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酩罗不动声色地攥了攥衣角,面容平静:“你可没有说过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什么,小姑娘。”
古苏茫然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看上去无辜非常:“为什么每三年都会有人这么问啊...真是麻烦。”她的话有点像仅仅只是说给自己听,嘀嘀咕咕的。
“你们的执念我都实现了,陪我玩场游戏会怎么样啊。”她抬手拢了拢自己有些外翘的鬓角碎发,冷然接着道:“按情绪波动来看,都是你们看得很重价值甚于自己性命的愿望,所以你们集体都在不知道我的情况下欠了我一份人情——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当然是要平等交易呀。”相较于提规则,她这番话明显信息量在众人眼里更足。
最后进来的那名青年声腔已经染上了几分怒气:“我也没有让你帮!把我随随便便就搞来这个鬼地方,哪来的平等?”他冲上前去使劲揪住小女孩的围巾前领,几近是吼出来的话语。
暖橘色的灯光不知不觉之间似乎变得阴冷了几分,恍若厚重舞台布景之后隐藏在黑暗之中悄生獠牙的恶魔。似是颦笑之间也能将人撕成毫无规则的破烂碎片。
那个青年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在众人的面前活生生地不见了——夏安安在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的那一瞬间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库库鲁的眼睛。
古苏刻意冷淡地从鼻腔里挤出声明显带有不悦态度的哼:“我已经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了。”
“再发生这种情况,等着和他一起去牢狱直至游戏结束吧。”
没人说话,默然看着门口又走进来一个怯怯的小姑娘,如此等到淡紫再度袭卷他们眼前景物。
。
于是又回到那栋欧美风格的房子里了。库库鲁只觉无比反胃且恶心,夏安安抿唇思索了一会儿搀起这人对于这个年纪的大男孩来说足以被惊叹为是纤细的腰把他扶回他自己的房间。
由于这两人的房间是面对面的关系,为了防止库库鲁麻烦地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安安甚至想好了怼回去的措辞——只是顺路而已。但库库鲁全程都诡异地没有说话和挣扎。
“...你在害怕?”夏安安没改什么词——二字的间距罢了。甚至他被库库鲁询问是不是在害羞的时候还是昨天晚上而已,在这里,这个陌生而充满未知危险的地方——却仿佛漫长得犹如整整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没等到库库鲁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铁定会驳回来的大喝一声你才害怕你全家都害怕,空气尴尬地凝固了许久夏安安方才听见库库鲁细如蚊呐的一句话。
“......没有。”果然,小少爷到了何种地步都是嘴硬至此,夏安安想着也没有揭穿他再明显不过的谎言,“嗯——如果你还需要休息的话,我可以自己到古苏房间去套点什么。”
“夏安安,不要去。”
尾音是颤的。
库库鲁右手攥着被单将其揉得凌乱不堪左手紧握住男孩的手腕不放——“我有不好的预感,现在出去的话。”他的声音这个时候意外地冷静得吓人使得后者不禁打了个寒战。
“...迟早的事,我知道你不是高玩而我的经验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需要确认更多的信息。”夏安安好气又好笑,而现在只得蹙紧了眉头略微抬手示意库库鲁松开他。
“大哥哥真聪明。”
小女孩扬着笑意的话语炸雷般在房间里惊得另外两人皆是一抖。
。
“已经是傍晚了喔,今天你们的任务顶多只是核实自己身份然后好好休息一天,明儿晚上再开始游戏——放轻松,我不吃人的呀。”古苏勾着嘴角没有半分形象地跷着二郎腿坐在一旁书桌上俯视着似乎是要在床//上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两人。瞅着库库鲁一脸分明的“你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好心”的神色她也不觉玩心顿起,云淡风轻倏而浮现于双颊之上随即便是一句故意捏着大家闺秀般细嫩嗓音的重点台词——“如果要放弃森林里的彩蛋的话我也随便你们,别误会,我对别人也都是这么提醒的。”
“...那身份...”库库鲁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到现在都没有接受被眼前这个小家伙绑架的事实所以就稍微慢了那么一拍,夏安安倒是反应得比他快得多。
“这个嘛...?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身份卡呗~...那我先溜啦~记住,不要随便和别人公开自己的身份哦。”古苏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对着自己做了个极其快速的抹脖子的动作,随而化作光芒消失。但临走前的举动又像是在暗示些什么——可惜的是库库鲁并没有看见,他只注意到了古苏的最后一句话。
【记住,不要随便和别人公开自己的身份哦。】
他迟疑地瞥了一眼夏安安,不料发现后者也在盯着他看。
夏安安回以他一个和平时无异的微笑:“她说得没错,你有时候也挺缺乏一些警惕心。”
“......”库库鲁下意识摸了摸刚才毫无察觉之下便出现在自己脖颈上串着身份卡的细绳,他抽出来正对着自己查看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正经。
“不用,我是村民。”
夏安安茶红的眼眸刹那间定在了隔着一层类似于透明塑料般的质感物的小卡片上。
。
这家伙...该说他是真的笨么,还是对自己——有着过分的信心?夏安安皱了皱眉,微微摇头以示他不该这么做,“抱歉,在那之前我不能提前暴露我自己,不管是对谁而言,为了我们的安全亦如此。”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做出什么足以供出或多或少一点信息的微表情,只是语气十成十的诚恳真挚,让库库鲁弄不清夏安安究竟是在扯谎骗他还是对他真心相待。
于是他沉吟了一会儿认真地朝他道:“没关系,起码我是相信你的。”起码现在是这样。
“安安——...安安?”外面温和的女声很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份平静——相对而言的。库库鲁茫然地抬头,只见那个看似真诚实际上炒鸡没良心的家伙立刻起身两步并作一步跑去给女孩开门——不出他所料,站在那里的是梦柠。库库鲁又一次没有任何预兆地想要打人,而且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很奇怪,但他暂时提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
“那个,你们不去森林里找自己的彩蛋吗?”“...蛤?”几乎是异口同声般。
彩蛋这事什么时候提过了吗那你可真是非常棒棒的呦。“主持人没跟你们说?奇怪...。”梦柠歪着脑袋,脸上同为不输对方两位的茫然懵逼,“手册上没写到,大概是因为已经对全员都有了提醒才是。”梦柠像是为此若有所思——对于那个自称为殷笙的俏丽姑娘。
“我现在去揍古苏还来得及吗。”“??冷静...?不是古苏告诉我的来着,刚才...”
库库鲁阴下了脸一个劲儿地冒着黑气,梦柠见状不好连忙试图打消他这个危险计划,夏安安倒是面无喵情仿佛一切都合情合理。茶红瞳子微敛,眼梢微吊竟是斜露出狼一样的可怖神色。
库库鲁...。
夏安安阖上眼,字间捕获不到他内心的真实情绪。而后拉着还在冒黑气的库库鲁走出了别墅。
“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