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月•天泉
来岛又子从来没有想过与高杉晋助的离别会来得如此突然。
两小时前,又子换下了一身血污。带上仅有的一些不多的衣物,同万斋一起来到江户的码头。船已备好。船上有熟悉的面孔。是仅剩下的的鬼兵队队士。万斋催促着她赶快上传,说着马上去带晋助过来。又子皱眉点了点头,却总有一丝悲凉感从心底腾地一阵一阵泡沫般冒上来。然后她看着万斋急促的背影走远。
她觉得自己站在船头等了很久。向身边的队士询问时间,却只过了区区5分钟而已。船开起来的时候,她突然慌了,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晋助大人没有同她一起,为什么万斋要走得那么急。像极了找不到母亲的小孩子,眼泪猛然间涌出来,止也止不住。
又子拉扯着身边队士的衣袖,嘶哑着喊叫着高杉的名字。然后嚎啕大哭,船上是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人见过这个脾气暴躁,性格开朗阳光的女孩伤心至极嚎啕大哭的模样。他们也不知道那人对于她是怎样重要的存在。
又子从十五岁起开始跟随那个人。十六岁拿起枪杀掉了那个伤害了她的晋助大人的叛徒。她跟随高杉晋助至今,从没有想过会如此分别,她甚至没有想过会与他离别。除了高杉捡到她的那一天,她从未哭得如此伤心,肺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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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斋看着码头的船远远驶走,又子喊叫的声音随着风传过来,歇斯底里。高杉靠着集装箱托着长长的烟杆,烟雾缭绕。他看着万斋,碧如深潭的深瞳里死水一般毫无波澜。“不离开吗?鬼兵队已经不存在了。”他对万斋说。
“晋助你忘记了”万斋的音调平淡无奇。仿佛在讨论晚餐是吃米饭还是面条。“在下说过,恶魔也好,罗刹也罢,天堂或者地狱;晋助在的地方,在下便永远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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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兵队还是解散了,最终也只剩下高杉晋助和河上万斋两人。江户的街道上随处便可以看到高杉的通缉令。高杉却依旧不管。我行我素。只带着一只草笠作伪装。艳紫的和服不变,惨白的绷带不变,腰间的长刀不变,河上万斋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只是跟在他身后,就一如当年他所说的那样,他跟随着他的晋助。
次年的天泉月,他拖着疲惫不堪的高杉上了船。他一直在旁边看。高杉的旋律从未停止过,依旧是那般鬼魅,妖娆。那么的不可一世。高杉也从未停止过他的计划,早在他遣散鬼兵队阡,他便计划好了一切。
船在海上慢慢的驶。万斋坐在船舱里静静的将高杉抱在怀里。亲吻着他暗淡的发,惨白的绷带,龟裂的嘴唇,白皙而修长的颈。
天边远远地地方时绯红一片,隐隐约有爆炸的轰燃声传来,高杉听来却格外悦耳。
“你毁灭了世界,晋助。”万斋咬着他的耳垂,温热湿润的气息扑簌进高杉耳中。
高杉低低的笑,转身环住了万斋的脖颈。吸血鬼般猛地咬住了他的颈项。万斋抱紧了他,不吭一语,高杉松开嘴,舔着他在万斋颈上留下的痕迹“我要下地狱……但你得和我一起。”
“在下一直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