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贰)
小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只是迷迷惘惘地清楚着,当她醒来时,地牢里的天窗已经洒下几分光明。
温软的阳光轻轻悄悄溜过铁栅栏的窗口,只得无奈惋惜似的触碰到缀满斑斑锈迹之时于罅隙中回荡低低的簌簌声。
她缓缓伸出手,手在黯淡微弱的阳光下变得有些透明显虚无。哈,抿唇自齿间流露嗤笑。
——就像她一样啊,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小可的目光朝天窗投去。好担心,她好担心雪九和思瑞,她好担心他们会被抓住。
环视一周继而让目光落回角落,却晓眼底的悲哀更浓。
“仁川…………”
她喃喃自语。
每一次,自己都咬紧牙关坚持,可她真的很累,她,有些时候也真的想去陪仁川。
可是…可是他……那心里的他……
乍听远处有着脚步声传来,小可默默地闭上眼睛,神情木木很僵硬,像是以往一样。
又有人的声音了——可这次的声音不在沙哑,而是熟悉的声线,声音很轻,很温柔。
“小可……”
小可猛地睁开双眼,这声音是……
火把在晃动着,火把映出了雪九和思瑞的脸。
小可只觉得那一瞬间想哭,真的想哭。
她感觉的到雪九轻柔地扶她起来,她感觉的到雪九的眼泪,她也听到了思瑞的一声“对不起”。
那一刻,小可只觉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雪九轻轻的拍着小可,目光里全是心疼与忧愁。她知道小可承受的太多了,当知道大人是逍遥时,小可眼里的绝望就让人揪心。
当小可抬起头来想说些什么话时,眸光突兀扫到地牢里的一个角落。
她突然猛地站起来。
“你们快走!”
她的眼里盈满坚定。她,决不能让仁川白白死去!
然而,思瑞和雪九却互相望了望,摇了摇头。
小可急了,情绪剧烈波动以致她歇斯底里地低吼出声。
“你们不能让仁川白白牺牲!”
此话一出,小可愣了,然后缓缓地低下头。
但出乎意料的,迎接她的是思瑞平静的声音。
“我们已经知道了。”
小可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的是雪九硬撑起的一抹笑容。
“至少,他解脱了…………”
雪九的声音很轻,很轻,可他们还是听到了。
“解脱吗?”
小可有些失神。
随即,她看向思瑞和雪九,“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更……”
小可话音未落,思瑞就抢先说道:“不能走了!”
“不……不行!”
雪九轻轻走过来,看着小可眼里的是坚定。
“小可,我们不能再逃了!五魂斗士要永远在一起!”
她愣住了,恍惚默数多久没听到这样的话语。
“可……”小可反驳,还想在说些什么却意外闯入了逍遥那冷酷的声音,话语哽在喉咙里消寂。
——晩了……
“放心吧,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小可呆在了那里,反应过来时,雪九和思瑞已经被手下带走了。
小可紧咬自己的嘴唇,疼,钻心的疼。
“五魂斗士真的完了,真的完了…………”
不顾身畔的危险之大,她抑制不住轻声喃语道。
“完了?放心,你不会轻易死的。”
“你是个有趣的人偶——”
“所以——”
小可看见逍遥薄凉地轻笑着,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凑近——唇暖昧贴到小可的耳朵旁,呼出的热气让小可一阵寒颤,接着她听见了让她彻底绝望的语句。
“林小可,你会亲眼看见他们一个一个死去,像仁川那样。”
啪嗒。
是什么在脸上留下了湿湿的痕迹?在黑暗的环境中却微微反折柔和的发亮星零的光芒——
吧哒…吧哒……
“我恨你,逍遥。”
-
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