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三心二意地洗碗,“老倪!老倪!”一个老娭毑从我家厨房面前经过。 “老倪,老倪啊!”她那声音怕是要十里八乡的人都听见,她是我街道下的一个邻舍。我突然觉得不妙,我赶紧走向黄师傅那个房间。 “啧!这个挎粪箕嘴巴的人又来哒!不得了,不得了!”我和从房里抱着一大堆电话簿,草稿纸的外婆差点撞了个满怀。 “你这个孩子也不晓得切拦一下,就讲不在屋瑟!” “外婆,千万莫讲多哒!”我就这样嘱咐了她一句。 我冲到黄师傅房里,黄师傅此时在午睡,“黄师傅,黄师傅!”我匆匆摇醒黄师傅。 “何事?”黄师傅见我神色慌忙,一骨碌地爬起。 “跟我来!”我也不管黄师傅愿不愿意了,反正抄起他的手就走。 我把黄师傅带到楼上,黄师傅不解道:“正午不练功……” “不是,黄师傅,是那个,那个,什么……”我支支吾吾讲不出来。 “讲不出,就别讲,我还要去午休,下午还得练功。”黄师傅有点生气。 “黄师傅,你就在楼上呆一下,一下子,就可以了。” “义凡,义凡……”我听见那个挎粪箕的嘴在招呼我了,也顾不上黄师傅了,赶紧下楼去。 “义凡,凡仔!” “诶诶诶!你这么喊做莫子,我老头还在屋里睡觉嘞!”外婆责怪道。 “不像话,不像话嘞!我告诉你啊!老倪,真的不像话!”王春秀,也就是那个邻舍,气急败坏。 我外婆像打量癫子一样打量她,“您老又怎么了喽?” “我告诉你啊!诶!凡仔下来哒!来来来,到我屋里切,还有你屋里那个帮工吧!一起到我屋里切。”王春秀快要向我冲来,我像失惊的小鹿,王春秀一把就拽住了我的手,拉起就要走,“老王,你这是做莫子喽!癫子拐小孩啊!”外婆被她一番举动吓到了,吓到之后就是愤怒,“你搞些这事连莫名堂嘞!”外婆制止了王春秀。 王春秀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解释道:“啊呀!就是我屋里的女,真的越来越不像话哒!连吃饭都要喂!都是跟你凡仔念一个年级的人,你凡仔还晓得帮你们两老切打鱼草做事,她就天天呆到家里莫子事都不做,天天就是看电视,看手机,讲了她嘞!她还发脾气,讲要到她妈妈那边切,你讲,刚刚中考完,一个暑假连莫得作业,这么过下切,这个人不就废掉哒!今天连到吃饭都不吃,讲要喂!我就火在个钻,喊到你屋里的义凡切看看她的丑相!” 我总是知道外婆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来,就要说挎粪的来了,这嘴简直像开机关枪似的,打得你不知东西南北,说完她还要扯我,“走走走,义凡,你切我屋里看看,看看那个丑人丑相,平时她跟你玩得来,要喊到她丢一下面子,还有你们屋里那个帮工吧!就是每天跟你切扯鱼草的那个,也跟到一切去,讲讲你们每天五点钟就起来,扯鱼草怎么辛苦的……” **,我心想这不得了,还要黄师傅来,完了完了,“奶奶,我……” “什么帮工,那个是个武功……” “外婆,我喊你查的那个电话号码嘞!”我突然仰头大叫道,她们两个老人吓了一跳,我使劲地跺脚,外婆瞬间明白我的意思,“哦哦哦!那个帮工啊……” “哇啊啊!走走走!奶奶,我跟你切,真的是,都跟我念一个年级,还要喂饭,真的好笑,走走走,我切看看王清的丑相。”我连连推搡着王春秀,一口气把她从楼梯口推到了大门边,“是滴是滴!切看看,切看看,诶!你那个帮工嘞!” “回家啦!回家啦!走吧走吧走吧走吧!”我回头看了楼梯一眼,幸好黄师傅还没有完全下来被这个挎粪箕的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