有再分裂了,而是跟前胸的图案一同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而韦林本来就比同年人高出半个头的健硕身体,却似乎被硬生生拉高了几分,显得与成年男子无异。
……
这时西面那个山头上方的巨大蘑菇云已经消散得差不多,只剩下淡淡的蓝色尘埃在随风飘动。而山头上面却出现了一个让人惊心动魄、无比震撼的巨大洞口,底下传来了愤怒的对话声。
“可恶的午白凌,竟然引爆丹海,幸好他修为下降了,还有我们出发前领主赐给了我们真宝级的防身宝物,不然我们都别想再回到沧原了。”被午白凌自爆弄得灰头土脸,非常尴尬的辛香颖愤然道。
“咳咳咳……你还好,我离他太近了,咳咳咳……差点就给他陪葬了。”说完,庚永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然后接着说道“刚刚我用神识查看了一下附近,并没有发现领主的混元真宝,以午白凌自爆丹海时的修为是不可能毁去的,想必是在我们跨界来之前,已经把混元真宝藏起来了。”
“我现在身受重伤要先回沧原闭关疗伤,还有禀告领主午白凌已经自爆而亡的事情,希望领主不要怪罪我们吧。还有,以我现在的状况,没有一年半载是恢复不过来了,接下来寻找混元真宝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是,庚使者。我一定会尽快找回混元真宝,送回给领主的,请放心。”辛香颖坚定道。
这时,庚永左手拿出一个布满古怪复杂纹理的黑色半球体,在平面的上方悬浮着一个精致的“十”字指针,指针的四头各有一个小小孔洞,其中两个孔洞镶有红蓝两颗亮丽宝石。
然后庚永右手单手结了一个术印,口念一个低沉术语,只见红色宝石发起鲜红亮光,并射出一个红色光点,光点在庚永半丈前停留悬空着,并慢慢辐散扩大成一个能让一人通过的红色光门。庚永二话不说跳了进去消失不见了,而红色光门也迅速缩小成一个光点,最后消散在辛香颖面前。
一阵微风吹过,撩动着辛香颖的丝丝秀发,如果韦林在这里看到她的正脸,肯定会惊叹世上竟然有如此绝美的容颜。
“哎,跨界仪被庚使者带走了,看来不能找回领主的混元真宝就别想回去了。”辛香颖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施展疾风术向着峰萝寺的方向奔跑过去。
当看到躺在地上满脸都是血迹的韦林时,辛香颖说道,“哼,看来午白凌也只是表面上的谦谦君子而已。”然后在附近寻找一遍无果后,直奔玉岩村而去。
……
昼夜交替,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五个时辰,才微微亮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跌落在鱼池里,波荡起些许涟漪,那涟漪第次地向外扩散着,一圈,一圈……
偶尔也有几颗雨点落在韦林俊俏的脸庞上。
突然,韦林的眼皮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几下,然后眼睛猛地睁开,傻傻地看了四周,正准备站起来,“哎呀!”全身酸痛无比,犹如练了上百遍破空拳一样,但那种酸痛感比以前练拳难受多了,直刺入骨,直刺入心,而且头痛欲裂,痛得韦林牙关紧闭,全身发抖……
直至韦林在地上挣扎了半个时辰后,身体才慢慢适应了这种感觉,然后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双手在自己沉重的脑袋上按摩了小半刻,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就被汗水染湿了。湿透的衣服紧密地贴着身体每一寸肌肤,感觉就不言而喻了。
当韦林想要回想起昨晚昏迷前的事情,只记得一个叫午白凌的白衣老者,还有他说什么沧原界什么修神路的奇奇怪怪只言片语,然后就一片空白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于是就准备下山。
正想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山回村的时候,韦林留意到西面的那个山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坍塌成一个大洞,还冒出了缕缕青烟,于是就改变主意先去那个山头查看一下。
一炷香后,在西面的山头顶上,韦林看着巨大的洞口,脸上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
“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弄出这么巨大的一个山洞来?”韦林心里好奇地想道。然后顺着洞口的斜坡慢慢地向洞底滑下去,整个山洞并不深,韦林一会就滑到洞底了。
洞底除了漆黑并带着点点暗红色的花岗岩碎片外,还凌乱地散落着一些不知为何名的金属碎片和烧焦后的破布。
围看一圈后,韦林在洞底边上发现一块半个手掌大小,非金非玉的青色铭牌,有半边还插进了泥土里面,拿起来研究了一下,只看到铭牌正面刻有一个褐色的“午”字,背面还刻画着一个头长双角的古怪面孔。
没发现什么有用信息的韦林,于是就准备下山。但在转过身那一瞬间,在一块稍大的花岗岩碎片后面,有一个极小的亮光,反射照到了韦林的眼睛。上前拿起来,放在手掌心一看,是一颗手指头大小,并散发出淡淡光芒的蓝色宝石。
韦林心绪猛然一动,立马把蓝色宝石和青色铭牌放在衣袋里面,爬上了洞口,往附近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其它人,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似的,并往村下面走去。
……
当韦林回到村里后,所看到的场景令韦林惊慌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