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ABI
CP:亮内
-001-
人总是喜欢为自己创造出无限条岔路,比如“如果”又比如“假如”,他们总是爱着时光倒流这个念头,并且持之以恒地不放弃将其实现的努力,屡战屡败,毫不气馁。
这就像锦户亮总是要在单行行驶的新干线上一遍又一遍地想那个笑起来很好看哭起来很难看的小男孩,然后蓦然想起在中途站台下车实在是件不大可能的事情,于是一切只好作罢。
他以为自己大概会矫情地大哭一场,可是就连当初和队友们发行第一张CD时都会和团里唯二的人抱在一起大哭的自己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是越来越冷血了吧。他手抵着下巴自嘲地笑起来,却又没来由地感到难过。他想起自己新干线的车票还剩下一个多月,浪费实在是件令人不齿的事情,于是他只好继续戴着自己那顶显眼的绿色帽子和白色眼镜去坐新干线上的绿色座位,听着隔壁的小姑娘大概是因为认出了自己喊着“Kya Kya”。
锦户亮一直是个很现实的人,他以前以为这句话是夸奖,现在听到却只能无奈地点头。
其实并没有多大改变,生活还是得继续下去。《がんばって行きまっしょい》当初不也换角拍了下去吗?尽管他看着田口淳之介那张脸就很火大。所以同理,前夜祭依然要开,还要开得轰轰烈烈无人能敌,即使八个人的舞步变成七个人的,即使他们七个人要可笑地站在舞台上说“我们是関ジャニ∞”,新干线不会因为有一个人不来就暂停营业。锦户亮一个人坐在硬邦邦的绿色座位上手里拿着PSP,耳塞里来回循环着《ウエディング・ソング》,他其实并没有感到多大的不适,正如别人所说,他一直是一个十分现实的人。
两个人靠在一起总比一个人来得拥挤,他也觉得一个人能放开手脚坐其实很舒服。周围很安静,清晨的车厢里上班族很多,完全不用担心会被人认出来,认出来也无所谓。平时冰箱里的蒙布朗不会有人和自己抢得满手满脸都是奶油,连打扫的功夫也省去。
不仅现实,他还是个非常会适应环境的人,就像一尾无论被扔进哪里都能存活的鱼,也只是恢复到过去的状态而已,没有什么值得担心。
只是那种隐隐的难过还是会时不时提醒着他有些什么不同了。
他也很清楚自己失去的是哪些。
-002-
锦户亮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内博贵,有一张像小姑娘一样的好看脸蛋。其实后来锦户渐渐发现他并不是太笨,只是很多时候有些反应迟钝和太认真了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内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傻乎乎地相信着自己可以看见UFO看见ET什么的。有的时候锦户会想,不是说小孩会比成人更容易看见鬼啊灵魂啊什么的么?那么像小孩一样的成人是不是也能呢?如果能的话,是不是也意味着内大概能看到这些的几率还真的比较大呢?
锦户亮在东京巨蛋上远远地看着上身一片紫的内博贵这样想些有的没的,时间的确可以改变一些东西,可是也有一些特别的东西它却无法摧毁,只能将其磨砺地愈发强大。就像内,原来的少年面孔已经变得愈发轮廓清晰,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了些从前的他学不来的凌厉气质,只是一开口时颤抖的尾音暴露他的年少与不成熟,如同他在横滨Arena那个四年前自己曾经站过的舞台上扯开嗓子喊的那句“ただいま”一样,锦户在心里恶毒地想,你是被谁掐着喉咙呢吧,内博贵。
内照样会没心没肺地笑,毫不介意咧开嘴露出一口牙的习惯不知是从谁那里学来的。在CON上被小Jr说“前辈的嘴唇很柔软呢”的时候依然会不好意思而不是TX对方,或者干脆毒舌回去。
有些东西内永远也学不会。
——那是两个人一起拍摄《一瞬の风になれ》的时候,内笑着低下头回应锦户问他的那句“你害不害怕”,声音很小:“都是一样的吧,害怕、或者不害怕。”
就是那个瞬间,锦户好像看见了多年前的那个高高瘦瘦的青涩少年,一模一样的穿过时空的微笑,他却有了这个孩子确实长大了的预感,内博贵,你终于长大了。
真好,也真糟。
-003-
没有人能够永远地停留在永无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