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
但是现在,宾馆里的众人对于自己所处的危险一无所知。
没有一个人想着回自己的房间。就算不愿外出冒险,总该在这里等待同伴凯旋归来,或伤残逃回。
但是同样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厅里的气氛很压抑,很寂静,连空气都微微有些凝固。玛尔塔听着自己清晰的呼吸声,坐在桌边沉思着。她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左边的,是褐色短发、双眼无神的海伦娜。她那看不见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未知的前方,有些颤抖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的盲杖。玛尔塔曾经和海伦娜一起经历过计场游戏,互相认识,却又不熟悉,可以说是萍水相逢。她很不明白,一个盲人,为什么还要来这个未知的庄园参加如此危险的游戏?但是海伦娜却依然很坚定。她坚信自己会用手中的盲杖来弥补生理的缺陷。纵使是一个残疾的少女,也能有军人一般的意志。玛尔塔想。
而她的右边,则是一个大眼睛男人。那人一头微卷的黑色短发,怀中紧紧抱着一本花纹精致的红皮书,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到离谱的红色背包。这个人她从未见过,看他的样子,或许是一个野外生存爱好者。这样的人在现在的情况中,很有生存优势——他可以从野外获得食物。或许自己应该跟他打好关系。玛尔塔想。
“你好……我叫玛尔塔,请问你是?”玛尔塔试探的问道。
“我?”那人的眼中闪出警戒的光芒,微微顿了顿,“我叫,库特。”
“我是一名空军。库特先生,看你的打扮,似乎是一名野外生存爱好者?”
“是啊。”库特依然很淡漠,“我是一名冒险家。”
看着库特不愿交谈,玛尔塔也不好勉强。但她的心里却有疑云升起。
冒险家吗?玛尔塔思索着,冒险家不应该是勇往直前的吗,为什么如此冷漠和胆怯?军人的本能让她感到了危机。她拿出自己的信号枪,一遍思索,一遍细细地擦拭。这把信号枪是她最好的保命手段,在等待游戏开始的时候,她经常会擦拭枪管保持枪管通畅。这把枪的扳机只有在附近有监管者时才能活动,很好的防止了误伤队友……
玛尔塔思绪不宁,手中擦拭的方向也越来越杂乱。当她的手移到扳机位置上的时候,微微用了些力……
“砰——”
红色的烟雾腾起,带着刺鼻的血腥味。
看着面前眩晕了的“库特”,玛尔塔目瞪口呆。
玛尔塔刚刚不小心碰到了扳机。可是,面前的“求生者”库特,却被打晕了……
从军长期的直觉让她敏锐的意识到,眼前的库特,恐怕不那么简单。或者说,他就是那个隐藏起来的,“监管者”。
“喂,大家快跑!”趁着“库特”眩晕的时候,玛尔塔大声喊道,“这个库特有问题——他是监管者!”
说罢,她就一脚踹开凳子,一手带上没有了子弹的信号枪,一手扯上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海伦娜,就拼命向着宾馆里面逃窜。
其他人毕竟也是久经游戏锻炼,同样反应过来,朝着宾馆方向跑去。 长期以来的经验让他们知道,在空旷的平地,自己绝对不是监管者的对手。
在离开大厅的前一刻,玛尔塔回头看了一眼库特。已经过去半分钟了,红色的烟雾还未散去。看来游戏外的信号枪更有效。
可是下一刻,那个“库特”已经反应过来,飞速地追来。
玛尔塔回过头来,拼尽全力冲刺。
可是不过多久,海伦娜的喘息已经不绝于耳。
玛尔塔知道自己仍有体力,但是她不忍心放开,海伦娜的手。
作为军人,自己有职责保护弱小。
玛尔塔咬了咬牙,跑到一间房间里,飞快的把门锁上,紧紧靠在门上。
她听到“库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在门前停下了。
心脏跳动的猛烈,已经像要从胸腔中跳出一样。
玛尔塔能感受到隔着门板,来自“库特”的寒意。
此刻,玛尔塔与海伦娜——
与死亡只有一门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