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无法回到 传统武侠创作
早报:你的武侠小说和金庸、古龙他们的传统还是有很大的差异,那些前辈怎么看你的这种武侠小说?
黄易:所有的前辈我都不认识。
武侠小说从还珠楼主到金庸、古龙,形成了一个优良的传统,金庸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顶峰,从金庸以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那个时候,武侠小说好像完全没有希望了。当时我把我写的一部武侠小说拿到香港博益出版社,编辑看都不看就对我说:“新武侠小说是完全没有市场的。”但对我来说,低谷却是一个很理想的创作环境。怎么从绝路中找到出路?我觉得,一定要有新的理念、框架和视野。其实我并没有颠覆武侠小说的传统,我只是给它一个新意。几百年来,武侠小说的强大生命力就在于它可以结合其他所有的类型小说,比如推理、爱情、科幻等,最后我写出来的就是《寻秦记》。
早报:武侠小说可能是华语小说中独有的类型小说,为什么中国人钟情于阅读各类武侠小说?
黄易:武侠小说是我们独有的类型小说,只可能从中国的历史文化中出来。从某个角度上说,武侠小说就等于中国的科幻小说。它牵涉到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仙术、道术、医学、宗教和一切人类超越自己的可能性。它从一个泛宇宙的角度,去反省整个人类自身的存在。
早报:那你对武侠小说是否有一个比较清晰的定义?
黄易:这是一个多元化的世界,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的写作传统了,重要的是写出同样受到读者拥护的武侠小说。我们都明白,在这个经济社会中,如果得不到市场的支持,没有人能有信心继续写下去。
早报:在你眼里,武侠小说的核心在哪里?
黄易:当年看古龙的武侠小说,我第一个感觉是,武侠小说原来可以这么写?现在很多人看我的武侠小说,他们也会说:“原来武侠小说也是可以这样写的。”它并没有一个条条框框。
早报:你怎么看“武”和“侠”?
黄易:我知道金庸对武侠的定义深入人心,他认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我的小说从来没有用过“武侠”这两个字,我是用玄幻、臆想等这些词,我觉得一开始就有区别,但是小说里的精神还是武侠的精神。就算我写的是几亿年之后的事情,但故事里依然有侠义精神。侠义其实是很复杂的,特别是在这个时代,问你是不是有侠义,这其实是一个很有争议的问题。
早报:当代社会还需要“侠”吗?
黄易:只要“侠”代表正义的精神,这个社会就永远需要。
早报:有侠的地方就应该有江湖,现代都市还有江湖吗?
黄易:假如现实生活没有,就到小说中寻梦吧。我们起码把它保留在某个地方。只要有人性,最好的制度也会有丑恶,在现实社会就有这样的事情,不用我解释。这个时候就需要“侠”。
早报:其实在此之前,你已经归隐十多年,这次为配合你的小说首次在大陆正式出版,会参加许多活动,这是否已经打乱了你的生活?
黄易: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