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端倪
“子诚……”端木落月低吟出声。
杨宁看着夜色下似是要隐去的端木落月的背影,心中蓦地一颤:“……大人?”
端木落月转过身望向杨宁,看到杨宁略微发抖的手便轻笑着摇了摇头,“无事,随意唤唤。”
“恩。”杨宁强压下不安感,只是认真地回应着端木落月的话。
“子诚。”
“恩。”
“子诚。”
“恩。”
端木落月似唤上瘾,不停的念着杨宁的字。杨宁也句句认真的回应着。直到此刻,端木落月笑出声后又随即叹道:“子诚……你怎么这么呆呢?”
“大人……”杨宁无奈的看着端木落月,“大人说是,那便是了。”
端木落月笑着对上杨宁认真的眼:他看见了那人眸子里面只是专注地盛着自己的样子。端木落月蓦地有一种被温柔珍重着的像是要溢出的满足感。
笑意半分不变,端木落月缓了声,轻道:“子诚,夜深了,回去吧。”
“好,大人。”杨宁亦轻声应道。
明明在笑,可他总觉得大人身周气息孤独,简直像是在哭。
不要笑了——
杨宁心脏绞痛,无力地沉默着跟上端木落月的步子:
一路无言。
已到寝居,端木落月看着杨宁欲合上门离去的样子脱口道:“子诚。”
杨宁关门的动作一顿,他抬头望向端木落月——烛火氤氲,他的大人映着烛光的面庞朦胧了不少,光影跳动间长睫微颤,敛住了一眸思绪万千。他似是明白了了什么,又不明白什么,他的心一下子便乱得彻底。
杨宁面上不显,依旧柔声询问:“大人,何事?”
端木落月抬头,静静的和杨宁对视着,还是那般忠诚。似是一眼便溺毙其中,不愿再清醒。
一时间只有烛火跳跃的声音——还有两颗动情的心。
心跳的节拍逐渐重合,有那么一瞬,端木落月和杨宁都有一种“本该如此”的微妙错觉。
对,只是错觉。
端木落月眼神暗了暗,又展颜道:“无事,便是想着今年雪何时来呢?届时子诚与我共同赏雪可好?”
杨宁依然只是看着端木落月最后的近乎喃喃,轻柔的,缓缓的,似是承诺般庄重注视着端木落月:
“好。”
门扉关,夜未阑。端木落月躺在床上一夜未眠,杨宁就站在门口半步未动。
昙花谢,蜉蝣生,夜尽天明。
两个人,两颗心,一扇门就隔远了两个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