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小姐到。”小厮一声传唤,全场一下子便鸦雀无声了。白衣少年这才转过头来注意到了前方的高台。只见本就及其拥挤的诗说厅前居然有个四米见宽,三米见长的高台。台上四周用纱幔围绕,虚无缥缈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纱幔一看便知出自东城青菲苑。纱幔上绣满了牡丹,蓝田玉,首案红,夜光白,姚黄……各色牡丹争奇斗艳,好不惊艳!如此栩栩如生的牡丹,不过远远地瞧着就知出自西城沈纤月之手。青菲苑的缎子,沈纤月的刺绣是思康二绝,平日里即是那些高官贵妇一掷千金也是难求的。哪家的姑娘若是得了一条青菲苑的帕子,再请沈姑娘绣上一朵花,那在京城的名媛圈子里便是半年也谈不完的话题了!不过此时大家绝无心思赏这近在咫尺的二绝,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等候兰照最艳的那一朵世无双。
转眼到台前,只见客席与台子之间又愣是被腾出了两米空地。高台两侧齐齐地站着两排各五人的队伍。队列里清一色的七尺大汉,皆是三十不足的样子。若有人想接近这高台,恐怕那大汉一拳便能要了命吧?
离那声传唤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台上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一名妙龄少女提着一篮子牡丹花从后台上来。这少女身着绛色轻衫,瓜子脸,秀美绝伦,那一双美眸更是灵动。这名少女该是世小姐的婢女了,她将篮中的牡丹花瓣尽数撒于台上。早就听闻这世小姐是非牡丹铺路不移莲步,非青田石路不踏玉足。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白衣少年脸上又浮上浅笑,这世小姐果真有趣,排场铺得如此之大,居然连其声都未闻见。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厅中有少许的骚动,众人都在议论世小姐的姗姗来迟。幸得在场之人皆是自翊为文人的雅士,场面虽有点喧嚣,却也依旧是井井有条。
这时,珊珊作响的步履声盈盈传来,众人皆举目望去,只见一位花颜月貌的女郎如画中娇人一般缓缓地登上台来。一袭纯白轻纱曳地裙松松地笼在身上,浪漫朦胧之感浑然天成。香肩玉骨,柳腰曼曼,青丝被尽数挽起,梳成一个流云髻,一朵刚刚采摘下来的姚黄别于脑后,别致而又出俗。真是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此等佳丽,若说出尘,却似牡丹娇媚,便是那画中仙也不及她眉梢眼角的那一缕流光霞彩。秋波流慧,清眸流盼,伊人的芙蓉之姿,使国中无色可与其比邻。
“让诸位久等了,世无双在此以茶代酒谢罪了。”寥寥几语就让大家久等烦躁之意顿消,贝齿轻启,暗香袭人。白衣少年只觉得诗说厅里的空间漏了一拍似得,时间彷佛静止了一般。
世无双微抿一口茶之后便道:“诸位今日能观临诗会,世无双感激不尽。”随后又做了一个倚,“与往年一样,今日雅品会的内容依旧是琴棋书画。第一关,敬请在座诸位以棋会友,胜出者进入第二关,第二关敬请诸位挥毫泼墨,小女子会选出其中优胜的十副进入第三关,第三关则敬请诸位抡笔作画,由在场众雅士选取其中优胜两副进入最后一关,最后一关小女子将会献丑引琴弄弦,能附得上小女子之曲者便是本年度的优胜了。”世无双说完就自若地走到台上的紫檀雕花镂空椅上坐下。
其实今年的雅品还是有与往年不同的地方,新帝木易彻刚刚登基,引贤纳才之意众人皆知。早些日子上头便放下话来说今年的优胜者若未考取功名的可直接参与殿试,与省试的前两名直接竞争状元之位。所以,今年各地的文人还未到明年开春便早早聚集思康,为的就是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以报十年寒窗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