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开始了。
×××
时间是下午4点,我准时走进这间著名酒店附属的咖啡厅,约我的人顶着一头显眼的红发正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打了招呼后,我注意到一枚样式简洁的银色戒指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闪耀的光芒灼痛了我的眼睛。
不容察觉的深吸一口气后,我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开口道:“那个月森终于开窍了?”
不解的神色自她——日野香穗子日趋美丽的脸上浮现,在注意到我的视线停留之处后她恍然大悟般的将那枚戒指举到自己面前,笑的很甜。“啊…上个月他送的。”
“他怎么没有陪你呢?”
“平时他都在家练琴,今天早上忽然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因此我就冒昧的约了前辈……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工作了吧。”
“没什么,刚好我就在这附近办事。”
对话间我密切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因此那羞涩而幸福的表情更加的令我的心脏开始绞痛起来。侍者不失时机的送上了咖啡,我端起瓷杯浅尝一口,曼特宁的香味没有尝到,苦涩则滞留在口中久久不散。
当然我的面部表情在日野看来是享受的样子——前提是她注意到我。自进入这家咖啡店来,日野还没有正视过我,一直借低头搅拌可可来逃避着。
现在可可喝完了,她选择研究我的领带,很不凑巧,这条刚好是她以前送我的。显然她也没有忘记。
5年前的今天,我们还是一对恋人。
分手的原因……我已经记不太清了,谁知道呢?
接下来的时间我接了几个电话,又打了几个电话,等再次有与日野交谈的机会时她已不再那么拘束,但也没有主动发起话题,令我不禁怀疑是否月森的坏毛病通过某种途径传染给了她,那个原本开朗爱笑的女孩是被月森藏去哪儿了?
斟酌了一番后我决定帮她从这可怕的沉默中解放出来,因为她的神态就像是被寄放在宠物旅馆等待饲主回收的小动物,而且我也没有时间这么耗着了。
“日野……那件事我知道了。”我安抚着她。
“真…真的吗?柚木前辈?!”尽管克制着,但内心的波动还是从她的声音中体现出来了。
我笑了笑,算是默认。
让日野为之苦恼的根源无非是月森,大约两星期前月森的演奏会结束后,某位政界人物正值青春期的女儿热情的前往后台探班,却由于擅动月森的小提琴而遭到了他的大声呵斥,众目睽睽下少女颜面尽失,而疼爱女儿的高官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开拓新人脉的同时顺便帮助高中后辈化解那个小小的矛盾,以确保他的未来是一条康庄大道。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很漂亮。”承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我也的确自信可以做的最好。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们聊了些工作上的事,买单后我提出要送日野回去,意料中的被拒绝了。
月森也真是个醋坛子呢。
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日野表达谢意的电话,婉拒了她的邀请,10分钟后我的电话再一次的响起了。
握着听筒,因为猜测到对方是谁,所以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那个清冷的嗓音响起。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沉默长达5分钟,那头的声音听来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挑了挑眉,反问:“日野不在?”
“她在厨房做饭……你们说了什么?”
“她说等你去德国后要请我共进晚餐……”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当然被我回绝了,反正日野也不太敢见我的样子……呵,她现在一定很高兴帮到你了吧。”
“喀嗒!嘟——”电话被粗暴的挂断了。
挂上听筒,我笑的很快乐,不知是因为戏弄到过于单纯的日野,还是脑海中浮现的此刻月森脸上的郁卒。
心情大好。
那日的会面后日野曾特别要求我保密,事实上并没有那个必要,月森对自己的未婚妻私会前男友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接到来自日野的电话时月森正筋疲力尽的躺在我的床上——在离约定的咖啡厅67层高的豪华套房内。
那么现在再去喝一杯曼特宁吧。
这一次或许不会那么苦呢。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