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

果然发文有玄学加成
一定不能让这篇文坑掉。。。

【二】
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夕阳将图书馆外墙的白色部分染成了浅金色，偶尔一两只归巢的鸟百无聊赖地在树丛间盘旋几圈，匆忙赶着电车和公交的工薪族们也到了下班的时间，当然这样的作息对于图书馆里的人们来说是不存在的。
“司书，你回来啦！”
买东西回来的司书刚推开图书馆的大门，堀辰雄的声音就从里面飘出来。
司书帮正在清理书籍的堀辰雄整了整白色的贝雷帽，忍着笑说：“辰酱，你知道吗？你这造型和一部非常有名的动漫里的主人公很相像呢！”
“诶？！真的吗？那个主人公帅吗——”
“噗……是女主人公……哈哈……”司书终于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真是……司书！”堀辰雄咬了咬唇，拉了拉自己的红色围巾。
“怎么样，我出去的这一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要说有什么事的话……那个……”
堀辰雄凑在司书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什么！”司书一下子就惊得叫了出来，“你说秋声他失踪了？”
堀辰雄连忙摆手让司书小点声，这件事目前也只有织田作之助、岛崎藤村、田山花袋和他自己知道，为了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在发现后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寻找。但是在搜索遍了图书馆的可活动区域之后，仍然没有看到德田秋声的踪影，几个人这才有点慌了。
“这家伙去哪儿了？”司书头疼地说，“我以为他昨天说出去只是在周围转转，怎么会找不到人啊。”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堀辰雄担心地问道。
司书正考虑着要不要把失踪人口上报来请求支援时，图书馆的大门稍稍传来了缺油的合页的吱呀声。
“秋声？”司书期待地看向图书馆门口。
“嗯？有事吗？”
德田秋声看起来有些疲惫地走进图书馆，手里还拎着一个手提的纸袋。司书见他安然无恙地回来，这才长出一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下来，“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儿了？辰酱他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走的稍微远了些，不是很适应现在的交通工具……买票啊、上车啊什么的都耗了很多时间……”
“你怕不是磨蹭了太久赶上了晚高峰？”
德田秋声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别处。他本来就很不习惯现在的交通方式，结果下班时间的人流拥挤更让他有些迷糊，结果最后坐多了一站，又特地坐回来，这才一直拖到这个时候。
“下次去太远的地方要报告的，你脱离了图书馆的可活动范围的话，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也好及时展开救护。”司书极其认真地叮嘱道。
“抱歉。”德田秋声也意识到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下次绝不会这样了。”
司书叹着气，又问：“所以你手里提的什么？”
“……路过新开业的店铺，被店员强行推荐了这个速溶咖啡粉。”德田秋声无奈地把袋子打开给司书看，“要不，送你几袋吧？”
“唉，秋声就是太不会拒绝人了，虽然总是会别扭地推辞一下，可遇上继续坚持的人就完全没有办法呢。”
“那还真是抱歉啊。”
司书笑了笑，没有拿他的速溶咖啡便回司书室了。堀辰雄也跑去通知知情的人不必再寻找了，德田秋声见没有人再注意自己，便轻轻地从一旁离开了图书馆大厅。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他轻轻地合好门，把自己扔在软绵绵的床上。一歪头，看见床头上的小兔子的时候，德田秋声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熟悉地颤抖，而且比从前要更加强烈，更加不容忽视。
“真是……本来是想放下的……结果却越发无法忘记了呢……”德田秋声喃喃道。
他今天去了横寺町。那个一同学习、一同梦想的时光开始的地方，也是结束的地方。老师的故居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那么，他一直敝帚自珍的这份思念，也会像十千万堂一样最终消弭无踪吗？
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德田秋声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找出了裁剪用的剪刀。
自从做好了之后就一直扰乱自己心神，这兔子本就不该存在的吧。
冰冷的剪刀刃已经碰上了那缕柔软的绒毛，德田秋声的手却生生顿住，在内心的无限挣扎中犹豫了几分钟，最后颓然地坠下。
又输给他了。
果然，自己还是无法决绝地放弃。
神明还真是偏心啊，自己的才能与天赋比不上他也就算了，在千帆过尽后的如今，竟然还是念念不忘地放不下他。
“秋声先生！在不？司书让咱和你说今天加一轮你的潜书呀~”织田作之助明快的大阪腔此时传来。
又要潜书啊，德田秋声叹了口气。不过刚给大家添了麻烦，总归要做点什么补偿些。
这样想着，无法把工作放在一边不管的德田秋声认命地来到了书架前。司书好像已经忘了刚刚的事情，笑眯眯地调好了那个叫做“调速机”的干扰设备后，塞了一堆洋墨给他。
德田秋声觉得自己此时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从横寺町回来之后，他满脑子全是从前镜花各种各样的样子，开心的、崇拜的、懊恼的、委屈的，还有偶尔对自己生起气来时像小松鼠一样睁圆了眼睛的，一幕一幕，不停地放电影一般地在自己眼前出现。
这样的状态，恐怕潜书的结果也不会太令人期待吧。只是司书的热情使自己这些话根本就难以出口，揣好洋墨，德田秋声还是化作一道银光，潜入了有魂书中。
这一轮潜完就赶快去睡觉好了，睡一觉，那些无解的事就都忘掉。他心里暗暗地想。
有魂书里其实是一片黑暗。无数魂魄的碎片栖居在各处，如同新生的幼龟一样从纯黑的洞口张望着外面的世界。有的魂魄上带有过于强烈的思念，便会困住前来潜书的人，在书中勾留许久，才能最终带着那思念的本体来到现实的世界。但司书和馆长等炼金术师做出了调速机后，在它的干扰下，魂魄们栖居的深度都发生了变化，文豪们便可以直接带了那魂魄离开。故而德田秋声潜进书里后，便从有魂书里随意抓了什么，很干脆地出来了。
回到图书馆后，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的德田秋声抬步就想回去，结果被惊呆了的司书拦住了。
“等等，秋声，你看！”
德田秋声不明所以地回头一看，待到看清那个人绿色的羽织和多年不见的熟悉面孔时，却也不禁一愣。
“尾崎红叶在此参上……”眼前的人在众多未消散的光点中这样说着。
“红叶……老师？”德田秋声试探着打了招呼。
“嗯？秋声？”尾崎红叶转过头，也看到了曾经的弟子，“你也在这里？这是什么情况，镜花呢，他在吗？”
“他……不在……”
一提起这事，德田秋声就感觉心里好像被针刺着，密密麻麻地痛。
“红叶老师，镜花先生还没来我也很遗憾，不过现在我还是先带你去熟悉下这里吧。”瞥见德田秋声的表情不太自然的样子，司书连忙拉过了尾崎红叶。
“啊，多谢。”
“那我就先告退了，老师。”德田秋声对尾崎红叶行了个礼，慢慢走出了图书馆。
红叶老师来了。红叶老师来了啊……
镜花，我知道你自然是不屑于为了我做什么事，但是现在就算是为了老师，你也该出现了吧？
不甘心什么的，自己早就习惯了不是么。
德田秋声自嘲地笑笑，稍稍松了松自己的领口。

【三】
次日的天气着实很好，不仅有阳光暖暖地洒下来，空气也格外的清新。经过前几日的那一场春雨，图书馆庭院里的樱树也逐渐吐了花苞，一簇一簇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可爱。透过重重的花苞看向天空时，樱粉色与淡蓝色的交叠，总是让人被那浅淡却明艳的色彩所吸引。
德田秋声从树下的长椅上被叫醒时，身上还站了一只一蹦一跳的麻雀，正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他一起身，麻雀便立即飞到了长椅的椅背上，歪了歪头，颇有些疑惑地盯着他揉着自己的眼睛。
“司书又叫你去潜书了哦，秋声。”岛崎藤村软软的声音传过来。
“啊——又是我啊……”德田秋声皱了皱眉。司书那些话原来是当真的吗？还真想让自己去找镜花出来啊。不过，无法否认地，自己也确实……
“听说这次尾崎先生第一次当助手哦，你确定不快点吗？”
德田秋声忽然就清醒过来。
“诶？是老师吗？我马上就过去，”说着看了看目光正锁定在椅子上的麻雀的岛崎藤村，忍不住吐槽道，“你又要打这只的主意了吗？小鸟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那只麻雀几乎马上就“扑棱棱”地快速拍起了翅膀，瞬间就站在了最高的树枝上，惊恐地盯着这个后出现的“天敌”。
“都怪你，秋声。它都不愿意被我吃了。”岛崎藤村鼓着腮抱怨着。
“你慢慢捉，我去潜书了，”德田秋声连忙借着由头躲开了一脸怨念的岛崎藤村，再继续说下去，这家伙指不定又在小说里把自己写成个什么奇怪的样子。
“老师，我来了。”德田秋声走进图书馆，来到有魂书的书架前，却发现除了平常闻惯了的纸页和油墨的味道，还有一股有些甜腻的香气在鼻尖萦绕。转过书架来，果不其然，尾崎红叶正拿着一块大福，眯着眼睛愉快地吃着。
德田秋声满脸黑线。就算转生回来，老师这个贪吃甜食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啊。当初在横寺町的时候，要是家里买来了旁边的和果子屋出的什么新品，不管是五个也好六个也好还是多少也好，老师总是一副不把它们吃光就不罢休的架势。结果得了一遍胃癌之后，这个习惯还是改不过来吗？
“老师，你的胃真的没问题吗？”德田秋声拎着洋墨走近尾崎红叶。
“啊，是秋声啊，”尾崎红叶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唉，我也觉得我应该少吃这些东西啊，最好再也不吃了。”
那你还吃得这么干净……德田秋声瞟了一眼空荡荡的盘子，默默腹诽。
“司书已经告诉我要做的事情了，所以你现在可以去潜书了。”尾崎红叶擦了擦嘴，指了指书架。
德田秋声觉得对眼前这个嗜甜如命的人来说，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浪费，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放好墨后，熟练地钻进了一本书中。
“红叶老师~”司书哼着歌走过来，“怎么样，秋声潜进去了吗？”
“潜是潜进去了，”尾崎红叶有些惊奇地看着控制器，“但是，这个时间……”
“嗯？”司书也探过头看了看，也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快，快准备调速机！”
“啊，好……”尾崎红叶尝试着开启了旁边的干扰设备。
调速机很快就见了效。德田秋声从一群银色的言灵中钻出来，有些奇怪地问：“你们怎么又这么快就把我拉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看那个魂魄是不是需要花太多时间……”
然而这时已经没有人去注意他的絮叨了，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他的身后。德田秋声也跟着望过去，只见渐渐散去的银色言灵之后，绚丽的虹色光芒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模模糊糊地降临在自己的眼前。浅黄色羽织的衣角，枫叶形绳结下的长长流苏，还有两鬓垂下的几绺发丝，都似乎在微微流转的风中轻轻晃动。
“尾崎门下生，泉镜花。”
那个身影这样说道。
啊，为什么眼前好像有很多水雾？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德田秋声使劲地眨着眼，却奇怪地发现那层雾又泛了上来，怎么也擦不下去。
只有到这个时候自己才真的发现，只要他来，只要他在，究竟是为了谁，根本都无所谓了。
不过再这样下去被那家伙看见会出丑的，德田秋声悄悄抹了抹脸，趁着众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而这边，刚刚能看清周围的泉镜花激动地扑向了正对着的尾崎红叶，“红叶老师！我终于又见到您了！您过得好吗？您去世之后，我一直很想念在您那里学习的日子！”
“我也是啊，镜花。”尾崎红叶感慨地摸了摸泉镜花的头，“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后来你又写了什么有趣的小说吗？一定要拿来给我看啊！”
“好的！红叶老师！”泉镜花兴奋地答应着。
“还有啊，这是司书，图书馆的实际管理人员。”尾崎红叶拉了拉已经呆掉的司书，介绍给泉镜花。
“初次见面。”泉镜花礼貌地点了点头。
司书从无限的兴奋带来的呆滞里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泉镜花装饰着枫叶的衣袖，眼睛里似乎不断有星星冒出来：“镜花花，你真好看哎！还有啊，你忘了，我们不是初次见面了啊！”
“镜花花……”就算不是第一次见面，这么，嗯，亲密的称呼真的没问题么？泉镜花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袖子。
“对了，秋声呢？你来了他肯定特别高……”司书想起来自己之前发现的小秘密，连忙回头找起那个最重要的蓝色衣服的家伙，却发现这家伙竟然不见了。
“秋声也在么？说起来，我记得我还来这里帮过他一次……但是那之后好像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对啊对啊，就是那个时候，我还在实习期，回馆的时候你就不见了，所以你可能不记得我。”司书解释着当时的情形。
“这样啊……”泉镜花无意识地揪了揪自己手套的指尖，“所以秋声那家伙在哪儿？又故意躲开我了？”
“谁会故意躲你啊？”德田秋声别扭的声音从楼梯角传过来。
泉镜花的眼睛亮了亮，朝着声源几步走过去，果然看见德田秋声背着手，一身白色与蓝色相配的和服，腰上系着浅绿的绘着枫叶的羽织，偏黑色的肩甲映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正皱着眉头，从台阶上走上来。
“这个，给你的。”德田秋声扭着头，把藏在身后的兔子塞在了泉镜花的怀里。
泉镜花惊讶地看了看怀里毛绒绒的小东西，又抬头看了看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德田秋声。“真可爱！我很喜欢！”泉镜花笑得眼睛弯弯的，于是德田秋声的耳朵更红了些。
“咳，反正别人也不会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德田秋声小声地辩解着。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别扭啊……”
“要你管。”
“难道你不觉得尾崎一门应该更加和谐地共同抗敌吗？你这样，老师和我都会困扰的吧？”
刚刚再次见面，谈话内容就又是老师？德田秋声叹了口气。
这家伙还是这么擅长让自己生气啊。
忍一忍，德田秋声。这家伙今天刚来就吵起来的话……
“虽然你可能不觉得怎样，但是我们可是同乡、同窗又同门哎！我怎么能看着你这样下去呢？”
“啊——你还真是不变的烦人啊，明明不用管我就好了。”实在忍不住的德田秋声撂下一句，转身就走。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喂！我还没说完呢，别跑！”
被两个人自顾自抛在身后的司书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幻不定。
如果形容起来的话……大概就像是吃了芥川老师画的瓦尼一样，当然，她忘了这个人口还不算稠密的图书馆里并没有芥川。
“习惯、习惯，”尾崎红叶安慰地拍了拍司书的肩膀，“你大概还不了解，其实这才是常态，估计以后这样的情况还会经常出现的，你适应了就好。”
“常、态……”司书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微笑的尾崎红叶，“所以红叶老师你从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哈哈哈……看起来好像，现在比从前还要吵一些啊。”
啊，怎么回事呢，有种不祥的预感。
司书瞧了瞧终于聚齐却也终于开始爆炸的尾崎一门，生无可恋地捂住了眼睛。

【四】
“秋声，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啊，今天还有些事要做，你们继续练就好了，”德田秋声朝着田山花袋和国木田独步摆了摆手，走到弓道场下，摘了厚厚的手套之后，小心地把自己的弓收到贴着“德田秋声”名字的储物柜里，“我就先走了。”
“好吧，明天还是同一时间啊！”
“我知道了。”德田秋声边说边走出了弓道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开锁，进门，亮灯，熟悉的动作一气呵成下来，德田秋声拿起自己的盆，看着桌上散乱地摊着的写了一半的原稿叹了口气。
镜花那家伙，非要自己也写一篇小说一起给红叶老师批改，可是这些天以来，自己除了被司书一边说“运气好”一边拉去潜书之外，就是高强度的弓道训练，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构思；倒是那家伙，从转生到这里就一直被司书安排助手的工作，每天怕是闲得很。
唉，人和人就是不同的吧。德田秋声再次叹了口气，把毛巾搭在自己肩上，朝浴室走去。那家伙从来就比自己讨人喜欢，自己一直都很清楚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自己是最没立场去指责别人的。
因为，吵了那么多次架却越发无法放下，只是单纯想起就会心跳加速，这样深深地、深深地喜欢着他的，不就是这个名叫“德田秋声”的自己吗？
“输得彻底啊……”德田秋声自言自语着离开了房间。
当他擦着湿漉漉还在滴着水的头发推开房间门的时候，一下被房间里的景象下了一跳。
“镜花？你怎么在这里？”德田秋声瞪着自己房间里凭空多出来的人，“还有我的桌子怎么都湿了，”说着在桌面上摸了一把，仔细看了看，“还有点褪色。”
“啊，那个啊，顺便帮你消了个毒。”泉镜花指了指一旁消毒水的瓶子，然后走到窗边，关上了正往屋内灌着风的窗户。
德田秋声无奈地看着自己浅褐色的桌子上泛出的白点，“那东西有漂白的作用，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可是，我房间里的都是白色的，我也没注意……”泉镜花站在窗边，无辜地看着他。
德田秋声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抬头望了望天花板。
“所以你到底来我房间干什么？”
“来看秋声写了多少，但是你不在，房门又没锁，晚上你这儿的走廊里阴森森的，我就先进来了。”
听到这里，德田秋声才注意到泉镜花手里的那摞纸分明是自己的原稿。
“喂！你怎么随便看人写的东西啊？”
“你这是什么反应嘛，”泉镜花奇怪地看着德田秋声，“以前又没少看。”
“可是这次的还没写完，”德田秋声皱了皱眉，“而且，那上面写的，我已经都打算弃掉不用了。”
“诶？为什么？”
“为什么……”德田秋声把原稿从泉镜花手里抽回来，“就是觉得写的不好啊。”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啊，”泉镜花又背过身去，伸出手指开始在玻璃上写着字，每写完一部分，再小心地把它们全部擦掉，“看似是朋友的二人，其中的一方却对另一方抱有炽热的无法言说的爱意，虽然此前两人关系无话不谈，但最后说出口的那一刻，还是成了友情终结的时候。很现实啊，这个故事。”
当然现实。因为这就是我所预想到的，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后会做的事。德田秋声沉默着扶着桌子，看了看桌上孤单地亮着的台灯。
“我还是换个故事吧……”德田秋声低低地说着，便把原稿往废纸篓里扔。
“哎，我还没说完呢，”泉镜花一下抓住了德田秋声往废纸篓里伸过去的手腕，“为什么你要这样看不起自己辛苦写好的文字啊？”
“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意义。”
泉镜花把原稿从德田秋声手里掰出来，“谁说永远不会发生了？以你的风格，既然你这么写了，肯定是从哪里取过材的吧？有原型的话，说不定就会发生呢？”
德田秋声皱着眉看了泉镜花一会儿，在对方毫不示弱的回看下，放弃般地叹了口气，转开了自己的视线。
“还有啊，既然这个故事还没有发生，说不定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呢，”泉镜花又转过身去，单手托腮倚在大理石的窗台上，看着玻璃外黑得深邃的中庭，“比如主人公说出口后，自以为和友人之间再无可能，便离开了家乡躲到了外地，想借不同的环境来抚平自己的伤口，忘怀那一段回忆。结果某一天疲累的工作后，却在蜗居的家门口发现了不远万里寻找而来的友人，这才知道友人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问遍了所有的人，只为了再次与他相逢。原来，因着他的离开，这位友人发现自己早已无法承受没有他的日子，早就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
“那是不可能的！”德田秋声忽然大声反驳道。
“哎？”泉镜花惊讶地从玻璃里看着映照出来的德田秋声的脸，“为什么不可能？我又不了解你那个取材对象的情况，只是编个故事而已。你干嘛这么急着否定啊？我的故事就那么不入你的眼吗？”
是啊，这个崇尚浪漫主义的家伙，只是编个故事而已。
德田秋声重复着这句话，感觉头开始嗡嗡地疼，不由得抬起手来按了按。
“你这家伙怎么还不把头发擦干啊？”泉镜花皱着眉回过头来，从旁边的挂钩上摘下一条干毛巾扔给德田秋声，“从你进来的时候就这样，自己都不注意的吗？”
德田秋声无可反驳，默默用干毛巾擦着自己半湿的头发。
“总之，我觉得这个故事还是可以写下去的，反正交给红叶老师的稿子又不着急，说不定等过一段时间，这故事的主人公就会有所行动了呢？到时候你不就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不用在这里瞎猜了么。”
不，不可能的。因为那个人就是我。
德田秋声又转过去盯着那盏台灯了。
“对了，不说这个了，”泉镜花把原稿放回德田秋声的书架上，“司书说明天要我开始尝试潜书了。”
“诶？明天？”
“嗯。”
镜花……是有些担心吗？
“你不用太在意，司书会安排比较有经验的人跟你一起下去，具体的事情他都会教给你的。”
“……你当时也是这样的吗？”
“我？”德田秋声感觉有些好笑，“我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谁能来教我啊？再说，当初那个狼狈的样子，不也让你看到了么。”
“也对。夜也深了，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还要去帮红叶老师买东西呢。”泉镜花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几步就消失在了房门之后。
台灯的光芒下，德田秋声取下手里那条已经有些湿了的毛巾，久久地、沉默地凝视着，又仿佛透过丝丝缕缕，在看着另一件让他无法舍弃的东西。
无意识的温柔是最大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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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凌晨滚回来更文好了(●°u°●)」

【五】
纸页被染成诡异的黑色，存放的书架也用镇压邪祟一般的红色丝线封印着的，就是被称为“有碍书”的存在。净化它们是图书馆的众人转生的主要意义，但事实上这是一项极其繁重的任务，不仅因为每一次从书架潜入、战斗、再从图书馆门外长阶下的传送点返回的过程，都是对文豪们精神状况和体力的双重考验；更重要的是，炼金术并不能确定什么时候侵蚀者们便会卷土重来，无法预测的、重复的工作，将文豪们的工作量一次又一次地放大。
“小心，”德田秋声身形一闪，单手接住了不小心从书架上被碰下来的沙漏。他把沙漏小心地放回原处，沙漏里的沙子便发出了一阵沙拉沙拉的响动。
“抱歉，”泉镜花第一次来到有碍书的书架附近，陌生的场景和迥异的气氛让他微微有些无措，“我没注意到它在那里。”
“你第一次潜书，也给我专心些啊！”德田秋声叹了口气。
虽然这话自己说出来有些心虚就是了。毕竟自己之所以能接到那个玻璃做的小东西，也是因为自己的注意力从刚刚就一直在他那里的缘故。也并非有意，只是仿佛经年累月的习惯一般，一不注意，目光就又落在了他身上。
司书也是，怎么会想到让自己来带镜花熟悉有碍书作战啊？这样下去，自己也会破绽百出的吧？德田秋声懊恼地使劲揉了下自己的头发。
算了，就这本书中侵蚀者的能力而言，就算有什么问题，想来自己也能护得住镜花。
“过来，”德田秋声隔着衣袖抓住了泉镜花的手，“要潜下去了，准备好了吗？”
“嗯。”泉镜花点了点头，稍稍有些不自然地转了转手腕，但又马上顺从了那个姿势，听凭德田秋声带着自己往那个陌生的地方走去。
四面八方的压迫感袭来，黑暗之中，泉镜花感觉握住自己的手又紧了紧。
“幻觉和迷雾，是有碍书中最严重的干扰。”德田秋声看着眼前渐渐出现的小城镇，以及天空中浮动的文字的幻象，给身后的人仔细地叮嘱着。
幻觉……吗？泉镜花看了看周围这些似是而非的建筑，书店、饭馆、商铺……还果然像是真的一样啊。与其说是幻觉，不如更像是……梦境？单一了色彩，永远孤独着、孤独着的那种梦境，又仿佛永远无法抵达的彼岸，永远无法看清的命运。
“它们来了，小心。”德田秋声严肃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泉镜花感觉握住自己的手松开了，偏过头看的时候，德田秋声已经稳稳站好，一手持弓，一手取出一支箭来，用力拉满了那把样式极其普通、却有着不引人注目的花纹的旧式强弓的弓弦。
“嗖——”
松手的瞬间，一只奇怪形状的、看起来就很污秽的墨瓶应声消散无踪。
秋声……很厉害的嘛。泉镜花不作声地默默想着。
那么，自己也一定可以的。
抖了抖手中以繁复的金色齿轮装饰的长剑，泉镜花的目光也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手起刀落，斩杀了一个企图靠近的纸团。
“镜花，你……”德田秋声惊讶地回头看着这一幕。该说果然是镜花吗？连作战方面，都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
“怎么了？”泉镜花快速地用手套擦拭了稍有些沾污的长剑，两鬓稍长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纷乱地飞舞着。
“没，没什么。”德田秋声又转回头去。究竟是有些不甘呢，还是在暗自较着劲呢，他用比平时更快的速度，迅速地解决掉了剩下的侵蚀者。而几乎在他放下弓的同时，白色的乳状浓雾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起来。
“跟好我，迷雾要来了。”
“嗯。”泉镜花马上十分配合地主动握住了德田秋声的手。
德田秋声的心乱了一下。手指上传来的温热感，伴随着肌肤相触时的柔软，没有任何布料的阻隔，在这个时候，仿佛直接烙在了德田秋声的心上。
“你，你的手套呢？”
“暂时先摘下去了。不然的话，不是会把秋声的手也弄脏吗？”泉镜花理所当然地说。
啊，又是这样。
一次次渺小的、却又分明感受得到的希望，如同甘美的毒药一般，让自己不停地、不停地沦陷下去，就算明知结果不过是饮鸩止渴，却仍然无法从这样的沉迷中脱身。
前几天去老师家的故址重游的记忆又漫上心头，木屐的方向自然地转了个弯，德田秋声悄悄地反握了泉镜花的手指，轻轻地拉着那只手往印象中正确的方向走去。
镜花，当年我们在老师家附近彻夜漫步的那些日子，你还记得吗？
横寺町的夕阳下我们曾那么畅快地聊着自己目标与梦想，晚风中你拉着我的手，不管不顾地去追一只不听话的红蜻蜓，最后累得气喘吁吁，对视着大笑不止。我笑你幼稚，你气呼呼地挥着拳头要过来打我。那时，我们是不是还约好过，要一直一直那样下去？
迷雾渐渐变得稀薄，终于渐渐散去。
变得清晰了的视野使两个人的手指再也无法那样尴尬地牵在一起，泉镜花很自然地抽回了手去戴上手套，只剩下德田秋声的手指还留恋在原地，却只能抓了抓曾经相触过的空气。
狡猾的人啊。德田秋声心想。最先靠近，又最先离开，游刃有余的人，每次都只是你……
“咳，这波侵蚀者比起上一波会更加难对付，你要更加注意。”德田秋声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神。
“我知道了。”泉镜花的声音很干脆，清澈得让德田秋声不禁为自己不停的走神感到了一丝惭愧。

再次搭起一支白羽箭，德田秋声瞄准着一个没有死透的侵蚀者，拉满了弓弦就要射过去。
“啊，好脏！”忽然传来了泉镜花的一声惊呼，德田秋声手一抖，那支箭便完美地偏离了侵蚀者的方向。
“你怎么样？”德田秋声连忙回头看过去，只见泉镜花正皱着眉甩着手，一脸的嫌弃。
“我没事，但是它们真是污秽啊，会不会也有好多细菌？”
“这时候还想着细菌吗？”
“难道没有吗？”
看你这么有精神，亏得我还那么担心你。德田秋声在心里嘀咕着，又提起弓来，瞄准着一个已经幻化成人形的侵蚀者。
泉镜花没听见回答，有些疑惑地回头看过去时，却忽然看见一个硕大的墨瓶正渐渐显现在他们身后的方向，准备偷袭正聚精会神地对付前方敌人的德田秋声。
泉镜花一急，忘了自己还刚刚开始训练，一个旋身便挡在了德田秋声前面。
“啊！”
德田秋声听到身后传来的尖叫，赶紧转过身，看到已经脱力地跪在地上的泉镜花时，心脏忽然像是被一只手不停地撕扯，剧烈地绞痛起来。一股怒意冲上脑海，他抬起头，看着还要往这个方向发动攻击的墨瓶，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夹杂着愤怒和后怕，将羽箭精准地射向了目标。
“唰”，墨瓶瞬间消失不见。
“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德田秋声几乎把弓扔在地上，伸出手去扶地上的泉镜花。
“咳咳，我没事，应该还站得起来……”泉镜花说着挣扎了一下。
“你是笨蛋吗！”总算暂时放下心来后，德田秋声终于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明明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吗？干嘛冲过来挡那一下啊！”
“可是，长剑来不及用啊……”
“那就放着让它攻击我就好了啊！我又不会被伤得这么严重！”
“那你要我就那么看着什么也不做吗！”泉镜花也生气起来。
“实力不够的人没资格逞强！”
泉镜花气得自己拄着剑站了起来，“算我多此一举！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自己说过刚才这句话！”
“但是在那之前给我安分一点！”德田秋声毫不示弱。
迷雾适时地涨起来，然而两个人因为忙着吵架，并没有注意到方位。于是很自然地，二人在拨开那一团白雾之后，便发现他们似乎走错路了。
在图书馆一直盯着监控器，目睹了两个人迷路的全过程的司书黑了脸。
“你们两个，打完这一轮赶紧给我回来！”
通信设备里忽然传来了司书濒临炸毛的声音，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又十分默契地各自转过头去。

其实一直很困惑。。。为什么潜书回来竟然就不在原来那个书架前面了

小直来祝我儿童节快乐了（虽然是昨天肝出来的。。。）
我只想说这次新的UI仿佛给司书在书架食堂补修间和司书室之间挖了几条地道

【六】
最近，泉镜花发现德田秋声又开始躲着自己了。
自从上一次潜书，自己替他挡了那么一下，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之后，每次看到自己，那家伙总是拧着眉头，不露痕迹地躲开。
这家伙，到底成天在想些什么啊，难道说，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气？
真是理解不了他，泉镜花默默腹诽。
可是自己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啊……那种情况下，自己肯定不能置之不理的吧？那家伙自己在气些什么啊？
泉镜花有些无奈地捋了捋自己的刘海，从以前开始，秋声就总不肯把自己在想什么说明白，一有什么让他生气的地方，不是故意躲开自己，就是故意无视自己。他就不懂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出来的呢？每一次都要他绞尽脑汁去猜，到最后也不见得能猜出这家伙的心思。
而且，德田秋声躲着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从前两个人处于分立的阵营，几乎一直都是故意避开在公共场合的会面，而自己似乎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奇怪的默契。况且，那些本就一半是避免尴尬，一半是做给外人看的。
不过就算和秋声有时候吵得厉害了些，看起来颇有就此绝交的架势，这么多年、这么多次的争执之后，自己也渐渐摸清了，那家伙决不是真心想和自己绝交，只不过是两个人比赛谁先低头的拉锯战而已。那一次因为自己打了他，两个人断绝往来了很长时间，结果自己借着机会去找他后，他还颇有些不开心地写了篇《和解》，怪自己拿了礼物去还他的人情，埋怨自己居然只想着和他两不亏欠。当时自己在杂志上看到后，还哭笑不得了很长时间。
想来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镜花花，乱步，谷崎，食堂开饭了哦。”司书的声音打破了泉镜花的思索，“今天是蛋包饭哦~”
“这么快，又到了这个时间了啊，”泉镜花也摇了摇自己有些不太清醒了的脑袋，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本子后，神情不变，却果断地把那一页撕了下来揉成了团，扔到了废纸篓里。
司书不明所以地看着泉镜花从椅子上起身往食堂走去，默默拿回了被无意识地占用了好久的自己的记事本。
“撕了？镜花花难道在这上面画了画吗？”司书好奇地看着自己本子上被泉镜花撕下去的下一页，白色的纸页被阳光一照，能看到残留着不少笔尖的压痕。
“镜花先生的画……呵呵呵……”谷崎润一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得翕动着肩膀。
“来，这种事情当然是交给我了，”江户川乱步神秘地一笑，拿出了笔筒里插着的铅笔。
“……我们这样，不算偷窥隐私吧？”司书看着江户川乱步飞快地用铅笔在那些印痕上涂着，有些心虚地问了一句。
“……晚了，”江户川乱步停下了手，拿起已经被涂得显出字迹的本子，“已经出来了。”
几个人凑到一起看了之后，不约而同地都沉默了下来，面面相觑。
纸上除了一堆散乱的圈和问号之外，就是乱七八糟的“秋声”。
泉镜花走进食堂时，尾崎红叶已经在桌子上坐好了，面前还放着一盏小豆汤，显然已经喝下去小一半了。德田秋声坐在尾崎红叶的一侧，正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红红的小番茄。
“镜花来了啊，”尾崎红叶先发现了门口的泉镜花，“过来坐。”
泉镜花点点头，走到了尾崎红叶的另一侧，拉开椅子时，才发现这是正对德田秋声的位置，虽然有些尴尬，然而已经没法再换地方了，只好硬着头皮坐下。
德田秋声抬头看了泉镜花一眼，又迅速扭开了，更加用力地戳着面前的盘子。
看吧，又开始无视我了。泉镜花皱了皱眉。
“秋声先生，谢谢你昨天又帮我值班，”三好达治跑过来打了个招呼，“麻烦了您那么多次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德田秋声想起昨天匆匆忙忙出去的三好达治，关心地问，“最后你买到你说的那种熊了吗？”
“没有，”三好达治显得有些沮丧，“不过朔老师说不急，我还是慢慢再找找看吧。”
“这样啊，那以后我要是去商店的话，也帮你留意一下好了。”
“真是太谢谢您了，秋声先生！”
“秋声还是这么好脾气又善解人意呢，”国木田独步笑着在一旁的餐桌边坐下。
不，他是好脾气没错，除了对我。泉镜花默默用筷子夹起一口蛋包饭送进嘴里。
比如现在，这家伙可是一点都不打算搭理我。
不过自己当然也早就熟悉了对策。不让你看着我，我就不是尾崎门下第一弟子。
一个番茄咕噜咕噜滚到德田秋声的盘子里。然后是第二个。接下来又是生菜叶子。
德田秋声不得不抬起头，看着一脸若无其事地把他盘子里的番茄和蔬菜往自己这里夹的泉镜花，无语地往回挪了挪自己的盘子，“你干嘛？”
“不吃生的，所以给你。”泉镜花说得无比简洁而自然。
德田秋声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忍住了再和泉镜花争吵起来的冲动，戳起盘子里多出来的菜叶就往嘴里塞。
“我决定，为了保护我的胃，吃了这碗汤之后，就不再吃甜食了。”尾崎红叶忽然把勺子放下，信誓旦旦地宣布。
德田秋声怀疑地挑了挑眉。
“红叶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泉镜花显然也有些无法相信。
“所以你们要监督我！”尾崎红叶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虽然老师现在这么说，但是过不了多久肯定又会忍不住的。德田秋声几乎在心里确信着这一点。但是泉镜花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好的！红叶老师！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我会帮您注意的！”
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德田秋声感到很无奈。红叶老师不吃甜食？海水漫过松山顶也不可能的吧？这种话镜花都能这么激动地答应下来？
“老师到时候可要记得现在的话啊，”德田秋声小声地说了一句。
显然有些尴尬的尾崎红叶清了清嗓子，“咳，当然。”
“秋声，你在怀疑老师吗？”泉镜花瞪了瞪德田秋声。
德田秋声此时已经完全像泉镜花预计的那样，把之前还在躲着他的事情完全忘掉了。
其实我就是在怀疑啊，而且是很怀疑很怀疑——
这句话都到了嘴边，德田秋声却竭力忍着没说出来。要是真说了出来，说不定镜花那个家伙又会一拳挥过来的。德田秋声心有余悸地抖了抖，从衣兜里摸出袋上次买的速溶咖啡粉，就着桌上的白开水冲了一杯。小勺和杯壁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是什么？”泉镜花奇怪地问。
“叫速溶咖啡的一个东西……我觉得它比普通的咖啡甜很多就是了。”
“诶……甜的啊……”旁边桌上的岛崎藤村凑过来，端详了一会后，从德田秋声手里顺过杯子，稍稍尝了一口。
泉镜花看着岛崎藤村把德田秋声的杯子放到唇边，眉头不自然地动了动。
“还真的挺甜的哎！”岛崎藤村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写写写，“虽然咖啡味没那么正宗了，不过还是很好喝啊！秋声，你还有吗？”
“有不少……有空你可以去我房间拿。”
泉镜花的眼角又抽了抽。
“你们都这么随意地出入别人的房间吗？”
“嗯？你不也随意出入我的房间吗？”德田秋声不明所以地看着忽然发问的泉镜花。
泉镜花噎了一下，低下头重新开始吃饭。
“甜的……”尾崎红叶在一旁感叹。
“老师不是才说过不吃甜食了吗……”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
“所以老师怎么还盯着那个啊！”
“……我说了没有了吧！”

再次递fa顺道假装一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