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数月以前相逢一位秀姑娘，本该是萍水之缘，一别两散，各自安好。却不知因何如此，隔三差五的总能巧遇，或是市井街巷，或是京郊山麓。心中虽有疑，却不曾多想。到底金陵统不过方圆天地，我她同处于此，相见是难免，常见也算缘分。）
（一封小笺，邀我于灯会相见，字里行间所示，是她有事相求。既如此，反倒不可不去。且不论纯阳与七秀素有旧谊，便是陌路而逢，她孤身一人于外漂泊，于情于理，我没有不帮的道理。）
（遂往，来时灯火渐起。见人灯下立，颔首相应。）
秀姑娘。（一顿，询。）今日寻乔某，是有何难处？秀姑娘但说无妨。

（闻言稍有诧异，疑。）无有旁事，只为看灯？
（细想来，她孤身一人自扬州入金陵，更无亲友相随，自是寂寞孤寥。如此说来，也算合情合理。索性夜下无事，灯市夜游，也算妙事一桩。颔首，骤尔成笑。）
不是，只是稍有讶异。（与她同行，华灯四起。且游且观，续。）金陵灯会一年一度，其间华灯众现，皆得匠工妙手慧心，入夜时恍如星海，美不胜收。
（笑对。）自然，扬州的灯会也很美。

嗯？（灯火成昼，尽看一派风流。往来熙攘，无不为人间过客。一路行，漫不经心又询。）还有什么？
（不防她言，以为无心，便也据实来答。）秀坊弟子各有风姿，某曾有幸访得“绮”,“琴”数秀，惊为天人。
（七秀名动四方，以剑舞闻世，于名望于渊源，并不输于纯阳。抬手摘灯，递她。）
不过是一句称呼，随你喜欢便是了。
（很奇怪，是不是姑娘家大多喜闹，爱逛灯会？便念及一人，又生他意。瑶忘忘，一月不见，竟入隔三秋。也不知何时才能带她来看一看入夜之后的灯会？）

（颔首。）诸秀剑动天下，风华绝代，确实令人叹服。
（方行几步，风动衣衫，稍显错愕，回首之间由她引我止了步。寥寥数语，惊愕难当，竟无言于此，一时难解。而未待我出口，她又将后话说的明清，字句入心，由不得我费力曲解。）
秀姑娘。（我不知是何处不妥，竟由她生此错爱，又误半生，还是我不该。斟酌须臾，起声艰涩。）承蒙秀姑娘错爱，乔某，担不起。
（世事多是如此，一错再错的孽缘太多，她既已出口，我该当断则断，免她来日多忧，又入歧途。）
我待你好，是念及纯阳同七秀旧谊。且秀姑娘孤身一人于金陵，难免有不周全之处，相识一场，该帮之处得帮，是某义不容辞。
（顿，避开数步，声缓。）倘若令秀姑娘有所误会，是某过错。
（有叹，目清。）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