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国荣的父母住在中环皇后大街121号一套二层楼的房子里,一层用来居住,二层是服装厂,他们可能因为工作忙又要照看工厂里工人的缘故,所以很少回家。小张国荣兄弟姐妹七人从小就由佣人照顾长大,父母基本上没跟他们在一起住过,要见父母和母亲就要去店铺里。那时候的小张国荣觉得很失落,他甚至觉得小时候能被父母打骂是一件好事,因为他连这样的经历都没有。在张国荣的记忆中,父亲只有过一次农历春节回家住过五天,其中有三天还是醉了在睡觉,张国荣后来表示,这也是他跟父亲在一起住过的唯一记忆。在小张国荣6岁那年,有一次和姐姐一起去父亲的店里玩,刚好遇到父亲的一些朋友,这些世叔伯看到大眼睛、小鼻子、嘴唇红红的像个公仔一样漂亮的小张国荣便问道:“怎么样啊,仔仔,好可爱啊,你爸爸有没有带你去喝茶啊?”小张国荣回答:“我跟他都不熟的。”小张国荣还试过在父亲的店铺里“偷”零钱,他觉得这像是一种报复心理,他偷走了父亲的钱,就可以让他父亲没钱可花。
那时候香港的公共泳池很少,张国荣的父亲很喜欢游泳,而且还是“钟声泳棚”冬泳团的团长,与张活海有过交谈的弗雷德里克·卡普勒曾在文中这样写道:“他(张活海)生活中唯一奢侈的事情是每天早上的晨泳以及和他的妻子偶尔看看电影。暑假的时候,小张国荣也经常和佣人六姐(下文六姐均指佣人六姐)一起坐两毛钱的电车去西环的“钟声泳棚”游泳。有一天,小张国荣遇到父亲和朋友也在那里,父亲看到他就像看到好朋友的孩子一样,摸摸他的头,从口袋拿了一堆硬币给他。据张国荣自述,那时候维他奶才两毛钱一瓶,他不知怎么去处理这一堆硬币,就全数交给了六姐。很多年后,张国荣回忆与父母的关系,觉得“与其说是父母亲情,不如说仅仅是像朋友一般的关系”。在父亲去世后,这个也感慨与父亲的缘分实在是太浅。1988年,张国荣曾接母亲去他的公寓住了半年多,他一直想努力缩短跟母亲之间的感情距离,试图尽可能地从精神上去交流,但最终他能给予母亲的只能是物质上的东西。直到母亲去世前几年,他才感觉到相互之间存在的必要性,但当他们互相明白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他觉得这是他和他母亲之间的宿命,无法改变。在他的母亲去世以后,他回忆起很多过去的事情,意识到母亲本身存在的重要。
张绿萍在采访中曾说:“Leslie是最小的,他是意外,妈妈意外受孕。本来已经说不生了。她(之前)不断地生小孩,是因为要生男孩。”张国荣在家中与其他兄弟姐妹的年龄相差很大,他跟他的大姐年龄相差了18岁,跟他年龄最相近的八哥也比他打了8岁,因为年龄相差太大的关系,他跟他的兄弟姐***不到一起。他曾说,大姐和二姐可以成为一对,有很多话讲;五姐和六姐年龄相差不多,是一对玩伴;七哥和八哥也是一对,就剩下他一个跟他们都玩不到一起。所以那时候的小张国荣即使是和兄弟姐妹们住在一起,虽然人多热闹,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很孤独,没有可以倾诉感受的对象。他觉得小时候的自己是个不太像孩子的孩子,不太爱说话,张国荣说:“小时候,我很乖,乖得叫人吃惊。我可以静静地坐着,没人看管也不吵闹或四处走动。”“我是特别安静、特别乖的那种小朋友,所以颇受别人喜欢,尤其是(我的)姐姐哥哥们,但是他们都那么大了,他们最多买一些玩具给你玩,不会真的去了解(小朋友的心思)。而且当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关注)怎么去照顾小朋友。”张绿萍也曾说:“我想起他(张国荣)小的时候就很靓仔,像个小公仔,我大他十几岁,我们这些姐姐就把他当个公仔玩。他好听话、好乖、好纯的。我大他这么多,他成长的时候我已经进入大学了。”
张国荣觉得自己的童年是孤寂的,并没有像别人以为的那样受溺爱。那个年代很多贫穷家庭的小孩由于学额不足、家庭条件等各种原因连书都读不了,所以一般的小孩子根本没有什么可供挑选的玩具和游戏,当时的小朋友都是自己“研究”出一些既不需要花钱但又能从中获得快乐的玩具或者游戏,而从孩子玩什么玩具或游戏,而从孩子玩什么玩具或游戏也可猜想出这个孩子家庭的层次,可能是因为张国荣的父母不愿意让别人把他们看作是层次不高的家庭的孩子,所以像放风筝、拍公仔卡片之类其他孩子爱玩的游戏,父母都不允许他们玩。张国荣曾说他小时候玩具很少,最宝贵的一件玩具是一辆有个“叮叮”的三轮玩具单车。读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小张国荣考试考了第二名,学校奖励给他一支会闪火花的玩具机关枪,他非常高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他的父亲也很高兴,又奖赏了几块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