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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练听见端木蓉这番话倒是收了伶牙俐齿的模样,只静静地细呷着手上的茶。
她说的,卫庄真是拿了莲子?按理说,盖聂定不会骗人,可是,也没有听他说起过。这么一想,赤练又笑了笑,卫庄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若是花心思为她做的事,他都不会与她明说,她从前年少的时候总是不懂他那隐晦的情意,总觉得他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自己永远只能跟在他身后的。但她现在,总算是把卫庄的那些心思都摸的一清二楚,他要是实在是不肯说,她便假装不知。反正最后也是两相欢喜,只是当她听见他这样一个大男人还有这样的小心思,她自己都有些不太好意思,更何况是通过别人的口中说出来。
雪女见赤练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浅笑了一下,还和端木蓉交换了眼色,女儿家的心思啊,说到底也还就是那样,不管是冠绝天下的舞姬,是仁心救人的医仙,还是江湖闻名的女杀手,一旦牵扯到自家的人,那点心思都表于形色,身边若都是些女儿家,那就更难逃法眼,一一都被人看破。
赤练突然意识到雪女的眼神便收回了心思,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柔媚浅笑。
“妹妹这是在打趣姐姐咯?看来,这一趟外出,妹妹也是开怀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功夫有没有长进,姐姐也想领教领教呢。”
雪女听见赤练这话,便知道她多半是被说的无话应对了,若是要打,可能又没完没了了,所以她便正了神色,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打。”
端木蓉见这两人的架势,劝也劝的不少,她现在也懒得理她们,干脆就背起背篓出了门,赤练见了也放下了茶杯转身出了门,雪女看着赤练和端木蓉都出了门,便想着也是落的清闲,干脆也取了玉箫出了门。
大厅里,盖聂,卫庄,高渐离几个仍旧聚在厅里。盗跖见没有白凤,便和大铁锤,班大师一起出了门。
“小庄,你们这次会在这里停留多久?”
“不过十日,我们便要赶往云梦。”卫庄淡淡地饮茶。
听到云梦时,高渐离侧眼看了看盖聂,盖聂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才放下来。
“你要回鬼谷?”盖聂抬起头看着门外,门外的雪势是越来越大了。
卫庄没有应答,但就算他不答,盖聂也知道答案的。他听说卫庄上一次回鬼谷,师傅已不在谷中。这样一来,鬼谷便是空谷了。盖聂看着卫庄手上的传戒,他觉得师傅果真是懂得他的两个徒弟,知道他的徒弟将来要走的路是不一样的,他把鬼谷传戒留在谷中时其实就已经知道了结局,他知道会是谁去取它,也不必作什么嘱咐,天地万物,都是它各自生长的道理,有些事情,在开始时便注定了结局。
盖聂也不是没有想过回鬼谷看看,只是他还有事情要做,一些他执着追求许久的事,总是要有个结局的。卫庄若是回去,他也算是安心了,就算是他替自己先回鬼谷看看吧。
坐在一旁的高渐离风轻云淡地喝着茶,听着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寒暄就像是在听一个有意思的故事,他是个局外人,但就是局外人当来也有趣。他本可以不听去找雪女的,但他转而又觉得留下来也不错。
静默之间,卫庄把目光移到大厅的角落转而又回到面前的师哥,嗯,墨家的模样还是没有变。盖聂始终有些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而高渐离则是一副轻松的很的样子。
“我让阿雪给你们收拾了两间房,虽然有些小,但是自从天明月儿回来后,这空余的房间也是不多。”高渐离见他们两人没有话说便决定打破这个略显尴尬的局面。
卫庄起了身,正准备出厅门时又停了下来。他还是觉得两个人不必住两间房,倒不是怕麻烦墨家,他也从来不会这么为别人考虑,但他就是觉得,他和赤练两个人应该睡在一起。于是他停下来淡淡地说了句:“给我们一间房,不要小房。”说完卫庄便出了门。
高渐离听见卫庄居然这么说,不禁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盖聂,盖聂意味深长地与高渐离交换眼色,看来,这一次,还是需要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