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你焦大人不走?我当主人的走可以吧!?给我备马!」
华星北御马急驰,急怒中连件斗篷也未曾搭上,天寒地冻冷风刺骨,他怒火中烧,在河畔狂驰心中乱成一团什么也理不清。
明明早知他的身份,为何会气到当场跟焦珩亦翻脸?湘瑶、湘瑶,你若真是守身如玉的处子,就算无情,我也认了,可是昨天一个姓徐的,今天一个姓焦的,人人都沾过你那冰肌玉肤?你那般无邪羞笑,都是幌子吧?该死的娃淫儿,为何让我遇见你,遇见你,在那么瑰丽的夜。
「咳!」华星北被寒风灌喉,猛一咳,竟牵动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一时转还不过,将个华公子摔下来,一滚落入冰冷河中。
「哎呀!救人呐,有人落水了!」
「咳!咳!」华星北狼狈不堪的站起来,发现河边有人围观,更急愤羞辱一齐攻心。
「公子爷,你没事吧?」一个大汉挽着裤脚好心的想下水帮忙。
「滚!都滚!全都给我滚开!」华星北跌跌撞撞的走上岸,「看什么看?很好笑吗?」
很好笑吗?为了湘瑶,跟朝中大臣翻脸?为了湘瑶争风吃醋?为了湘瑶落的一身狼藉,为了他,兰湘瑶,他要落到什么地步?真是笑话,笑话!
「哈哈哈哈~」华星北仰天狂笑着,「不过是个戏子!兰湘瑶,你不过是个下三滥的戏子!」
『湘瑶,我心爱的湘瑶,告诉我,你爱我吗?』
『……爱……』
如柳絮般轻柔叹息由湘瑶口里吐露,他的美丽、他的温顺,和那背后他认为的绝情。
湘瑶,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你爱我……好吗……
华星北一个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一连几日,华星北失踪似的不见人影,与过去他无论大雪狂风,每日捧着补品上门的行径相较,湘瑶自是慌了心。
可他又能如何?找上门去?说什么?说他是华星北,九千岁华星北的『朋友』?
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亲密,他最羞耻的地方,他都在光天化日下欣赏甚至品尝过了,可是他,连个泛泛之交都说不上,他连他家的仆奴都不如,只能胆怯的让车子远远停在华府外,凝视屏气看着那深红色大门紧闭着,由清晨到黄昏,他不曾看到过他的身影。
然后他发现一个老头儿由偏门进出,让人恭恭敬敬的送上轿,一口一个「先生」的喊,喊的他心胆俱裂。
莫不是,他病了吗?
「琴官,我好难受。」他抓着琴官,「不能呼吸了,我胸口好疼,好疼。」
琴官忙搂他入怀,「没事的,人总有个病痛的嘛!他是贵公子哥儿,自然有人照应,你倒自己掌着点,天天往他门外等着干什么?都下了大雪你还去,别又病倒了。」
「可什么也不知道,我快疯了,他是怎么了呢?病了还是伤着了?」
湘瑶说着红了眼,「什么都不知道,叫人悬着心猜。」
「要知道了你就舒坦了?」
琴官突如其来一句,湘瑶睁大了眼,「你知道什么吗?张爷有告诉你什么吗?别瞒我呀!」
「你先不要急好不好?」琴官心疼的捧住他脸蛋,「看你慌的,假如他真死了,你可不就要抛下我跟了他去?」
湘瑶脸色一白,顿时泪如泉涌,「不……不……他……他不会的……」
「嗳!别哭啊!」琴官忙将他泪珠吻去,「哭什么,我是说假如,假如,就是没发生的事嘛!」
「琴官~告诉我,我要疯了,告诉我他怎么了,求你~」
琴官忙安抚着,「好、好,我说,昨晚我问了张爷,张爷说他是从马上摔进了河里,天寒地冻的,他又是金枝玉叶,所以病了起来,宫里派人照看着,你别急,不会有事的。」
「天啊……这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九爷怎么会出这种事?」湘瑶绝望的看着屋外雪花纷飞,泪珠更是滚滚落下。
他默默走出屋外,看着漫天飞舞的雪片。
「湘瑶,你别这样,真要冻出病来……」琴官抓着黑貂斗篷正追着出来,忽见湘瑶一个跪倒。
「你往雪地里跪干什么?」琴官忙把斗篷往他身上披着,「别拗了,你那身子受不住的。」
「求苍天见怜……」湘瑶的泪珠滚在斗篷上,没多久便成了晶莹剔透的小水珠,「保佑九爷平安无事,我兰湘瑶,宁可折寿给华星北,让他平安,只要他平安……」
「湘瑶!」琴官又急又气,「你说什么胡话?这话不能随便说的,祺哥儿快过来!快把湘瑶架进屋里!」
「不是胡话。」湘瑶一张泪脸轻轻带了忧伤的笑,「他若走了,我怎么独活?」
祺哥儿在一旁也说:「让他顺了意吧,湘瑶这个性你还不知道吗?就是架进屋子里,他一心想着他,茶饭不思非要闹出病来不可,不如让他替华公子跪了,心里倒安稳些。」
「笨!笨的要死!」琴官乱骂一通,见湘瑶诚心诚意望着天空,莹亮的眼泪汪汪的,冷的发颤着还是双手合十,忙搂他进怀中将斗篷拉高了。
「要气死我。」琴官嘟了小嘴,「好啦!老天爷,你可别把湘瑶的寿都折给华星北,留下我一个孤拐儿。要折寿,我跟湘瑶一人担一半,我柳琴官也折给他,拜托拜托。」
「琴官?」湘瑶不解的望着他,「你干什么?」
琴官把他的手捧在嘴前,呵着气替他搓手,「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说过的,你忘啦?折寿给他呢!不知是狼是虎,眼看着是坑你就跳了?傻瓜。」
湘瑶仍是傻傻望着他。
琴官替他拭了泪,拉他站起来,「好了,进屋里烤火去,我说故事给你听,我们窝床上好不好?你不是怕黑吗?再不进屋,我就说鬼故事给你听喔。」
湘瑶带泪抿嘴笑了,模样娇美憨傻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蝉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