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文——锦瑟华年谁与度

当大二的学姐学长以开玩笑的语气问，你俩在一起多久时，简宁那个智慧的大脑似乎犯了傻：“三年了吧。”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的小腿一痛。身旁的杨宇凌羞红了脸，小声说道：“胡说什么呐，哪来的三年啊。”
简宁没有说话，却在心里反驳着：“有的。”
自高一之后，我的喜欢就从未停止过。
（一）
高二的课程较之高一繁重许多，但杨宇凌应对得却游刃有余。看着她穿梭于教室、广播站的身影，看着她永远自信乐观的样子。很难想象，高一时她曾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跑步，曾踟蹰犹豫着不敢与人搭话，生怕自己心直口快伤到他人。高一一年她经受了太多的坎坷，却也收获了成长。收获了更加成熟、理智看待问题的能力。
于是当乐心看着杨宇凌嘴角噙着笑制作广播站的纳新宣传海报时，着实吃了一惊：“宇凌儿，你还笑得出来。这海报都被打回重做多少回了，你还笑得出来！”
杨宇凌抬起头，将散乱的发丝撩回耳后：“有什么笑不出来的。不过关那就接着做，直到通过为止。”见乐心还是哭丧着一张脸，便走过去给乐心揉肩：“好了，别苦恼了，团委那边还催着要呢。”
“我都快一个星期中午没休息了”，乐心哀嚎着：“宇凌儿，你哪来的那么大的精神头啊，你们理科课业负担不重的吗？”
杨宇凌听罢佯装生气地收回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不提我还忘了呢。你一文科生跑到我这里说自己有多累，是不是拉仇恨啊？”
“天地良心！我可没那意思。”乐心连忙举手做投降状：“不过宇凌儿，你怎么就报了理科呢？看你那么喜欢文学，又是采访又是写稿子的，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起去文科班呢。”
为什么报理科班？
杨宇凌心中有一个答案，可她打算埋在心底。
“这是一个秘密。”

（二）
虽然已经是秋天，可太阳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光与热。杨宇凌与乐心最后一节课告了假，就在食堂旁边的小广场支起了纳新的摊子。想着趁中午吃饭时人流量比较大，可以宣传到位。却从没想过自己在太阳下忙活一节课是一件多么耗费心力的事情。
简宁与雷蒙赶到之时，摊子已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雷蒙踮起脚张望了半天：“她俩人呢？她俩跑哪去了？”简宁无奈地摇摇头，拽着雷蒙的袖子往摊子中间走，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抱歉，借过……”
“你俩也真是”，雷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个子小的，你看周围学弟学****高，把你俩都淹没了。我和简宁找了你俩半天呢。”
“嘿，你俩不干活还说风凉话”，乐心笑着说：“胆敢再多说一句我俩身高，以后所有活全归你俩了！”
简宁把两个饭盒放到桌子上：“可别误伤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是雷蒙，我可没这么想。赶紧先吃会饭，你俩忙活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先吃个饭。”
杨宇凌慌忙拿起饭盒，把桌子上的材料推到一边腾出一个吃饭的空地，嘴里还不忘指挥着：“雷蒙，帮忙联系联系你们班男生把条幅竖起来，还得请示一下老师，报名的人挺多，要不要去准备筛选的考试…..诶简宁你拍我干嘛？”
简宁收拾着杨宇凌堆在一起的材料，慢条斯理地说：“别指挥了，顾得上哪个啊你，先吃饭，其他的我和雷蒙去准备。”杨宇凌抬眼笑了笑，看似专注于吃饭，却又偷偷地瞄着简宁。看着简宁为学弟学妹们介绍广播站的版块安排，登时心下一片柔软。
那是匆忙时光中的一点细碎温暖。

（三）
“宇凌，卷子拿回来了”，雷蒙举着手中的一沓卷子说道。
杨宇凌扭过头来，拿起卷子翻了一下，又随手将稿子递给雷蒙：“这是今天晚上的大致流程，你先翻一下。咱们得好好把控住时间，不能太多占用晚自习时间。”
“我看够呛”，乐心放下手中的活：“简宁出的题太难了，什么如何看待杭州四校合并。这9月15号才发生的事吧，他们了解吗？”
“是啊，我看到这道题的时候，脑子简直一片空白。我肯定答不上来。”雷蒙摇摇头，接着看流程安排。
“这不作为附加题存在了么，没事的。”杨宇凌审核卷子有没有打印错误，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再者说了，咱们广播站需要自己写稿子，需要有独立思考分析的能力，光个声音好听也不管用啊。”
话题主角终于调试好了话筒、音响等设施，长吁一口气之后说：“宇凌说得没错，青年人就应当多多关注时事，更何况这还是浙大的相关消息。”
“还青年人呢，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杨宇凌把材料整理好，抬头冲简宁一笑：“你有多老啊，学长？”
“我….我”简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慌忙低下头不去看杨宇凌。乐心笑嘻嘻地拍着杨宇凌的肩膀：“宇凌儿你可太坏了，简宁都说不出话来了。”
“行了”，简宁尴尬地咳嗽两声：“我去把晓峰请过来，咱们准备准备，要开始了。”
“诶别忘了把晓丹也请过来。”杨宇凌冲着简宁的背影喊道。

（四）
阶梯教室里人声鼎沸，结束军训开始新的征程的高一学子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聊着。离筛选考试还有十几分钟，乐心坐在门口的位置上，核对到场人员，而杨宇凌在最后一排，看着交谈的学弟学妹们，神色温柔。
曾经她也这样青涩、莽撞，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而仅仅是一年，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变老，开始以一种过来人的眼光去看待这群学弟学妹。想到这里，杨宇凌不禁笑了笑，还嘲笑简宁呢，自己不也是开始老气横秋了？
“宇凌儿”，乐心回过头看着杨宇凌，并指了指讲台。杨宇凌会心地点点头，走上讲台。
简宁和雷蒙分别站到杨宇凌和乐心的身旁，拿起话筒。
“同学们请安静。”雷蒙率先开口：“非常开心能看到这么多的同学来参加广播站的选拔考试。首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高二三班的雷蒙。”
“我是高二八班的乐心。”
“我是高二一班杨宇凌。”
“我是高二一班的简宁。”简宁顿了顿，接着说：“关于广播站的相关介绍，相信你们在报名时就已经了解了，在这里我们就不再赘述。”
“简单介绍一下考试的安排，卷子一共有26道题，考试时间共一个半小时，请大家在填写时注意标明自己所在的班级，以便我们联系您。”
“考试过程中，希望大家保持安静，不要互相商量。”
“广播站期待着大家的到来。”
……….
说话间，杨宇凌的余光看到了雷蒙的侧脸，耳旁听得到乐心甜美的声音，感受到身边简宁细微的呼吸，台下晓丹冲自己眨了眨眼睛。
明明是在阶梯教室，可杨宇凌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高一的那段时光。考试前的最后一次广播，四人交替着朗读稿件，声音传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即使文理分班，我们几个还在一起。

（五）
不同于夏日惊雷下的骤雨，秋天的雨来得更悄无声息。等杨宇凌等人收拾好东西走出阶梯教室，外面早已下起了雨。一行人站在屋檐下皱着眉头想办法，杨宇凌打破僵局：“直接跑回去吧，这点小雨算什么，你们忘了，咱们可是冒雨军训的人呐。”
岳晓丹犹豫着说：“不太好吧…….十月份天已经凉起来了，感冒了怎么办呢？”
乐心哼哼唧唧说不出什么反对与赞同，但终归也不是很愿意冒着雨跑回去。雷蒙见状说道：“成了，别纠结了，我跟宇凌跑回去给你们拿伞，你们在这等着。宇凌，走不走？”
杨宇凌宛若一个要春游的孩子，兴高采烈，“好”字未落，便和雷蒙两人冲进了茫茫秋雨中。
简宁一惊：“宇凌你…..”下意识地迈出腿，跟着跑了过去。
晚上9点50分，杨宇凌换好衣服擦好头发，才习惯性地走到窗边，发现对面的男生宿舍里，简宁在靠着窗户读书，连忙招手：“简宁！”
简宁抬头，看见是杨宇凌，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也挥了挥手。这边杨宇凌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简宁心领神会，喊道：“放心吧，擦了。”
杨宇凌这才放下手，撑在窗台上：“你傻不傻啊！”
简宁笑着摇摇头。雷蒙从简宁身后走来，哥俩好地搂住简宁的肩膀，冲着女生宿舍喊道：“你俩牛郎织女啊，隔着这么远还在聊。”
杨宇凌登时耳朵发热，顾左右而言他：“雷蒙！谁让你串宿舍的，马上就要熄灯了，还赖在简宁宿舍不走干什么！”简宁也故作深沉地拍着雷蒙的胳膊：“对啊，你怎么能串宿舍呢？”雷蒙一脸不可置信：“好嘛，你俩…..”
杨宇凌在女生宿舍笑道不能自已。简宁眼带笑意，冲着杨宇凌做一个口型：“快休息。”熄灯铃声随之响起，顿时一片漆黑。

（六）
杨宇凌感冒了。
先是打了几个喷嚏，随后就开始流鼻涕，嗓子里充满了消散不去的灼痛感。
最早发现这一状况的是晓丹。清晨洗漱之时，杨宇凌揉着太阳穴往外走，差点撞上门框，吓得晓丹连忙把她扯了回来：“还没睡醒么，看点路别撞到了。”
杨宇凌瓮声瓮气地开口：“我没事，就是鼻子不通气弄得晕晕乎乎的。”
“天呐！这还没事，你嗓子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晓丹不分由说地夺走杨宇凌的洗漱用品，扶她坐回去：“给你请个假吧，赶紧去看看。这一晚上就病成这样。你告诉我，昨天几点睡的？”
杨宇凌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我这里有药。实在不行了，我再去看病。”
于是这一上午，全班同学都见识了一个声音沙哑历经沧桑的杨宇凌。晓丹一杯又一杯地给杨宇凌灌水，以至于杨宇凌一看到自己那个大容量的杯子就心有戚戚焉：“别逼我再喝了，我觉得我现在一肚子水，还泛着苦味。”
晓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你请假，你就是不去，你看你现在糟的什么罪。”
杨宇凌竟然还有心思笑，趴在桌子上说：“怕什么，我可是刀枪不入的坦克，只不过坦克没油了而已……”
简宁旁观了两节课，终于忍无可忍，大踏步地走到杨宇凌面前：“走吧，去医务室。”
晓丹面露愁色：“她不听的……”却见杨宇凌欲言又止，简宁的脸上是少有的严厉。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杨宇凌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乖乖地跟在简宁身后。
留下晓丹一人目瞪口呆。

（七）
一场秋雨冲刷了空气中最后一点热气，阳光也温柔许多。杨宇凌抬头看了看被阳光照得金绿的叶子，又看看前面一言不发的简宁。
简宁似乎生气了。
这个认知让杨宇凌有些害怕，或者是说，这是她对未知领域的一种畏惧。印象中的简宁是冷静自持的，从容镇定的。而现在，看着走在前面散发着低气压的简宁，杨宇凌觉得自己越发头疼。
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杨宇凌挪动着脚步，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她曾病过一场，那场病来得猛，来得重，让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好像自己战胜了所有的苦恼，战胜了自己对简宁那点若有若无的情感。
想到这里，鼻子一阵发酸，豆大的泪珠就掉了下来。她想喊简宁，嗓子却一阵干哑。杨宇凌不得不深呼吸几次缓解一下，而简宁也在此时回头。
“难受得厉害吗？”简宁转身搀着杨宇凌的胳膊。而杨宇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简宁。
你是哪个简宁？
是高一那个“你有你的圆，我有我的方”的简宁，还是高二这个，我看不明白的简宁？
“还行”，杨宇凌从嗓子中挤出一句话：“头有点疼。”
简宁终于换了个表情：“你啊，不头疼才怪呢，看看你眼里的红血丝，昨天几点睡的？是不是又熬夜了？”
“我这不是觉得晚自习耽误了点功课嘛？马上期中考，小人不敢松懈啊！”
“别贫嘴了”，简宁终于被逗笑：“小心台阶，咱们到了。”

（八）
杨宇凌的这场病拖拖拉拉一个星期才算痊愈，让人想起江湖上流传已久的名言：“吃药七天好，不吃一周好”。在这一过程中，各科老师都在上课时提起期中考试的事情，却没有一个老师停下课程展开复习。高一学子苦不堪言，无法想象没有老师带领复习的期中考试将是什么惨状。高二学生则已习惯，杨宇凌、晓丹、简宁等人早就提前准备，利用课下时间复习。
一向轻松愉悦的乐心考前才着急发慌，临时抱佛脚。每天念叨着洋流与季风，思考哲学辨析题该怎样回答，晚上枕着历史地图册入睡，开始了痛苦的闭关生涯。
等到一片叶子倏忽落下时，杨宇凌才惊觉自己埋头学习了这么久，竟不留意，已是霜降时分。
草木黄落，露结为霜，校园内显现出萧索的深秋迹象，杨宇凌也在心中郁结着一口气，无法排解。
班级第二十一名。
杨宇凌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可以了，在一班能拼杀出这样的一个成绩，不该这么闷闷不乐。况且自己更擅长文科，不是么？
自己更擅长文科。这个念头一生发出来，就把杨宇凌吓了一跳，同时又勾出她心里那点不服输的劲头。
我想学好理科，我能学好理科！我会靠自己的实力在一班占有一席之地，我的名字会永远和简宁的名字放在一起，无论在哪个方面。
想到这里，杨宇凌拿起自己的物理习题向简宁走去，走向她疲惫生活中的那一点英雄梦想。

（九）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你想隐瞒却欲盖弥彰。
简宁忘了在哪里看到这句话，却记在了心里，不时回荡。面对眼前蹙着眉头的杨宇凌，简宁只觉得自己心里发慌，却还是敛了敛心神，拿过杨宇凌的笔：“你也不动笔，再看半个小时也不会的。”
杨宇凌双手托腮，泄一口气：“可是我一点思路都没有啊，真的是无处下手。”
简宁画出两条辅助线，再把数学试卷递到杨宇凌面前：“其实还是做题少，一看没见过就慌了神。而且必须得动笔，就算没有思路也要多尝试尝试，写着写着就豁然开朗了。”
“以前觉得我只有物理不好”，杨宇凌一边解题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可现在看来数学也开始吃力了。我得扭转扭转思路，不能用高一那一套来学了。”
“没事，不是还有我吗？”
简宁说完就开始后悔，连忙看向窗外，磕磕巴巴地说：“还有，还有晓丹。”
“晓丹现在可比你忙多啦！”杨宇凌拿起试卷站起身来：“我们高二一班的班花加优等生，岂是你这一个过气选手可以匹敌的？”
简宁低头笑了笑，看着杨宇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天气渐渐冷了，许多女生都在校服外又裹上一层大衣，唯有杨宇凌穿着利落的校服，似乎毫不畏惧寒冷，永远那么鲜活，充满生机。
“发什么愣呢？”晓峰用书拍了拍简宁：“上午放学记得去广播站啊，高一小孩的稿子没通过。”
“哦，好。”简宁如梦初醒，拿起书本等待上课。

（十）
广播站一下子涌进了七八个人，简宁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伸展不开，只得蜷起腿，别别扭扭地坐下来。拿起稿子正要看，雷蒙又擦着他的衣袖走了过去。乐心正在指导着学妹朗诵的重音，见状便说道：“雷蒙，你安生一会行么？这本来就挤，你就别来回走动了。”
雷蒙扭过头来：“什么叫安生一会，我这又不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也有任务的。”
“行了行了”，简宁打圆场：“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可别吵起来。”
“嗨，你当我还是高一那会天天跟宇凌吵架啊。”雷蒙坐定笑着说：“不过宇凌今天可真够安静的啊，给那小子改半天稿子了。”雷蒙说着看向靠窗的座位，杨宇凌沐浴在阳光下，在稿件上勾勾画画。在她身边坐着的是一脸拘谨的学弟，正挺直腰杆注视着杨宇凌。
“你说这小子，给他改稿件看稿子啊盯着宇凌看是怎么回事。”雷蒙坐在桌子上，不满地说。
简宁的手一顿，笔在纸上划出长长的痕迹。他有些无措地看了看手中的笔，收起桌子上的东西便走出广播室。室内外的温差让简宁打了个哆嗦，同时也让他慢慢清醒过来。
他知道杨宇凌就坐在窗边，在一转身就可以看到的地方。走过去，敲一敲窗户，杨宇凌一定会抬起头向他绽放一个笑容。可简宁却直愣愣地站在走廊里，站成一棵树，不肯挪动一步。
直到此时，简宁才发觉，上个学期的烦恼并没有真正得到解决，那些追随的眼神，不安的心理都在暗示这一点。
他终究还是无法欺骗自己。

（十二）
“你最近好奇怪，总是心不在焉的。”杨宇凌和岳晓丹端着餐盘找位置坐下，一边摆放各色吃食一边交谈：“你不会还在想着诺查丹玛斯的预言吧，都是假的有什么可怕的？”杨宇凌满不在乎地说。
“不是怕…….而是，焦虑。”岳晓丹手捧着咖啡杯，似乎要汲取一些热量：“万一预言成真….说实话我不怕死，可我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我还没有考上心仪的大学，还有太多的地方没有见识过，甚至连我喜欢的人…..都还不知道我的存在…..”
“等等！”杨宇凌打断晓丹的话：“你不都说，你已经放下了吗？”
晓丹自嘲地笑了笑：“感情这种事，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呢？就好比，你能放下简宁吗？”
杨宇凌眼神一黯，低下头咬着吸管，一言不发。岳晓丹微微叹了口气，尝试着转移话题：“他们什么时候来，不是说好了元旦出来聚一聚的吗？”
“雷蒙家里最近看得严，得抗争一下。晓峰等乐心一起过来呐。咱俩还是在这说会话吧，等等他们。”杨宇凌还惦记着晓丹刚刚的话，凑上前笑道：“我八卦一下不要怪我，你到底喜欢谁啊？”
店里的人渐渐多了，透过两扇玻璃门，岳晓丹看到乐心晓峰相伴走来，看到雷蒙与简宁在后面紧紧跟着。再往后是谁？
晓丹多希望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多希望那个人能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像当时在图书馆时那样。
“刘毅新啊……”
无视了杨宇凌惊讶的表情，晓丹喃喃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这一章写得支离破碎的，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鬼\("▔□▔)/

（十三）
如果世界真的会在1999年毁灭，你会怎么办？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在新年伊始，春气始建的时候，杨宇凌却在不断思考这个问题。作为一个乐天派，杨宇凌一直秉持着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理念。可现在，面对这个心思敏感，时不时还要矫情一下的自己，杨宇凌有些无奈。
我已经不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了。
都怪简宁！
杨宇凌恨恨地想。
“叮铃铃铃铃…….”家中的电话响了起来，杨宇凌的直觉告诉她，电话是简宁打过来的。正要跑出去之时，母亲接起了电话。
杨宇凌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母亲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淡淡说道：“宇凌，你的同学。”杨宇凌慌忙接过电话，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的原因，总觉得母亲的眼神耐人寻味，似乎看穿了一切。杨宇凌敛了敛心神，和简宁互贺新年，闲聊了几句。
“雷蒙说开学前要回一趟山西看看，为村里小学买点东西，你看你有没有什么书啊衣服之类的，也算我们的一些心意。”
杨宇凌顿时从自己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行，我这就去收拾收拾，一会问问乐心，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想捐的。你们这几天来回拜年太忙了，过几天我们在一起聚聚汇总一下。”
正事说完，两人却仍没有挂电话。看不到简宁，杨宇凌觉得简宁语言中的那些情绪经由电话好像无限放大。
简宁很开心，杨宇凌暗想。
是因为在和我说话，所以很开心吗？
末日的恐慌和一切都不明了的焦躁催生出了杨宇凌的勇气，心口涨涨的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汇集成了一句话。
“简宁，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杨宇凌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耳鸣，脑袋昏昏沉沉，全身所有器官都已失常，等待对面的一个答案。
简宁的声音有些低哑：“宇凌，我知道你在问我什么。”
杨宇凌动了动手指，找回了一点意识。
“我会对那个扰乱我心神的姑娘说，我错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我无法不关注你。”
“宇凌，我还是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