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或是生命条件反射的求生本能,亦或是仿佛与生俱来就藏于骨髓深处的敬畏,探知者们终止了这趟冒险。大概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即使是在最古老的历史文本——陈列在森严保护的珍藏室中的石刻和最蹊陌的稗官野史中也找寻不出丝毫进展的线索。一切就此终止,与其说从未发生过,更像是被抹去的部分在某一天突然被某种不能理解的伟力蒸发消失,文字从文档中跳出,刻痕在铜板上复平,历史自动重组,仅剩的精神载体——记忆也被抹除修改。
也不是所有的都被改变了,唯一仅存的瑕疵,埋藏在平常之下违和的感觉,那种不自然,是既定存在的最后痕迹。
似乎这种不自然感也正是人为而非天生的佐证。
天衣虽可无缝,可惜操刀者毕竟不是天。技巧再高超的裁缝,终究也还是留下了一个微不可见浸心难寻的线头,伪装总有识破的一刻,区别只是早晚。
虽有迹可寻,奈无踪以觅。
线头一旦拉起,便是局破崩溃之时。
暗涌已起,长夜将明!
不知那划破长空的光,是否惊艳一剑;不知点亮巨幕的烈阳,是否喷洒的热血飞溅。
以血所藏,亦必以血所偿。
虽只是猜测,亦动人心魄。南方某个小镇上的蝴蝶已轻轻扇动翅膀卷起一阵微风,谁又能判定未来某天不会形成席卷全大陆的动荡。
风已起,浪将至!
探寻的步伐在此稍顿,探知者转头将希望寄于乡野间流传的传说和吟游诗人口中传诵的歌谣寻求突破,至少它们一样古老。
这种以往看来无比荒诞的行径如今发生在这群严思苛求的人身上,显得滑稽,却有种肃然起敬的庄重感。
病入膏肓草皆药,饿极体肤砂亦食。
敢为人所不为,甚不齿为,方获人所不可得。
探知者在以往忽视的部分找到了新的曙光——他们研究的东西虽然不部分过于夸张或人为扭曲加工失去研究价值,但总有一些能抛开表面的掩盖找到所求精华,莫名与方向契合。
瓶颈之中,但得寸进,已颇不凡。
探知者如同一群虔诚的朝拜者,怀着极大热情和迫切渴望,时常目眺北方,那里藏着启明星,最后指引他们方向的希望。虽长夜如墨,但也只有那里,将会出现最初的破晓。
能解开谜团真相的关键,也唯有在秘密埋骨之地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