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我丈夫03-03 10:24 更新 1149字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灯光，恍恍惚惚的，钟觅误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可医院消毒水气味刺鼻得紧。她眉头紧皱，有些胆怯。睁眼就是炼狱。她懂。她也怕。怕自己甘于困在程渊给的人间炼狱，犯了贱要当行尸走肉，也不愿忘记成全他。可……窗外的阳光太刺眼，鸟又叫得聒噪。“你醒了 ，有什么什么地方不舒服？”问话的护士阿姨一脸的关切，算是她弥补了她五年来无人关怀的空白。钟觅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昨天因为浴室摔了一跤，撞到了脑袋，晕倒之前，还是那个男人冷狠的一张脸。“小姑娘，人生阿，没什么坎过不去，夫妻之间，床头吵，床位和的，多和你丈夫撒撒娇，男人准喜欢这套。”“我丈夫？”钟觅问出来，才察觉到自己可笑，都差点忘记了，她有一个夜夜笙歌的丈夫，只记得她有一个恨她入骨的仇人。“就是昨晚送你来的程先生，为你惊动了整个医院，连退休的老院长都请过来了，就为怕你醒不过来，要我说啊，有个这个爱我的老公，天天欢喜来不及，怎么俩口子吵架吵得这么厉害 ……”护士阿姨声情并茂的说着昨夜的程渊是如何的紧张她，在手术室门外又是如何如何的焦灼，还说医院的老护士，小护士们听了这事，少女心已经爆炸了一波又一波。钟觅听了，却是笑得凄苦，手腕的伤口更是疼得刺骨。她打从心里愿意相信，程渊像外人说的那样爱她，但又无比的清楚，事实一旦经由人口，会歪曲到什么地步。程渊，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爱她。他们之间，更是没有因爱生恨一说，程渊对她，只有无尽恨意。“对了，阿姨，我……我丈夫呢？”钟觅打算了阿姨的喋喋不休，再说下去，她倒是成了婆媳剧中无理取闹的泼妇。“好像在精神科那边，跟医生说你的病情吧。”“我的病？”“对阿，程先生怕你是抑郁了，特意亲自去找的医生。”“呵。”钟觅苦笑道，心里只觉得程渊够虚伪的，不说他妻子是因为受不了他无尽折磨才选择成全他和他的白月光，昨天被逼得差点死在浴室，反而把锅扣在了抑郁症的头上。大概是很恨她，让她一次没死成，还想着第二次。护士走后，钟觅拔掉手上输液的针，急匆匆朝精神科走去医院的精神科有些偏僻，独立一栋，路上的病人有冲她笑的，也有冲着她吼的，她在护士的指引下，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口，程渊的背影依旧那么高大迷人。她站在门口，心脏狂跳不止，突然有些害怕真相，一秒、两秒、三秒，没有敲门。只听见里面的人在说话。程渊问医生：“如果我夫人的病情到不可逆转的地步，你会怎么做？”“切……切除患者脑叶。”钟觅站在门口，清楚的看见了医生眼神中的惊恐。她再也没有勇气推门而入，去问一个恶魔，是否对蝼蚁之辈存有一丝丝的怜悯。转身，一个人仓皇而逃。钟觅看着周围的人，觉得个个都张牙舞爪，张开了血盆大口，在她耳边疯狂的嚎叫，想要把她也拽进其中，成为疯狂的奴隶。“不……不要！”钟觅疯了一样往外跑，她不要被程渊切除脑叶，更不要被关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程渊听见钟觅的叫声，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愣了一下，跟医生说道：“请继续。”“一般来说，像患者这种情况比较罕见，恐怕——”医生正打算往下说，听见程渊电话响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什么？”程渊面色冷凝，没想到那么多医生，好不容易把她那条贱命从死神手里拽回来，她竟然敢逃出他的手掌心！这女人，还***的会玩。“给我找！掘地三尺，不！一百尺!一千尺！也要把那女人给我找出来！”程渊边说着，边疾步往外走，撞到路上的人，也没了平日的绅士素养，一路横冲直撞，从精神科的大楼走出来，只见不远处一栋高楼前，围满了人。好像是有人要跳楼。又是跟那女人一样的**！程渊心里咒骂一声，抬头望去，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那人的身形，像极了钟觅，他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冲进大楼，进了电梯，暴力轰走电梯其他人，直达顶楼，气喘吁吁出现在天台。果然是钟觅。“还没玩够？”他问，气喘吁吁，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在乎她的样子。钟觅摇头，不说话，泪眼汪汪，。此时一旁打算劝说的人，见来人是钟觅的丈夫，纷纷退后几步，毕竟是夫妻之间的矛盾，他们终究是局外人。“***下来！”程渊，五年来，他对这女人，很少有好言好语，恶语相向早已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即便到了生死关头，也是如此。钟觅手里握着刀，当初也是在这里，她被人欺负到住院，一个人躲在这里哭了好久好久，是程渊，给了她这把精致的瑞士军刀，告诉她，这是他送的护身符，一直都带着，就没人敢欺负她。后来，就真的没有人再欺负她。可是……后来，欺负她的人变成了程渊，她把她送的护身符，藏在了原来的地方。钟觅身子颤颤巍巍的，风吹得她头发有些乱，她终于鼓起慌乱的勇气问他：“为……为什么要这么玩弄我？”程渊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异常沉重：“别闹，***下来。”“不……不……”钟觅依旧是摇头，“程渊，我都听见了，你让医生切除我脑叶。”程渊眼里闪过一抹震惊，这女人，到底知道了多少？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试着慢慢的靠近，不想她尽然用刀子冲他比划。“你别过来，不然……不然……”“不然什么？”程渊依旧没停下脚步。“不然我……我怕我会伤害你。”程渊为这种可笑的理由，愣了一秒，不由得冷笑起来。“所以，你站在这里，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怕伤害我？”还真是爱他爱得深沉，可他现在不需这女人愚蠢的爱，更不相信这女人会爱她！“不……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切除我脑叶？”让她死，难道不是他最好的报复吗？为什么还要让她变得痴傻。她情愿死，也不会接受**样的自己。“因为……”程渊边说着，人已经快要靠近她，不想刚才那口口声声说怕伤害他的人，竟然一刀冲他刺了过来，他空手接了她的白刃，任由鲜血直流，厉声道：“回家！”他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不是什么牵线木偶，卑微到了尘埃里，也不会乖乖听话，跟他回去。以前是像个傻子样的爱她，回去后，就真成了傻子。她可笑而又卑微的自尊，怎么会允许她让这个男人的计谋得逞。程渊没有将刀子狠狠往前一拽，拉她到身边。钟觅惊得一个踉跄，身体向后仰去，刀子从程渊手上狠狠一抽。一阵风吹来，人像薄薄的纸一般，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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