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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木槿花西月锦绣》 作者:海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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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头扎如针,满腔悲愤哽在喉头,咽间那股腥燥再也无法忍住,我猛然吐出一口浓腥,举手一看,一片殷红,我悚然一惊,我这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为他难受,我为什么会为他气得吐血。
我的心慌了起来,这才惊醒着,我为非珏的大婚感到痛苦,可是我更为对非白的大婚感到一种背叛,甚至感到死一样的悲愤。
难道,难道,难道我爱上了原非白,甚至这份爱情超过了对非珏的感情!
不可能!
我来回地走在那棵巨大的野樱树下,心中在对自己狂呼。
我没有爱上他。。。。。。。为何当我知道他和锦绣暗通曲款,我的心是这样的难过?
我没有爱上他。。。。。。。为何我把所有的罪全加在他身上,一心想让自己讨厌他?
我没有爱上他。。。。。。那为何当我一有危险,口中唤出的却是他的名字?
我没有爱上他。。。。。。。为何夜夜梦中见到的全是他的笑容?甚至多过了非珏那深情的酒瞳。
不,我没有爱上他,没有爱上这个绝代少年,没有爱上这个曾经用长相守把我唤醒的男孩。。。。。
我没有呵!
我慢慢滑坐在樱花树下,风拂动我的发搔着我的脸,有些痒,我却不想去拂动,无意识地喃喃道:“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
他终是做了该做的事了,不是吗?
花木槿,你在难过什么,谁叫你一直在拒绝着他,谁叫你一直在伤害着他和你自己,从来没有去看一眼你心中真实的感情。
那轩辕淑仪是天下闻名的皇族美女,又玲珑八面,长袖善舞,连窦英华都想要据为已有,拿此作为谈判条件,而你相貌平庸,不但失去了古代女子最重要的贞操,还要同个阴阳怪气的段月容搞在一起,弄得自己男不男,女不女,你拿什么同人家争,你还有什么脸去见非白。
花木槿,你自己连对非白的感情也搞不清楚,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原家的叛徒,家国难回,你一心想回原家,是为了去见谁,你又一心想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又为了逃避谁?
是啊,你何必难过呢,从你忍不住药力,吻上段月容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拥有那白雪一般少年的资格啊!
花木槿,你曾经很幸运地拥有原家这两兄弟的爱,你现在发现自己真正的感情,已是晚了一万年不止的荒唐,然后便一夕之间全部失去,可是上天对你移情非白的惩罚?
花木槿,前世人负我,今生我伤人,然而无论是我伤人,还是人伤我。。。。。。
他或是他,都已然娶了轩辕家的金枝玉叶,你这个失去了一切的小小婢女,又何苦难过,又何必难过,何苦难过啊!
然而我的泪却止不住,风也吹不干,我也不想去拭,所有的勇气和生命,仿佛都随同我的爱全部跌入海底,我闻着樱花的香气,心如刀绞,好痛,好痛,为何那么痛啊!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抬起我的脸,我睁开眼,眼前是一双惊痛的紫瞳:“你哭什么?”
我的眼前早已被泪水模糊了,我哽在那里,没有回答他,也无法回答他。
他粗声又问了一句:“你哭什么?”颤着手拂着我的脸,可是那热泪却是流得更多,更猛。
我的心神欲碎,一把将他推到在地,站起身来只想远远地离开他,他却拉着我,摇着我的肩膀:“你哭什么?”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绝望:“你为什么哭呀?求你莫要哭了。”
我很想大声地对他说着:“我为什么哭?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去见非白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可是那满腔恨意和心酸,却化作了最直接的方式,我一拳打过去,他顿时满嘴是血,然而那紫瞳却没了往日的戾气,只是悲幸而痛苦地看着我。
一声孩童地哭泣传来,我和段月容同时转过头去,却见满脸尴尬的牛哥二嫂,她的手上牵着抹眼睛的夕颜。
夕颜带着我上午给她买的老虎帽,手里拿着半块粘不拉几的香糖,看着我们害怕地抽泣着。
夕颜全看见了吗?


223楼2009-06-13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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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月容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黯然地走过去抱起了夕颜,
    夕颜俯在段月容的胸前,眼泪鼻涕乱流,肥肥的小手轻轻擦着段月容嘴角流出来的血迹,段月容只是沉着脸,凝视着我。
    我抹了抹脸,走过去:“夕颜,乖,不哭啊。”
    然而夕颜却害怕地晃着小手小脚,转过小脸不看我,我的心中更是难受万分,段月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抱着夕颜转身离去了,风吹着我的脸,我的心更是疼痛加上委屈,泪水不知不觉又是夺眶而出,牛哥二嫂过来,拿出一块手绢递给我,叹气道:“莫先生千万不要难过,有什么事,好好商量,朝珠是个好娘子,您着实不该打她的。”
    我复又坐在樱花树下,闭上眼轻声道:“牛哥二嫂,我知道了,内子身体不好,烦您先去帮我看看夕颜和她。我过一会回去。”
    那一夜,我没有再流泪,只是在樱花树下坐得很晚很晚,段月容也没有再给我送吃的,我回去的时候,他和夕颜都睡了,我趴在八仙桌上过了一夜,早上醒来,人却已在床上,段月容和夕颜都不在家里,昨夜睡觉的八仙桌上有段月容给我留的早饭。
    我的鼻子酸酸得,胡乱地吃了几口,便出门去寻他们“母女俩”,一路上遇到村里人,打着招呼,却发现大伙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待我到得田里,远远地看见树荫下牛哥二嫂看着夕颜和别人农忙无瑕照顾的小孩,我走过去,向夕颜拍拍小手:“乖乖夕颜,到爹爹这儿来啊。”
    夕颜本来笑得很开心,看着我,却板着脸,然后泫然欲泣,跑回牛寡妇那里去,不理我。
    我正蹲在那里郁闷,一个高大的影子淹没了我,回头一看,是左脸肿得老高的段月容,我总算明白了,为何人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了,我心下有些歉然,他却皱着眉说道:“你怎么出来了,昨夜你好像有些发烧,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他接过牛寡妇递来的一碗水,一饮而尽,不再看我,只是甩了辫子,又到太阳底下务农去了。
    我讨了个没趣,走了回去,过了几天,段月容没有怎么同我说话,夕颜还是看我有些惊惧,别过小脸不理我,我有些暗恨段月容不帮着我哄哄夕颜理我,不由夜夜对着月光流泪追悔往事,黯然消魂。


    224楼2009-06-13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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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金戈梦破惊花魂
      第七十五章 夕颜花醉月
      这几日,我表面上与段月容合好了,羞怯的朝珠与酸溜溜的莫问,场面上依旧相公来,娘子去的。
      我并没有提回西安的事,然而无论白天夜里,醒着睡着,我还是会不自觉地在脑海里描抹着非白尚公主那喜庆的场面,然后便是一而再,再二三地回忆西枫里同非白的点点滴滴,心中还是一团乱麻。
      我和段月容前些日子去帮君家寨割麦子,作为答谢,也算是薪水,我们得了些麦子,粮食充裕了起来,这一天我下了学,回到破屋子里。
      段月容笑着递给我一碗红艳艳的李子,应是从家门口那棵大李树上摘的吧,我立刻馋得流口水,我抱着夕颜,坐在屋檐下,一边自己吃着李子,一边把李子一点点掰给她吃,口里学着小丁当的声音:“小夕颜,吃李子,快快长呀,叫爹爹,披红衣呀,嫁相公。”
      以前在建州老家,我那紫眼的娘亲哄我和锦绣时,老是唱这支歌,因为锦绣最爱听这支歌,后来娘死了,我却一直记得,我的娘亲很喜欢锦绣呢,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在婴儿抱里总是没事想着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可是锦绣却哭个不停,于娘亲总是抱着她,后来娘亲没了,锦绣和我那一年才五岁,我从她脸上看到一种好像天塌下来的恐惧感,她抱着我哭个不停,我也是心烦意乱的,便学着娘亲对她唱起了歌。
      夕颜咯咯的笑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清了清嗓子,便低低地唱了一曲蓝精灵: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
      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
      他们善良勇敢相互关心;
      噢,可爱的蓝精灵可爱的蓝精灵;
      他们齐心协力开动脑筋斗败了格格巫;
      他们唱歌跳舞快乐又欢欣!
      夕颜依依呀呀地跟着我的调子,柔和而专注地看着我,好像以前锦绣听我唱这首歌一样的神情,那时的锦绣听着我的歌声,终于渐渐止住了哭泣,只是万般依赖地看着我,如同现在一样,我的心中忍不住像一湖春水一样柔情涌动。
      忽然惊觉有人坐在身边,一抬头却见段月容不知何时过来,正在剥一个李子,递到我的嘴边,紫瞳潋滟地看着我:“七夕那晚上。。。。。。那些山歌是你作的吧。”
      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照老规矩,嘿嘿傻笑了两声,拿了过来咬了一口,然后放到夕颜的嘴里让她吮着。
      他笑着说:“那些山歌很是动听。。。。。。,”他低下头,低声说了一句:“本宫很喜欢。。。。。。。”
      他抬起头,一双紫瞳满是星辉,柔情地让人无法拒绝,好像那晚吹叶哨的神情,我有些局促起来,只是低头逗弄着夕颜,上方他的声音又起,他认真地问道:“刚才你唱的那首也甚是活泼动人,那蓝精灵是何方神氏,那格格巫是何人?”
      我愣愣地抬起头,搔了搔脑袋,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真要说,是大约三千年以后一个叫做法国的国家所创造的一个动画片的主题曲吗?
      想了许久我才撒谎道:“以前在建州老家时,娘亲教的,我娘是个紫眼睛的胡人,她在我和我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连我也记不得了,只是记得这曲子罢了。”
      说完低下头,不敢看他,可他却点头说道:“我教人查过你的底,那时我也吃了惊,没想到有人同我一样有个紫眼睛的娘亲,而且同年同月同日生呢。”
      我不由低声说道:“我妹和你一样也有一双紫眼睛,而且也是绝代风华。”


      227楼2009-06-22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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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金戈梦破惊花魂
        第七十六章 人比黄花瘦
        第二日,段月容带我去布仲家的山头,却见布仲的百姓正忙着丰收李子,多吉拉迎着我和段月容来到一座气势宏伟的石板屋中,佳西娜笑眯眯地过来,羞答答地给我和段月容行了个礼,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道:“姐姐来啦。”
        我也对她行了一礼,段月容对她展颜一笑,用布仲话对她说了几句,佳西娜脸红透了,在那里不停点头,然后又对着我不停笑着。
        啥意思?
        然后,段月容转过身来对我严肃道:“我去看望父王,你且与佳西娜聊一会儿。”
        我接过夕颜,不由问道:“你刚才同佳西娜说了些什么?”
        段月容紫眼珠子一转,在我耳边轻轻一笑:“莫非是吃醋了?怎么,很想知道我同她如何谈情说爱。”
        他状似亲热地揽着我的肩头:“等你哪一天深深地爱上我了,自然我也会说给你听的。”他的热气喷在我的脖子上,佳西娜又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哎?!你未来的老公在吃我豆腐,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我面上不动声色,暗中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退开了去,捂着小腿,恨声道:“你这贱……你这悍妇,等着瞧,等我武功复了,定要将你整得服服贴贴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我要你。”
        我也咧开嘴笑了:“那还是等你先收拾了翠花吧,娘子。”
        这时多吉拉过来,段月容一下子站直了身子,眼中忍着痛,睨着我。
        多吉拉看着我双目含笑:“莫问姑娘好啊。”
        我讪讪一笑:“多吉拉少爷好啊。”
        段月容哼了一声跟多吉拉走了。
        佳西娜笑着对我说:“姐姐方才误会月哥哥了,他说姐姐身体不好,让我叫人给姐姐做些补品给姐姐服用呢。”
        我一愣:“佳西娜,我和你家月哥哥,没什么的……你莫要误会啊。”
        佳西娜银铃般的笑声飘了过去:“姐姐,佳西娜五岁就认识月哥哥了,一心只想在月哥哥身边,佳西娜看得出来,姐姐是个好人,所以佳西娜不会介意同姐姐分享哥哥的。”
        我傻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佳西娜是属于情操过份高尚呢,还是属于太过迂腐,只听佳西娜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位老朋友。”
        我们进了一座竹园,却见一个美人,姿态优美,小腹微隆,漫步其间,临风赏着几丛飘逸的兰花。
        我的心激动起来,正是初画。
        初画看到了我,就急步赶过来,两人来到近前,都禁不住无语泪千行,佳西娜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们。
        我们一起进了一间宽敞的石屋,夕颜一向不怕生人,而且人们都说婴儿会对怀孕的妇女特别有心灵感应,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反正夕颜一开始有些疑惑地凝视着初画,然后慢慢地咯咯对她笑起来,咿呀地说着抱抱,快为人母的初画也抱着夕颜,爱不释手,不时逗着她,夕颜的口水滴满前襟。
        “姐姐,这个孩子长得真像姐姐。”初画笑着说道,佳西娜也点头笑着。
        我那为人“父母”的骄傲感又涌上心头,没有想到澄清误会,只是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时有个布仲家的仆人过来,好像是对佳西娜说,多吉拉叫她过去,因为我听到那个女仆提到多吉拉的名字,她点点头,对我们说,她去去就来,便出去了。


        229楼2009-06-22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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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剩下初画和我了,我和她对望着,有一阵的沉默,两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回忆着分别时紫园里可怕的修罗场,我尽量温和地对她笑着,还是问道:“初画,蒙诏将军他……对你好吗?”
          初画的脸微微红了,娇羞地低下头:“我就知道姐姐会这么问我……”
          我也有些尴尬,有些后悔不该这样去干涉别人的隐私。
          可是初画却开始告诉我她的遭遇,一开始她并不喜欢蒙诏,蒙诏把她救下,派人给她上药,亲自细心照顾,可是她并不为所动。
          后来胡勇发动兵变,便差兵士前来抢蒙诏掌管的奴隶,她万万没想到同段月容打散的蒙诏会折回来救她。
          一路上蒙诏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她情愿守身自尽,也不愿意离开西安城,自然对蒙诏的相救没什么感激之情,对他也极是冷淡。
          她说道:“好在他那时并未强迫我,我那时想过若是他敢碰我,我定要死在他面前。”
          我听得汗淋淋的,心想那我同段月容发生关系了,而且还失去了初夜,若是此事发生在初画身上,她定是要自尽了啦,而我不但没有自尽,还一路上同他假凤虚凰地逃生。
          如果回到西安,原家可会接受我这样的人?会不会为了保全名声而让我自尽?又或许原家就是认为我已被人玷辱了,加上非白又要尚公主,便不可能有小妾,索性便派人杀我?可是毕竟张德茂是宋二哥的人啊,而且非白给了他那块玉珑?,可见他想让我活下去的,可是,非白你还是已经尚了公主,我又如何再能回去面对呢?
          我柔肠百转间,初画继续说下去,到了播州,她的伤势渐好,可是由于对光义王的错误估计,加上奸细作乱,豫刚亲王和蒙诏没有守住播州,蒙诏只好又携着她随光义王,一路败去,往南进入兰郡的瘴野。
          一开始是蒙诏护着初画,然而到了瘴野,随行的三万士兵,却因为瘴毒,不断死去,蒙诏自己和光义王也感染了障毒,日渐衰弱。
          紫园的子弟兵,每个人体内都种了一种毒素,以抗敌人投毒,所以初画并没有被瘴毒毒倒,到后来,反倒护着蒙诏同光义王,帮了不少忙,这么一来一去的,本以为会永远会困在这瘴毒之地的两人,互相钦佩各自的为人,心中蒙生了浓烈的爱意。
          初画动容说道:“姐姐,初画一直恨他带兵攻占了紫栖山庄,焚毁了庄子,虽然他没有**掳掠,可还是恨他的同胞残害了这么多姐妹,杀了这么多兄弟,到现在初画也是,可是他对初画真的是很好,那时逃进去的三万大军最后只剩下一万人不到了,军中的巫医也染病死了,然而那时还是没有找到解药,蒙诏的身上也中了瘴毒,浑身发黑起泡,眼看要不成了,初画心里却难过起来,心想这也算是对他的报应了,既是他受了惩罚,也算两清了,”初画的眼中流下泪来,“既是如此,初画便对他好了起来,尽心尽力地服侍他,可他却对初画呼来喝去,还说不想见到我,初画明白,他是想让初画不要管他,好离开瘴毒之地去寻一条生路。”
          我的心也动了起来,好一个铁骨柔情的汉子,不愧为南诏名将啊。
          “在瘴野里没什么好吃的,大家都挨着饿,有时急起来,连自己同伴的尸首都吃,”初画打了一个哆嗦说下去:“因为初画没有中毒,有些南诏兵便想来糟蹋初画,然后再把初画吃了。”
          “蒙诏躺在那里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可是他还是拼死杀了那两个将领,救了初画,初画就把自己给了他,”初画哽咽着说道,“初画认识一些草药,以前在庄子里,凡是子弟兵都学过一些常识,那时柳先生教过我们,说是凡有毒物出没的十步之内,定然是有解毒之物,这是宇宙万物相克相生的道理,后来初画冒死进了瘴气最深的瘴潭,附近总开着一种花,极似桃花,但花朵极大,颜色艳红,瓣上有七星斑,初画称其为七星桃花,便采了些给一些中毒的兵士服用,果然生了效,于是解了大家的瘴毒,光义王便封了我为桃花夫人,说要让蒙诏将来打回叶榆时再风光地娶初画一遍。”
          


          230楼2009-06-22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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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金戈梦破惊花魂
            第七十七章 愁人千里梦
            我如遭晴天霹雳,大声说道:“你胡说什么,怎么可以这样来污辱我的妹妹呢。”
            “初画知道姐姐你不信,以为初画是在扯谎,可是这些都是真的,”初画哀哀地说道,“初画比你们小五义来得都早一些,所以紫园里偷鸡摸狗的勾当也比你们清楚些,紫园里每个女孩都想到二小姐那边去伺候,因为那样就不会受到柳先生的欺侮了,可是锦绣一进那个紫园,柳先生就看上她了,柳先生问夫人要了锦绣过来。”
            我的眼泪猛地流了出来,只是咬着嘴唇看着初画,我的心脏被重重地捶击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小姐没有把锦绣留下来,却留了碧莹姐姐,锦绣受了柳先生的欺侮,却不敢对任何人说,连对姐姐也不敢说,那个时候只知道哭,我那时便对她说,只要能想尽办法到二小姐身边来,柳先生就不会糟蹋她了,我对二小姐提了,可是二小姐却说侍候的丫头够多得了,不用再添了,我便这样回了锦绣。”
            “结果第二天,碧莹姐姐就被人发现枕头下面有二小姐的玉佩,我们那时都以为是香芹做的,便不敢说,二小姐没有留碧莹姐姐,于是碧莹姐姐被撵到杂役房了,还气得一身病,锦绣便顺利地到了二小姐房里,锦绣比碧莹姐姐乖巧得多,二小姐渐渐信任锦绣,后来连夫人也越来越喜欢锦绣了,珍珠姐姐同初画要好,她让我千万小心锦绣,因为她看到是锦绣偷偷将玉佩拿到碧莹姐姐的枕头下面的。”
            “够了,”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道,“既然你说是珍珠告诉你的,那珍珠是不是真看到的,这又有谁知道了?我不要再听你说了。”
            我上前抱起夕颜,扭头就走,初画也站了起来,继续流泪道:“初画知道姐姐不信,可是姐姐知道吗,侯爷早就风闻锦绣同三爷的事,本来是想把锦绣送给三爷的……”
            我站住了,却听初画说道:“可是锦绣却拿着剑要以死明志,她说她此生非侯爷不嫁,还有那生生不离……是锦绣让侯爷给姐姐下的。”
            我浑身都在打颤:“那你又是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初画,这些不都是原家的秘密吗?”
            初画泪流满面:“不瞒姐姐,初画的娘亲是候爷的一个侍婢,候爷酒醉时宠幸了我的娘亲,便有了初画,秦夫人脾气不好,我娘亲不敢说出来,后来千辛万苦地生下初画,还是被秦夫人发现了,秦夫人便赐死了我娘亲,秦夫人还想赐死初画,所幸侯爷知道了,很是不悦,便悄悄将初画交给了二小姐的奶娘,让我同二小姐一同长大。紫园里只有侯爷,连夫人,二小姐和珍珠姐姐知道初画的身世,所以主子们待初画便好一些。”
            我慢慢转回身,也是流泪看着她,只听她说道:“锦绣告诉我,她想报复柳先生,她说跟着三爷,将来只能做小,反正无论跟哪个主子都要做小,索性就攀了高枝,要做就做紫园里最大当家主子的小,不定将来还能被扶正,她为了向候爷献忠心,就对侯爷说了姐姐的文韬武略,她劝侯爷将姐姐许给三爷,她为了能笼络侯爷的心,也拉拢着侯爷周围的人,她花重金买来神武帝君的真经,献给那个邱道长,投其所好,于是邱道长便对侯爷说锦绣是贵人转世,她又让邱道长对侯爷说姐姐你是皇后命,她知道奉定公子是候爷信任的人,便……勾引奉定公子……奉定公子便常常在候爷跟前说锦绣的好话。”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上前一步,扬起手掌:“你闭嘴。”
            我的手在空中被人截住了,却见是半面纹身的蒙诏,经过修整,人已比以前精神了很多,双目喷着怒火,瞪着我。
            “大胆蒙诏。”一声暴喝,却是门口站着的段月容,旁边还站着多吉拉和佳西娜,三人的眼中都有着吃惊。
            蒙诏松开了我的手,搂着泣不成声的初画,忍着怒气对我说道:“夫人息怒,初画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看在她怀有身孕的分上,原谅她了吧。”
            段月容也沉着脸过来,抱了哇哇哭的夕颜,拉了我就要走出去,我却一甩手,向初画走上前一步:“你说的这些,候爷都知道?”
            初画点点头:“她同奉定公子的事,初画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初画也不知道候爷是否知情,这些都不是我报给候爷的,候爷在各处都有眼线,就连三爷处也有……”
            “住口。”我的眼泪无力垂下,口中哀凄地说着,“你怎么可以如此诋毁我的妹妹,她也曾同你在一起习文练武啊,你可知她是如何的信任你。”初画咬着嘴唇,满眼的伤心委屈,泪流得更猛。
            “姐姐若认为是初画告的密,要怪初画,初画也没有办法,可是上天明鉴,初画没有撒谎,锦绣和姐姐一样怀疑初画泄露了她的秘密,便好几次对初画下杀手。”初画扯开胸口,白嫩的肌肤上一道剑痕,我惊诧地后退一步。
            初画继续说道:“后来侯爷也渐渐发现锦绣的为人,叫我特别留心锦绣,初画冒死说出这些,就是因为姐姐是这个紫园里难得的好人,姐姐如果回去,失贞的事肯定会被人说道,而且姐姐已经为世子生了一个女儿,断不能容于原家,锦绣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一定会害姐姐的。”
            我对她冷笑道:“我不信你,你只不过是因为爱上了蒙诏,所以你想离间我和我妹的关系,好让我辅佐段月容,我根本不信,不信,不信……”
            我连着说了十几声不信,然后对着段月容鄙夷一笑,口中的血腥又涌现了,段月容满脸怒容,上前拉住我,好像对我斥责了些什么,可惜我听不清,我的身体晃了一晃,倔强地甩开他的手,冲出门外,只是按原路回去,眼泪掉了一路。


            232楼2009-06-22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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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到一半,胁间剧痛,再也忍不住跌坐在一棵树上,努力呼吸,喉中的血腥涌出了口,眼前渐渐一片黑暗。
              恍惚间,有人给我嘴里寒了一粒药丸,好苦,可是我却醒不过来,只能感知很多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时而有一双紫眼睛焦急地看着我,我喃喃唤道:“锦绣,锦绣……”
              晴空万里下,浮云朵朵,我又回到了樱花林中,我来来去去地寻非珏,却始终不见人影,心中好生难过,却听到有人柔声唤道:“木槿。”
              却见白衣少年坐在樱花雨中,对我柔柔笑着,我满腔心酸地奔过去,紧紧搂着他:“非白,我好想你。”
              漫天的樱花不知何时变成了殷红的梅花,宛如满腔浓浓的相思意,放开他时,却见那梅花落在他胸襟处,变成了红色的鲜血,渗进洁白的衣裳,甚是红白分明,他的脸色苍白,依然对我笑着:“木槿,你在哪里,让我好找啊。”
              我心中一骇间,一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却听到有人说着汉话:“公子,这位姑娘的胸腹以前受过重创,故而她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差,除非是华陀再世,恐怕所有的医者都会同老朽下一样的诊断,就算她这次醒过来,这样的吐血迷症还会继续,很难调养,可能最多活到三十岁吧。”
              “你这庸医,如果治不好她,我让你现在就掉脑袋。”这个冷冰冰的声音好像是段月容的。
              我醒了过来,微微动了一下手,段月容冲了过来,尽量柔声道:“你,你怎么样……”
              又有人给我嘴里塞了几粒苦不拉叽的药丸子,我才完全醒了过来。
              我调养了几日,段月容常常抱着夕颜过来,坐在我身边,陪我说话,可是我却一言不发,只是木然地看着前方。
              我没有再见到初画,没想到这一日,蒙诏却过来看我。
              他凝着脸又向我跪下陪着不是,我只是无力地摇摇头,让他起来。
              我问蒙诏初画没什么事吧,蒙诏这才松了脸色,有些难受地慢慢告诉我,初画身体愈来愈差了,现在根本下不了床了。
              我惊问怎么回事,他慢慢地告诉我,他和初画在瘴毒之地吃不好睡不好,她本身的体质也很弱,他们俩谁也没有想到在那种地方会怀上孩子,初画很高兴。
              可是蒙诏听说过去住过瘴野的很多怀孕妇女不是容易滑胎,便是生出死胎,所以蒙诏出了瘴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初画去看了大夫,果然大夫的结论不容乐观,初画本身进瘴毒之地时身体是很弱,体内虽有原家的抗毒丹护着,但这抗毒丹本身也是一种毒药,以她的身体根本难以负荷这两种剧毒之物在身体里的抗击。
              所以等她出了瘴野时,其实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灯枯油尽了。
              能撑到现在,可能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大夫很遗憾地告诉蒙诏,不但初画活不了多久,就连肚子里这个孩子十有八九也是个死胎,既便能生出来,也会很快夭折,然而蒙诏又不敢告诉初画,怕刺激了她,那样初画就真的立刻活不下去了。
              说到后来,蒙诏的眼中满是哀凄悲痛,无力的泪光隐现:“若是早知如此,蒙诏便不会随同世子出征西安,那样蒙诏不会遇到初画,初画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不但可能要经历丧子之痛,还会如此早夭。”
              蒙诏轻轻说道:“蒙诏从世子和初画那里听说过夫人与胞妹早年丧母,幼年就被卖到西安为奴,故尔夫人疼爱胞妹异常,初画说的那些话,夫人肯定受不了,就请夫人看在初画也是一生凄苦,加之可能……可能蒙诏明天就见不到她的份上,就原谅初画吧。”
              我心中的愧疚和震惊排山倒海地涌来,只能热泪滚滚,泣不成声,对着蒙诏连连摇头。
              这一日,我下了床,慢慢踱步来到初画住的庭院,透过窗棂,却见一个湖衣佳人,正坐在床上专心致致地缝制一件婴儿的上衣。
              我慢慢地来到敞开的门口,敲了敲门框,惊醒了初画,她抬头一见是我,便惊喜地抱着肚子要起来,我赶紧过去让她坐下。
              我有些不知所措,歉然说道:“前几日,我一时激动,没有吓着妹妹吧。”
              初画惭愧地红着脸道:“姐姐说哪里话来,明明是初画不对;姐姐说得对,锦绣小时待初画也是很好很好的,初画实在不该这样在锦绣背后说。。。。。。。”
              我摇头笑道:“过去的事咱们不要再提了,初画。。。。。。最近可好,可是害喜得厉害?”
              初画的脸色微红,摇摇头:“宝宝很乖的,初画没什么难受得,只是有时候会腿抽劲,倒是累了蒙诏天天晚上要替初画按腿呢。”
              我不由赞道:“蒙诏将军可真是个体贴的好丈夫啊!”
              我拿起她正在做的小衣服,惊叹连连:“好可爱,初画做得可真得是好啊。。。。。。。”


              233楼2009-06-22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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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金戈梦破惊花魂
                第七十八章 断肠人天涯(一)
                我出了初画的居所,来到竹林散步,清风飘过,竹叶沙沙作响,虽是大伏天里,却仍然一片凉爽,我坐了下来,想起其实宋明磊也极喜欢竹子,他的清竹居前就曾种满了湘妃竹,现在二哥生死不明,不知道他的清竹居可曾在西安大乱时焚毁,若是没有,可有人照顾他最爱的湘妃竹?
                背后有人走来,静静地坐在我身边,也没有说话,我却知道是段月容,我沉默在那里,他也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我开口道:“段月容,你知道吗?我同锦绣被卖到紫栖山庄时,只有八岁。”
                段月容嗯了一声:“因为你的妹妹是紫眼睛的,当时连夫人想把她撵出去,据说你就巧舌如簧,让人信了你妹妹是贵人降世,所以她才留了下来。”
                我转过脸来,看着他紫瞳潋滟,平静地对我微笑着。
                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锦绣,她的一双小手躲在背后,手里紧紧捏着刚为我摘下来的木槿花,她歪着小脸蛋对我笑着,笑弯了一双潋滟的紫瞳,带着一丝期许,一丝温柔地问道:“木槿,你猜猜,锦绣手里拿着什么?”
                我不由自主地痴痴地凝视着他的紫瞳,向他的脸伸出手去,细细地摸着他的眉毛,他的眼睛,而他只是柔和温情地看着我,并没有制止我。
                我不由喃喃道:“如果照初画说的,那锦绣,锦绣被柳言生那禽兽欺侮时……才八岁而已啊!”
                段月容一滞,我苦涩地看着他,放下了手,我的泪流了下来:“你知道吗,段月容,其实你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因为你基本上只知道伤害别人,却极少尝到被人伤害的滋味……”
                我抽泣了起来:“那时候的锦绣什么都不懂,一心只知道依赖我,我当时想,如果她被撵出去了,到了一个我见不到的地方,如果是烟花之地呢,又或是主人家对她不好呢?所以就努力想把她留下来,我想和我在一个园子里,总比分开了好……可是我错了,我活活地把我妹妹……推进了一个火坑……那时她才八岁啊……我是一个多么可恶的姐姐啊。”
                “别说了,”段月容沉声道:“你不知道那些,为何要怪自己。”
                我的泪却不停:“你不明白啊,锦绣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受的委屈,是因为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多么宝贵的东西,她知道我这个没用的姐姐,根本没有办法帮她了……这么多年来,她总是在我面前笑,装得一身风光,其实。。。。。其实心里却在不停地哭泣……”我泣不成声,“初画说锦绣要害我,我绝不相信,可是……我心里也明白她说的有一点却是对的,锦绣的确变了,真的变了……只不过我……拒绝去承认罢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忽然将我拉向他的怀抱,于是我的话,我的泪都淹没在他的狂吻中,唇齿相缠间,我无法呼吸,只能感觉他那热烈缠绵的吻,许久,他离开了我,紫瞳星光迷离,我也拼命喘息。
                他一下子抱起了我,走到在阳光下,紫瞳如紫色的潭水,深幽无波,看着我静静地说着:“不要再去想了,木槿。”
                他长叹一声:“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造化,你能改变的,可能只是你自己的,或许还包括影响别人一小部分的罢了,然而……”他的紫瞳从上方定定地看着我,柔和地带着一种万分慈悲的垂怜,宛如苦海寺那尊泥菩萨的目光,我不由一愣,只听他对我柔声道:“你连自己的命盘都不能控制,又如何能去主宰别人的呢?”
                我怔在那里,他又对我轻笑道:“你妹妹,锦华夫人,我虽未见过,然其美貌无双,行事狠戾也有所耳闻,不过在我而言,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自己的造化,没有对或是错,即便是你的亲妹子,她只是做自己想做该做的事,与你早已不相干了,你何苦往自己身上揽呢。”
                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柔声道:“好了,莫要再怪自己了,也莫要再想初画的那些话了,以后你就一定要怪嘛……”
                却见他的紫眼珠狡猾地一转:“那就怪我宠幸佳西娜太多啦!或是看别的女人看得眼睛发直了之类,再或许你也可以经常对我撒撒娇啊,怪我给你的珠宝华服不够多,怪我在床上对你不够体贴……”
                那厢里,他渐渐又开始趾高气扬地胡说八道起来,我的眉毛也拧了起来,推开他,要自己下地:“你想得美,我才不会为你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他哈哈仰天大笑一阵,那是许久不见的王者豪气,他放我下来,却拉紧我的手,对我笑道:“木槿,那可不一定啊,很多女人都对我说过这句话,结果还不是乖乖地爬上我的床。”
                我冷冷道:“我决定了,我要回西安。”
                说罢,转身向初画的屋子走去,打算去同她告别。
                段月容在背后冷冷地出声道:“你回不了西安了,光义王派了一万士兵过来,汇同当地南诏官兵要来进剿盘龙山。”


                235楼2009-06-22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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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金戈梦破惊花魂
                  第七十九章 断肠人天涯(二)
                  布仲家的失去了希望,我接着走了其他的山头,可是那些山头,一听我是君家寨的汉人,根本连见也不见,只有土家的寨子接见了我,但是土家头人说他已经归顺了光义王了,除非君家寨肯做土家的奴隶,他才肯接纳君家寨众人,不然根本不愿保护君家寨,回来说了那头人的意思,族长一口否绝,说道宁可死,亦不愿为蛮夷的奴隶。
                  当日前往查探山下消息的君二狗回来了,人吓得有些发傻,长叶媳妇给他泼了一碗水,他才醒过来,半天抖着声音,说是山下五个寨子都被挑了,有侗家,黎家的,还有汉家的,尤其是汉家的寨子,幸存下来的人说,那个胡帅根本不管那些寨子是不是投降了,就冲进去抢粮食东西,强奸女人,杀了男人,连小孩和老人都不放过。
                  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和紧张感蔓延在君家寨,寨中人心惶惶,大伙开始三五成群地聚集在祠堂门口,希望族长能帮助他们。
                  而祠堂内,各个长老们也在紧张地商议对策。
                  族长特别准我参加族会,在会中各长老们无奈地做出决定,既是降与不降都是死路一条,那只剩下拼死打仗一条路了。
                  我建议道:“族长,我们不如先逃进山里,胡勇来盘龙山主要为了缴灭豫刚亲王,而豫刚亲王的主力是其妹夫黔南苗家,他会率部向南而去,所以胡勇必不会在盘龙山长待,洗劫各山寨后,亦会随豫刚亲王家往南去的,我等可作好战斗的准备,让妇女,老人和孩子逃进山里,如果胡勇前来搜山退可入瘴野,若胡勇过了山寨,亦可方便再回来。”
                  族长叹道:“莫先生说得有理,只是君家塞上下有近千人,如何能逃到山里不被人发现,而且时间不够啊。”
                  我查看了地形图,忽然发现盘龙山有一处标着红色标记之处,我指着那处问道:“这里可是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道?”
                  族长点头称是:“正是,这里是进入君家寨的必经之路,如果跨过这一线天,也就等于进入了我君家寨的守备了。”
                  我心生一计:“族长,不如将妇孺先想办法移到山中一处安全之所,我们想办法将胡勇的兵马引到这个一线天,我会做一些机关,如果我们用机关木箭拖住他的军队,然后做些陷阱,在这里拖住胡勇,我们的妇女,小孩和老人便尽可逃入山里。”
                  我连夜用羽毛笔写了一份战斗书,并画下以前在西枫苑同鲁元韦虎他们研究出来的弓弩设计图,送与君家寨各长老,提出战斗方案:当老弱妇孺躲在山里,我们必须作好战斗准备,一是在一线天火烧胡勇,二是在落花坡设陷阱,三是寨中埋伏。
                  众人对于我的战斗书自然是十分惊心,族长看着我的设计图,眼光更是惊讶万分,但是最后同意了我的战书,便让我来分配军队,我数了数寨子里共有男丁六百人,女子二百人,老人孩童有三百多人,
                  族长召开了一个大型的族会,向大家坦诚说了将会发生的事,当时有很多妇人小孩吓得哭了出来,族长厉声喝道:“君家寨的人还没有死绝呢,哭什么?”
                  立时那哭声止住了,然后他说了长老们的意见,需要妇女们带着家中的老人和孩子们逃到山里去,然后由男人们想办法拖住胡勇,具体事宜由我莫问来安排。
                  我看着众人害怕的眼,心中也很难受,可是依然鼓起勇气,对大伙说道:“莫问来自战火纷飞的秦中,那带头挑了山下五个寨子的正是带兵屠戮西安城的胡勇,此人嗜血残忍,冷酷无情,他纵兵士在西安城**掳掠,无恶不作,如今他来到盘龙山,也等于那乱世的铁蹄终是到了我们君家寨,为了保护我们的妇女和孩子,大家一定要密切配合,打好这一场仗,只要我们打退了胡勇,他必然就不敢犯我们君家寨,而且以后即便乱世的铁蹄再扫向兰郡,别的部族和寨子,也会忌惮我们君家寨三分,那样我们的妇女和孩子便能在世上继续存活下去,只要我们大伙一条心,拼着命上,我们君家寨便不会像山下那些寨子一样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我接着又说了些鼓舞士气的话,紧紧围绕一个主题,那便是保护故土家园,只要打好这一仗,哪怕是最后不敌,也可以有时间让老人,妇女和孩子,逃进瘴毒之地,但是如果打不好,就失去了一切筹码。
                  众人凝神细听,慢慢眼中升起了希望。
                  翌日,我指挥着妇人,孩子与老人作长矛、竹箭和木箭,让昌发嫂子和春来定时去收箭,并且教有限的几个木工,按那设计图连夜赶造那弓弩和飞弩。
                  有时会有人会问起我关于朝珠的下落,我只是淡淡地说着她带着夕颜前去投亲戚了
                  同时,我根据我发明的人口表,将寨里健壮的六百男丁分为三队,平时接触下来,感觉有几个人还算是有管理能力,便让长叶领着一队到一线天去做埋伏工事以及到山中砍伐工事用的木头,二队到落花坡去挖土坑,做工事,拉吊绳,由昌发带领,另一队由长根带着在寨里做好准备,并帮着各家收拾逃亡之物,
                  我另外从长根的人马中派出五十人左右,由二狗带着,悄悄轮番下山购蜡烛,火药,引线,木桶,又派人到隔壁布仲家购了很多油,大伙对于我的安排没有任何疑意,井然有序地都听着我的指挥去备战。
                  黔中多毒物,我便嘱咐了那些个平时最爱捉虫子吓女孩子的小屁孩们去帮我捉些毒虫来,什么蜈蚣,蝎子,越多越好,放在落花坡其中一个陷阱里,这个特殊的队伍以沿歌为大队长,我特别嘱咐沿歌,千万不要浪费,什么虫子都要,什么咬人,什么好,但是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咬到自己人,沿歌的眼神亮得惊人,拍着小胸脯激动地说没问题。


                  237楼2009-06-22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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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你要我救这个臭东西。”他猛然转过身来打断了我,一改冷然的神情,愤恨地对我大声吼道:“花木槿,你还是人吗?我同你在一起这么多日子,你难道不能把这些担心顾虑,分给我一些吗?”
                    “段月容,我应该恭喜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的父王,打回叶榆荣登帝位了,你还有什么让我来替你担心的呢?”我侧头看了一眼园中李树茂盛,碧叶泛着月亮的银光,心中无限惨然。
                    我转回头来对他淡淡地微笑着,可是他猛然向前一步,抓着我的双肩,厉声道:“花木槿,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
                    “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可以不介意你中了生生不离,带你离开这个君家寨,然后我会让你随我一生,享尽荣华富贵,”他一下子搂我入怀:“我会想尽办法找到那生生不离的解药,我可以天天陪着你,宠你爱你,我讨厌孩童,可是我知道你却喜欢孩子,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准你为我生儿育女,生他十个八个夕颜,朝颜的也无妨,管他什么君家寨,管他什么原家兄弟,你为何不能多想想我呢?”
                    他的吻疯狂而充满热情,急切地想要我肯定的答案,我并没有挣扎,等他放开了我,我摸着红肿流血的嘴唇,望着他沉醉而迷离的眼,柔柔笑道:“也罢,段月容,这个吻就算是今生的记念吧。”
                    他愣在哪里,身子有些发抖,眼神有着支离的恨意,他狠狠地推开了我:“本宫马上就会美女权力唾手可得,谁会稀罕你这样一个中毒的臭女人,我会带走夕颜的,既然你一心要给君家寨陪葬,那就去死吧,你这个蠢女人。”
                    我跌坐在地上,他对我大吼着,眼中的伤痛恨意难消,转身跑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夜上元节,非珏最终也是离我而去,夜风拂乱了他的红发,那发梢挡住了他慌乱得没有一丝聚焦的眼神……
                    这一回,大哥二哥也不可能会像天神一样出现救我了,都走了……
                    我懒懒地站起来,抬头望向那明月中天,清华四射,不由想着,大战之际,非白,你又在做什么呢?
                    雾里看花花不发,碧簪终折玉成尘。
                    今生今世,恐是到死我俩也不得再相见了。。。。。。
                    风拂起我的一缕乱发,却贴在我的脸上,我这才惊醒我的脸上早已是一片湿透。
                    我举起袖子默默地擦干眼泪,平静了内心,坐下来继续静默地削着箭头……
                    柔肠一寸千万缕,往事伤魂泪千行。


                    239楼2009-06-22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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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金戈梦破惊花魂
                      第八十章 风定落花深(一)
                      几日里,我们连夜做好了弓弩,拉到一线天那里,落花坡的陷阱阵也有了起色,计划中的最后一步,便是如果一线天和落花坡都不起作用,便将计就计地把他们引到寨子里,那里有库存庆丰收以及过年用的爆竹,我们把竹子绑在在一起,亦可以将他们一网打进。
                      这几日段月容没有再出现过,我想他可能已经开路前往南部苗疆了,好几天没见夕颜,我心里好想夕颜,夜里也总是梦见夕颜流着口水对我笑疯的小脸。
                      真想再抱起她肉鼓鼓的小身体,再摸摸她肥肥的小手,再闻闻她身上的奶香。
                      也不知夕颜有没有哭着叫爹爹。
                      这一日,大战前夕,我正在削竹箭,龙道忽然唤我到族长那里去,说是有要事商议。
                      我喏了一声,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却见家家灯火通明,心中一声长叹,这个不眠之夜,又有何人能安然而过呢?
                      到了祠堂里,族长正凝视着祖宗的牌位默然不语。
                      我上前对族长一躬身:“族长,莫问前来,请问何事吩咐。”
                      族长回过头来,对我一笑:“今天想对先生说一件要事。”
                      我正要问什么事,族长说了句跟我来,便带我进了一间暗房。
                      房里有一张长长的供桌,桌上摆着香案,烛台,桌上方正供着一幅微微有些发黄的画,画中一个俊美的青年,衣带当风,栩栩如生,对我们和蔼微笑。
                      我疑惑地看着,那幅画为什么看上去很眼熟啊?
                      族长给那幅画恭敬地上了一柱香,对我说道:“连日来莫先生为我君家寨,出了这许多好点子,定不是普通人。”
                      我摇摇手:“族长缪赞了,莫问只是有些鬼主意罢了,如果没有君家寨的救助,莫问妻女早就命丧黄泉了。”
                      我向他一躬到底,族长看着我的眼睛说道:“莫先生不是君家寨的人,其实完全可以同小段王爷一般离去,可是莫先生留下来同我君家寨同生共死,现在在我们先祖的恩人面前,树涛代表族人向莫先生道谢了。”
                      我大吃一惊,不由后退一步,愣在哪里,心想这个族长是何时发现的呢?可是现在大战之际,我若再相瞒,也说不过去了。
                      当下,我羞愧地跪倒在地:“对不起,族长,说到底,都是莫问同小段王爷将胡勇引入这兰郡的,族长请责罚吧。”
                      族长微微一笑,长叹一声地扶起我:“先生给娃娃们上课时,我便觉得先生不是一般人。”
                      我不由问道:“请问族长是如何识破小段王爷的?”
                      族长苦笑连连:“小段王爷装得再像,可是他……唉!翠花这孩子!”
                      原来是这样的,段月容的远交近攻策略生效了,女孩子们开始为紫眼睛的朝珠鸣不平,同情她,反而开始排挤君翠花,君翠花终于忍不住了,专门找了一天在半道上等着要痛打一顿段月容,没想到发现了段月容的真实性别。
                      君翠花痴痴迷迷地回来,经不住盘问,告诉了族长,族长便要她万不能透露半个字。
                      “既然小段王爷扮成了女子,恐怕莫先生是个女子吧!”族长对我微笑道。
                      我讪讪地点头道:“欺瞒族长,莫问死罪。”
                      族长一摆手道:“姑娘慧质兰心,想要保住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何罪之有,更何况,姑娘舍命陪着我们留在君家寨真是高义之人啊。”
                      我惭愧道:“莫问只想为君家寨尽一份力,万不能见死不救。”
                      族长看着我炯炯有神:“那树涛有个不情之请。”
                      “族长但讲无妨。”
                      “我君家寨自先祖一代获罪于轩辕氏,幸恩公救出京师,其中一支迁到此夜郎之地,既然姑娘如此仗义,树涛想请姑娘入我君氏祖谱,助我君氏族人不受外侮。”
                      我愣在那里,心想莫非族长是想等有一日豫刚家重新得势,便可让段月容看在我同族长的面子上照拂君家寨吗?


                      240楼2009-06-22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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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摇头:“族长好意,莫问不敢推辞,但却不能答应。”
                        我继续说道:“不瞒族长,莫问是西安人氏,与段世子是敌非友,将来终有一日是要回中土的,到时若与段世子兵戎相见,恐对君家寨不利。”
                        族长上前一步,诚恳道:“姑娘错了,树涛并非势利小人,这幅画乃是我君家祖先的大恩人,我们族人是迁到这兰郡才改姓君姓,是感念恩公的君子之谊,姑娘高义,树涛亦想若能使姑娘成为君家寨的一员,一来可安抚君家寨的人心,二来姑娘又是天下奇人,树涛无能,垂垂老矣,希望姑娘能在有生之年能帮助君家寨平安度过这乱世,亦算是我君树涛对得起祖先了。”
                        我心想,明天在战场上凶多吉少,整个君家寨能活多少人也是个未知数,算了,先安抚一下老族长的心吧。
                        我便点头答应了,但是请族长替我的女儿身保密,族长大喜,当下应了,表示只要我不同意,这便永远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便让龙道进来摆了香案,准备入族仪式,好在这个仪式相当简单,也可能是战时的需要,他只是拉着我磕了一个头,然后便将我的名字“君莫问”三个字加在了祖谱里面。
                        族长小心翼翼地拉开族谱说道,这便是我家族第一代的祖先之名,我上前一看,愣在那里,那第一排的名字竟然是司马晴绍……
                        司马,司马?!
                        我低下头,却见那族谱的右下角画着一朵极小的紫色西番莲。
                        生命中有多少偶然和必然呢?
                        族长激动地说着他们的恩公姓原,名理年。
                        原来是这样!司马莲说过,他们家族中的一支留在暗宫为原家看守紫陵宫,而另一支却迁居南岭之地,我抬头再见那画中人,果然同紫陵宫前那飞天笛舞壁画中的吹笛男子长得一模一样。
                        同是司马家族的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一支永远囚禁在阴暗的地下宫殿里,野心与渴望蠢蠢欲动,另一支却在南岭自由自在地享受世外桃源。
                        然而,无论那一支,都逃不过命运的一只手,都躲不过那残酷的乱世风云。
                        这一天,我也终于明白了,我花木槿也从来没有逃过命运这只手。
                        于是,我坚定地望着老族长,朗声说道:“族长,放心,君莫问定会拼死保护君家寨。”
                        永业三年八月十一,爬在百年大树上的元霄,看到了绣着胡字的旌旗,便回来报说,敌军领头一人,满脸横肉。
                        我也爬到树上看了看,正是胡勇,军队后面拖着好几只箱子,应该是这几天掠来的财物,再后面是士兵看守的俘虏队伍,长长的不见尾巴。
                        我们安排妇孺先躲进山里,除非我们去接她们,否则不要出来。
                        我们开始进入战争状态。君家寨的途经之地,全是原始森林,我们蹲在事先准备好的哨楼上,果然,发现队伍往我们这里前来,我俯在高地,却见胡勇派了约有几百人前去,我用叶哨吹了一种鸟叫声,对操持弓弩的人意思是说不要放箭,这是探虚实的,果然那几百人到了一线天,发现没有埋伏,而且看到了君家寨的影子。
                        已是午饭时间,正是炊烟袅袅,人影移动,回来报了胡勇,那胡勇大笑说道众军士往那家寨子去玩个痛快,于是大兵压进了,进入了一线天。
                        这一日太阳热辣,我暗中欣喜,老天总算也助我君家寨。
                        大军的中间部分进了一线天,我将木箭放在油桶里沾了一下,点燃火折子,张弓射出第一箭。
                        那一箭射倒旌旗,穿透护旗小兵的胸膛,立刻第一匹弓手开始放箭了。
                        竹箭木箭和巨石块如雨疾射,胡勇的军队开始乱了,我们把十来桶热油往下倒去,惨呼连连中,我们继续射着火箭,火借风势,向胡勇的后面燃烧过去。
                        我仍然不停地疾射,当第一轮进攻结束的时候,一线天里已经堆满了烧焦的尸首。
                        胡勇的军队没有办法前进,军队只得吹出了撤退的号角,在箭羽中,军队向后撤退。
                        君长叶队长欢呼大叫,众人也是振奋不已。
                        等胡勇的军队撤远了,我指挥众人下去搬尸体,将未及烧毁的兵器拣出来,以作备用,大家捡了小山那么高,数了一数尸体,不想六百乌合之众竟然杀死了胡勇军士的四千之众,众人都很兴奋。


                        241楼2009-06-22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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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族长宣布了我加入了君家寨的消息,正式赐我为君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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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几天,胡勇没有前往君家寨,打探消息的人看到胡勇先绕道到隔壁山头的土家去了。
                          我想,胡勇前往土家寨可能有两层用意,一是不知君家寨的底细,前去向土家头人打听君家寨的信息,另一层意思可能是前往土家寨去补给,如果按照段月容的预计,不知胡勇的兵士会不会在土家寨放肆行凶。
                          我派了君二狗前去查探,果然回来报说,一开始土家寨众人对胡勇很礼遇,可是胡勇的兵士喝醉了酒,开始强奸了寨中好几十个妇女,胡勇也猪油蒙了心,污辱了土家首领的一个漂亮女儿,土家寨想把胡勇给收拾了,胡勇已先一步放火烧了寨子,胡勇现在已经霸占了土家寨,把那里的男人变成了奴隶,女人变成了营妓。
                          我想了想,当下便给各寨头人写了一封联盟书,书中重点描述了胡勇的恶行,希望各寨联手抗击胡勇,保卫家园,然后派人将联盟书往各个山寨送去。
                          遗憾的是还没有等各个山寨回信,胡勇已修整完毕,再一次向君家寨发动了进攻,这一次他绕过一线天,取道落花坡。
                          当时老族长在地形图上一指此处报了坡名,我便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决定在这里埋下第二个陷阱。
                          我们等在落花坡上,我对长叶比了比手势,便蒙上面,抄小路来到胡勇军队的上方,一手拿出箭,射掉第一个吊绳,机关被启动了,巨大的竹排飞过来,钉死了无数的士兵,我依然占领高地,指挥着众人浇热油用火攻,这一次胡勇可能也铁了心了要攻君寨,后面击着进攻的战鼓,幸存下来的士兵继续向君家寨攻来。
                          我们准备好的陷阱起了作用,无数的士兵掉入满是锋利竹签子的深坑中,竹箭和木箭也同时在上面飞舞,还有孩子们的毒物坑也不停地吞噬着南诏兵,沿歌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捉到几只野猪,赶到一个小坑里,也起了那么点作用。
                          胡勇的军队死伤很重,我命人开动弓弩疾射,胡勇的部队不得已又开始后退。
                          过了一会,稍事修整又开始进攻,我们的弓弩和手榴弹开始在空中飞舞,爆炸声连连,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就在午时,战事的一个转折点出现了,老天爷阴下了脸来,然后哗哗地下起了急雨,我继续在高处射着箭,可是手榴弹还有火药发挥不了很多作用了,胡勇的士兵有了机会向我们还击。
                          我在坡上射着箭,这时忽地有人向我射来一箭,我一侧身,重心不稳,加上大雨将我所在的泥土也冲松了,我不由跌了下去。
                          我听到有人大声叫着莫先生,我的喉间血腥涌了出来,南诏兵的长刀袭来,我一猫腰,头巾和蒙面的破布被削掉了,长发迎风飘荡,南诏兵发出一阵惊叫。
                          一个将士高叫了几句南诏话,本来对我举剑的南诏兵便将我押到那个将领面前,那个将领看着我眼中闪着不可思议,又将我拖到胡勇那里,胡勇细看了一阵,终于认出了我,大声喝道:“原来是你。”
                          胡勇惊叫连连,然后发出一阵大笑:“花木槿,你是那西安城原非烟的替身,果然地狱无门你偏行。”


                          242楼2009-06-22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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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起一柄大刀,也冲向战场,渐渐杀到战场的中心,胡勇似乎发现了段月容有些不济,振奋道:“弟兄们,不要怕,这妖孽果然武功尽废,不要怕,这些不过是些普通汉民还有布仲家的流寇,不足为惧,冲啊。”
                            我虚晃一刀,同段月容背靠背,我问道:“你为什么回来?”
                            他哈哈一笑,潋滟的紫瞳豪情涌现:“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还谈什么有尊严地活下去。”
                            我的内心一热,更加奋力的拼杀了起来。
                            眼前的南诏兵不断向我们冲过来,我喉间的血越涌越多,手上的刀仿佛似千斤重,耳边响着一片嘈杂的声音:“活捉段月容,活捉花西夫人。”
                            这个场面就好像永业三年我做原非烟的替身,无数的南诏兵前来袭击我。
                            我的怒火从心底涌起,谁给了你们权力来抓我的,谁给你们权力来毁灭这个美丽的盘龙山,来破坏这里的平静,难道你们都没有妻女,没有双亲吗?
                            我一边杀一边又跑到了落花坡高处,我抹了一下嘴边涌不尽的血迹,大声叫道:“朝珠。”
                            段月容立刻拣起一个箭袋和弓扔给了我,我抽出长箭,又开始了疾射。
                            箭过留声,惨叫不绝,转眼箭袋已空,只省下最后一支箭,眼前一片血色,我的双腿软了下来,跪坐于地,脑中全是当年一千子弟兵惨死的样子,难道我今天又要重见这一悲剧了吗?
                            一阵布依人的急哨吹来,我们所有人的精神振奋了,只见多吉拉骑着高头大马又带着几千勇士闯进了战圈。
                            可惜我只能手持弓箭,一手撑着大树不停地喘气,只觉自己好像在不停地飞越,仿佛越过了千山万水,越过了田野丘壑,越过那樱花林下,却早已不见了非珏,唯有红影坐在华丽的突厥牙帐中,身穿王袍,睥睨天下……
                            我的眼前渐渐清晰了起来,一灯幽灭下,一个天使一般的美少年,左肩绑着渗血的纱布,气息微弱地躺在阴暗的宫殿深处,口中喃喃地呼唤着木槿,而一旁一个美髯公满面泪痕,沉声痛呼三爷。
                            我的泪如泉涌,柔声呼唤:“非白醒来,非白醒来啊。”
                            那美少年似是听到我的轻唤,睁开了如星的眸子,满含着痛楚地问道:“你究竟在哪里啊,快归来啊,莫要再离我而去了。”
                            我轻轻笑道,抚上他苍白的病容:“莫要再担心了,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去的,又何谈归来,木槿一直就在你的心中啊。非白啊,连木槿自己也不知道啊,原来木槿的心里早己驻满你的影子。”
                            少年的眉间松开了愁云,眼中柔情涌动,吃力地提起一只手,想拉住我,可是我却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走了,我浑身剧痛,却不及心的惊痛,只能死死地看着他的星眸装满绝望的痛苦。
                            我究竟在哪里,谁在唤我,是非白吗?我勉力睁开眼睛,却见眼前一个少年,血溅满身,手提一把偃月刀,紫瞳灿烂,充满嗜血的残忍,然而那双本应残暴绝情的紫瞳里却有了一丝柔情,一丝恐惧,他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颤抖不已。
                            我惨淡地笑了,用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扶着旁边的樱花树,将最后那支弓箭架上,向他举了起来,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快意,我终于可以做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他的紫瞳如遭电击,身后有人似乎砍了他一刀,血溅满身,然而他却如没有知觉一般,只是痴痴地看着我,咽气吞声:“木槿。”
                            我微笑着拉满了弓,说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一句话:“我不愿意在来世路上伺候你。”
                            半窗残月,最是离人泪……
                            那恨如覆水,箭如流星,直射紫瞳……
                            而那双紫瞳盈满了极度的痛苦和绝望,是何等让人心碎啊!
                            他缓缓地合上了紫眼睛,任那长箭穿过他的耳际,擦破了耳垂,戳入了背后偷袭的胡勇。
                            紫瞳再一次睁开,却是另一番光景,年青的紫瞳星光璀璨,豪情难掩,我有一种想笑的冲动,终于也狠狠地折磨了这个妖孽一番了,可惜我的笑意凝结在我的脸上,黑暗中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解脱。
                            好累啊,我轻轻叹息着,倒了下去。


                            244楼2009-06-22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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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瓜州繁华之地,治明一条街的商铺一路鞭炮不断,原来全是君记的产业,里面的掌柜的都站在街口恭敬地对他们这一行人弯腰行礼,豆子坐在马上不由又惊又喜,又有些莫名的骄傲,君莫问也不出面,齐放只顾冷着脸机警地看着四周,也不还礼一队人马扬长而去,迎面全是小孩子叫着君爷万福,那君莫问从骄中出来,乐呵呵的撒着一把铜钱,看着小孩们高声欢呼,撅着小屁股在地上检着钱。
                                  豆子随君莫问一众,来到一所从未见过的气派大院,朱门铁钉,兽口衔着大铜环,进得院落,过了画着富贵牡丹的大影壁,却见屋宇轩昂,金灿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耀着豆子的眼,一路仆从恭敬相迎,但是却没有下跪,君莫问也含笑地看了一众仆从,来到蝴蝶厅,四五个姬妾平空出现,围着君莫问一阵娇声嗲语的,君莫问便笑着把一大堆礼物拿出来,几个女人眉开眼笑地一抢而空。
                                  
                                  然后他又带着豆子前往一座安静的小院,那院落上镶着块扁:“希望小学”。
                                  
                                  君莫问叫了声夕颜,一大堆小孩涌了出来,从四岁到十几岁都有,齐齐叫着先生,君莫问便哈哈笑着检查着几个适龄孩童的学业,豆子心想,莫非这就是君莫问的娈童们,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些竟然全是君莫问走南创北时检来的孤儿。
                                  最后从树上倒挂下一个小女孩来,虽是单眼皮,双瞳却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清澈晶亮,她甜甜地叫了声:“爹爹你回来啦。”
                                  君莫问便把那个女孩倒拖下来,宠溺地叫着她小猴精,查课业的时候怎么不下来啊,豆子想这一定是君莫问的爱女,小玉口中的夕颜小姐吧。
                                  果然君莫问就把豆子带到小孩群面前:“这是田大豆,大伙的新朋友,大家一定要好好和新同学相处啊。”
                                  众人点点头,几十双眼睛盯着他看了看,然后叫着田大豆好,豆子结结巴巴地说着:“小......小姐好,大......大大家好。”
                                  齐仲书同君莫问最是接近,每每吃饭,齐仲书定然要严格检查一番,亲自品尝,一开始豆子还以为是查毒,后来才明白原来还怕放了辣椒末子,这时好脾气的君莫问也会大发雷霆:“你君爷我,好歹也是东南一霸,东吴太守的结拜兄弟,南方君家的理财顾问,还不兴吃点辣了?怎么了?齐仲书,你有种,这个月工钱你别想领了!”
                                  遗憾的是君莫问在那里气得跳上跳下,而那齐仲书永远是面无表情地继续查毒。
                                  
                                  君莫问好青楼风月之地,生意也往往在那里说成,他常常叫那个头牌花魁悠悠相陪,据说他化重金从姑苏买下来的,偶尔醉了,便会夜宿悠悠的琼花小筑,齐仲书或朱英便在房外守一宿。
                                  
                                  一到七夕,君莫问那个紫眼睛的老婆必会出现,豆子看得眼都直了,从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美的人,后面总跟着一个相貌奇丑的健壮女侍从。
                                  那朝珠夫人美则美矣,混身上下却流转着一种很奇特的邪气和血腥,令他无法不打着颤。
                                  
                                  朝珠夫人不过是轻唤一句,你叫什么名字,豆子却感到来自朝珠夫人身上那莫名的压迫感,他赶紧结结巴巴地报上自己的大名。
                                  君莫问虽然还是自如笑着,眼神却也藏着紧张和恐惧,齐仲书也会混身紧绷地待在屋外,不过一般夕颜小姐会偷偷溜进他们的房间,然后便会从在屋里传来小丫头哇哇大叫和缠着朝珠夫人要礼物的声音,三人在屋里闹腾一阵,到了半夜一家三口才吹灯睡下。
                                  然后天刚破晓,朝珠夫人会一脸冰冷地离去,偏偏又一步三回头,看着君莫问的眼中总是有着一丝落寞,一丝伤心,一丝无奈和无限柔情。
                                  到上元节,君莫问必会喝个烂醉,而且还会哭花了脸,口中叫着非什么的,有时是“非角”,有时是“会白”,齐仲书也总是叹着气他回抱房间,让小玉伺候。
                                  豆子没敢开口问,后来才知道那根本是朝珠夫人给君莫问专门配的米酒,酒劲极浅,为何君莫问会醉成那样呢?
                                  豆子平时也总在想着,啥玩意儿是“非角会白”呢?感情是君莫问的仇人吗?


                              IP属地:重庆250楼2009-06-29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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